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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弟實習,要我出五萬培訓費 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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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太子

崔府,密室。

燈火搖曳,映出幾張陰沉的臉。

除了崔淵,赫然還有兩位宗室的老王爺,以及當世的大儒,國子監祭酒李敬。

“看來,那丫頭是鐵了心要一條道走到黑了!”一位老王爺恨恨地說道。

崔淵的眼中,閃著陰冷的光。

“她不肯‘主動’,那我們,就得幫她一把。”

“讓她不得不還政於四皇子!”

李敬撫著胡須,問道:“太傅,計將安出?”

崔淵緩緩伸出三根手指。

“其一,輿論。由李祭酒出麵,鼓動國子監的太學生們,聯名上書,泣血請願,請求陛下立四皇子為儲君!讀書人的聲音,她不敢不聽!”

“其二,兵諫。老夫會暗中聯絡手握兵權的幾位地方將領,讓他們以‘清君側’為名,上奏施壓。讓她知道,這天下,不隻是她一個人的!”

“其三,天意。”崔淵的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在民間,散佈‘女主臨朝,天降災異,國之不祥’的謠言。民心,纔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幾人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狠毒與決絕。

“好!就依太傅之計!”

***

很快,京城之中,暗流洶湧。

“聽說了嗎?城西的井水,一夜之間都變成了紅色!”

“我還聽說,昨夜有人看到,有妖星劃過紫禁城上空啊!”

“女主不祥,古來有之……”

流言如瘟疫般四散。

國子監的數千名太學生,身著白衣,在宮門外靜坐,高呼“請立四皇子為帝,以固國本”。

幾份來自邊軍的,措辭激烈的“請立皇嗣”的奏疏,也“恰到好處”地,送到了謝苓的禦案之上。

一時間,整個朝堂,風雨欲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位端坐於風暴中心的女帝,卻並未采取任何直接鎮壓的手段。

她隻是做了幾件,看似不痛不癢的小事。

第一,她命林稚魚主理的《鳳武邸報》,連續三日,用整個版麵刊登曆朝曆代賢後、才女的功績,從輔佐君王到教子興邦,引經據典,雄文滔滔,將所謂的“女子誤國”論,駁斥得體無完膚。

第二,她命魏靖川的江湖勢力,在京城的茶館酒肆,反向散播另一則訊息——“崔淵結黨營私,權傾朝野,欲效仿前朝董卓,行廢立之事”。

第三,她親自在宮中設宴,單獨召見了那兩位態度搖擺的宗室老王爺,沒人知道她說了什麼,隻知道那兩位王爺出宮時,臉色蒼白,第二天便上書稱病,閉門不出了。

三板斧下去,崔淵掀起的輿論攻勢,竟被悄無聲息地化解了大半。

崔淵在府中氣得摔碎了心愛的硯台。

他知道,自己小看了這個曾經的蘭陵公主。

既然文的不行,那就隻能來武的了!

他當即修書一封,通過最隱秘的渠道,發往北漠。

信中,他請求“漠北王”立即佯裝大舉進攻邊境,製造外患,並向對方許下了一個石破天驚的承諾——

事成之後,大鄴,願割讓邊境三州,以作酬謝!

***

禦書房。

謝苓看著秦淺以八百裡加急傳回的密信。

信上,一字一句,詳細記錄了崔淵提出的所有“合作”條件。

“好一個國之棟梁。”

“好一個三朝元老!”

謝苓的聲音很輕,卻讓一旁的林稚魚和魏靖川,都感到了一股發自骨髓的寒意。

她抬起頭,看向兩人。

那雙清冷的鳳眸中,此刻已是殺意沸騰。

“魚兒,終於死死咬住鉤了。”

她將那封信,遞到魏靖川手中。

“傳信給於長禮。”

“答應他的所有條件。”

“但要讓他答應得顯得艱難一些,萬般不願一些。”

“告訴他,我大鄴的土地,不是那麼好拿的。他得拿出更多的‘誠意’來換。”

所謂的“誠意”,自然便是……更多的,無法辯駁的罪證。

她要崔淵,死。

還要他死在朗朗乾坤之下,死在萬民的唾罵之中,死得再無任何翻身的可能!

她要讓天下人都看看。

這就是,叛國者的下場!

風,是從北境吹來的。

帶著凜冽的寒意,讓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短短數日,八百裡加急的軍報雪片似的飛入紫禁城。

“北漠騎兵襲擾邊關。”

“劫掠村莊,殺我子民。”

“邊軍告急!糧草告急!”

每一封奏報都讓朝局氣氛,愈發凝重。

謝苓每日在朝堂上的神色,也越發冷峻。

她頒布了一道道戰令,調兵遣將,佈置反擊,彷彿疲憊不堪,焦頭爛額。

崔淵看在眼裡,暗中冷笑。

金鑾殿上,爭吵不休。

新提拔起來的年輕官員們,個個義憤填膺,恨不得立刻披甲上陣,將那些北漠蠻子趕儘殺絕。

“戰!”

“必須戰!”

“陛下!臣請命,願為先鋒!”

而另一邊,以崔淵為首的老臣們則堅持要朝廷先議和,再徐徐圖之。

他們愁雲慘淡,唉聲歎氣,彷彿大鄴的江山下一刻就要傾覆。

朝堂之上,一派劍拔弩張。

崔淵手持玉笏,唱作俱佳。

“陛下,若此時貿然出兵,隻會正中敵軍詭計!”

“北漠蠻夷,凶悍異常,我大鄴剛剛經曆大喪,國庫空虛,民心未定,實在不宜再起刀兵啊!”

“想當年,先帝在時,對北漠亦是以安撫為主,才換來這十數年的太平。”

“如今邊患再起,依老臣愚見,當務之急,是穩定內部,與北漠和談,方為上上之策!”

他說得聲淚俱下,頗有切切老臣之態。

“老臣,不才,願為陛下分憂,親自主理和議之事,必不叫陛下煩心!”

一眾老臣紛紛附和,儼然一派同仇敵愾。

“崔太傅說的有理!”

“臣附議!”

“陛下三思!”

殿內一時間群情洶湧,吵嚷聲幾乎將謝苓淹沒。

她手持禦案上的一支筆,指甲在掌心中掐出深深的痕跡。

眉間,戾氣攢動。

林稚魚站在她的身側,冷眼旁觀這一切,幾欲按捺不住。

終於,謝苓擱下筆。

叩一聲,重重敲在禦案上。

喧嘩的朝堂,陡然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向她望去。

謝苓緩緩起身,做出為難的樣子。

“這……”

“崔太傅所言,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她的話音裡,透著一絲猶豫和不情願

這副模樣,落在崔淵眼中,便是再好不過的訊號。

一個黃毛丫頭,終究是怕了。

他心中暗喜,麵上卻愈發悲慼:“請陛下以天下蒼生為念!”

謝苓沉默了許久。

久到殿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她才終於長歎一口氣,聲音裡帶著疲憊。

“也罷。”

“此事,就……全權交由崔尚書處置吧。”

“朕,乏了。”

她揮了揮手,顯得意興闌珊。“退朝。”

群臣齊齊下跪,高呼:“吾皇萬歲!”

謝苓走出大殿,背影略顯頹敗。

崔淵眼底喜色更濃,幾乎掩飾不住。

謝苓出宮,一路上一言不發。

一直回到寢宮,她褪去重重儀飾,卸下沉重的麵具,才長籲一口氣。

“這戲,唱得真累。”

林稚魚為她遞上一盞茶,才笑出來。

“但,也值了。”

謝苓把杯盞接在手裡,複又望向窗外。

“崔淵自恃甚高,這一次,定以為勝券在握。”

她眼中露出寒光。

“接下來,纔是好戲。”

林稚魚點點頭。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當晚,崔淵設宴,請了朝中幾十名同僚和先皇四子謝暉,高談闊論觥籌交錯間,彷彿大局已定。

“崔公真乃國之砥柱!”

“有崔公在,北漠之危,可解矣!”

眾人把酒言歡,不斷奉承。

崔淵洋洋自得,頻頻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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