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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後,在京城開了家活死人醫館 第180章 朝堂暗湧,藥案風波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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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蘇晚是被阿水那一聲尖銳的驚呼聲猛地從睡夢中拽醒。晨光剛剛爬上窗欞,那一抹微光悄然探進屋內,彷彿在窺探著屋內即將發生的一切。小丫鬟端著藥碗的手劇烈地顫抖著,青瓷碗沿與門框碰撞,發出

“叮”

的一聲脆響,在這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突兀。“姑娘,宮...

宮裡的人來了!”

阿水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驚恐,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蘇晚迅速掀開錦被起身,動作利落。幾乎與此同時,院外已然傳來宦官那特有的尖細嗓音,如同銳利的針,直直地刺進她的耳中:“蘇晚接旨

——”

蘇晚雙膝跪地的瞬間,一陣熟悉的龍腦香撲麵而來,那香氣縈繞在聖旨之上,與殿內熏燒的沉水香交織在一起,這種混合的香味,和她記憶裡急診科那充滿消毒水味的環境截然不同,卻又如此真實地宣告著她此刻身處的世界。“著蘇晚三日內赴禦藥房,參與血蓮子複驗。欽此。”

“謝陛下隆恩。”

她叩首時,發間銀簪與青磚接觸,劃出一陣細微而清脆的聲響。起身之際,指尖不經意觸碰到聖旨邊緣的金線,那金線彷彿帶著無形的熾熱,燙得她手指發疼,彷彿在提醒著她這道聖旨所承載的重量與責任。

阿水去關院門,門閂

“哢嗒”

一聲穩穩落定,這一聲彷彿將外界的喧囂暫時隔絕。小丫鬟緊緊攥著圍裙角,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她的聲音越說越低,尾音帶著明顯的顫抖:“姑娘,那禦藥房是什麼地方?上回陸院判的白鼠都...

都紅了眼...”

蘇晚緩緩轉身,目光落在案頭那盞昨日未熄的油燈上,燈芯已經結起焦黑的燈花,彷彿在訴說著昨夜的漫長。她伸手輕輕撥了撥燈芯,火星子

“劈啪”

炸開,濺起小小的光亮。“阿水,你說若是有人要在驗藥時動手腳,最可能做什麼?”

“換藥材?調包白鼠?”

阿水絞著圍裙,眉頭緊皺,眼神中滿是擔憂。“可姑娘你帶的藥材都是自己曬的,白鼠也是醫館養的...”

“所以他們要動手腳,隻能在步驟裡做文章。”

蘇晚的手指輕輕劃過案上的《千金方》,書頁的邊緣因為她反複翻閱已經捲了邊,可見她對這本書的熟悉與珍視。“但越是急著掩蓋,破綻就越多。”

她抬起眼,眼底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彷彿燃燒的火焰。“他們想讓我輸,那我就偏要讓他們自己露出馬腳。”

阿水還想再說些什麼,院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如同密集的鼓點,打破了短暫的寧靜。顧昭身著玄色披風,裹挾著一陣風猛地撞了進來,此時蘇晚正往藥櫃裡收納曬乾的紫蘇葉,紫蘇葉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彌漫在空氣中。

顧昭腰間的玉牌不小心撞在藥櫃上,發出

“當啷”

一聲脆響。“聖旨的事我知道了。”

他伸手按住蘇晚的肩,掌心帶著外頭清晨的寒氣,絲絲涼意透過衣衫滲入肌膚。“禦藥房的守衛我已加派了暗衛,影十一和影八會盯著。”

“你怎麼...”

“我今早剛從禦書房出來。”

顧昭一邊說著,一邊解下披風隨意搭在椅背上,案頭的燭火被風帶得劇烈搖晃,昏黃的光影在他臉上跳躍,映得他眼底泛起一抹微紅。“陸大人的案子牽扯太多,陛下要的是鐵證。”

他的指節輕輕叩了叩案幾,發出有節奏的聲響。“影十一盯緊陸大人的往來書信,影八潛入禦藥房檔案庫

——

我要過去五年所有‘安神湯’的發放記錄。”

蘇晚忽然想起前晚他塞在自己手裡的糖糕,那糖糕的香甜彷彿還殘留在記憶中。那糖糕紙還小心翼翼地壓在枕頭下,歪歪扭扭寫著

“等你回來”

的糖糕紙,被她用帕子仔細地包著,如同珍藏著最珍貴的寶物。她伸手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感受著他手背上的溫度與粗糙。“你自己呢?三日後就要去晉州...”

“我部署完暗衛就走。”

顧昭反握住她的手,指腹輕輕蹭過她掌心的薄繭,那是她常年握手術刀留下的痕跡,每一道薄繭都彷彿記錄著她的堅持與付出。“蘇晚,我要你答應我,禦藥房裡的事,能退一步就退一步。”

“顧昭。”

她輕輕抽回手,轉身從藥櫃裡取出一個青瓷罐,青瓷罐上的釉色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溫潤的光澤。“你看這罐子裡的川貝,若被人摻了半夏,嘗一口就知道。”

她緩緩揭開蓋子,川貝那獨特的苦香與清甜瞬間彌漫開來,縈繞在兩人之間。“有些事,退一步就是深淵。”

顧昭靜靜地望著她的側影,那輪廓在昏黃的光線下顯得如此堅毅。他忽然笑了,想起禦書房裡那封百姓聯名摺子,字裡行間都是對她

“活死人,肉白骨”

的讚譽。原來最鋒利的刀,從來不是藏在鞘裡的,而是像她這樣,勇敢地直麵黑暗,毫不退縮。

他走時,影衛的暗號在院外清脆地響了三聲。蘇晚靜靜地站在簷下,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看著他逐漸融入晨霧之中。那玄色披風如同一片沉重的雲,緩緩沉入墨色的霧靄裡,直至消失不見。

日頭過午時分,醫館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那聲音輕得如同貓步,不似尋常病人走路的聲響。蘇晚正在給王大孃的孫子紮針,那孩子出疹子燒得滿臉通紅,緊閉著雙眼,嘴裡不時發出微弱的囈語。

她撚著銀針的手微微一頓,敏銳地察覺到這腳步聲的異樣。“蘇姑娘。”

門簾被緩緩掀起,周文的青衫下擺沾著泥,顯然是匆忙趕來,顧不得清理。他攥著個布包的手劇烈地顫抖著,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我...

我能進來嗎?”

阿水見狀,連忙要去倒茶,卻被蘇晚用眼神止住。蘇晚輕輕拔了針,動作輕柔地給孩子蓋好被子,轉身看向周文,神色平靜:“周公子有話直說。”

周文像是鼓足了勇氣,突然

“撲通”

一聲跪了下去,膝蓋重重地磕在青磚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青磚硌得他膝蓋生疼,可他彷彿渾然不覺。“我知道陸大人在掩蓋什麼。三年前我替他謄抄藥方,看見過血蓮子的用量記錄...”

他顫抖著雙手解開布包,露出一本帶著朱印的冊頁,冊頁的紙張因為歲月的侵蝕已經微微泛黃。“這是太醫院的舊檔,我抄了份副本。蘇姑娘,我...

我不想再當幫凶了。”

冊頁緩緩攤開,蘇晚的呼吸瞬間一滯。泛黃的紙頁上,“血蓮子三錢”

的批註赫然從三年前開始出現,恰好是晉州旱災初期。她繼續往後翻,用量逐漸增加,到去年竟寫著

“血蓮子五錢,需碾碎入藥”。

“周公子可知血蓮子的毒性?”

她的指尖輕輕劃過

“安神湯”

三個字,聲音平靜卻透著一絲寒意。“這不是治病的藥,是控製人的毒。”

周文的喉結動了動,臉上滿是痛苦與自責。“我...

我替陸大人給幾位大臣送過藥。他們喝了之後,脾氣變得很怪,有時清醒有時糊塗...”

他突然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淚光。“上個月張侍郎的夫人來找我,說張大人半夜驚醒,喊著‘晉州的冤魂’。我才知道,這些藥根本不是安神,是...”

“是讓他們忘記該記起的事。”

蘇晚緩緩合上冊頁,封皮上的朱印還帶著周文的體溫,彷彿帶著他此刻複雜的心情。“謝謝。”

周文起身離開,夕陽的餘暉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那影子在地上扭曲著,彷彿在訴說著他內心的掙紮。蘇晚靜靜地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轉身對阿水說:“把這冊頁鎖進我床頭的檀木匣裡。”

掌燈時分,夜幕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緩緩將大地籠罩。吳侍郎的馬車緩緩停在了醫館外,車輪碾過青石板,發出

“咕嚕咕嚕”

的聲響。老管家捧著個漆盒,小心翼翼地走進來,此時蘇晚正借著月光整理藥櫃,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彷彿給她披上了一層銀紗。

漆盒裡是新到的藥材,當歸、黃芪散發著醇厚的藥香,還有一小包血蓮子

——

是禦藥房送來的樣本。血蓮子散發著一股奇特的氣息,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味。

“蘇姑娘。”

吳侍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微微弓著背,扶著門框站定,鬢角的白發被風吹得淩亂地翹著,顯得有些滄桑。“這血蓮子是今早從禦藥房庫裡取的,和陸大人案裡的是同一批。”

蘇晚抬頭時,看見他指尖捏著一張紙,紙張的邊緣被折得發皺,顯然被反複翻閱過。她接過紙,借著燭火一看,竟是道聖旨副本:“著蘇晚查明血蓮子是否曾用於晉州藩王屬官,帶回實證。欽此。”

“陛下的意思,老臣不便多言。”

吳侍郎壓低聲音,目光警惕地掃過院外的槐樹,彷彿生怕被人偷聽。“但蘇姑娘要記住,禦藥房的藥櫃有三層,最裡層的賬本......”

他突然頓住,像是意識到什麼,咳嗽兩聲,“時候不早了,老臣告辭。”

他的馬車緩緩離去,車軲轆碾過青石板,發出

“吱呀”

一聲悠長的聲響,彷彿在這寂靜的夜裡留下了一道神秘的痕跡。蘇晚靜靜地望著手中的聖旨副本,燭火在她眼底跳動,那跳動的光影彷彿映照著她內心的思索。

她想起周文送來的冊頁,想起顧昭精心部署的暗衛,想起晉州逃荒時那些麵黃肌瘦、啃著樹皮的百姓。所有的線頭此刻都緊緊地攥在她手裡,她知道,自己要順著這根線,將那些隱藏在陰影裡的鬼魅一個個揪出來,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深夜,萬籟俱寂,醫館的窗紙被風輕輕掀起一角,冷風

“呼呼”

地灌了進來。蘇晚靜靜地站在窗前,望著天邊那輪殘月,月光清冷地灑在她懷中的檀木匣上。檀木匣散發著古樸的氣息,彷彿承載著無數的秘密。

匣子裡裝著周文的冊頁、吳侍郎的密令,還有她從逃荒路上就一直收著的半塊碎玉

——

那是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說

“若有一日到了京城,拿這玉去尋陸家”。

“這一次,我不會讓任何人全身而退。”

她低聲說道,聲音堅定而決絕,如同誓言。風卷著濃鬱的藥香鑽進窗來,吹得燭火

“噗”

地一聲熄滅,黑暗瞬間籠罩了整個房間。

在黑暗中,她輕輕摸到案頭的木盒,裡麵是她準備的小白鼠和實驗器具。明天,她就要帶著這些東西入宮,踏入那禦藥房。禦藥房的門楣很高,門檻很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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