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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後,在京城開了家活死人醫館 第135章 夜襲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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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壓在靖安侯府之上。侯府書房內,燭火在風中搖曳,發出微弱而不穩定的光,將顧昭冷峻的側臉映照在牆壁上,投下一片深沉而斑駁的陰影,彷彿是命運在這寂靜的夜裡勾勒出的神秘輪廓。

蘇晚神色凝重,將那半張泛黃且褶皺的配方殘頁,連同她數日來不辭辛勞、抽絲剝繭般的調查結果,輕輕推到顧昭麵前。她的聲音清冷而堅定,宛如寒夜中的冰棱,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回蕩在書房內:“侯爺,物證在此。城西的‘吳家染坊’,絕非表麵上那般隻是染布之所,實則是一個暗藏的巨大製毒工坊。這香粉,與京中官員府邸頻發的怪病,有著千絲萬縷、脫不了乾係的聯係。”

顧昭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且敏銳,瞬間掃過那張寫滿密密麻麻小字的紙,當看到“慶王府”三個字時,他的指尖重重一點,彷彿要將這三個字從紙上剜出來。刹那間,空氣彷彿在瞬間凝固,書房內的溫度陡然下降,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彌漫開來。

“影十一!”他的聲音並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如同洪鐘般在書房內回響。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書房角落,彷彿他本就是黑暗的一部分,從未離開過。“主子。”影十一單膝跪地,聲音低沉而恭敬。

“調集‘風’組全部人手,今夜,踏平吳家染坊。”顧昭的命令簡潔而冰冷,每一個字都彷彿淬著刺骨的殺意,讓人不寒而栗。

“是!”影十一領命,身形一閃,如同夜鳥般迅速融入黑暗之中,隻留下一絲輕微的空氣波動,證明他曾出現過。

書房內重歸寂靜,隻剩下燭火燃燒時發出的輕微“劈啪”聲,彷彿在訴說著這寂靜背後隱藏的驚心動魄。

顧昭的視線重新落回蘇晚身上,那雙深邃如淵的眼眸裡,第一次流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讚許。他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心中暗自驚歎,她的心思之縝密,遠超自己的想象。她不僅有著醫者普濟眾生的仁心,更有著兵者運籌帷幄的謀略,剛柔並濟,實在難得。

“直接夜襲,動靜太大,恐會打草驚蛇,讓真正的幕後之人有足夠的時間銷毀證據。”蘇晚微微沉吟片刻,緩緩抬眸迎上顧昭的目光,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提出了一個更為周全且縝密的計策,“不如,先攪渾一池水。我聽聞染坊後院的水源直通護城河,我們可以先讓人在城中散佈流言,就說吳家染坊為了節省成本,喪心病狂地用了護城河裡的臟水、汙水染布,那些布料穿在身上會引發惡疾。百姓最重切身利益,一旦流言四起,必然群情激奮,屆時我們再以‘順應民意’為由介入,一切便順理成章。”

顧昭心中不禁再次對這個女人刮目相看,她考慮得如此周全,連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他薄唇微啟,吐出一個乾脆利落的字:“好。就按你說的辦。魏五會帶人去‘請’吳四爺喝茶。”這個“請”字,他說得意味深長,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子時,夜色最為濃稠,彷彿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將整個世界籠罩其中。吳家染坊外,本該是萬籟俱寂的時刻,此刻卻人聲鼎沸,火光衝天。數十名被魏五巧妙煽動的“義憤填膺”的百姓,舉著火把,將染坊大門圍得水泄不通,場麵混亂而喧囂。

“奸商吳四!還我血汗錢!”

“用臟水染布,害我們生病,天理不容!”

百姓們的怒吼聲此起彼伏,如洶湧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魏五一身巡防衙役的裝束,顯得威風凜凜,腰間挎著製式佩刀,刀柄上的紅纓隨風飄動。他滿臉“正氣凜然”,猛地一腳踹開染坊大門,身後跟著一隊同樣裝扮、訓練有素的親衛,氣勢洶洶地衝了進去。

“奉巡防營之命,徹查吳家染坊水質問題!所有人都彆動,配合調查!”他聲如洪鐘,故意將事態鬨大,聲音在染坊內回蕩,震得人耳膜生疼。

染坊內,一個身材矮胖、留著八字鬍的中年男人在夥計的簇擁下匆匆衝了出來,此人正是染坊的主人——吳四爺。他看到眼前這陣仗,先是一愣,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小步跑到魏五麵前。

“哎呦,這位官爺,這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咱們染坊可是本本分分做生意,怎麼會用臟水呢?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吳四爺臉上堆滿了虛假的笑容,眼睛裡卻透著一絲緊張與不安。

“誤會?”魏五冷笑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塊染得斑斑點點的破布,動作乾脆利落地直接摔在吳四爺臉上。“你看看這是什麼!城東張大孃的孫子,穿了你們家的布料做的衣服,渾身起紅疹,高燒不退!你還敢說沒問題?來人,給我搜!尤其是後院那口井,重點查驗!”魏五聲色俱厲,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官爺,官爺,使不得啊!”吳四爺臉色瞬間大變,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拚命上前阻攔。“後院是染坊重地,存著我們吳家的獨門秘方,外人不能進!”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越是阻攔,魏五鬨得越凶。雙方的爭執和推搡聲越來越大,成功吸引了染坊內所有護院的注意。前院亂成了一鍋粥,火光衝天,叫罵聲、呼喊聲交織在一起,彷彿要將這黑夜點燃,完美地掩蓋了另一側的動靜。

就在此時,染坊側麵那堵平日裡無人問津、爬滿青苔的高牆上,數道黑影如鬼魅般悄然翻過,落地無聲。為首的正是顧昭,他一身玄色勁裝,與夜色融為一體,彷彿是從黑暗中誕生的戰神。他眼眸裡的寒光比刀鋒更冷,彷彿能看穿一切黑暗中的陰謀。

他對著身後的影十一等人做了個手勢,一行人如同訓練有素的獵豹,迅速而敏捷地繞開前院的混亂,如利箭般直插後院。

後院果然如蘇晚所料,看似平常,卻暗藏玄機。在一處堆放廢棄染料桶的角落,影十一憑借著敏銳的聽覺,輕輕敲擊地麵,通過聲音的細微差彆,迅速鎖定了一塊聲音空洞的青石板。

幾人合力,吃力地挪開石板,一個幽深的地窖口赫然出現。一股濃鬱得近乎甜膩的異香,混合著草藥的味道,如同一頭隱藏在黑暗中的怪獸,從地窖深處撲麵而來,那味道刺鼻而令人作嘔,彷彿帶著某種致命的誘惑與威脅。

顧昭眼眸一沉,沒有絲毫猶豫,率先步入地窖。地窖內的景象,讓身經百戰、見多識廣的影衛們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儲藏染料的地方,而是一個井然有序、規模龐大的製毒工場!一排排木架整齊地排列著,上麵擺放著數百個大小一致的白瓷罐,每個罐子上都貼著標簽,彷彿在訴說著這裡隱藏的罪惡。

顧昭伸手開啟其中一個罐子,裡麵盛滿了淡粉色的細膩粉末,正是那奪命的“醉生夢死”。空氣中彌漫的濃烈香氣,彷彿帶著無形的鉤子,試圖鑽入人的七竅,讓人頭暈目眩。

影十一立刻警覺地低喝:“所有人,閉氣!”他迅速從懷中取出特製的解毒丸,分發給眾人,然後動作迅速地開始查封證物,眼神專注而堅定。

“主子,您看這裡!”一個影衛在地窖角落的桌案上,發現了一摞厚厚的賬本。賬本的紙張已經微微泛黃,看上去有些陳舊,彷彿記錄著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

顧昭快步走過去,翻開賬本,瞳孔猛地一縮。上麵記錄的並非染布的生意,而是這些粉色香粉的“送貨單據”。收貨方的名字觸目驚心——慶王府、吏部侍郎府、戶部主事官邸……幾乎囊括了朝中半數與慶王派係往來的重臣府邸。每一筆記錄都詳儘到時間、數量,以及接收人的簽押,彷彿是一張用香粉編織起來的、足以顛覆整個大周朝堂的巨網。

就在這時,地窖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如同密集的鼓點,打破了地窖內緊張而壓抑的氣氛。吳四爺眼見前院已經失控,情急之下竟想衝回地窖銷毀證據。

當他看到站在地窖中央、宛如魔神般的顧昭時,整個人如遭雷擊,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變得如白紙一般。

“噗通”一聲,吳四爺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他猛地抬手,想要將藏在牙齒裡的毒囊咬破,企圖以死來保守秘密。

“想死?沒那麼容易!”一道寒光閃過,影十一手中的短刃如閃電般精準地擊中吳四爺的下頜,“哢噠”一聲,下巴瞬間脫臼。劇痛讓吳四爺發出一聲悶哼,自儘的念頭被硬生生打斷。

影十一上前,動作粗暴地捏開他的嘴,從中取出一顆黑色的蠟丸。蠟丸表麵光滑,在燭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

顧昭緩緩走到吳四爺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彷彿是來自地獄的審判者。“說,誰是你的主子?”

吳四爺嘴巴被卸,疼得滿頭大汗,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浸濕了他的衣領。但他隻是死死地瞪著顧昭,眼神中充滿了決絕,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

“不說是嗎?”顧昭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如同惡魔的微笑,對影十一道,“讓他‘開口’。”

影十一心領神會,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瓷瓶小巧精緻,瓶身上刻著一些神秘的花紋。他捏開吳四爺的嘴,將一粒藥丸強行灌了進去。

起初,吳四爺還在劇烈掙紮,身體扭動著,試圖擺脫控製。但很快,他的眼神開始變得渙散、空洞,如同失去靈魂的木偶,身體也停止了扭動。

這是影衛特製的吐真劑,能摧毀人的意誌,讓人在無意識中知無不言。

“說吧,是誰讓你研製此物?”顧昭的聲音彷彿帶著魔力,在他耳邊響起,如同深淵中傳來的低語。

吳四爺目光呆滯,喃喃地開口,聲音如同夢囈:“是……是柳先生……”

“哪個柳先生?”

“慶王府的……柳絮才,柳先生……”吳四爺艱難地吐出這個名字,每說一個字都彷彿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柳先生授意我研製此香粉,他說……此物的目的不是為了殺人,而是……而是為了操控……隻要長期吸入,便會心神不定,性情大變,極易受人言語蠱惑……慶王身邊的幾位重臣,還有那些……那些立場搖擺的官員,都、都已經中招了……”

操控人心!這比直接殺人更為陰險歹毒的手段,如同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在顧昭的心頭掀起驚濤駭浪。慶王好大的手筆,他這是妄圖兵不血刃地將整個朝堂都變成他的掌中玩物,其野心昭然若揭。

顧昭連夜將所有證據——香粉樣本、送貨單據、以及吳四爺的口供錄,全部仔細地整理封存。這些東西,將是呈到禦前,足以將慶王一係連根拔起的雷霆重錘。

臨行前,他看了一眼站在地窖口,神色平靜的蘇晚。夜風吹起她的發絲,如同黑色的綢緞在風中飄舞。那雙清亮的眸子裡,映著地窖內幽幽的燭火,顯得格外沉靜,彷彿能看穿這一切背後更深的陰謀。

“你做得很好。”顧昭走到她身邊,聲音難得地放緩,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柔和,“這一次,我們抓住了他們的命脈。”

蘇晚的視線越過他,望向那深不見底的地窖,眼神幽深而憂慮。良久,她才輕聲道:“但他們還沒輸。”

是啊,他們還沒輸。慶王在朝中經營多年,根基深厚,黨羽遍佈朝野。僅僅一個製毒工坊,未必能讓他萬劫不複。這更像是一隻被斬斷的觸手,而那頭真正的巨獸,還潛伏在深淵之中,隨時可能發起更猛烈的攻擊。

天邊,已經泛起了一絲魚肚白。黎明前的黑暗被撕開一道口子,微光傾瀉而下,卻驅不散空氣中的血腥與陰謀的氣息。這一絲微光,彷彿是暴風雨前短暫的寧靜,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顧昭看著蘇晚沉靜中透著一絲疲憊的側臉,地窖中的異香尚未完全散去,此地已成風暴的中心,不再安全。他收回目光,聲音恢複了一貫的沉穩:“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回醫館,再從長計議。”

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這破曉的微光中,朝著權力的頂峰悄然逼近,所有人都被捲入其中,命運的齒輪開始緩緩轉動,無人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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