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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後,在京城開了家活死人醫館 第318章 信任裂痕?毒影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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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濃得像潑了缸子墨,連星子都被捂得沒了影。城西那間不起眼的茶樓,二樓雅間的門虛掩著,風從門縫裡鑽進來,裹著滿屋子的陳普洱味兒

——

不是啥上好的茶,是存了年頭的陳茶,苦得發澀,還混著茶樓老木頭的朽氣,可就算這股子味兒再衝,也壓不住空氣裡飄著的殺意。那殺意涼颼颼的,貼在麵板上跟爬了隻冰蟲子似的,讓人後頸發緊。

蘇晚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掌虛覆在茶碗上,指尖剛能蹭到碗沿的溫氣,那點熱意順著指縫往上飄,把指腹熏得發癢。可她的眼神半點溫度沒有,跟淬了冰的刀子似的,直戳戳盯著對麵戴帷帽的女人

——

紅蠍。

紅蠍的帷帽是純黑的,紗簾垂下來遮得嚴嚴實實,就露著一小截下巴尖,下巴尖上還裂了道細縫,看著乾得發脆。她開口時,聲音跟砂紙蹭老木頭似的,啞得刮耳朵,還帶著點喘,像是剛跑了段急路:“要不是為了報恩,你這會兒早成冷透的屍體了。”

蘇晚聽見這話,嘴角往旁邊扯了扯,冷笑裡裹著譏諷。她原本還輕輕點著茶碗的指尖,突然就停了,茶水裡的漣漪晃了晃,慢慢散成一片平光:“報恩?你一個拿刀子混飯吃的殺手,也配提這倆字?”

紅蠍猛地抬頭,帷帽的紗簾晃了晃,能看見底下有雙眼睛亮了亮,跟憋了簇火似的。她喉結動了動,聲音沉了些,帶著點壓不住的勁兒:“我這條命,是顧昭給的。”

“早年我餓暈在街邊,凍得快沒氣兒,是他扔過來個熱饅頭

——

那饅頭還冒著白氣,咬一口能燙著舌頭,還有件舊棉襖,裡頭的棉絮都露出來了,可裹在身上比啥都暖。”

她頓了頓,指節悄悄攥緊了衣擺,布料被捏出幾道深印子,“這份情我記到現在,所以我不殺他看重的人。”

話音剛落,她的語氣突然硬了,跟換了個人似的:“但鬼麵我必須殺!他是來盯著我乾活的,他不死,我沒法跟幽冥門交差,到時候他們照樣追著我砍,天涯海角都不會放過我!蘇晚,我不是幫你,是為我自己,也是為了還顧昭的情

——

我活著,你才能踏實。”

蘇晚心裡

“咯噔”

一下,跟翻了鍋似的亂,可臉上啥也沒露,還是冷冷的。她端起茶碗抿了口,茶水的苦味順著喉嚨往下滑,苦得舌尖發麻

——

原來顧昭當年隨手幫的一個人,今兒竟成了盤裡的變數,這局棋比她想的還亂。

另一邊,靖安王府的書房裡,就點著一根蠟燭。火苗晃來晃去,把顧昭的影子投在牆上,忽大忽小,跟跳皮影似的。蠟油順著燭台往下淌,積成小疙瘩,“嘀嗒”

聲砸在桌麵,在靜得發悶的屋裡格外清楚。

顧昭

“啪”

地合上手裡的卷宗,紙角被捏得發皺,指尖還沾了層糙紙毛,磨得掌心發疼。他腦子裡全是蘇晚的樣子:這幾天她話越來越少,跟他說話時總躲著他的眼,語氣也冷淡淡的,跟裹了層冰似的,那些話像細針似的,紮得他心口發悶。

他之前追問過,可蘇晚就輕飄飄一句

“你想多了”,把他到嘴邊的話全堵了回去。

顧昭攥緊了拳頭,指節白得沒了血色,掌心都攥出了汗。他猛地站起來,靴子蹭在地板上,發出

“吱”

的一聲響,在靜夜裡格外刺耳。他朝門外喊:“來人!”

心腹很快跑進來,頭埋得低低的,不敢看他的臉。顧昭盯著他,聲音沉得像壓了塊石頭:“去把金牌殺手紅蠍的底子全調出來,尤其是她沒當殺手前的事兒,一絲一毫都彆漏!”

他總覺得,蘇晚這陣子的不對勁,跟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紅蠍脫不了乾係。

可半個時辰後,心腹跑回來時,臉都白了,說話時聲音發顫,手還不停抖:“王、王爺,紅蠍當殺手前的檔案……

沒了,全被人抹乾淨了,連點痕跡都沒剩下。”

他嚥了口唾沫,頭埋得更低:“能有這許可權抹檔案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顧昭聽見這話,渾身的氣一下子冷了下來,書房裡的溫度像突然降了好幾度。有人在藏紅蠍的過去!這個人是誰?是敵人還是朋友?會不會……

就藏在他身邊?

一股涼氣從腳底板往上竄,纏在他心臟上,跟有條毒蛇似的,越勒越緊,讓他喘不過氣。

同一時間,城東醫館的後院裡,靜得隻剩蟲鳴。影十四跟貼了地的影子似的,悄沒聲滑到藥房門口,腳尖連草葉都沒碰彎一片。他那雙鷹隼似的眼睛,死死盯著藥房裡那個新來的小學徒。

那學徒正蹲在藥臼前磨藥,石杵子跟藥臼蹭得

“沙沙”

響,動作看著規規矩矩,可影十四眼尖,瞅見他右手食指和拇指捏著一小撮紫不溜秋的粉末

——

那粉末細得跟飄的煙末子似的,不盯著看根本發現不了。

學徒趁沒人注意,飛快地把粉末撒進旁邊的藥堆裡

——

那堆藥是給蘇晚備的傷藥原料,還飄著當歸的辛香。

影十四心裡一沉:那是紫心蘭的粉末!沒味沒色,撒一點死不了人,可要是跟幾種特定藥材混在一起,就會變成慢性毒,能慢慢麻痹神經。要是長期用,就算是武功再高的人,也會不知不覺變虛,連握劍的勁兒都沒了。

這手段也太陰了!

等學徒把粉末混好,轉身要走的瞬間,影十四動了。快得像道風,學徒隻覺得後頸一涼,一把匕首已經貼在了他的大動脈上

——

那匕首冰得刺骨,涼勁兒順著麵板往骨頭裡鑽。

學徒嚇得膝蓋一軟,差點癱在藥臼上,連對方咋出現的都沒看清。

“說,誰派你來的?”

影十四的聲音比手裡的匕首還冷,吐出來的氣都帶著寒意。

學徒臉白得跟紙似的,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淌,滴在衣領上濕了一大片。他本來還想扛,可匕首又往脖子上壓了壓,能感覺到麵板被劃得發疼,立馬就慫了,聲音抖得不成樣:“是、是幽冥門……

讓我來替陳遠,偷蘇姑孃的醫術筆記……”

影十四把學徒敲暈,用繩子捆得結結實實,再去找蘇晚彙報時,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他們比咱們想的快,也更狠,都敢往您的藥裡動手腳了。”

蘇晚聽著,手指攥緊了桌角,指尖都泛了白。她之前還存著點猶豫,可現在啥猶豫都沒了

——

敵人都鑽到她眼皮子底下來了,再坐著不動,就是等死。

就在這時候,外頭跑進來個手下,手裡捏著封密信:“姑娘,紅蠍的人送來的。”

蘇晚拆開信,信紙是糙得硌手的麻紙,邊緣還毛著,上麵畫著張潦草的地圖,還有個紅朱筆戳的標記

——

硃砂印子透著股子腥氣,聞著發悶。地圖指的是城南那座荒了好些年的古寺。

信末尾還有行小字:“今晚子時,鬼麵在廢寺主持毒藥交易。貨在,人也在。這是唯一的機會。”

蘇晚把信紙湊到燭火上,火舌

“騰”

地一下舔上來,紙邊很快捲了黑,硃砂標記先化了,紅得跟血似的。灰燼飄下來,落在她手背上,涼颼颼的,一捏就碎成了粉。

燭火晃了晃,映在她眼睛裡,那裡麵沒彆的,就剩一股子不回頭的決絕。

她不能告訴顧昭。紅蠍的檔案被抹了,說明顧昭身邊說不定就藏著幽冥門的人。要是她通過顧昭調人手,計劃不就等於直接送到敵人眼前?她輸不起,更不能連累顧昭。

“影十四。”

蘇晚站起來,走到窗邊,夜風從窗縫裡鑽進來,吹得她的衣角輕輕晃了晃,“帶上咱們最能打的兄弟,再備上最烈的毒、最快的銀針。”

她望著外頭濃得化不開的黑夜,眼神比夜色還沉:“咱們去會會那個鬼麵。”

影十四點頭應下,又忍不住問:“是!可王爺那邊……”

“不用跟他說。”

蘇晚打斷他,聲音穩得沒一絲晃,“這事,我自己了斷。”

她攥緊了藏在袖子裡的銀針,銀針的尖兒硌在掌心上,有點疼,可這疼讓她更清醒。紅蠍的話是真的還是陷阱,今晚就能見分曉。要是陷阱,她認了;要是真的,這就是她撕開黑幕、揪出敵人的最好機會

——

值得賭一把。

子時一到,城南的廢寺裡,風颳得更猛了。破寺門被吹得

“吱呀

——

吱呀”

響,那聲兒跟老鬼哭似的,聽得人頭皮發麻。寺裡頭的草長得快沒過人腰,夜風卷著草屑往鼻子裡鑽,澀得嗆人。斷牆根兒長著綠苔蘚,潮乎乎的味兒順著風飄過來,還混著點腐葉的黴氣。

蘇晚、影十四,還有戴帷帽的紅蠍,早躲在對麵的林子裡了,身子貼著樹乾,跟黑暗融成了一塊兒。草葉蹭在蘇晚的胳膊上,有點癢,可她連動都沒動一下。

月光是冷的,灑在她臉上,把她的臉照得跟玉似的,可她的眼睛比月光還冷,一眨不眨盯著那座廢寺

——

那寺黑沉沉的,跟張著嘴的巨獸似的,就等著人往裡跳。

周圍靜得嚇人,隻有風刮過草葉的

“嘩啦啦”

聲,偶爾遠處傳來聲狗叫,叫完之後更靜了,靜得能聽見自己

“咚咚”

的心跳。

時間過得跟蝸牛爬似的,每一秒都像踩在刀刃上,讓人攥緊了手心。

突然,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

輕得很,像是踮著腳尖蹭著地走,踩在枯葉子上,發出

“沙沙”

的響,不仔細聽都察覺不到。

蘇晚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她壓低聲音,像是在跟身邊人說,又像是在跟自己發誓,字字都透著勁:“今兒個,我倒要看看,誰纔是真正的敵人。”

夜風突然變急,捲起地上的枯葉,打著旋兒飄起來,“嘩啦啦”

的聲兒跟吹號角似的,像是在為接下來的廝殺鋪路。

可蘇晚不知道,不管今晚是輸是贏,等明天早上第一縷太陽照到醫館門口時,一場能把所有事兒都掀翻的風暴,早就等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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