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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弟實習,要我出五萬培訓費 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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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忍

“還有你!”

林侍郎又指向柳氏。

“滾回你的院子去!沒我點頭,不許邁出房門一步!”

“就在裡頭好好反省反省!”

這番話,說得是義正言辭。

可他不僅沒有維護自己的妻女,反而親手落井下石。

李全滿意地直點頭。

“林侍郎,倒是個識大體的。”

他斜睨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林稚魚。

“林姑娘,咱家的話,你都聽清楚了沒?”

林稚魚緩緩地扶著晃晃悠悠的母親,從地上爬起身來。

她沒有去看自己的父親,也沒有去看那些得意洋洋的姨娘。

就低著頭,朝著李全,深深地行了個禮。

再抬頭的時候,滿臉都是淚,聲音哽咽,滿是懊悔和害怕。

“公公……稚魚知道錯了……”

“稚魚再也不敢了……”

“求公公跟姨母說一聲,稚魚……稚魚定當謹遵娘娘教誨,為二皇子殿下儘心儘力,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

她的聲音,淒楚動人,聞者傷心。

可她那低垂的眼眸深處,卻有著從未有過的堅決。

她得把母親從這個吃人的泥潭裡,完完整整地帶出去!

她要讓今天那些看她們笑話的人,將來,都跪在她們腳下,哭都哭不出來!

為了這個,她什麼屈辱都能忍,什麼痛苦都能受。

因為她知道,隻有站得更高,才能將所有踩過她們的人,再狠狠地,踩進泥裡!

永世不得翻身!

林府的訊息是鬼影帶回來的。

“每人掌嘴二十下。”

“林侍郎廢主母中饋權,交由張姨娘。”

“母女倆被關在內院,不能隨便走動。”

謝苓坐在燈下,手裡還攥著一本前朝的兵書,指節卻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生氣嗎?

那肯定是生氣的呀。

但更多的呢,是心疼。

像是看到一隻羽翼未豐的雛鷹,被人硬生生折斷了翅膀,還要逼著它在地上匍匐,學雞犬的叫聲。

那樣一個玲瓏剔透,心有丘壑的女子,本該在朝堂之上,與天下才子一較高下。

而不是在一方小小的宅院裡,任人掌摑,承受這般屈辱。

謝苓慢慢地把書卷合上。

“去把藥準備好。”

她站起來,沉聲下令。

驚蟄捧來一個紫檀木的盒子,裡麵是宮中最好的金瘡玉露膏,活血化瘀,消腫止痛,最是靈驗。

謝苓把藥盒塞到懷裡,走到殿外。

魏靖川的身影,如一杆沉默的標槍,早已在月下靜候。

謝苓走到他身邊。

“跟我出府一趟。”

夜色濃鬱,天上掛著一彎冷月。

林府門楣上那兩個燙金的“林府”大字,此刻看來,竟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森與諷刺。

高牆,深院。

巡夜的家丁拎著燈籠,腳步聲在靜悄悄的巷道裡,顯得格外清晰。

魏靖川的身影,卻像一縷沒有實體的青煙。

他隻借著牆角的陰影,幾個起落,便已悄無聲息地,越過了那道對許多人來說,形同天塹的高牆。

落地的時候啊,輕得就跟一片羽毛似的。

他分辨了一下方向,朝著後麵跟上的謝苓,打了個手勢。

巡邏隊,一炷香一圈,兩人一組。

暗哨,三處,皆在明麵。

這些用來對付一般毛賊的安排,在他眼裡,就跟小孩子玩的遊戲一樣簡單。

魏靖川領著謝苓,如履平地。

他們避開了所有的耳目,穿過假山,繞過迴廊,最終,停在了一處偏僻幽靜的小院外。

這裡,便是林稚魚的居所

魏靖川停下腳,他那高大的身子,融入了老槐樹的陰影裡。

“殿下。”

他小聲地說。

“我就在這兒等您。”

謝苓點了點頭,就一個人朝著那亮著蠟燭的窗戶,悄悄地走了過去。

還沒走到跟前,一陣琴聲就悠悠地從窗戶裡飄出來了。

謝苓的腳步一下子就停住了。

那琴聲,錚錚然似金戈鐵馬之聲。

似兩軍對壘,殺伐果決。

可細聽之下,那激昂的旋律深處,卻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悲愴。

那殺伐之氣背後,又透著一股被困愁城的無奈與不甘。

像是籠中困獸,對著鐵欄徒勞地咆哮。

謝苓透過窗戶紙,靜靜地看著那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她忽然就懂了。

這纔是真正的林稚魚。

不是那個在人前楚楚可憐的小白花,也不是那個在柳貴妃麵前卑躬屈膝的表小姐。

而是這琴聲裡,這個心有萬千溝壑,卻隻能在四方天地裡,獨自對弈的靈魂。

她推門而入。

“錚——”

琴聲戛然而止

林稚魚猛地回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慌,隨即又被濃濃的驚異所取代。

她不自覺地把腫了半邊的臉,往陰影裡轉了轉。

“殿下?”

“深夜闖入未嫁女子的閨房,莫非不知禮數?”

“還是說……”

她嘴角往上一扯,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是專門來看我出醜的?”

這帶刺的話,像一隻刺蝟,豎起了渾身的尖刺,卻反而更顯出了內裡的脆弱。

謝苓沒生氣。

她反倒笑了。

一步一步,閒庭信步般走到她麵前。

“是啊。”她故意裝出輕鬆的樣子打趣道:“來看看咱們京城大名鼎鼎的才女,如何又一次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的?”

“我記得,上次脖子上那道傷,才剛好利索吧?”

“怎麼,這麼快又添了新彩?”

她說著,目光落在那張清晰印著五指印的臉上,眼底的笑意,瞬間冷卻。

林稚魚被她看得渾身難受,剛想開口反駁。

謝苓卻已經伸手,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把她拉到妝台前的繡墩,按著讓她坐下。

“彆亂動。”謝苓下令道,不容商量。

她從懷裡拿出藥盒,一開啟,一股清涼的藥香味立馬就在空氣中散開了。

她用手指頭挖起一小點碧綠色的藥膏。

接著,在林稚魚驚訝的目光下,輕輕地把藥膏擦到她紅腫的臉頰上。

“嘶……”

冰涼的藥膏碰到火辣辣的傷口,林稚魚疼得倒吸一口氣。

不過這一回,她沒躲開。

她還微微抬起了頭,好讓謝苓方便抹藥。

那雙總是藏著算計與警惕的眸子,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謝苓。

眼裡的茫然和依賴,她自己都沒發覺。

燭光晃悠著,將兩人的影子在牆上拉得好長好長,交疊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空氣裡安靜得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謝苓的動作停了一下。

她眼睛垂下來,看著林稚魚。

“每次都這麼硬忍著啊?”

林稚魚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輕笑了一下,滿是自嘲的味道。

“習慣了。”

“哭,或是喊,又有什麼用呢?”

“除了讓那些人瞧得更起勁,笑得更大聲,什麼都改變不了。”

“根本就沒人會聽你說什麼。”

“與其被人當成笑話看,還不如……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吭聲。”

這番話,她說得平靜,平靜得讓人心疼。

這得是經曆了多少屈辱和絕望,才能這麼清醒啊。

謝苓手上塗藥的動作變得更輕柔了。

藥膏被一點點地抹開,把每一處傷痕都蓋住了。

她看著林稚魚,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以後。”

“有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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