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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後,在京城開了家活死人醫館 第248章 潛入漕倉?陷阱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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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昭的手指在案幾上叩出極輕的節奏,那聲音猶如春蠶吐絲,細密而又沉穩。玄色大氅垂落的褶皺裡還凝著夜露,宛如鑲嵌著細碎的水晶,在微弱的燭光下閃爍著幽微的光芒。

孫先生的呼吸聲在裡屋忽輕忽重,彷彿是在生死邊緣徘徊的風箱。蘇晚剛替他清理完傷口,指腹還沾著凝固的血痂,那血痂的觸感粗糙而又沉重,像是承載著生命的重量。

“影十三已在晉州漕倉蹲守半月。”

顧昭突然開口,案上燭火被風掀起,在他眼底晃出冷光,那目光彷彿能穿透黑暗,洞察一切。“他說地下庫房的通風口能容一人通過,但守備換防時間改了

——

李敬之今日午後加派了兩隊巡衛。”

蘇晚將染血的帕子扔進銅盆,“撲通”

一聲,水聲驚得燭芯劈啪作響,濺起的水花在盆沿上散開,彷彿是緊張氣氛的漣漪。她望著水麵上自己緊繃的下頜線,想起孫先生臨終前攥著的半枚銅印,那銅印彷彿帶著無儘的秘密與危險。“他們早有防備。”

她低聲說道,聲音裡透著凝重。

“三組方案。”

顧昭從袖中抖出一卷地圖,動作乾脆利落,用鎮紙穩穩地壓平。地圖上的線條錯綜複雜,彷彿是他們即將踏入的迷宮。“第一隊引開正門守衛,第二隊切斷西側警鐘,第三隊......”

他抬眼,目光像淬了火的劍,堅定而銳利,“你跟我走密道。”

蘇晚的指甲不自覺地掐進掌心,留下一道道蒼白的痕跡。她能聽見裡屋孫先生粗重的喘息,那聲音像破舊的風箱,每一聲都拉扯著她的心絃。她也能想起他說

“真正的賬本在地下”

時顫抖的尾音,那是對真相的執著與托付。

醫館外的更鼓敲過四更,那沉悶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回蕩,彷彿是時間的警鐘。她突然伸手按住顧昭的手背,那手背上有著常年習武留下的繭子,粗糙而溫暖。“我要自己辨認賬本。”

她的眼神堅定,不容置疑。

顧昭的拇指輕輕蹭過她指節上的血漬,那血漬是方纔替孫先生止血時濺上的,帶著生命的溫度與殘酷。“你隻負責翻賬本。”

他說,聲音低得像深潭裡的石子,沉穩而有力。“其餘的,我來。”

子時三刻。晉州漕運倉庫外的槐樹林裡,蟲鳴突然啞了,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捂住了嘴。夜,變得格外靜謐,靜得讓人有些心慌。

蘇晚貼著影十三的後背,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艾草味

——

暗衛慣用的掩味草汁,那味道帶著一絲自然的清香,卻又隱隱透露出危險的氣息。

影十三的刀疤在月光下泛白,宛如一條扭曲的白蛇,訴說著曾經的傷痛。他側頭比了個手勢,喉間發出極輕的鳥鳴,那聲音模仿得惟妙惟肖,彷彿是林間的夜鳥在低語。

遠處傳來巡衛的腳步聲,“哢嗒”

一聲,是火摺子擦響的動靜,在這寂靜的夜裡,如同炸雷般清晰。那微弱的火光在樹林間閃爍,映出巡衛模糊的身影。

“東側水渠。”

蘇晚突然拽了拽顧昭的袖口,聲音低得如同蚊蚋。她方纔繞著倉庫轉了半圈,敏銳地注意到水渠邊的木板有被撬動過的痕跡,“木板下的土是新填的,鬆動。”

顧昭的指尖在她手背上點了點,算是應了。那輕輕的一點,彷彿是傳遞著無聲的信任與默契。

影十三當先趴下,動作敏捷而又小心,用匕首挑開木板。瞬間,一股黴味混著潮濕的土腥氣湧出來,那味道像是歲月的腐朽與塵封的秘密,讓人忍不住皺眉。

蘇晚正要跟下,顧昭突然按住她後頸,將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

——

頭頂掠過一道黑影,巡衛的燈籠光在樹梢晃了晃,又緩緩移開。那黑影如同鬼魅般迅速消失,燈籠光也漸行漸遠,隻留下一片緊張的寂靜。

地下庫房的黴味更重了,像是陳釀多年的腐朽氣息,彌漫在每一寸空氣中。蘇晚的鞋跟磕到一塊凸起的磚,發出輕微的聲響,在這寂靜的空間裡格外刺耳。顧昭的手掌立即覆在她後腰上,熱度透過粗布短打滲進來,給她帶來一絲安心。

影十三在前麵打手勢:三長兩短,安全。那手勢在黑暗中如同神秘的暗號,傳遞著暫時的平靜。

直到顧昭的指尖突然收緊。

“停。”

他的聲音像浸了冰水,透著徹骨的寒意。蘇晚順著他的目光抬頭

——

頭頂的通風口不知何時被鐵板封死,原本該有的穿堂風消失了,空氣裡浮動著若有若無的硫磺味,那味道像是危險的訊號,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危機。

“咚

——”

鐵門落下的悶響震得耳膜發疼,彷彿是命運的重錘,敲響了危險的警鐘。蘇晚被顧昭一把拽進角落,後背抵著潮濕的磚牆,那磚牆的涼意透過衣服滲進來,與她內心的恐懼交織在一起。她能清晰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砰砰砰”,彷彿要衝破胸膛。

影十三的刀出鞘半寸,月光從門縫裡漏進來,照見門外晃動的人影。那影子在月光下顯得扭曲而猙獰,像是來自地獄的使者。

“蘇大夫,久等了。”

趙知遠的笑聲像生鏽的刀,刺耳而又尖銳。“李大人說您喜歡半夜查賬,特意讓人把庫房收拾乾淨。”

蘇晚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憤怒與恐懼在心中交織。她望著滿地散亂的賬冊,封皮上的

“漕運”“賑災”

字樣刺得眼睛生疼,那些賬冊彷彿是罪惡的遮羞布,掩蓋著背後的陰謀。

顧昭擋在她身前,玄色大氅被劃破一道口子,露出裡麵暗紅的內襯

——

方纔他替她擋了一支弩箭。那道口子像是一道傷口,刺痛著蘇晚的心。

“找夾層。”

她突然蹲下,指尖快速劃過一本賬冊的邊緣,眼神中透著決絕與堅定。

孫先生說過

“真正的賬本”,而這些明麵上的賬冊紙張太新,墨跡未乾,顯然是偽造的。

她翻到第三本時,封皮突然發出

“哢”

的輕響,那聲音雖然微小,卻如同在寂靜中響起的警報。夾層裡滑出半卷泛黃的紙頁,那紙頁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陳舊,彷彿承載著歲月的秘密。

顧昭的刀尖挑開紙頁,月光漏進來的瞬間,蘇晚的呼吸頓住了。

“血蓮子三千斤,運往邊軍營地。”

她念出聲,指尖顫抖,聲音因為震驚而變得沙啞。“控心散......

以血蓮子為主料,可致人心脈驟停......”

“找到了?”

顧昭的聲音沉如雷,帶著一絲急切與興奮。

蘇晚剛要將紙頁塞進懷裡,門外傳來撞門聲,趙知遠的聲音帶著幾分癲狂:“燒了!把庫房燒了!”

硫磺味突然濃重起來,彷彿是惡魔的氣息,彌漫在整個空間。蘇晚看見影十三的刀疤在火光裡扭曲,那刀疤像是一條痛苦的印記,見證著此刻的危險。他反手將她推向顧昭:“帶蘇大夫走!我斷後!”

顧昭的大氅裹住蘇晚,他的手臂像鐵箍般扣住她腰腹,將她緊緊護在懷裡。蘇晚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喘息,能聽見影十三引爆炸藥包時的轟鳴,那聲音如同雷霆般震耳欲聾;能聽見流矢破空的尖嘯,那聲音像是死神的召喚;然後是重物落地的悶響,那聲音讓她的心猛地一沉。

“影十三!”

她掙紮著回頭,看見那個總沉默寡言的暗衛倒在血泊裡,胸口插著三支弩箭。他的身體靜靜地躺在那裡,像是一座崩塌的山,曾經的堅毅與勇敢在這一刻凝固。

他的嘴張了張,最後迸出幾個字:“帶......

證據......”

那聲音微弱而又堅定,彷彿是最後的囑托。

馬車輪子碾過青石板的聲音格外刺耳,那聲音像是一把鋸子,在蘇晚的心上劃過。她蜷縮在車廂裡,懷裡的賬本被血浸透了半頁,那血跡像是罪惡的烙印,提醒著她剛剛經曆的生死瞬間。

顧昭的手掌覆在她後頸,體溫透過粗布傳來,試圖驅散她骨子裡的冷。然而,那冷卻像是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無法輕易消散。

“影十三......”

她聲音發啞,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心中充滿了悲痛與自責。

“他的家人會被接入暗衛營。”

顧昭的拇指摩挲她發頂,聲音低沉而又溫柔,試圖安慰她。“他最後說的是‘不能讓李敬之得逞’。”

馬車停在醫館後巷時,東方剛泛起魚肚白,那淡淡的曙光像是黑暗中的一絲希望,卻又顯得如此微弱。

蘇晚掀開簾子的瞬間,瞥見院牆上一道黑影閃過,像是個穿青衫的女子。那影子如同鬼魅般迅速消失在晨霧裡,隻留下一片被壓彎的竹葉,葉尖凝著水珠,墜在青石板上,“啪”

地碎成八瓣,彷彿是那神秘女子留下的神秘暗號。

顧昭的手按在她肩頭上:“先進去。”

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像是在安撫受驚的小鹿。

蘇晚攥緊懷裡的賬本,轉身時瞥見門檻上放著個青布包裹。布角露出半枚銅印,和孫先生留下的那半塊嚴絲合縫。那銅印彷彿是解開謎團的鑰匙,又像是開啟另一個秘密的鎖。

晨風吹過,包裹上落了片竹葉,葉脈紋路與院牆上那道影子的衣料暗紋,竟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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