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燼鎖清愁 第4章

    隻要流溪冇事，你要我做什麼都行。”

她已經失去了太多人了，不能再失去流溪了。

楚淵卻忽然低頭掐住她下顎，眼底神情濃鬱似墨：“自請下堂？

你倒是大度。

可我偏不如你的願。

嫣兒受過的苦，你憑什麼受不得？”

房門關上，柳棠站在雨裡渾身濕透，隻覺血液都冰涼。

那晚，柳棠從未覺得長安街這樣長。

她身上金銀首飾早在被趕去西院就被搜刮乾淨，不記得求了多少家醫館，天光破曉之際，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曾經受過柳棠孃家恩惠的郎中同意跟她走一趟。

回府的路上，病痛幾乎要將她折磨瘋，她卻一步不敢停。

趕在天大亮前回到西院，進門她卻看到幾個小廝拖著被草蓆裹住的流溪，一旁還有個用帕子捂嘴的婆子。

“趕緊小聲把屍體拖出去埋了，要是姨娘沾了晦氣，當心王爺要你們腦袋！”

柳棠腦中一白，衝過去抱住溪流。

入手的冰涼滲人，她眼眶通紅：“你們在做什麼！

不許碰她！”

嬤嬤皺眉叫來兩人將柳棠按住，“王妃，這丫鬟死了就得扔去亂葬崗，要不是姨娘好心讓咱們來幫襯，您這連個幫忙拖屍的都冇有，事後王妃可要記得去謝恩啊！”

柳棠眼睜睜看著流溪被拖走，聲嘶力竭：“王爺一天不休我，我都是這府邸的王妃，我看誰敢動！”

小廝置若罔聞，嬤嬤也走到柳棠跟前。

“那王妃可知，這丫鬟身上的傷是王爺為了給姨娘出氣，命人打的？”

柳棠身子一僵，抑製一晚的痛再不受控，一口鮮血從嘴角溢位。

意識消散前，她看到那嬤嬤嘴角譏諷——“王妃怎麼還吐血了？

王爺可一早就吩咐過，林姨娘當年就是從苦日子過來的，眼下寒冬臘月大夫不好請，生病就自求多福，若是真的病死了，那也隻能怪自己命不好，福薄！”

西院很快隻剩下柳棠一人。

外頭分明已經有日頭出來，但柳棠仍舊覺得冷到了骨子裡。

地上還有嬤嬤們拖走流溪時留下來的蜿蜒的血跡，像是一把鈍刀將她的心臟淩遲劈開，鮮血淋漓。

流溪跟了她十二年，她不能讓她死後孤零零地在亂葬崗被野狗啃食。

她忍著渾身的劇痛趕去亂葬崗，在那找到流溪，又尋了處乾淨的地方為她立了個勉強像樣的衣冠塚。

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