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的青梅竹馬 第242章 老鼠（1）
神龍館。
血魔血劫之後，為了教育對抗魔物的劍隊而創立的正派教育機構。
目前所有記錄在案的魔物的特點和發生原因。
以及對抗方法和弱點。
還有根據情況的應對方法。
無數記錄都存在於神龍館。
這些資訊不僅向內部的所有學員開放。
甚至還有教官來教授這些知識。
聽起來是個相當不錯的地方，但是……
“不，實際上也不差……”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中原與其說是在對付武人，不如說是在對付魔物的情況更多。
所以，提供這方麵的教育確實沒錯。
“問題是，非得去那裡嗎？”
反正武功還是在各自的世家或門派裡修煉和傳授比較好。
那些沒能這樣做的，可笑的是，根本就去不了神龍館。
“因為那是他們自己人才能獨占的地方啊。”
這意味著如果沒有強大的背景，就無法進入。
一開始，如果沒有神龍館發出的推薦信，就無法進入。
即使有推薦信，如果達不到特定的標準，也無法入學，因為這被視為規定。
這意味著。
那是隻有一開始就準備好的名門望族或名門的血親才能去的地方。
“反正……名門望族或名門的話，對付魔物的方法或訓練之類的，都可以在自己家裡進行。”
甚至，所謂的“劍隊教育機構”，並非隻有神龍館一處。
光是河東就有兩三家。
因為各地都有獲得武林盟許可並進行教育的機構。
明知這些情況，許多血親和後代仍然執意前往神龍館的原因，並非其他。
“……不就是個勳章兼人脈管理嘛。”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在生活中，最重要的就是。
血緣、地緣、學緣。
自古以來，名門望族就是個極其看重這三點的地方。
作為第一教育機構的神龍館出身。
在那裡結識的人脈管理兼小小的政治手腕。
這是一個令人咬牙切齒的，兼具無數目的的地方。
這有多重要呢？
就連我那不怎麼講究這些的父親，也把所有的血脈都送去了那裡。
“要是我，肯定會想起仇熙菲在那裡闖的禍，然後就不送下一個孩子去了。”
父親卻好像根本不在乎這些，全都送過去了。
這些都好說。
反正既然生在名門，就不可能一直死扛著不去。
更何況，如果被預定為少家主，那就更是如此了。
“……本來應該跑掉的。”
重生初期我也曾想著進入神龍館，然後開溜。
結果不知怎的就沒能如願。
反正都是我的報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既然這樣，總得把那裡地下埋著的東西拿過來才行。”
反正那東西本來就是天魔出現後才被發現的。
我拿走一點應該也沒關係吧。
我知道這是不行的。
這不過是自我合理化罷了。
“……怎麼……了？”
大概是察覺到我心煩意亂了吧。
靠在我身上的南宮霏兒睜開眼睛，小心翼翼地問我。
“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一件很麻煩的事。”
該怎麼辦呢。
神龍館是需要待上一段時間的地方，短則一年，多則兩年。
對晚輩弟子來說，這或許是休假。
也可能是高貴血統之間相遇的場所。
但在我看來，這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
“在那裡學到的知識能有多大幫助。”
要是能隻拿走需要的東西就逃跑就好了。
當然。
“也不是沒有辦法。”
並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隻是那會有點，不，是非常麻煩。
“嘖。”
姑且不說那個。
我從剛才開始就覺得奇怪的還不止這些。
“怎麼這麼早？”
我對神龍館的入館時期感到疑惑。
它不像龍鳳之會那樣每年都舉行。
神龍館的入館時期是按特定週期確定的。
而據我所知，現在離那個時間還有一段時間。
“至少也得等到冬天……。”
啊。
思考之時，我望向靠在身旁的南宮霏兒。
因為我想起了事情進展的原因。
“是因為訂婚儀式嗎。”
前線的懲罰一結束，就前往皖城的南宮世家舉行的訂婚儀式。
這似乎是考慮到那個期限後得出的結論。
本家也覺得不能再拖延了吧。
“…嗯。”
我看著南宮霏兒，臉上露出了有些奇怪的表情。
現在我倒不是排斥與南宮霏兒訂婚。
因為那樣做太遲了。
變化太大了。
“…話說回來。”
她不去神龍館嗎？
我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前世的南宮霏兒好像沒去過神龍館吧？
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如果南宮霏兒這樣的人物在神龍館的話。
不可能不傳遍周圍。
無論是她的外貌。
還是她的實力。
都應該有故事流傳。
“看年紀，早就過了時期了。”
南宮霏兒今年已經過了弱冠之年。
那麼，上次神龍館的入館時期，她也完全可以進入。
“是南宮世家那邊推遲了嗎？”
與其說是推遲，不如說是根本沒送去，這樣說更正確。
前世的南宮霏兒也一直沒去。
現在看來，這真是個奇怪的故事。
南宮霏兒的存在遲遲才被知曉也是如此。
南宮霏兒親手滅門自己世家的故事也是如此。
當時的我並沒有特彆在意。
正常人也不會加入魔教，而且。
通常正派武人投身魔教的話。
大部分都會把自己的家族滅掉。
隻是，那竟然是四大世家，這點就足以讓人驚訝了？
“她經曆了什麼啊。”
靠在我肩上閉著眼睛的女人。
前世到底經曆了什麼。
才會把自己的血脈都殺死，瘋了一樣地活下去呢。
到了現在，我對這些事情感到好奇了。
“前世明明一點都不好奇的。”
當時的情況是，無論喜歡與否，都必須和她在一起。
令人驚訝的是，我真的沒有好奇過魔劍後過著怎樣的生活。
我的生活一團糟，大概是因為不想對另一個過著一團糟生活的人感到好奇吧。
我看著南宮霏兒，然後又看了看夜空中掛著的月亮。
既不是滿月也不是新月。
未填滿的月亮，明亮地閃耀著，一點也不讓人覺得遺憾。
“你，過著怎樣的生活啊。”
那時，我沒有問你這些。
我現在有點後悔了。
就這樣看了看月亮。
我輕咳了一聲。
“又在犯傻了。”
真是可笑的傻氣。
犯傻不是彆的。
把應該埋藏的記憶挖出來，毫無意義地思考，那不就是犯傻嗎。
“你也該起來了….
嗯？”
我正想叫醒南宮霏兒。
靠在我肩上打瞌睡的南宮霏兒，不知何時已經起來，正望著前方。
“……什麼，你乾嘛？”
“...”
我帶著一絲慌張地叫著南宮霏兒。
她卻隻看著前方。
嘶嘶嘶……
我感覺到南宮霏兒身上漸漸湧起殺氣。
劈啪。
“……呃！？”
彷彿在證明這一點，淺淺的雷氣彌漫開來。
旁邊屏住呼吸，沉默不語的飛燕閃嚇得渾身一顫。
“你突然在做什麼……！”
我本想再問一次。
她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
南宮霏兒瞬間拔出劍，向前揮去。
哢嚓嚓！
“呃啊！”
飽含雷氣的劍氣席捲前方。
壓縮的內氣將層層疊疊的樹木斬斷。
一閃。
僅僅揮了一次劍，數十棵樹木就被斬倒，空出了一個空間。
這足以說明南宮霏兒這幾天成長了多少。
“喂！大半夜的你突然在乾什麼！”
我不知道南宮霏兒這麼做的理由。
我檢視了一下週圍是否有魔物。
但是氣感中沒有任何存在感。
一開始，我比南宮霏兒更晚察覺到魔物的存在，這本就是說不通的事情。
難道，南宮霏兒做了噩夢？
我帶著這樣的疑問看向她。
她沒有把視線轉向我，隻是望著前方，給出了答案。
“……味道。”
“什麼？”
“有味道……。”
味道？
聽了南宮霏兒的話，我在空中嗅了嗅。
“什麼味道？什麼味道都沒有啊。”
如果非要說的話，這裡是森林，應該能聞到草和泥土的味道吧？
雖然是魔物橫行的森林，但矛盾的是，夜晚的草味卻很香。
“...”
南宮霏兒沒有回答。
她依然看著前方，突然歪了歪頭。
“……錯覺……嗎？”
“乾嘛你這小子？”
她突然站起來，把樹全都劈開了。
錯覺？
我用一副無語的眼神看著她。
南宮霏兒又恢複麵無表情的臉，然後撲通一聲坐回原來的位置。
啪啪。
然後她不是用手拍了拍我，好像是讓我再坐到她旁邊嗎？
“……真是無語。”
我看著她，隻能發出苦笑。
我再次坐下後。
南宮霏兒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再次把臉靠在我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
氣氛再次融入了寂靜的夜晚，但是。
抖抖抖抖……。
親眼目睹了南宮霏兒剛才舉動的飛燕閃，好像嚇得不輕，身體一直在顫抖。
與其說是驚訝，不如說是害怕……。
“她會自己搞定的。”
沒必要操心到那種程度。
“而且。”
我檢視了之前南宮霏兒揮劍的方向。
雖然南宮霏兒看起來呆呆傻傻、毛手毛腳的。
……不，她實際上就是呆呆傻傻、毛手毛腳的。
但在這些方麵，她卻有著非常敏銳和鋒利的感官。
也就是說，她作為武者所擁有的本能和五感都相當出色。
真的隻是錯覺嗎？
即使我現在的氣感比南宮霏兒的氣感高出許多。
咕嘟。
我把閉著眼睛的南宮霏兒和顫抖著的飛燕閃甩在身後。
增強了纏繞在我身上的內氣。
淺淺地，不讓人察覺。
哢。
通過中丹田向體外擴散的氣息，化作一陣風流淌著。
調節著隻要稍微放鬆就會散去的微弱氣息。
越過倒下的樹木，朝著更遠的地方前行。
＊＊＊
劈啪。
漆黑的夜晚。
一個不明身份的人踩著樹枝，以飛快的速度穿過森林。
儘管他不停地邁著步子，但隱暗虎鬼的腦子裡卻複雜得不得了。
“真讓人困惑啊。”
那女人使出的劍擊。
一想起那凶猛卻又乾淨利落的劍氣，後背就不由自主地冒出冷汗。
“…雷氣分明是南宮家的。”
一開始被那女人的外貌嚇了一跳。
隨即又被她察覺到自己的氣息後，拔劍出鞘的判斷和感覺再次震驚。
是因為拉開了很遠的距離嗎？
隱暗虎鬼停下動作，改變了想法。
“真是奇妙啊。”
在隱藏氣息，融入周圍環境方麵，他比任何人都自信。
過去這段時間。
之所以能克服無數危機，做成許多事情。
之所以能憑借這些事情，坐上世家長老的位子。
都是因為有這樣的實力做支撐。
“竟然差點被一個小小女子發現。”
他既失落又困惑。
那個年紀就能突破瓶頸，成為絕頂武人，確實令人驚訝。
但這和那又是另一回事。
自己的氣息分明沒有被發現。
但不知為何，那女子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氣息。
“與其說是察覺到…。”
是另一種感覺。
但結果是一樣的。
“我這隱暗虎鬼…竟然被一個弱冠之年的武人察覺到了氣息。”
與其說是驚訝，不如說是感覺到了不快。
“既然是大小姐的請求，我就親自出馬了……”
情況就是這樣，所以現在家主的血親們非常不願向任何人請求幫助。
請求幫助，就意味著，
給了對方一個將來會還的理由，
而且，報恩的期限是在大小姐成為小家主，或者家主的時候。
“何況竟然會向我請求。”
因為自己主要從事暗行活動，
所以對於被稱為正派的皇甫世家來說，自己就像是一個瑕疵。
在一點點抹去自己的背景的情況下，大小姐竟然主動找上自己請求幫助，這說明，
如果自己幫了這個忙，她就會幫自己清除那些部分吧。
所以自己才答應了這種沒用的請求。
“心想著，不過是嚇唬一下後輩，應該沒那麼難吧。”
也不是要殺了他，
隻是適當地欺負一下，讓他閉嘴，打壓一下他的氣焰。
況且是在前線，所以處理起來也容易，不會暴露身份。
“原來有預料之外的問題啊。”
比起直接開始行動，自己隻是過來確認一下。
“感知到我氣息的女人是個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大小姐提到的那個叫真龍的家夥。
聽說大小姐和護衛都敗了，心想那家夥有多厲害呢。
“……不知道。”
他到底隱藏了什麼，隱藏了多少。
竟然無法察覺。
相比之下，那個女人是個超越界限的高手，一看就知道，
但那個叫真龍的家夥，光是看著就無法知道。
“……不會吧？”
這種情況有兩種。
要麼他隱藏和運用內氣的能力高超到自己無法察覺，
或是，境界比自己高。
暗人對著腦海中閃過的念頭發出了嗤笑。
因為那實在是荒謬至極。
“哈。看來年紀大了，腦子也開始糊塗了。”
第一種情況，一個小屁孩兒顯然沒有能力躲過自己的感知，隱藏自己的存在。
第二種情況，更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好久沒出來工作了，看來精神有些恍惚了。”
話說，像這樣出來行動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生鏽的身體，偶爾會產生錯覺也是情有可原的。
“……先回去，然後再找個合適的時機……”
“您要回哪兒去啊？”
“那當然是回營地……！”
身後傳來的聲音。
暗人瞪大了眼睛，毫不猶豫地揮動了手臂。
速度如風，內力也隨之而動。
哢嚓！
還沒來得及達成目的，手臂就被另一隻手抓住了。
呼——！
同時，纏繞在手臂上的內力也無法發揮作用，消散在空中，形成了一股風壓。
“你這家夥怎麼……。”
暗人看著抓住自己手臂的人，冷汗直流。
而對方本人卻是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
“一個老頭子大半夜出來散步可不像話。”
哢嚓哢嚓。
被抓住的手臂上，壓力越來越大。
“……這家夥……！”
感受到的壓力比預想的要強得多。
青年看著因突發狀況而感到慌亂的暗人，他那雙黑色的眼睛。
漸漸染上了紅色。
那顏色濃烈而華麗，甚至令人感到恐懼。
嘴角輕輕上揚，一股凶猛的氣息扭曲著。
麵對此景，暗人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
青年卻依然用同樣的聲音追問著。
“皇甫家的老鼠找我有什麼事？”
隨著問話，周圍燃起了熊熊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