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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後,在京城開了家活死人醫館 第194章 朝堂對峙,證據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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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宸殿外,連綿的雨水將漢白玉階浸得發亮,宛如一麵巨大的鏡子,倒映著天空中陰沉的雲翳。蘇晚身著素色衣衫,小心翼翼地踩著濕滑的台階往上走,每一步都格外謹慎,生怕因腳下的濕滑而摔倒。她的鞋尖不經意間沾了星點水痕,在潔白的鞋麵暈染開一小片深色。

顧昭身姿挺拔,神色冷峻地走在她身側。他身著玄色官服,下擺垂落如墨,隨著步伐輕輕擺動,仿若流動的墨汁。腰間佩戴的玉牌相互碰撞,發出細碎而清脆的聲響,那是暗衛統領獨有的玄鐵虎符,在日光下閃爍著幽冷的光澤,今日他特意將其佩在顯眼處,似是在向眾人無聲地宣告著某種威嚴。

“到了。”顧昭的聲音低沉而醇厚,彷彿從幽深的山穀傳來,在這寂靜的氛圍中格外清晰。

蘇晚聞聲抬眼,隻見朱紅殿門在一陣“嘎吱”聲中緩緩開啟,厚重的大門後,殿內燭火如豆,搖曳的光影在七十二根朱漆立柱上跳躍,映得立柱上的金漆龍紋泛著冷冽的光澤,彷彿下一秒便會破壁而出。

滿朝文武早已依照品階整齊站定,禦史大夫許大人站在首列,他腰間的獬豸紋玉佩隨著他沉穩的呼吸輕輕晃動,獬豸那威嚴的紋路彷彿在注視著殿內的一切,象征著公正與威嚴。右側第三位身著緋色朝服的正是陳尚書,此刻他正垂著眼瞼,慢條斯理地摩挲著朝珠,嘴角似有若無地勾著一抹冷笑,透著一股不以為意的傲慢。

“臣顧昭,帶民女蘇晚參見陛下。”顧昭上前半步,聲音清冽如霜,在空曠的殿內回蕩。

龍椅上的皇帝微微抬起下頜,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掃過蘇晚手中的青布包裹,沉聲道:“平身。今日召卿等,為的是晉州賑災糧案。顧昭,你昨日說有新證,呈上來。”

顧昭微微頷首,轉身示意。影十一不知何時已悄然候在殿角,如同一道黑色的影子,他雙手托著一個檀木匣,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上前來。

匣中整整齊齊碼著三樣東西:半片腐朽的灰布,布角還沾著暗褐色的血漬,那血漬彷彿在訴說著曾經的慘烈,已然乾涸的血漬呈現出一種暗沉的色澤,與灰布的顏色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刺眼;一顆裹著血痂的蓮子,蓮子殼上有道細如發絲的裂紋,彷彿是歲月與罪惡留下的痕跡,那細微的裂紋彷彿是一道通往真相深淵的裂縫;一卷展開的帛畫,畫中密密麻麻的黑點——正是顧昭帶人連夜挖開的晉州亂葬崗屍坑圖,那些黑點在帛畫中顯得格外突兀,如同無數雙冤魂的眼睛,凝視著這朝堂上的一切。

許大人接過帛畫時,指節微微發顫,他的目光迅速掃過畫中的每一處細節。當翻到最後一頁時,他不禁倒抽一口冷氣,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這......這屍坑的位置,竟與戶部存檔的‘賑災糧分發點’完全重合!”

“許大人且看這個。”蘇晚上前兩步,她的步伐堅定而沉穩,伸手解開青布包裹。

趙三叔指甲縫裡的黑米粒安靜地躺在羊脂玉碟中,在燭光的映照下,那黑米粒散發著一種詭異的光澤。“這是昨夜被滅口的證人趙三叔留下的。他生前說,晉州糧庫裡的米總泛著怪味,吃了後先是上吐下瀉,接著渾身無力......”

“夠了!”陳尚書突然用力甩動水袖,寬大的水袖如同一道黑色的屏障,在身前劃過一道弧線。朝珠在胸前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彷彿是他憤怒的宣泄。“一個民間醫女,如何能斷定是中毒?莫不是有人教你背這些說辭?”他斜睨顧昭,眼神中充滿了挑釁與質疑,“暗衛統領與民女過從甚密,這證詞的可信度,臣實在存疑。”

瞬間,殿內的溫度彷彿驟降了幾分,氣氛變得愈發緊張壓抑,眾人的目光在蘇晚、顧昭和陳尚書之間遊移,彷彿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漫著的無形火花。

蘇晚望著陳尚書臉上那得意的神情,昨夜趙三叔倒在地上的模樣如同一幅慘烈的畫麵在她眼前浮現——他臨死前還緊緊攥著那粒米,指甲縫裡的黑漬彷彿是罪惡的烙印,怎麼洗都洗不掉。

她深吸一口氣,伸手從懷中取出那本泛黃的紙冊,封皮上“蘇晚醫案”四個字因為長久的翻閱而發亮,紙張的邊緣已經微微捲起,顯露出歲月的痕跡。“這是我逃荒三年記錄的八百零七例病例。其中三百一十二例出現腹痛、便血、指甲發黑症狀,最終衰竭而亡。這些症狀與我在醫書裡查的‘砷毒’高度吻合。”

她緩緩翻開其中一頁,紙張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彷彿在訴說著那些痛苦的過往。她將翻開的醫案推到許大人麵前,手指輕輕點在記錄著病症的蠅頭小楷上:“這是同治元年三月十五,逃荒到青河縣時,王大柱一家六口的病症記錄。他死前吐的血沫裡,我檢出了這種黑色顆粒。”她指了指玉碟裡的米粒,“後來我偷偷燒了幾粒,聞到刺鼻的大蒜味——這是砷毒的特征。”

許大人的手指輕輕撫過醫案上的蠅頭小楷,那字跡工整而細膩,每一筆都彷彿凝聚著蘇晚的心血。他的神情逐漸變得嚴肅而凝重,突然重重地拍在案幾上,聲音堅定而有力:“好!這醫案記錄詳細,連每日時辰、症狀變化都分毫不差,絕非臨時偽造!”

陳尚書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如同熟透的番茄,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正要再辯。就在這時,左側突然傳來一聲朗喝:“蘇姑孃的醫術,李某可以作證!”

李將軍從佇列中跨出,他身著鎧甲,鎧甲上的魚鱗紋在燭火下閃爍著冷冽的光澤,宛如一片片鋒利的刀刃。他大步流星地走到眾人麵前,撩起衣袖,露出小臂上那道猙獰的刀疤,刀疤如同一道扭曲的蜈蚣,趴在他的手臂上,訴說著曾經的傷痛。

“去年末,李某在城郊遇刺,傷口深可見骨。是蘇姑娘用細針穿了羊腸線,一針一針縫好的。她還說,要拿酒衝洗傷口,否則會‘感染’——當時李某隻當她胡鬨,結果半月後傷口竟真的結了痂!”他轉向皇帝,單膝跪地,身姿挺拔如鬆,“臣以項上人頭擔保,蘇姑娘所言非虛!”

殿內頓時嘩然,朝臣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聲音如同潮水般湧起。幾個老臣麵色凝重,相互交換著眼神,連皇帝都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目光中透露出一絲驚訝與思索。

顧昭趁機朝影十一使了個眼色,影十一立刻心領神會,呈上另一卷密函。

“這是原晉州知府與晉州藩王府的私信副本。”顧昭展開密函,聲音冷得像冰錐,彷彿能穿透這殿內的重重迷霧。“信中提到‘糧車過了青石渡,記得用青瓷瓶裝的東西’,又說‘死了的人要埋在東崗,彆讓流民看出蹊蹺’。陛下請看,這枚硃砂印——”他指著信尾的麒麟紋,“是晉州藩王府的內印。”

龍椅上的皇帝突然攥緊了扶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的眼神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張公公連忙上前,輕聲提醒:“陛下,氣大傷身。”

“傷身?”皇帝冷笑一聲,那笑聲中充滿了憤怒與不屑,目光如刀般掃過陳尚書,“朕的百姓被毒米害死上萬人,朕若還能心平氣和,那纔是真正的傷身!”他猛地拍案,案上的茶盞被震得跳了三跳,發出清脆的響聲,在這寂靜的殿內格外刺耳。“張公公,宣旨!”

張公公趕忙抖開明黃聖旨,尖細的嗓音在殿內回蕩,彷彿一道銳利的劍劃破了這壓抑的氛圍:“著禦史台協同大理寺、刑部,即刻徹查晉州賑災糧案。凡涉及官員,不論品階高低,一概停職候審!”他頓了頓,又提高聲音,一字一頓地強調,“朕再說一遍——包庇者,同罪!”

陳尚書聽到聖旨,手中的朝珠“當啷”墜地,珠子在地上滾動,發出清脆的聲響。他慌忙去撿,慌亂中發頂的烏紗卻歪到了耳邊,顯得狼狽不堪。

蘇晚望著他顫抖的背影,昨夜雨幕中閃過的黑影突然浮現在她的腦海——那些想滅口的暗衛,會不會就和這陳尚書有關?

“蘇晚。”皇帝突然開口。

蘇晚慌忙跪下,額頭幾乎要觸到青石板,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民女在。”

“你這醫案,朕要留著細看。”皇帝的聲音緩和了些,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晉州的事,你可有什麼要朕幫忙的?”

蘇晚抬頭,正撞進皇帝審視的目光。她想起母親林氏昨夜說的“縣太爺總往糧庫裡跑,身上總帶著個青瓷瓶”,想起趙三叔死不瞑目的臉,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聲音微微發顫:“民女隻有一個請求——請陛下準民女回晉州。當年逃荒時,民女在舊宅牆根埋了半壇藥,或許能幫上查案。”

“準了。”皇帝揮了揮手,“顧昭,你派兩個暗衛跟著,務必護好蘇姑娘安全。”

退朝時,雨已經停了。蘇晚站在殿外,望著天邊翻湧的烏雲,那些烏雲如同黑色的巨浪,在天空中翻滾湧動,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懸在頭頂,彷彿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陳尚書從她身邊經過時,袖口漏出半片青瓷碎片,那碎片的顏色溫潤而獨特,和母親說的“縣太爺的青瓷瓶”顏色一模一樣。

顧昭走到她身側,輕輕將披風披在她肩上,動作溫柔而體貼,“在想什麼?”

“趙三叔死前,手裡攥著米。”蘇晚望著掌心的醫案,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與思索。“可那米,是從糧庫裡領的賑災糧。”她頓了頓,彷彿下了某種決心,“顧昭,晉州舊宅的牆根下,埋的不隻是藥。”

顧昭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遠處,紫宸殿的飛簷上,一隻烏鴉撲棱著翅膀飛過,發出“呱呱”的叫聲,給這寂靜的氛圍增添了一絲詭異。他握緊她的手,那雙手寬厚而溫暖,傳遞著力量與安慰:“不管埋的是什麼,我們一起挖出來。”

殿外的梧桐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彷彿在應和著他們的誓言。蘇晚望著遠處漸沉的天色,昨夜趙三叔指甲縫裡的黑米粒再次浮現在她眼前——那不是普通的毒,是有人特意摻進賑災糧裡的。而這一切的真相,或許就藏在晉州那座爬滿青苔的舊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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