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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後,在京城開了家活死人醫館 第11章 闇火未熄,誰在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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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營地被一層如紗般的晨霧輕柔地包裹著,每一絲霧氣都像是大自然精心編織的薄毯,給營地蒙上了一層神秘而朦朧的色彩。顧昭神色冷峻如霜,那股寒意彷彿能穿透晨霧,將李大山一路押到營地最邊上那輛破舊的牛車後。牛車上還堆著半袋發黴的麥麩,在晨霧的籠罩下泛著青灰色的暗光,彷彿歲月的滄桑都凝聚在這袋麥麩之上,散發出一股陳舊而腐朽的氣息,那是一種混合著穀物黴變和時間沉澱的味道,令人隱隱作嘔。

“說。”顧昭眼神如電,銳利的目光彷彿能看穿李大山的每一個心思。手中的刀尖精準地挑起李大山的下巴,刀鋒微微用力,迫使他的脖頸後仰。李大山的臉因痛苦而扭曲,五官幾乎擠到了一起,然而他卻仍帶著一絲不羈的笑,那笑容中透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決絕。

李大山突然笑出聲來,那笑聲尖銳而癲狂,如同夜梟在黑暗中淒厲的鳴叫,在這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突兀。口水順著他的下巴不受控製地滴落,砸在麥麩上,濺起細微的粉末。“校尉大人審案就這手段?老子在晉州城外那破廟裡蹲了整整三天,聽到那穿青衫的爺說——”他故意拖長尾音,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得意,那模樣彷彿在炫耀自己掌握了什麼驚天的秘密,享受著此刻眾人的關注。“要把這流民營燒個精光,燒得越亂越好。他還給了我個陶瓶,說把這油潑在草垛上,那火啊,能燒穿半邊天。他還說等你們死在半道上,晉州的災……”

“啪!”顧昭怒不可遏,反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這一巴掌帶著滿腔的憤怒與威嚴,如同炸雷般在空氣中炸開,硬生生打斷了李大山的話。這一巴掌的力道十足,李大山的嘴角瞬間滲出血絲,那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粗糙的臉頰緩緩滑落,滴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暗色的痕跡。

就在這時,蘇晚匆匆趕到。她繞過圍在四周、滿臉好奇與憤怒的流民,腳步急促而有力,彷彿帶著一股無形的風。她迅速蹲在牛車邊,目光堅定而冷靜,“讓我看看他的手。”她的聲音雖然不大,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顧昭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還是鬆開了李大山的手腕。蘇晚伸出手,穩穩地捏住那隻粗糙且滿是汙垢的手,那手上的汙垢彷彿是歲月與苦難的烙印,散發著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她的指腹在他的腕骨處輕輕一推,隻見青紫色的勒痕從褪色的布袖裡鑽了出來,如同一條扭曲的蜈蚣,在晨光下顯得格外醒目。那勒痕觸目驚心,彷彿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痛苦經曆。

“這不是磨出來的繭。”蘇晚的聲音冷得像冰碴,每一個字都彷彿帶著寒冬的凜冽,透著不容置疑的篤定,“是麻繩勒的,你被人綁過,而且時間不短,少則半個月。”

李大山原本得意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如同被定格的畫麵。他的喉結上下劇烈地動了動,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那慌亂如同黑暗中突然閃爍的影子,稍縱即逝卻又暴露無遺。

“誰綁的你?”蘇晚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指甲幾乎掐進他的腕骨,彷彿要將真相從他的身體裡擠出來。“是那個青衫男人?他放了你,然後逼你做這些?”

“我娘……”李大山的聲音突然哽咽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喉嚨,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滾而下,混著嘴角的血珠砸落在地上,發出微弱的聲響。“我娘在晉州城根下要飯,他說要是我不燒了這營地,就把我孃的腿打斷。我就是個種地的,我能有什麼辦法啊?”他突然伸手,死死拽住蘇晚的衣角,手指因為用力而關節泛白,眼神中滿是絕望與無助,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真的,我就知道這些!他還說等進了京城,會有更狠的招兒——”

“夠了。”顧昭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猛地伸手扯起李大山,那動作乾脆而有力。轉頭對著陳遠命令道,“陳遠,把他關到柴房,派兩個人守著,彆讓他出什麼岔子。”

陳遠立刻應了聲,聲音洪亮而堅定,彷彿一道劃破晨霧的利箭。他押著李大山往營地深處走去,李大山的哭嚎聲漸漸遠去,在清晨的空氣中回蕩,那聲音如同一把銳利的鉤子,一下下刺痛著人們的心,讓人心裡不禁泛起一絲寒意,彷彿預示著這場災難背後隱藏著更深的危機。

蘇晚盯著自己被拽皺的衣角,指尖微微發顫,那顫抖像是從心底蔓延至全身的恐懼與憤怒。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昨夜火海裡那個抱著孩子、滿臉驚恐的婦人,那婦人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助,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那一瞬間崩塌;還有小川被林氏緊緊護在懷裡時,那微微發抖的肩膀,如同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樹葉,透露出無儘的恐懼。那些畫麵如同一把把利刃,一下下地刺痛著她的心,讓她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責任感。

“去驛站。”顧昭突然打破沉默,語氣果斷而堅決,如同敲響的戰鼓,不容置疑。

蘇晚抬起頭,隻見顧昭正將陶瓶裡殘留的油緩緩倒在草葉上。那油呈現出一種深褐色,在晨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彷彿蘊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他拿出火摺子,輕輕一湊,“呼”的一下,騰起一團幽藍的火苗。這火苗在微風中搖曳,如同一朵盛開在黑暗中的妖冶之花,散發著詭異的光芒,同時伴隨著一股刺鼻的燃燒氣味,那是油與空氣劇烈反應產生的味道,讓人不禁皺起眉頭。“晉州城外三十裡有個廢棄驛站,那個青衫男說的破廟應該就在附近。”他說著,一腳將火踩滅,草葉被燒焦的味道瞬間彌漫開來,那是一種帶著苦澀與焦灼的氣味,如同這場災難給營地帶來的傷痛。“我讓陳遠帶人去查,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蘇晚毫不猶豫地站起身,眼神堅定如鋼,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我懂點藥劑方麵的知識,或許能從那些東西裡看出些門道。”

顧昭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像是在審視一件珍貴而神秘的寶物,又像是在思索著什麼。隨後輕輕點頭:“好。”

兩人快馬加鞭趕到驛站時,馬蹄聲如雷,在寂靜的道路上回蕩。陳遠正用力踹開半扇破舊不堪的門。門“嘎吱”一聲被踹開,那聲音尖銳而刺耳,彷彿是這座廢棄驛站在發出最後的抗議。一股濃烈的黴味混合著刺鼻的藥味撲麵而來,那味道如同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捂住了蘇晚的口鼻,讓她下意識地捂住口鼻。她借著手中火摺子昏黃的光,看到牆角整整齊齊地堆著十幾個陶瓶,和李大山描述的一模一樣。那陶瓶上布滿了灰塵,在火摺子的映照下,瓶身的紋理若隱若現,彷彿在訴說著它們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走上前,蹲下身,仔細觀察這些陶瓶。瓶口還沾著一些褐色的油漬,在火摺子的映照下閃爍著異樣的光澤,那光澤如同惡魔的眼睛,透著一絲邪惡。

這時,顧昭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看這裡。”蘇晚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牆上釘著一張地圖。地圖已經有些泛黃,邊緣微微捲起,彷彿在歲月的長河中曆經了無數滄桑。地圖上用紅筆醒目地圈著流民營的位置,旁邊清晰地寫著“慶元七年三月廿三”——正是昨夜縱火的日子。那紅筆的顏色鮮豔如血,在昏暗的驛站中顯得格外刺眼,彷彿在向人們昭示著這場災難的預謀。

“他們連時間都算好了。”顧昭的手指輕輕劃過地圖邊緣的小字,眉頭緊皺,那緊皺的眉頭彷彿凝聚了所有的憂慮。“要在我們到京城前,把流民營攪得雞犬不寧,亂成一鍋粥。”

蘇晚捏起一個陶瓶,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眉頭微微一蹙,那蹙起的眉頭彷彿是對這場陰謀的無聲抗議。“這油裡摻了鬆脂和硫磺,燃燒起來很難撲滅。普通流民哪裡會懂這些門道?”她抬起頭,看向顧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那擔憂如同陰霾籠罩在她的眼中。“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們活著進城,背後一定有更大的陰謀。”

顧昭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落在地圖右下角的一個印記上——半朵殘缺的蓮花。這朵蓮花的形狀,像極了暗衛卷宗裡記載的“蓮台”暗號。他下意識地握緊腰間的刀,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喉結動了動,終究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彷彿那話中隱藏著無儘的秘密與沉重。

在回營地的路上,陳遠突然放慢速度,落在最後,悄悄湊近蘇晚。他的聲音很輕,卻像根細針,直直地刺向蘇晚的內心:“蘇大夫,您一個姑孃家,怎會懂這麼多?我在軍營裡見多了大夫,可沒誰能一眼就看出繩索勒痕。”

蘇晚腳步微微一頓,心中暗暗警惕。但她很快鎮定下來,轉頭時臉上已掛上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裡的微風,看似平靜卻暗藏波瀾。“我娘是醫婆,我從小就跟著她看傷,見得多了,自然就懂些。陳統領要是不信,下次你練兵掛了彩,我給你看看便是。”

陳遠盯著她的眼睛,試圖從她的眼神中找出一絲破綻。但蘇晚的眼中隻有坦然,毫無心虛之色。陳遠見狀,隻好笑了笑:“當我沒問。”

可蘇晚心裡清楚,陳遠的懷疑並沒有消除。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袖中那本用破布包著的《千金方》,現代急診科的筆記還藏在夾層裡。她知道,從今天起,自己必須更加小心謹慎了,每一個舉動都可能影響到整個營地的命運。

午後的陽光灑在營地上,那陽光如同金色的絲線,輕柔地撫摸著大地。蘇晚站在營地中央,雙手攏在嘴邊,扯著嗓子大聲喊道:“男丁分成三隊,一隊負責搭新帳篷,一隊去挖防火溝,一隊去河邊擔水!婦人們把藥箱和糧食搬到中間,晚上輪流守夜!”她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如同洪鐘般在營地上空回蕩,給人們帶來了希望與力量。

老趙扛著鐵鍬,費力地從人群中擠過來,那鐵鍬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的光澤,彷彿在訴說著即將開始的勞作。他臉上滿是感激,那感激之情如同陽光般燦爛,“蘇大夫,咱都聽你的!昨兒要不是你,我家那口子早被火燒沒了。”

小翠手裡攥著一塊破布,緊緊跟在蘇晚身後,那破布在風中輕輕飄動,彷彿是她記錄希望的旗幟。她認真地記錄著:“防火溝要挖三尺寬,夜間巡邏每兩個時辰換班,藥箱要墊高防潮……”

林氏抱著小川站在帳篷前,用袖口輕輕抹了把臉上的淚,那淚水在陽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彷彿是對這場災難的感慨。小川卻掙脫她的手,邁著小腿跑過去,一把拽住蘇晚的裙角,那裙角在微風中輕輕擺動,如同春日裡的花瓣。“阿姐,我也能守夜!我不困!”

蘇晚見狀,微笑著蹲下身,輕輕捏了捏他凍得紅撲撲的耳朵,那耳朵如同熟透的櫻桃,透著一股可愛的氣息。“小川守藥箱好不好?要是誰要亂翻,你就大聲喊阿姐。”

“好!”小川用力地點點頭,那點頭的動作如同小雞啄米般可愛,轉身跑回林氏身邊,腰板挺得筆直,像個小戰士,那模樣充滿了堅定與自豪。

隨著暮色漸漸漫上來,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緩緩覆蓋大地。營地在眾人的努力下終於有了新的模樣。新挖的防火溝裡注滿了河水,在餘暉的映照下,像一條閃閃發光的銀鏈環繞著帳篷,那波光粼粼的水麵彷彿是希望的光芒在跳躍。巡邏的流民舉著火把,有條不紊地來回走動,火光在他們臉上跳躍,映得人臉暖融融的,那溫暖的光芒彷彿驅散了災難帶來的陰霾。

顧昭靠在新搭的木柱上,靜靜地望著那抹在人群裡忙碌穿梭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那溫柔如同春日裡的第一縷陽光,悄然溫暖著人心。

他伸手摸出懷裡的密信,那是信鴿腳環上係著的。信上的字跡他再熟悉不過,是皇帝的暗衛用特殊藥水寫的:“京城急召,速回。”那字跡彷彿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他的眼神變得更加深沉。

夜風輕輕吹過,捲起幾片灰燼,落在信紙上,那灰燼如同凋零的生命,帶著一絲淒涼。顧昭望著蘇晚被火光映亮的側臉,心中五味雜陳。他喉結動了動,沉默片刻後,將信紙折成小塊,小心翼翼地塞進了最裡層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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