紈絝重生:再混仕途就是狗!汪 第118章 豪飲方知醉,執劍化青天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憶起往昔,記憶深處總徘徊著這麼一道身影:
在他而立之年,常於某座滄桑古城廊簷下,瞥見一個孤傲遊走的身影。
正是這道身影,攪亂京華,痛打鷹犬,砸碎了那十年動亂中的滿城憂懼,更勾走了無數名媛芳心,釀下讓老一輩心驚肉跳的驚世孽債。
他,叫胡安祿。
“安祿”二字,是一位遲暮老人為繈褓中嬰孩所取,隻盼這含著金匙降生的孩子能一生安享福祿。
誰曾想,這嬰孩日後竟名動京華,在那人心惶惶的動蕩十年,成了軍政兩界又愛又恨的風雲人物。
“豪飲方知醉,執劍化青天。”
這是曆經那十年腥風血雨、曾見過或聽過他威名之人,給予他的十字評語。
徐浪對胡安祿,僅是耳聞,未曾親見。
此刻真見了,一股源自前世本能的危險警兆驟然升起!
這感覺,與隱匿於華城海鮮的楊家妖女何其相似!
雖少了那份出塵脫俗,卻多了幾分內斂的、令人心悸的鋒芒。
徐浪萬萬沒想到,胡有財竟為了與他共進退,將主意打到了其父胡安祿身上。
雖不知那“恨了十幾年”的緣由,徐浪也無心探究他人私隱。
他壓下心頭波瀾,穩穩斟了杯茶,目光沉凝:“胡叔叔,容我先問一句。”
“講。”
胡安祿神色平淡,似早有預料。
“您圖什麼?隻為財哥?”
徐浪指腹摩挲著溫潤的青瓷杯壁,字字清晰,語調平靜下卻似潛藏著暗湧。
“有區彆?”
胡安祿神色如常,不怒自威的臉上掠過一絲玩味。
徐浪瞥了眼欲言又止的胡有財,淡笑道:
“若隻為財哥,您的心意他已知曉。江陵這地方,看著小,水卻深,能淹過腿根。但隻要水性好,就淹不死。”
胡安祿眼底掠過一絲冷意:
“年輕人,你是嫌我多事?還是自信能擺平這潭渾水?”
“都有。”
徐浪坦然迎上那銳利的目光。
胡有財和楊婉聽得心驚肉跳,深知胡安祿隱忍背後是何等雷霆手段。
胡有財正要打圓場,卻被胡安祿抬手攔住。
男人冷冷盯著徐浪:“做人留一線。今日求我的是我兒,不是你,但人,得知足。”
“胡叔叔,我說錯了嗎?”
徐浪寸步不讓,心跳卻微微加速,“您所求,真就隻是江陵這方寸之地?”
胡安祿眼中訝色一閃。
他驚訝的並非徐浪的桀驁或鎮定,而是這青澀年紀麵對自己時那份磐石般的定力!
這讓他恍惚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同樣的鋒芒、隱忍、老練。
此子,絕非池中之物!
胡安祿瞬間下了判斷。
他猛地起身,無視胡有財的阻攔,大步走向門口。
背對眾人,沉聲道:“阿財,江陵這趟水,我不沾。但我會在暗處看著。”
他頓了頓,語帶深意,“江陵太小了。對付一群烏合之眾若還需我出手,你們肚裡那點野心,何時才能痛快淋漓地放出來?”
“就讓這灘渾水,做你們的磨刀石吧。我希望有朝一日,你們也能贏得我那些故人的青眼。”
胡安祿忽然轉身,目光如電射向徐浪:“年輕人,你很特彆。阿財讓我滿意,但有一樣,他不如你。”
門被輕輕帶上,包廂陷入死寂。
楊婉垂眸,咀嚼著胡安祿離去之言。
胡有財則滿心困惑,不明白徐浪為何拒絕強援?
難道真要單槍匹馬撼動江陵這深藏無數暗流的堤壩?
看著徐浪若無其事地啜飲茶水,那份沉穩遠超自己,胡有財忍不住急道:
“小浪!你到底怎麼想的?有我爸出手,勝算豈不更大?”
“財哥,”徐浪放下茶杯,眼神誠摯,“首先,謝你這份信任。”
“其次,謝你為幫我,請動胡叔叔。”
他話鋒一轉,語氣凝重,“但這事,絕不能借外力!這關乎我爸徐國立的仕途!人未到江陵,已有無數眼睛盯著。規則就是,必須靠我們自己!”
“什麼人?”胡有財心頭一凜,敏銳捕捉到“旁觀者”的分量。
“具體身份不便說。”
徐浪一字一頓,“但可送你一句: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江陵河壩,就是那風雲!”
“成則扶搖直上,敗呢?”胡有財眯起眼,神情嚴肅。
“敗則萬劫不複!”
徐浪眼前閃過前世被抗洪戰士打撈起的浮屍,一股強烈的悲憤在胸腔激蕩,又被他強行壓下,隻餘一片冷冽的平靜。
“財哥,這賭局,你還跟不跟?”
胡有財毫不遲疑,斬釘截鐵:“這是我此生最大的豪賭!輸了,多年基業儘毀!但財哥信你!就算輸,我還年輕,輸得起!”
“好!財哥,以茶代酒!”
“乾!”
兩隻青瓷杯清脆一碰,清茶入喉,是承諾,也是決絕。
前世的人情冷暖,讓徐浪本能地築起心防,不拒人千裡,卻也絕不容忍算計。
胡安祿的出現是意外,這位傳奇人物肯屈尊,多半是為了彌合與胡有財多年的裂痕。
為了兒子,胡安祿不介意雙手再添血債。
想起胡安祿眼中對胡有財和楊婉那深藏的柔光,徐浪心頭卻莫名躁動:
若因這事讓胡有財折損,胡安祿這尊煞神,會不會遷怒於己泄憤?
這念頭雖荒唐,卻揮之不去。若有前世實力,自是不懼。
可眼下這身體……如何擋得住胡安祿那形神合一的形意拳?
將城建局協議交給徐德後,徐浪婉拒挽留,驅車返家。途中,一股磅礴氣勢陡然鎖定了他!
他猛地刹車,循著那氣息的指引,將車停在路邊,悄然尾隨那道身影,步入一片荒蕪之地。
“胡叔叔,您找我?”
徐浪穩住身形,望著前方停下的胡安祿,心念電轉。
“果然不簡單。”胡安祿轉過身,臉上是洞察一切的玩味與驚疑,“出手吧,讓我看看你這皮囊下的真本事。”
被看穿了?
徐浪心頭劇震!他是如何察覺的?
胡安祿彷彿看透他的疑惑,平靜道:“省城的事瞞不過我。你在南唐弄出幾十條人命,真以為靠你外公和軍方能一手遮天?我自有耳目。來之前,你的底細我已清楚。”
“胡叔叔,得罪了。”
徐浪不再多言,悄然摸向腰間的匕首。儘管不解其意,但此刻唯有應戰!
他腳步沉穩,走向如山嶽般的胡安祿。
前世,他曾與一位使快刀的瘋子惺惺相惜,亦曾生死相搏。
那套快刀絕技,早已刻入骨髓。此刻使出,雖缺了那份神韻意境,卻依舊刀光凜冽,章法森嚴!
胡安祿眼中掠過一絲訝異,身形卻如閒庭信步,精準避開每一道刀鋒。
看似徐浪攻勢如潮,實則胡安祿遊刃有餘,徐浪已陷苦戰!
砰!
一直雙手插兜的胡安祿,驟然抬腿!
快如閃電的一掃,精準切入徐浪下盤空當!
一股沉穩巨力傳來,徐浪重心頓失,狼狽跌倒!
僅此一招,便徹底瓦解了他看似凶猛的攻勢!
“就這點斤兩?”胡安祿搖頭,“刀法形似,卻不得其神。”
“那老鬼死了十幾年,你還在吃奶。憑這半吊子功夫,當初怎麼宰掉那三十五個的?”
“入魔。”
徐浪吐出兩個字。
胡安祿釋然:“年輕人,欲速則不達。你已做得不錯。希望下次見麵,你能讓我活動開筋骨。”他轉身欲走。
“等等,胡叔叔!”徐浪緊握匕首,指節發白,“敢不敢再玩一局?”
“哦?”
胡安祿饒有興味地挑眉,“若還是這般無趣,我可沒耐心奉陪。”
他打量著再次閉目的徐浪,氣息似乎並無變化,眼中掠過一絲失望。
“爆發,啟動!”唯有徐浪能聞的低語在心底炸響!
雙眸驟然睜開!
胡安祿瞳孔微縮——若說方纔的徐浪是隻炸毛的貓,此刻的他,便是掙脫鎖鏈、擇人而噬的猛獸!
一股野性凶戾的氣息撲麵而來!
更詭異的是,徐浪指間那枚古樸的戒指,竟隱隱傳來一絲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