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後,在京城開了家活死人醫館 第176章 美人計破局與毒粉真相
紅綃的繡鞋聲剛轉過街角,那細碎的聲響彷彿還在空氣中回蕩,顧昭便如鬼魅般從暗門閃了出來,他的目光瞬間直鎖住蘇晚手中的漆盒,眼神中透露出警惕與關切。
“曼陀羅混著冰蠶粉,火候沒熬勻。”
蘇晚輕輕捏起一顆丹丸,指腹緩緩蹭過表麵未碾儘的顆粒,那粗糙的觸感讓她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她在試我
——
若我不敢吃,便知識破了。”
她的聲音沉穩而冷靜,彷彿在分析一場早已預料到的棋局。
顧昭的喉結動了動,剛要開口勸阻,卻見她突然將丹丸塞進嘴裡。他的瞳孔驟縮,下意識地伸手要攔,可蘇晚已然仰脖嚥了下去。
“顧校尉這是要搶我的藥?”
蘇晚笑著從藥囊裡摸出顆雪白藥丸,在他眼前輕輕晃了晃,藥丸在微弱的光線中閃爍著柔和的光澤。“母親當年在宮裡當醫婆時,專門配的解毒丹,能解九成宮中毒。”
她的笑容裡帶著自信,彷彿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顧昭的手指懸在半空,好半天才緩緩攥緊,心中的擔憂稍稍緩解。他望著她眼底跳動的光,那是一種對真相的執著與堅定,讓他既心疼又敬佩。忽然,他伸手按住她的後頸,額頭輕輕抵著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與寵溺:“下次...
先告訴我。”
話音未落,窗外又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這次的聲音比方纔更輕,輕得如同貓爪碾過青石板,幾乎難以察覺。蘇晚迅速將解毒丹塞回藥囊,顧昭則旋身隱入暗門,動作敏捷而無聲。門閂剛扣上,紅綃那甜膩的聲音便透過門縫飄了進來:“蘇姑娘,我那小丫頭突然疼得厲害,您若得空,能否現在去瞧瞧?”
蘇晚推開門,迎麵正撞進紅綃懷裡。一股月白衫子上的沉水香撲麵而來,那香氣中還裹著絲甜膩的蜜味,正是方纔丹丸裡的蜂蜜味,這熟悉的味道讓蘇晚心中警鈴大作。紅綃的手虛虛扶在她肘彎,指尖涼得像浸過井水,彷彿帶著一股寒意直透心底。
“蘇姑娘臉色怎麼這樣白?可是方纔的丹丸...”
紅綃的聲音裡帶著關切,可蘇晚卻能感覺到她的目光正順著自己的脖頸往下,停留在那枚銀鎖上
——
那是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鎖芯裡藏著半塊虎符,這是她心中最重要的秘密,也是可能解開謎團的關鍵。
紅綃的指甲輕輕掐了下她的胳膊,看似不經意,卻讓蘇晚感到一陣刺痛。“我車裡備了參湯,扶您去喝些?”
紅綃的聲音越發甜膩,彷彿要將人溺斃其中。
蘇晚垂眸,正看見紅綃裙角沾著星點泥漬,那熟悉的青泥,是西市後巷特有的。她忽然覺得有些惡心
——
不是因為毒藥,而是因為紅綃眼底那絲壓不住的得意,那是一種陰謀即將得逞的醜惡嘴臉。
“有勞夫人。”
蘇晚順著紅綃的力道栽進對方懷裡,看似虛弱,耳尖卻敏銳地捕捉到街角傳來三聲鴉鳴。她心中一動,這是白羽的暗號,看來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
馬車簾子一放下,紅綃的手便按在她後心,那掌心的老繭硌得蘇晚生疼。蘇晚能感覺到,這是常年捏針的人纔有的,和她前世拿手術鉗的手一樣,那是一雙沾滿陰謀與算計的手。
“蘇姑娘可好些了?”
紅綃的聲音甜得發黏,彷彿裹了一層厚厚的糖衣,可指尖卻悄悄探向她的脈門,試圖探尋她的真實狀況。
蘇晚任由對方搭脈,故意將脈跳亂了半拍,她能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
不是害怕,而是興奮。前世在急診科搶救病人時,她也常常這樣,明明生死懸於一線,卻因為掌控著主動權而血液沸騰,此刻的她,正處於這種緊張而興奮的狀態。
“頭...
好暈。”
她佯裝歪倒在紅綃肩上,右手悄悄摸向袖中。那裡藏著半塊碎瓷,是方纔在醫館門檻上蹭下來的,這將成為她應對危機的武器。
馬車拐進一條窄巷時,紅綃的手指突然收緊,像是發出了某種訊號。蘇晚順著她的力道抬頭,正看見巷口掛著
“鬆鶴堂”
的匾額
——
是影三昨日送追蹤粉的藥鋪。她心中明白,這正是紅綃的陰謀之地。
“到了。”
紅綃掀開簾子,攙扶的手卻重了幾分,彷彿在催促蘇晚下車。
蘇晚踉蹌著下車,鞋底碾過地上的碎草,一股熟悉的腥甜撲鼻而來
——
是新鮮的血。這股血腥味讓她更加確定,這裡絕非善地。
偏院的門虛掩著,門軸發出
“吱呀”
一聲,彷彿在訴說著這裡隱藏的秘密。紅綃的手在她後腰推了把:“小丫頭在裡屋,我去倒杯茶。”
蘇晚扶著門框往裡走,餘光瞥見牆角有半截帶血的帕子,那殷紅的血跡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刺眼。她心中一凜,突然轉身,正撞進紅綃懷裡。
此時,對方的手正往她後頸探,指尖夾著根細如牛毛的銀針,在微弱的光線中閃爍著寒光。
“夫人這是要紮我?”
蘇晚笑著抓住紅綃的手腕,指腹準確地按在對方尺澤穴上。這是她多年學醫練就的精準手法,紅綃吃痛,下意識地鬆手,銀針
“當啷”
一聲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裡回蕩。
“蘇姑娘你...”
紅綃的臉色瞬間煞白,如同白紙一般,剛要後退,蘇晚的另一隻手已迅速點在她頸側昏睡穴上。
紅綃的瞳孔驟然收縮,剛要呼救,眼前便黑了下去,整個人軟軟地倒在蘇晚懷裡。
蘇晚穩穩地接住軟倒的身子,迅速搜她的衣襟。裡懷的暗袋裡有個油紙包,她開啟一看,裡麵是半塊虎符
——
和她銀鎖裡的那半塊嚴絲合縫。還有封密信,墨跡未乾,上麵寫著
“初八子時,鬆鶴堂後巷,毒殺顧昭”。看到這幾個字,蘇晚心中一陣憤怒與擔憂,她攥緊密信,彷彿要將這罪惡的陰謀捏碎。
院外突然傳來馬蹄聲,那聲音如悶雷般滾滾而來。蘇晚迅速掀開窗紙,正看見顧昭騎著黑馬如疾風般掠過巷口,身後跟著七八個勁裝暗衛,他們腰間的玉佩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
那是皇家暗衛特有的玄玉,象征著正義與力量。
她攥緊密信,聽見遠處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那是顧昭帶人撞開了藩王府的角門,如同正義的雷霆打破了黑暗的束縛。
“擅用禁毒,意圖不軌。”
顧昭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劍,寒冷而銳利,彷彿要穿透黑暗,直抵罪惡的核心。“陛下自有明斷。”
蘇晚轉身看向昏迷的紅綃,對方鬢邊的珠花歪在耳後,露出頸側一道淡青的疤痕
——
是蠱蟲入體的痕跡。她忽然想起母親說過,晉州藩王養著一支蠱師,專門替他清理絆腳石,看來紅綃便是其中之一。
晨霧如輕紗般漫進院子,給整個世界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顧昭掀簾進來,他的發梢沾著露水,如同清晨的星辰閃爍。手裡提著個檀木匣,那匣子散發著古樸的氣息。
“影三在鬆鶴堂後巷的地窖裡找到這個。”
顧昭說著,掀開匣蓋。裡麵是十餘個青花瓷瓶,瓶身貼著
“安神湯”
的標簽。
蘇晚拿起一瓶,湊到鼻端輕嗅
——
除了常規的酸棗仁、茯苓,還有股極淡的苦,是曼陀羅的尾韻。這熟悉的味道讓她更加確信,紅綃的陰謀遠比她想象的複雜。
“紅綃的小丫頭根本不存在。”
顧昭將外衣披在她肩上,眼神中透著關切與堅定。“她引你過來,是想逼你喝這安神湯,再嫁禍你用毒。”
蘇晚望著匣中瓷瓶,指尖輕輕劃過
“安神湯”
三個字,彷彿要從這三個字中探尋出背後的陰謀。晨光透過窗欞,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影,那光影如同她此刻複雜的心情。
她忽然笑了,笑容中帶著自信與決然:“他們大概沒想到,我不僅能解毒,還能...
下毒。”
顧昭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昏迷的紅綃,伸手將她鬢邊亂發彆到耳後,彷彿在思考著下一步的計劃。“接下來?”
他輕聲問道。
“查這安神湯的方子。”
蘇晚將密信折成小方塊,小心翼翼地塞進銀鎖裡,彷彿要將這個秘密守護起來。“更要查...
是誰,能讓藩王的蠱師,心甘情願在丹丸裡留破綻。”
她的眼神堅定而銳利,彷彿要穿透重重迷霧,找到幕後的黑手。
東方的天際泛起魚肚白,晨曦的微光逐漸照亮大地。蘇晚站在醫館屋頂,望著遠處藩王府的飛簷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彷彿那是隱藏在黑暗中的巨獸。她握緊手中的檀木匣,低聲道:“這一局,我不隻是執棋者,也是落子的人。”
風卷著晨霧掠過她的發梢,帶起匣中
“安神湯”
的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