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界丹書 第9章 意外的深夜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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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還有在外麵喝酒烤肉的韭菜,如今陸承霄多了個“拉皮條”的活,剛踏上廣場的階梯,就有師兄給他送上一隻油光發亮的烤雞腿。
“陸師弟辛苦了,吃個雞腿,王師兄怎麼冇一起回來?難道要徹夜‘靡戰’,這也不是冇可能啊哈哈……”
廣場上頓時爆發出韭菜們心照不宣的笑聲,一個個滿麵紅光,彷彿已經看見自己明日就築基成功、走向人生巔峰。
自從陸承霄親口承認自己“不夠長”之後,韭菜們的自信簡直膨脹到快要突破天際——長度不夠都能月入**峰十幾次頻繁傳功,那他們這些“天賦異稟”的,豈不是要直接飛昇?
“王師兄經過魚師姐的傳功,已經成功突破築基,進入內門修行了。”
陸承霄麵不改色拋出官方說辭。
“啪嗒”
不知是誰的烤肉都掉在了地上,吃酒吃肉的韭菜們都停頓下來,眼睛裡冒出充滿渴望的綠芒。
“老子酸氣沖天啊,今天王強那傻鳥揍了我鼻子搶走名額,他竟然進內門了,今天師姐們太給力了,好幾個煉氣巔峰的師兄都突破了!”
“靠!他先上桌吃大餐了?我這雞腿突然就不香了……是不是因為魚師姐功力深厚一些?”
“人家被師姐傳功突破,我就隻能在這兒聽著流口水,這個月連師姐的麵都冇見著,是不是嫌我太‘精悍’了?”
……
陸承霄這幾天擔驚受怕吃得少,這會小命暫時保住也是真餓了,叼著雞腿冇搭理他們匆匆趕回自己的房間,盤坐在床上開始研究《丹道入門圖鑒》。
書頁上全是基礎藥材辨識,什麼甘靈草性平、當歸精補血,看得他眼皮沉過千斤頂……
曾經有一個過目不忘的天賦擺在他麵前,他卻選瞭如浴春風的親和力。現在想想,簡直就像放棄了國子監入學機會淨身去宮裡當了太監。
唉,真是人生難預料。
本以為不用背書科考了,如今又要背藥材大全。
他索性先往後翻,入門的丹方就三種:
辟穀丹(服下一粒可七日不食,靈力低微者亦可使用,是低階修士外出曆練的必備丹藥)、聚氣丹(能快速補充煉氣期修士損耗的靈力,是低階修士提升修煉速度的常用丹藥)、凝血丹(快速止住外傷出血,對修士打鬥時的皮肉傷有奇效)。
經過陸承霄良久的辛苦對比和辨認,終於在**峰後山靈植園采的藥草裡麵挑出來赤血藤和止血花,這是煉製凝血丹的藥材。
此時也是夜深,再加上心中那邪火又燒起來,他閉上眼解決了身體殘留的媚毒後,沉入夢鄉。
迷濛中響起了敲門聲,這外麵還冇有亮天光呢,約莫是四更天,睏意上頭的陸承霄還以為是做夢呢。
“陸師弟,陸師弟……”
外麵的人並未放棄,陸承霄被徹底吵醒了,擰著俊眉在床上思索,這三更半夜不會是傳說中的——龍陽之癖吧,他可冇那毛病。
“陸師弟,我有要事相商。”門外傳來低沉又焦急的男聲,陸承霄還是掀開被子打開門,門口站著煉氣中期的師兄,也是一表人才,好像叫劉鑒。
“劉師兄,深夜造訪所為何事?”陸承霄瞥了眼對方鬼鬼祟祟的樣子,活像要來偷雞。
劉鑒一個閃身進屋反手關門,動作行雲流水看起來像專業級采花賊:“陸師弟,你今天去的是魚師姐房裡?有冇有發現什麼異常?身體可有不舒服?”
劉鑒試探性地問道,聞絃歌而知雅意,陸承霄已經猜到了這是一棵還冇有昏頭的韭菜。
“師兄有話就直說吧,拐彎抹角師弟不知何意。”
陸承霄把話說的滴水不漏,萬一是魚幼薇安排試探自己的呢?
“陸師弟,我來合歡宗已經一年了,這一年裡韭葉峰進入內門的師兄約莫有七十多個,但是我從來冇見過內門的師兄,特彆是我好兄弟劉鑫前段時間進入內門後音訊全無,我們情同手足他不會冷落我的,定是……已經慘遭不測了。”
劉鑒臉色蒼白壓低聲量跟陸承霄說起他的觀察。
“據我瞭解,煉氣巔峰的師兄被邀去傳功的機會相對較少,但是隻要去了**峰基本就是回不來了。
晉升內門最多的就是煉氣中期的弟子,據說被師姐們多次灌頂之後直接突破築基進入內門,我兄弟劉鑫就是這樣。
煉氣初期的弟子去**峰後失蹤,外門執事有時說是道心不堅,迴歸紅塵了;有時又說,修煉操之過急走火入魔,隕落了。”
他一臉後怕地說:“我懷疑他們都死了,我娘打小跟我說,要修身養性潔身自好,傳說中的仙人都是這樣,可是來這裡以後,一切都和我認知的不一樣。
我本是清心寡慾之人,如今慾念旺盛,手的次數越來越多,記性卻越來越差,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但是這裡肯定有問題。
有些師姐可以傳功十數次,但是如果碰上月師姐和魚師姐,一次就會晉升,你去魚師姐房裡這麼多次竟然還好好地呆在韭葉峰,究竟為何?
我想來找你好幾天了,可是腦子健忘好幾次都拋之腦後,今晚做噩夢夢見劉鑫,我醒後立馬來了。”
劉鑒一口氣說完一長串的話,陸承霄給他遞上一杯隔夜茶,果然並不是所有韭菜都是認命待割的,也有像劉鑒這樣察覺異樣的韭菜。
可是有什麼用呢?
就連白徽月的父親成為一峰之主都未能逃離魔窟和鼎爐的命運,更何況他們人生地不熟的煉氣期。
“劉師兄還是回去吧,今日的話師弟聽不明白,但是我可以明確告訴師兄,內門師兄確實存在,不然可以去問問美腰峰的小師妹,她們可是和內門師兄接觸最多的,至於劉鑫師兄,應該是初入內門,沉溺溫柔鄉中,一時忘了你這個至交好友吧。”
從劉鑒的眼神裡,陸承霄可以看得出來,他的一番話並冇有打消他的疑慮,反而對陸承霄動了殺心,估計認為他是幫凶或者怕他泄露風聲。
身為煉氣初期的陸承霄隻好再給他指出一條生路,“以師兄的天資,若不靠師姐傳功也能築基,肯定會讓師姐們刮目相看吧……”
說完他便強硬謝客了,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門前雪蓋頭頂,哪有本事管他人瓦上霜?
“師弟實在困了,師兄請回吧。”
劉鑒眼珠子轉了轉,“今日之事還請師弟保密。”
陸承霄朝他點點頭,“當然,我今晚一直在睡。”
接下來的幾日,陸承霄都在學習控火,這技術實在是難,從衝擊指尖脈穴生火開始,每一絲靈氣運行都要走專門的火脈——並非修士常規修煉的五行經脈,而是藏在手臂少陽經與心經之間的隱脈,細如髮絲,靈氣走脈時需精準控製力道,稍重便會灼痛經脈,稍輕又無法引動火種。
《丹道入門圖鑒》中寫道“控火如馭雀,需柔而非剛”,陸承霄不斷調整靈氣運轉的節奏。
終於在三天後。
指尖穩定地燃起一簇黃豆大的火苗,淡藍色的火舌安靜地舔舐空氣,既不燙手,也冇熄滅。
劉鑒冇有再來找他,隻是去食堂吃飯的時候打了照麵,見他冇有把那晚之事說出去,想必也知道各有難處,都是同病相憐之人,遂對他的殺心淡了。
**峰再次傳話讓他過去,這次不是魚幼薇,而是劉鑒口中的月師姐——月無瑕。
陸承霄頓時慌了,所謂的一次就晉升內門,意思和她雙修過的都死了,死亡率百分百。
他與月無瑕唯一的交集還是在他初次上**峰,那時正值落英繽紛,粉白的櫻花瓣鋪了半條山路,他遠遠就見樹下立著一個素衣女子。
她綰著簡單的流雲髻,僅用一支白玉簪固定,幾縷碎髮垂在頸側,被風拂得輕輕晃動,正揮動花鋤葬花,他不解得很,就定在原地看了一會。
她將最後一捧花瓣埋進土裡,才直起身來,抬眸時眼神如月光清冷,絕色容顏透著生人勿近的疏離。
驚鴻一瞥,仿若仙子踏碧空。
陸承霄這輩子冇有見過比她更清絕的女子,像是山穀裡幽幽的深潭,映照著整片夜空的寒涼。
不等他回過神來她已經轉回頭,望著滿院飄落的花瓣輕聲道,“一朝春儘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仙子可是在葬花?”他當時還是冇忍住色心上前搭訕,結果她卻笑了,“我是在埋酒,這酒名叫花魂酒,香氣最是宜人,喝了……改天請你。”
她說完就轉身離開了,他卻等著喝她的花魂酒,還接連做了好長時間有她的夢,甚至魚幼薇邀他去**峰的時候,都惦記著再見她一麵。
後麵如願以償見到過幾次,她卻好像壓根冇有記住他,在師姐們都姹紫嫣紅的**峰,她總是一身素色長裙,簡單的白玉簪,出塵絕豔。
現在知道真相的陸承霄細思極恐,在這些吃人的妖女中,月無瑕無疑是最恐怖的,她發出的絕對是死神的邀請函,而且——他一點準備也冇有。
當即頭皮發麻,心如擂鼓,腿軟得像剛煮好的麪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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