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種兵之血影殘陽 第5章 萊卡鏡頭下的核彈陰影
-
第5集,萊卡鏡頭下的核彈陰影
作者:寅生南流
通訊模塊的燈還亮著,紅得像冇燒儘的炭頭。我手指動了半寸,指甲摳進機身鐵皮裡,把防水袋往電台殘存的接線口蹭。三棱刺卡在牙縫間當撬棍用,一使勁,機殼裂開條縫,露出底下鏽死的介麵。
“彆這時侯掉鏈子。”我嘟囔著,拿刺尖挑開幾根斷線,一股焦味冒出來。
信號源還在跳,雜音堆裡藏著一段節奏——三短一長,中間空07秒。是葉青禾的老暗碼,以前在喀布爾拍清真寺廢墟時就愛這麼敲摩斯電鍵。現在她改用手錶震動頻率發信號了,但習慣改不了,還是那個節拍。
我鬆了口氣,後背貼上冰涼的艙壁。人還活著,信號對上了,說明對岸岩壁那頭不是幻覺。
可這口氣剛喘到一半,耳朵又開始響。
不是炮火,是咖啡豆嚼碎時那種脆響,在顱骨裡來回撞。我摸出口袋剩下的兩粒,塞進嘴裡碾了幾下,苦味炸開的瞬間,腦子才重新接上線。
揹包歪在腳邊,c4餅乾的包裝紙皺巴巴地露在外頭。我盯著它看了三秒,突然伸手去翻夾層。
酒精味。
淡淡的,混在迷彩布料和汗臭之間,像是手術檯被擦過一遍又一遍後殘留的那種消毒水氣。邵子良的味道。他每次處理完冷凍器官,都會用棉球蘸這玩意兒擦鑷子,說金屬不乾淨會影響細胞活性。
我冷笑一聲,把包裝紙團成一團塞回夾層。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個局。他給的補給包,表麵是乾糧,內藏c4,但我一直以為是毒梟埋的雷。結果呢?人家壓根不用動手,隻要等我讀u盤,倒計時自動啟動,我就成了合法簽字人——就像簽收快遞一樣,點了“確認”,責任全背。
高明啊,郵差通誌。
我抬手抹了把臉,左臉的疤痕還在發燙,像是有人拿烙鐵貼上來慢慢拖。窗外火光早滅了,夜色壓得低,連灰都看不見飄。
就在這時侯,通訊器傳來一陣輕微震顫。
不是聲音,是圖像信號。
我趕緊把模塊插進臨時搭的線路,破螢幕閃了幾下,跳出一段視頻流——畫麵晃得厲害,顯然是從高處往下拍的。六輛車排成縱隊,沿著山道往克欽邦方向移動,車身上刷著紅十字標誌,可輪轂紋路不對,太規整,是軍用運輸車改裝的。
鏡頭拉近,車頂有反光點一閃。
我眯起眼,湊近螢幕。那是個小型裝置,四角固定,表麵帶弧度……熟悉得讓人牙酸。
唐凱琳的狙擊鏡支架。
她那把芬蘭製的tyrsky
k
iv,鏡座上有道劃痕,是格羅茲尼那次炸塌樓時磕的。後來她用發繩纏住鏡筒防滑,但支架始終冇換。眼前這輛醫療車頂上裝的,就是通款。
問題是,她人不在這兒。
除非……她的裝備數據被人抄走了。
我盯著畫麵,手指無意識敲在膝蓋上。一下,兩下,三下,停頓,再三下——《喀秋莎》副歌的節拍。葉青禾每次看到斷肢或者燒焦的屍l,就會哼這段,一邊按快門一邊輕輕打拍子。
我換了節奏,手指敲得更穩。
敲到第七遍時,螢幕突然抖了一下,圖像重新整理。
新畫麵是一張動態地圖,六輛車的位置標成了紅點,正緩慢推進。其中一輛周圍畫著黃圈,備註一行小字:“燃料棒遮蔽層老化,輻射泄漏值超標”。
座標落點很準,直指猴子基地後山的廢棄礦洞。
我喉嚨發緊。這不是簡單的運輸任務,是借醫療車隊掩護,把核彈頭拆解運進去,再組裝引爆。一旦炸了,邊境三個難民營全得埋進去,還能嫁禍給叛軍搞生化襲擊。
操。
我正要記下路線,通訊器忽然發出蜂鳴。
抬頭一看舷窗,天邊出現六個黑點,呈楔形編隊壓過來,引擎聲壓得極低,像是怕驚醒什麼。
武裝直升機。
我冇動,隻把身子往艙l深處縮了縮。它們飛得很穩,不像搜人,倒像巡邏。可當我看清機腹掛載的武器艙時,脊椎竄上一股涼意。
不是火箭巢,也不是導彈導軌。
是彈匣式發射架,每架下麵掛著四組,外形跟狙擊步槍供彈係統差不多。我眯眼細看,發現彈藥艙外殼有道壓痕——熟悉的編號刻印方式,是北歐軍工廠特有的衝壓標記。
跟唐凱琳彈殼上的刻字,一模一樣。
762毫米專用彈,批次號lk-243,她每打一發都要在殼底刻一句民謠歌詞。上次在西伯利亞邊境,她放過我三次,就是因為我的瞳色跟她妹妹一樣。
現在這些直升機,卻用了她的子彈型號,還配上了自動瞄準係統。
要麼是她叛變了。
要麼是她的戰鬥數據,已經被誰複製進了ai係統。
我慢慢收回視線,手摸到戰術揹帶上的備用電池,給通訊模塊續上電。螢幕一閃,葉青禾的畫麵切到了特寫——她左眼的夜視儀鏡片裂了道縫,像蜘蛛網蓋住了視野中央,但她還在拍,鏡頭穩得冇晃一下。
“你能看到我這邊嗎?”我按下通話鍵,聲音壓得極低。
“看到。”她回,“東南角第三棵樹後麵,有紅外感應樁。”
我順著她說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個不起眼的金屬桿立在坡上,頂端有個小紅燈,規律閃爍。
“彆碰它。”我說,“那是聯動警報,一觸發,整個車隊會立刻分散。”
她冇應聲,但鏡頭微微偏移,拍到了地麵的一串車轍印。深淺不一,說明有車中途停下過。我放大畫麵,發現其中一道軌跡偏離主路約十五米,停在一箇舊加油站旁,五分鐘後才歸隊。
“有問題。”我喃喃道。
正常押運不會隨便停車。除非……他們在交接什麼東西。
我腦子裡閃過邵子良那張永遠沾著血漬的白大褂,還有他辦公室牆上掛著的無人機殘骸。那玩意兒是他從馬裡戰場撿回來的,說是“失敗品的紀念碑”。可我現在懷疑,那根本不是紀念,是樣本。
他手裡有飛行控製係統。
而維克多,需要一支能精準打擊移動目標的空中力量。
我把這幾條線串在一起,冷汗順著肋骨往下淌。右腿還麻著,嗎啡的勁兒冇完全過去,但我已經不想逃了。
他們想讓我成為倒計時啟動的“合法節點”,還想用唐凱琳的數據訓練ai預判我的行動路線。甚至連葉青禾的拍攝習慣都被分析了——否則怎麼會剛好在她傳圖時派直升機來巡場?
玩得挺花。
可惜忘了件事。
我不是機器。
我是那個親手乾掉自已上司、砍斷小指通過毒販測試、靠嚼咖啡豆撐過幻聽的人。
規則?法律?命令?
老子從來不認這些。
我摸出三棱刺,用刃口颳了刮通訊模塊的介麵,確保信號不斷。然後對著麥克風說:“路線有了。”
外麵,最後一架直升機調轉方向,朝著車隊所在區域飛去。
我靠著艙壁,左手緊握模塊,眼睛死盯著螢幕上那六個紅點的移動軌跡。
呼吸很輕。
手指已經開始規劃突襲切入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