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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後,在京城開了家活死人醫館 第236章 夜探王府,香影迷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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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叩門聲,輕得如同三滴悄然落在青瓦上的雨,微弱得幾乎要被呼嘯的風聲瞬間捲走,卻又像是重錘一般,直直地敲在蘇晚的心坎上。她剛剛放下手中的筆,指節才剛觸碰到桌角那幾枚泛著冷光的銀針,便隻見顧昭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迅速旋身推開窗戶。

夜風吹得屋內燭火忽明忽暗,跳躍的光影在牆壁上舞動,映出簷下正立著一個身著青衫的身影。那人腰間彆著半片碎瓷,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澤,正是白日裡影十一所提及的

“身上有夢魂花味道的男人”。

“蘇醫女。”

青衫人壓低聲音,刻意隱藏著自己的行蹤,喉結在月光的映照下微微動了動,“白羽。”

說罷,他反手從懷裡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卷羊皮紙,展開的瞬間,帶起一縷極其淡渺的苦香,那香氣彷彿是從遙遠的神秘之地傳來,絲絲縷縷地鑽進蘇晚的鼻腔。“這是王府最新的佈局圖,地窖暗道入口標紅了。”

蘇晚趕忙接過地圖,指尖輕輕觸碰到羊皮紙邊緣的焦痕,那焦痕粗糙不平,像是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火烤,而後又被匆忙冷卻,彷彿在訴說著這地圖背後不為人知的驚險故事。

她抬眼的瞬間,白羽的目光正迅速掃過她身後的顧昭,旋即便又垂了下去,彷彿生怕被人察覺他們之間這短暫的交彙。“杜仲上月收了王爺三箱藥材,現在已然是王府的座上賓。”

他喉間微微滾動,聲音愈發低沉,透著一絲隱隱的擔憂,“若被他識破您並非太醫院的人......”

“我明白。”

蘇晚輕聲說道,隨即將地圖塞進袖中,羊皮紙那略顯堅硬的棱角硌著她的手腕,卻讓她感受到一種沉甸甸的責任。“謝了。”

白羽微微點頭,轉身欲走,卻又突然頓住,像是想起了什麼至關重要的事情。“醫館後巷第三塊青石板下有包迷香,防萬一。”

話音剛落,他便如同一片被狂風驟然吹散的葉子,瞬間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隻留下那淡淡的話語在空氣中回蕩。

顧昭關上窗戶時,一陣狂風卷著幾片枯黃的碎葉猛地撲了進來,“嘩啦”

一聲,落在蘇晚攤開的地圖上。她的目光緊緊盯著標紅的暗道入口,那醒目的紅色標記在地圖上格外刺眼,位置恰好就在王府東跨院的海棠樹下,與白日裡林小滿所說的

“太醫院上月送了二十車藥材去東跨院”

完全吻合。“顧昭。”

她抬起頭,目光堅定而冷靜,“明日辰時,太醫院要派杜仲去王府給側妃瞧胎。”

顧昭伸手輕輕替她理了理被夜風吹得略顯淩亂的鬢角,動作輕柔而溫暖,彷彿要撫平她內心的緊張與不安。“我已讓影七混進太醫院的馬車,順利替下了那個隨從。”

他的指腹不經意間擦過她袖中微微鼓起的地圖,“薄荷精油帶了?”

蘇晚輕輕拍了拍腰間的瓷瓶,瓶身發出清脆的聲響,裡麵裝著她連夜精心用薄荷葉熬製的精油,“能蓋過三日的體味。”

她不禁想起白日裡影十一所說的

“王府養了嗅探犬”,心中頓時一緊,喉間也不自覺地發緊,“那些狗......”

“犬鼻再靈,也聞不出藥材堆裡的活人味。”

顧昭握住她的手,掌心那熾熱的溫度透過錦緞緩緩滲進來,彷彿給她注入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我在王府外候著,若有動靜......”

“我知道。”

蘇晚打斷他,微微低頭將地圖又卷緊了些,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己更加堅定,“明日卯時三刻,我穿隨從的青布衫,戴鬥笠。”

第二日辰時,陽光透過清晨的薄霧,灑在大地上。蘇晚跟著太醫院的馬車緩緩拐進王府角門時,額角已然沁出細密的汗珠。她微微垂著頭,看著自己青布衫的下擺沾上了些許車轍泥

——

這是影七特意為她蹭上的,為的就是讓她看起來更像一個粗使隨從,毫無破綻。

前麵的杜仲不耐煩地掀開車簾,玄色鑲銀線的道袍輕輕掃過她的手背,帶著一絲涼意。“發什麼呆?”

蘇晚心中一驚,慌忙低頭,聲音中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慌亂:“回大人,車顛得頭暈。”

杜仲冷哼了一聲,轉身時,袖中飄出一股極其淡渺的沉水香。那香氣幽幽嫋嫋,卻讓蘇晚心中一動,她想起昨日在太醫院典籍裡查到的:沉水香性溫,與安胎藥同服會致滑胎

——

如此看來,這杜仲給側妃瞧的哪是胎,分明另有陰謀!

王府那高大的朱漆大門在眼前緩緩展開,門兩側蹲著兩隻威風凜凜的石獅子,張著血盆大口,嘴裡各叼著一個銅鈴。微風吹過,銅鈴發出清脆的聲響,彷彿在訴說著王府的威嚴與神秘。

蘇晚剛一下車,就見兩個黑衣護衛牽著兩條半人高的獒犬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獒犬的身軀龐大而健壯,肌肉在皮毛下賁張,它們的鼻子在蘇晚腳邊不停地嗅著,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嗚咽聲,彷彿在探尋著什麼秘密。

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袖中薄荷精油那清涼的味道迅速漫了上來,與馬車上藥材散發的苦香交織在一起

——

這是她昨夜特意讓林氏在馬車上多裝了半車艾草的結果。

“走。”

杜仲甩了甩袖子,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蘇晚趕忙緊緊跟上,餘光瞥見護衛鬆開了犬鏈,心中不禁一陣緊張。

趙總管早已等候在二門處,身著青灰色的團花錦袍,在晨霧中泛著柔和的光澤,彷彿身上籠罩著一層神秘的光暈。他滿臉堆笑,對著杜仲恭敬地作揖:“杜大人可是稀客,王爺特意備了早膳。”

說罷,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蘇晚,嘴角微微扯出一絲笑容,“這位是?”

“太醫院新收的雜役。”

杜仲頭也不回,語氣中透著一絲不屑,“端藥遞針的。”

趙總管的笑容愈發深邃了些:“既是杜大人的人,便跟著吧。”

他抬手示意他們往正廳走去,袖中不經意間露出半截明黃緞子

——

那可是隻有伺候過帝後的人纔有的珍貴料子,彰顯著他不凡的經曆與地位。

蘇晚跟著走進正廳,滿桌的水晶蒸餃、翡翠燒賣正騰騰地冒著熱氣,香氣撲鼻,彌漫在整個房間。水晶蒸餃晶瑩剔透,彷彿一顆顆璀璨的明珠,透過薄如蟬翼的外皮,隱約能看到裡麵鮮嫩的餡料;翡翠燒賣則如同翠綠的寶石,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趙總管親自為杜仲佈菜,滿臉諂媚地說道:“聽說杜大人前日治好了李侍郎的寒症?”

他夾起一個蝦餃,遞到杜仲麵前,“王爺最是敬重心係百姓的醫者。”

蘇晚盯著案幾上的青瓷茶具,那茶具質地細膩,釉色溫潤,在晨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她的指節在桌下輕輕敲了三下

——

這是和顧昭約好的

“開始行動”

暗號。

她抬頭時,正好撞進趙總管那看似溫和卻暗藏深意的目光,心中一慌,趕忙低頭:“大人,小的想去茅房。”

“去吧。”

杜仲咬了一口燒賣,含糊不清地說道,“彆磨蹭。”

蘇晚退出正廳時,後背的汗水已經完全浸透了青布衫,那濕漉漉的感覺緊貼著肌膚,讓她感到一陣不適。她順著記憶裡的地圖方向快步走去,東跨院的海棠樹在轉角處漸漸地冒了出來,那紅色標記彷彿在她腦海裡燃燒發燙,指引著她前行的方向。

經過演武場時,兩個護院扛著藥箱迎麵走過,藥香中隱隱混著夢魂花那甜膩的味道

——

和白羽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那甜膩的香氣如同無形的絲線,纏繞在空氣中,讓人感到一絲不安。

“站住!”

蘇晚的腳步猛地頓住,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身後傳來木屐碾過青磚的聲響,“咯吱咯吱”,彷彿是死神的腳步在逼近。她緩緩轉身,正看見杜仲站在月洞門邊,玄色道袍被風高高掀起一角,露出裡麵的暗紋

——

竟是和王府護衛同款的雲紋,這無疑證實了他與王府的勾結。

“你往哪走?”

杜仲眯起眼睛,目光如同兩把淬了毒的針,直直地射向蘇晚,“側妃的安胎藥還沒煎。”

蘇晚的心跳急劇加速,幾乎要撞破肋骨。她趕忙低頭,緊緊盯著自己的鞋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小的...

小的記錯路了。”

說著,她從袖中摸出一個藥包,遞到杜仲麵前,“方纔在馬車上撿的,像是大人的硃砂。”

杜仲的目光掃過藥包,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跟我來。”

他轉身時,蘇晚瞥見他腰間掛著一個玉牌,上麵刻著

“王府供奉”

四個小字

——

果然,他已經徹底投靠了王爺。

繞過演武場,蘇晚終於摸到了東跨院的海棠樹。月光從繁茂的葉縫裡絲絲縷縷地漏下來,在樹根處投下一片斑駁陸離的影子。那些影子形狀各異,彷彿是大自然精心繪製的神秘圖案。

她緩緩蹲下身,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摳開一塊鬆動的磚,下麵赫然露出一個半尺寬的洞口

——

和地圖上標注的分毫不差。洞口散發著一股潮濕的氣息,隱隱夾雜著一股刺鼻的黴味,讓人不禁皺起眉頭。

地窖裡的黴味嗆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蘇晚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她摸索著摸出火摺子,輕輕一晃,微弱的火光瞬間映出滿地的木箱。箱蓋上的封條寫著

“晉州賑災糧”,可這幾個字卻顯得如此諷刺。

她用力撬開一個箱子,裡麵滾落出來的並非是救命的糧食,而是一捆捆用蠟紙仔細包著的藥草。夢魂花的花瓣上還沾著晶瑩的露水,在火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那甜膩的香氣愈發濃烈,幾乎要將人悶死。

“果然是轉移藥材。”

她喃喃自語道,聲音在寂靜的地窖裡回蕩。她趕忙從懷裡摸出一個布包,裡麵是顧昭給的密信紙。她迅速抄下箱蓋上的標記,每一筆都寫得格外認真,彷彿在書寫著真相的密碼。

忽然,她聽見頭頂傳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咚咚咚”,如同沉重的鼓點。蘇晚心中一驚,急忙吹滅火摺子,迅速縮在箱子後麵,大氣都不敢出。

腳步聲越來越近,地窖的木門被

“吱呀”

一聲緩緩推開,一道昏黃的火把光透了進來。有人舉著火把走了下來:“今日趙總管特意交代,地窖要加三重鎖......”

“去前頭守著。”

另一個聲音低啞而陰沉,彷彿從地獄傳來,“我查完就來。”

蘇晚緊緊屏住呼吸,眼睛死死地盯著那火把的光在牆上搖曳。那人一步步走到她藏的箱子前,緩緩蹲下身,指尖輕輕劃過封條

——

借著微弱的光線,她看清了,正是趙總管!

她的指甲不自覺地掐進掌心,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跡,直到聽見趙總管的腳步聲漸漸往回走,她纔敢小心翼翼地順著暗道爬出去。

再抬頭時,月亮已經悄然移到了西牆,書房的窗紙透出昏黃的光,在黑夜裡顯得格外醒目。那昏黃的燈光,彷彿是黑暗中的一隻眼睛,窺視著世間的秘密。

書房的門虛掩著,蘇晚小心翼翼地貼著牆根溜了過去。窗下種著一排蒼術,她輕輕捏了一把葉子,用力搓碎,混著艾草撒在地上

——

這是白日裡就想好的,用濃烈的藥香蓋過自己的腳印,以免留下痕跡。

暗格在書架第三層的《齊民要術》後麵。蘇晚摸出顧昭給的細鐵絲,手指微微顫抖著,輕輕一挑,木格

“哢”

地一聲開了。那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突兀,彷彿是開啟秘密之門的鑰匙。

裡麵躺著一封密信,墨跡還未乾透,散發著淡淡的墨香。她湊近一看,上麵寫著

“柳某已將二十車夢魂花送抵西南,王爺的軍資......”

她抄得手都酸了,每一個字都像是在與時間賽跑。忽然,她聽見院外傳來巡更的梆子聲,“梆梆梆”,那聲音如同警報,提醒著她時間的緊迫。

蘇晚趕忙將密信塞回暗格,剛要起身,就聽見書房的門

“吱呀”

一聲

——

“你果然來了。”

熟悉的聲音如同盆冰冷的水,兜頭澆下,讓蘇晚瞬間僵在了書架後。她驚恐地看著月光下那道玄色身影緩緩走進來,腰間的玉牌在地上投下一片陰影

——

正是杜仲。

他手裡捏著一根銀針,針尖泛著冰冷的寒光,在燭火下不停地晃動,彷彿在炫耀著自己的勝利。“蘇醫女,深夜潛入王府,是來偷藥方,還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窗外忽然傳來鷂鷹尖銳的嘯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那嘯聲如同利箭,瞬間打破了這緊張的氛圍。

杜仲猛地轉頭,蘇晚趁機從書架另一側迅速溜了出去,袖中抄好的密信副本硌得手腕生疼,卻讓她感受到一種使命的重量。

她聽見身後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是杜仲憤怒地摔了茶盞

——

這是在叫人。

月光下的影壁後,顧昭的身影如墨般突然浮現。他的身姿矯健而敏捷,如同黑夜中的守護者。他伸手用力拉她,掌心帶著刀劍的冷意,卻又充滿了力量:“走。”

蘇晚毫不猶豫地跟著他往角門拚命跑去,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喊叫聲,彷彿是惡魔的咆哮。

她忍不住回頭,看見杜仲站在書房門口,玄色道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如同一隻憤怒的蝙蝠。他手裡的銀針在月光下閃爍著寒芒

——

那針尾的紅繩,和白日裡他給側妃診脈時用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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