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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後,在京城開了家活死人醫館 第62章 驚魂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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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時三刻,凜冽的風如同一把把銳利的小刀,裹挾著鐵鏽味,冷不丁地鑽進蘇晚的衣領,凍得她脖頸一縮。她卻渾然不覺,依舊全神貫注地蹲在醫館後堂那略顯破舊的土灶前,膝蓋因為長時間的壓迫而逐漸發麻,可她的注意力絲毫沒有分散。

在她麵前,攤著半塊粗糙的粗布,她左手穩穩地捏著炭粉包,右手則小心翼翼地將曬乾的薄荷葉和艾草碎末一點一點地往布裡塞。這可不是普通的布,而是她運用現代急救知識改良而成的簡易防毒麵罩,承載著眾人能否安全突襲毒倉的關鍵希望。

“晚姐,這炭粉能防毒?”魏五蹲在她旁邊,腰間那把殺豬刀的鐵環隨著他的動作碰得叮當直響,打破了這寂靜夜裡的些許沉悶。“我在軍營時見人用尿濕的布蒙臉,您這......”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眼神裡滿是好奇。

“炭粉有吸附性,薄荷清涼通鼻,艾草能辟濁。”蘇晚一邊耐心解釋,指尖一邊沾了些炭灰,在粗布內層仔細地畫出三道摺痕。她的眼神專注,動作嫻熟,彷彿在完成一件無比精細的藝術品。“疊成三層,中間夾炭粉,綁緊後能濾掉七成毒煙。”她抬起頭,鬢角的碎發不經意間沾了些草屑,卻絲毫沒有影響她的專注。“你試試鬆緊。”說著,她將初具雛形的麵罩遞給魏五。

魏五接過麵罩,毫不猶豫地往臉上一扣,麻繩緊緊勒在耳後,泛起一片紅印,他卻咧嘴笑了起來,露出一口不太整齊的牙齒。“得嘞!比我當年在戰場上裹的破布強多了。您這腦子,比我們這些老兵還管用!”他的聲音爽朗,帶著幾分敬佩與讚歎。

蘇晚微微點頭,沒有過多回應,低頭繼續專注地整理最後兩個麵罩。指尖觸碰到腰間銀簪的那一刻,那熟悉的冷硬質感讓她心中一凜。顧昭曾嚴肅地告訴她,鬼手七的毒煙極其厲害,能讓人在三息之內咳出血沫,所以她必須把每個結都係得死死的,絕不能有絲毫馬虎。

不經意間,她餘光瞥見顧昭靜靜地站在門邊。此時的他,已將平日裡的青灰色官服換成了一身玄色勁裝,更顯英挺颯爽。腰間那把暗衛特有的烏鞘刀,在燭火的映照下泛著幽冷的光芒,彷彿在訴說著它的鋒利與威嚴。

“可以走了。”顧昭開口,聲音如同浸了冰水一般,透著絲絲寒意,卻在對上蘇晚視線的瞬間,不自覺地軟了幾分。“阿蘭在西巷口等,若有變故......”

“顧統領。”蘇晚打斷他,將最後一個麵罩輕輕地塞進他手裡,眼神堅定而沉穩。“我在急診科見過更亂的場麵。”她的指腹輕輕擦過他掌心的薄繭,那粗糙的觸感彷彿傳遞著一種無形的力量。“記得我們的計劃。”

月,悄悄地隱入雲後,彷彿在刻意隱藏自己的光芒,為這場即將展開的行動增添了幾分神秘與緊張的氛圍。東市倉庫那高大厚實的夯土牆,在夜色裡宛如一頭蟄伏的巨獸,靜靜地等待著闖入者。

蘇晚小心翼翼地貼著牆根,一步一步緩慢地往前挪動,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生怕發出一點聲響驚動了敵人。鼻尖時不時鑽進腐鼠和黴木混合在一起的刺鼻味道,讓她不禁微微皺眉。

離倉庫還有二十步時,她敏銳的耳朵捕捉到了前方傳來的細微聲響。她猛地拽住魏五的胳膊,示意他停下。果然,前方轉角處,兩個提著燈籠的守衛正晃晃悠悠地朝他們走來,皮靴重重碾過碎石的聲響,尖銳得彷彿要刺穿人的耳膜,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三個巡邏隊,每柱香換班。”顧昭的聲音如同鬼魅般從左側傳來,蘇晚轉頭,隻見他不知何時已如靈貓一般閃到了牆頭上。月光透過瓦縫,輕柔地灑落在他的眉骨上,為他深邃的眼眸增添了一抹神秘的光影。“正門守衛六,側門四,毒庫在最裡間。”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將敵人的部署詳細地傳達給了同伴。

蘇晚眯起眼睛,緊緊盯著守衛的一舉一動,默默地數著他們的步點,指甲不自覺地掐進了掌心,留下一道道淺淺的痕跡。鬼手七的毒庫防備比她預想中的還要嚴密,若是貿然硬闖,必然會暴露行蹤,導致行動失敗。

她的目光迅速掃過牆角堆著的乾稻草,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伸手輕輕拽了拽顧昭的褲腳,壓低聲音說道:“聲東擊西。”

顧昭低頭,正好對上她那明亮的眼睛,裡麵彷彿燃著一簇跳動的小火苗,充滿了智慧與果敢。他嘴角極輕地勾了勾,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對魏五比了個手勢。

魏五心領神會,輕輕拍了拍腰間的火摺子,像一隻敏捷的黑豹,貓著腰小心翼翼地摸到了稻草堆後。

“啪——”清脆的打火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緊接著,火苗如同一頭凶猛的野獸,“呼”地一下竄起,瞬間在東市西北角騰起一片熊熊火光。那火光衝天而起,將黑暗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晝。

守衛們見狀,紛紛驚慌失措地大喊著“救火”,朝著火光的方向狂奔而去。顧昭趁著這火光的掩護,如同一隻矯健的黑鷹,迅速翻進牆內。青鳶也如同一片輕盈的葉子,悄無聲息地跟在他身後。

蘇晚看準時機,拽著魏五迅速繞到側門。隻見門閂上掛著一條拇指粗的鐵鏈,在夜色裡閃爍著冰冷的光澤,彷彿在向他們示威。不過,這可難不倒魏五那鋒利的殺豬刀。

“當啷”一聲,如同洪鐘般響亮,鐵鏈瞬間斷成兩截,墜落在地,發出沉悶的聲響。蘇晚剛要推門而入,突然,一股寒意從後頸襲來,她心中一驚。

“什麼人?”一個粗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蘇晚迅速轉身,看清了來者:是一個穿著黑布短打的守衛,正舉著一把樸刀,刀尖寒光閃爍,離她的咽喉不過三寸之遙,彷彿下一秒就會刺穿她的喉嚨。

幾乎在同一瞬間,魏五的殺豬刀也“唰”地出鞘,刀背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精準地磕開了樸刀。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蘇晚已經迅速摸出了銀簪。

空心銀簪裡的鶴頂紅順著針尖緩緩滴落,那守衛瞪大了雙眼,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還沒來得及喊出聲,便直挺挺地栽倒在地,揚起一片塵土。

“晚姐......”魏五盯著地上的屍體,聲音微微發顫,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驚險中緩過神來。

“他若喊人,我們全得死。”蘇晚麵色平靜,將銀簪穩穩地插回發間,動作沉穩得如同在急診科縫合傷口一般。“走。”她簡短有力地說道,眼神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毒庫的門是用鐵皮包裹著的,透著一股冰冷的氣息。門縫裡滲出若有若無的苦杏仁味,那是死亡的氣息在悄然蔓延。

蘇晚伸手摸出腰間的火摺子,又從藥箱裡掏出用酒浸過的棉絮,這可是她特意準備的助燃物,如同戰場上的秘密武器。

魏五舉起刀背,狠狠地砸向鐵鎖。“哐當”一聲,鐵鎖應聲而開,一股濃烈的黴味混合著毒氣猛地湧了出來,刺鼻的氣味讓蘇晚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她迅速將麵罩緊緊扣在臉上,動作熟練而迅速。

“倒這裡!”蘇晚指著牆角那堆得像小山一樣的陶甕,大聲說道。“全是砒霜粉,燒了最乾淨。”她的聲音透過麵罩,聽起來有些沉悶,但卻充滿了堅定。

魏五毫不猶豫地抄起酒壇,朝著陶甕用力砸去。“砰”的一聲,酒壇碎裂,酒液如噴泉般濺在砒霜粉上。蘇晚眼疾手快,緊跟著將火摺子扔了過去。“轟”的一聲巨響,火舌如同一條張牙舞爪的火龍,猛地舔著陶甕往上竄,毒氣混著黑煙瞬間炸開,形成一片濃密的煙霧,嗆得人睜不開眼,喘不過氣來。

守衛們聽到聲響,從四麵八方如潮水般衝了過來。魏五揮舞著殺豬刀,左劈右砍,刀光閃爍,如同戰神下凡。蘇晚趁機又扔了兩個火摺子,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要讓這場火燒得連渣都不剩,徹底摧毀這些害人的毒物。

在倉庫核心區,顧昭如同一尊冷酷的戰神,烏鞘刀穩穩地架在鬼手七的脖子上。鬼手七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顯得格外猙獰。他左眼皮上有道蜈蚣似的疤痕,如同一條扭曲的毒蛇,正是青鳶描述的黑市首領的顯著特征。

“顧校尉?不,暗衛統領吧?”鬼手七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如同指甲用力刮過銅盆,尖銳而刺耳,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您查晉州貪腐,查藩王私兵,可知道周德海周大人?”他歪著頭,斜眼瞥向青鳶懷裡緊緊抱著的賬本,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上個月他還讓我送了十車鶴頂紅到晉州——說是要給逃荒的百姓‘治病’。”他故意將“治病”二字說得格外諷刺。

顧昭眼神一冷,手中的刀往下壓了半分,鬼手七的脖頸瞬間滲出絲絲血珠。“你不過是條狗。”顧昭的聲音如同寒冬的冰刃,冰冷而鋒利。

“狗?”鬼手七的笑聲更加尖銳,如同夜梟的嘶鳴。“周大人背後是晉州藩王,藩王背後......”

“夠了。”青鳶的聲音如同淬了冰的利刃,打斷了鬼手七的話。她翻開賬本的手突然頓住,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顧統領,看這個。”她急忙將賬本遞到顧昭麵前。

泛黃的紙頁上,墨跡未乾的記錄如同利箭一般,狠狠地刺得人眼睛生疼:“慶元三年四月,周德海購毒蜂三百箱,銀一千兩。”“慶元三年五月,周德海購砒霜二十車,銀三千兩。”末尾還蓋著朱紅大印,赫然是晉州節度使府的官印,在火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顧昭的瞳孔瞬間縮成針尖大小,眼中閃過一絲憤怒與震驚。他終於明白,為何晉州的旱災越救越荒——原來有人不僅貪了賑災糧,還喪心病狂地想用毒藥毒殺逃荒的百姓,企圖把這一切罪名都推給天災,其心可誅。

“帶走。”顧昭怒喝一聲,猛地踢向鬼手七的膝蓋彎。鬼手七“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在地上,如同一隻喪家之犬。

青鳶伸手扯過他的發辮,像拖死狗似的往外拽,鬼手七疼得“哎喲”直叫,卻不敢反抗。

蘇晚奮力撲滅最後一處火焰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晨光如同輕柔的紗幔,緩緩地灑在大地上。她疲憊地摘下麵罩,臉上的炭灰被汗水浸濕,蹭出一道道花斑,活像個小花臉。然而,當她看到鬼手七被押過來時,眼睛卻陡然一亮。

她快步走上前,蹲下身,從鬼手七懷裡摸出一個硬物——是一塊金質令牌,沉甸甸的。令牌背麵刻著“晉州節度使府”六個小字,在晨光的照耀下泛著冷冽的光澤,彷彿在訴說著背後隱藏的巨大陰謀。

“周德海隻是棋子。”顧昭的聲音低沉而沉重,彷彿一塊巨石壓在眾人的心頭。他伸手輕輕地替蘇晚擦掉臉上的炭灰,指腹不經意間碰到她發燙的臉頰,心中湧起一絲心疼。“真正的後手......”

“顧統領!蘇醫女!”

阿蘭清脆的呼喊聲從倉庫外傳來。蘇晚抬頭,隻見她站在晨霧中,懷裡緊緊抱著藥箱,身後跟著幾個扛著木板的百姓,正是醫館附近的鄰居們。他們的身影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卻給人一種溫暖而堅實的感覺。

“我看你們一夜沒回,就帶大家來搭義診棚。”阿蘭抹了把臉上的灰,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毒庫燒了,可這附近肯定還有中毒的百姓......”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與擔憂。

蘇晚望著她身後晃動的身影,又轉頭看向顧昭。晨光裡,倉庫廢墟上升起一縷黑煙,如同一條張牙舞爪的黑龍,緩緩升入天空。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銀簪,又摸了摸懷裡的金令牌,母親臨終前說的話彷彿在耳邊回響:“天塌了,要自己撐。”

而這一次,她不再是一個人。身邊有並肩作戰的夥伴,有一心為民的信念,她知道,他們一定能揭開這重重迷霧背後的真相,為晉州的百姓討回一個公道。

東邊的朝霞紅得像血,將整個天空染成了一片絢爛的色彩。蘇晚深吸一口氣,藥香混著煙火味鑽進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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