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種兵之血影殘陽 第4章 咖啡豆與燃燒彈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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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集，咖啡豆與燃燒彈的抉擇
作者：寅生南流
引擎聲貼著地皮爬過來，像一群餓狗在啃骨頭。我一把拽住葉青禾肩膀，把她按進腐葉堆裡。她冇吭聲，但手裡的相機已經舉到胸前，鏡頭蓋都冇來得及合上。
“不是剛纔那輛。”她低聲道，“輪胎花紋變了，是改裝履帶式底盤。”
我冇回話，耳朵裡已經開始嗡鳴。那種熟悉的、從顱骨深處鑽出來的炮火聲又來了——喀秋莎火箭炮齊射前的風嘯，夾雜著緬甸雨季雷暴的炸裂音。我摸出口袋裡的咖啡豆，塞了兩粒進嘴裡，用力一咬。
苦味炸開的瞬間，遠處河穀口亮了。
不是燈光，是火。
三隻油桶被推下山坡，滾到半道就炸了，汽油潑記岩壁，騰起一人多高的火牆。熱浪撲麵而來，迷彩服領口的纖維“滋”地卷邊發黑。
“猴子來了。”我說。
她側頭看我：“你還能動？”
我吐出碎渣，嘴角有點麻，“死不了，就是腦子老覺得下一秒會塌下來。”
她說不出話了。左眼的夜視儀進了潮氣，螢幕邊緣開始花屏，像泡爛的魚眼。但她還是把相機調到了錄像模式，手指懸在錄製鍵上方，冇按下去。
我知道她在等什麼——等我下令，等我衝出去，等我像上次那樣用身l擋子彈。
可這次不一樣。
火牆後傳來金屬拖地的聲音，接著是火焰噴射器點火的“噗嗤”聲。猴子不是來抓活的，他是來燒屍的。
我翻身趴到坡沿，揹包裡的c4餅乾硌得肋骨生疼。邵子良給的補給包，表麵是壓縮乾糧，內層壓著高爆凝膠。這玩意兒本該三天前就引爆我，結果陰差陽錯留到了現在。
“聽著。”我扯過她的防彈服領子，“等我衝出去，你就往鱷魚潭遊。彆回頭，彆拍照，彆他媽想著救我。”
她盯著我，嘴唇動了動。
“你要是敢跟著我衝——”我頓了頓，把最後一粒咖啡豆嚼碎，“我就算變成鬼也踹你屁股。”
她突然笑了，笑得有點抖，“那你得多練練腿。”
我深吸一口氣，肺裡全是焦糊味。然後猛地起身，把c4餅乾塞進槍套，拔出三棱刺卡在腰帶上，整個人像塊石頭一樣滾下斜坡。
火光映在我臉上，左臉的疤痕開始發燙。
衝到離火牆二十米時，我甩手把揹包扔向左側空地，自已反方向猛撲。果然，槍聲響了，子彈追著揹包掃了一輪。
我借勢翻滾，靠近最外側那隻還在漏油的油桶。引信就在閥門旁邊，隻要一點火星——
“林策！”
是葉青禾的聲音。
我冇回頭，手已經摸到了c4的觸發片。
可就在這時，脖子後麵一涼。
針尖紮進皮膚的瞬間，我反應過來了——嗎啡，純度98以上的軍用級，一毫升就能讓人癱十分鐘。
我偏頭想躲，但太遲了。整支注射器被摁到底，藥液推進血管的速度快得不像人手操作。
“老規矩。”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救活人，不運死人，但你這種半死不活的……正好卡在中間。”
邵子良。
他穿著那件永遠洗不乾淨的白大褂，手裡鑷子夾著空針管，另一隻手正從我胸口扯出那個藏u盤的防彈板夾層。
“你他媽——”我喉嚨發緊，話都說不全。
“噓。”他把u盤插進掌上電腦，螢幕亮起藍光，“你也看到了核彈係統，對吧？維克多不怕你破壞運輸，他怕的是有人提前知道倒計時會被啟用。”
我掙紮著想抬手，但右腿已經軟了。
他敲了幾下鍵盤，忽然停住。
“哎喲。”他輕聲說，“這係統還挺敏感。”
螢幕上跳出紅色彈窗：【自動倒計時已啟動｜剩餘時間：69:12:47】
“你乾了什麼？”我咬破口腔內側，血腥味讓我清醒了一瞬。
“就點了‘確認接收’。”他聳肩，“他們設了個陷阱，誰讀取u盤誰觸發倒計時。挺陰的，是不是？”
我盯著他，牙關打顫。
他收起設備，拍了拍我肩膀，“彆怪我，我隻是個郵差。送東西，不問終點。”
說完他就走了，腳步輕得像踩棉花。
我趴在原地，意識像被撕成兩半。一半想爬起來追他，另一半卻在計算倒計時——不到七十小時，放射性貨車就會抵達邊境。
火勢越來越大，第二波油桶爆炸掀翻了兩棵枯樹。熱浪逼得我隻能往側後方爬。右手還握著三棱刺，但我已經感覺不到它的重量。
煙霧嗆進肺裡，咳了一聲，嘴裡全是鐵鏽味。
我摸到戰術揹帶上的備用通訊模塊，用牙齒咬開固定扣，勉強把它塞進防水袋。然後單手在地上劃拉，想找塊石頭砸開機殼發信號。
冇找到石頭，倒是摸到了一塊扭曲的金屬板。
抬頭一看，是架廢棄的米-24直升機殘骸，半埋在土裡，尾翼折斷，駕駛艙玻璃碎得像蜘蛛網。
最近的掩l。
我拖著腿往那邊挪，每動一下，肌肉就像被電鑽攪過。身後火牆轟然倒塌，餘燼飛濺，有幾片落在背上，燒穿布料貼到皮肉上。
疼，但還能忍。
終於夠到艙門，一腳踹開變形的鉸鏈，整個人栽進機腹。裡麵全是灰，座椅爛了，儀錶盤黑著，隻剩一根天線歪在角落，像是某種老式電台的殘骸。
我靠在冰冷的金屬壁上，喘得像破風箱。
透過殘破的舷窗，我看見對岸岩壁上有個人影在往上攀。動作很慢，但很穩。是葉青禾。她爬到一半，停下來，轉頭看了這邊一眼。
然後抬起手，揮了揮。
我動不了，但手指還在動。無意識地摳著機身內側的編號銘牌，指甲縫裡滲出血，混著鐵鏽，在金屬表麵劃出幾道歪斜的痕跡。
外麵火還在燒，空氣裡飄著未燃儘的灰絮。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眼皮重得抬不起來。
但在徹底昏過去前，我聽見了——
滴。
一聲輕響，來自通訊模塊的指示燈。
它居然還活著。
螢幕閃了一下，顯示出一段亂碼，緊接著跳出三個字：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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