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實習,要我出五萬培訓費 141
證據確鑿
謝苓揮手讓他們退下,獨自站在視窗,看著外麵的夜色。
書房隻剩兩人。
林稚魚站在她身後,輕聲道:“殿下,您該歇息了。”
謝苓沒有動,隻有手指緊緊攥著桌上的信箋。
良久,她才歎了口氣,緩緩回身,臉上已經沒有方纔的肅殺。
她看著林稚魚,勉強地笑了笑:“有些睡不著。”
林稚魚靜靜地凝視她,片刻後,上前替她脫下鬥篷,一言不發地拉著她去休息。
謝苓順從地隨她走向內間,臨躺下前,她握住林稚魚的手,眸子裡滿是沉鬱。
“稚魚,我……或許又要殺人了。”
林稚魚將她的頭發輕輕理順,溫柔道:“為百姓而殺,值得。”
謝苓握住她的手,微微頷首,露出一絲苦笑:
“是啊,為百姓而殺……但願,這血不要白流。”
她閉上眼睛,漸漸睡去。
林稚魚坐在床沿,看著謝苓的側臉,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眼裡滿是心疼。
殿下太累了。
這幾日,她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議事、擬計劃、部署……她幾乎片刻不得歇息。
或許,隻有睡著了,才能稍稍放鬆。
次日天剛矇矇亮,謝苓就起來了。
洗漱之後,她換好一身黑色輕甲,臉色冷肅,整個人彷彿覆上了一層寒霜。
林稚魚也穿戴利落地出現在她麵前。
兩人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彷彿是默契一般,並沒有多說什麼。
一切,儘在不言中。
兩人並肩走出院子,魏靖川、鬼影、賀江和賀山。
還有聯係上的描雲等公主府的人已經恭敬的等候在院外,帶著蘭陵公主的全部儀仗,英武肅殺,無一人出聲。
謝苓翻身上馬,手中握緊了腰間的刀。
她看向眾人,眸子裡神采飛揚。
“出發!”
……
知府衙門外,那兩尊掉了漆的石獅子,在晨光裡顯得愈發斑駁。
周永廉起了個大早。
他昨夜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踏實。
那位蘭陵公主殿下,就這麼悄無聲息地來了連他這個厲城知府,都事先沒有得到訊息。
眼下,她在城中四處行走,也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摸不準她的來意,更猜不透她的心思。
於是,他想了個自以為萬全的法子。
“都給本官機靈點!”
周永廉挺著他那圓滾滾的肚子,站在衙門門口,對著一眾屬官厲聲吩咐。
“公主殿下遠道而來,舟車勞頓,咱們為人臣子的,定要讓殿下感受到咱們厲城的熱忱!”
他身後的衙門院內,竟擺開了一張碩大的八仙桌。
桌上,山雞、野兔、風乾的鹿肉,甚至還有一盤從南邊快馬加鞭送來的鮮荔枝,琳琅滿目。
在這座百姓餓得要啃樹皮的城裡實在是奢侈至極,又可笑至極
一眾屬官也換上簇新官服,站得整齊列隊。
遠遠地,馬蹄聲傳來。
周永廉精神一振,抬頭望去。
謝苓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
如清晨雪光般清冷。
她端坐在馬背上,未著任何冠服,隻一身輕甲,冷豔而英武。
周永廉臉上的肥肉擠成一團,慌忙上前行禮:“下官,厲城知府周永廉,拜見蘭陵公主殿下!”
謝苓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她唇角微勾,眼神卻比刀光還冷。
“周知府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能為殿下效勞,是下官榮幸。”
周永廉卑躬屈膝,笑容燦爛。
謝苓翻身下馬。
他立刻殷勤地迎上去,伸手就要替她牽韁繩。
謝苓抬手,製止了他。
她衝著魏靖川使了個眼色。
魏靖川會意,接過韁繩。
謝苓一步一步,走進知府內院在花團錦簇的珍饈前,她停下腳步。
周永廉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堆笑道:“這是下官特意為殿下準備的,還請殿下入席。”
謝苓看了他片刻。
忽然笑了。
她回身,目光掃過身後的所有人。
那笑意裡,似藏著無儘鋒銳。
“都到齊了?”
眾人齊聲應是。
謝苓微微頜首,足尖一挑,直接將那八仙桌掀翻!
珍饈灑落一地,狼藉一片。
周永廉僵在當場。
謝苓麵色冷肅,高聲道:
“本公主所聞,厲城百姓,因饑寒而食草根、吃樹皮。”
“周知府,你卻公然在衙門設下如此珍饈宴席,是何居心?”
周永廉腿抖如篩糠。
他撲通一聲跪倒,顫抖著道:“殿下……下官冤枉啊!下官一番好心,隻是為了讓殿下……”
謝苓打斷他。
“百姓都在饑寒之中,你卻如此奢靡!”
她音量陡然拔高,斬釘截鐵:“來人!拿下!”
賀江和賀山動作極快,一左一右,鉗住周永廉。
“稚魚。“謝苓沉聲喚道。
林稚魚立刻上前,從懷中取出一疊證物,緩緩展開一一曆數:“厲城知府,周永廉!”
“任職三年,勾結守將,剋扣軍餉計白銀三萬七千兩,倒賣軍糧五萬石!”
“私設關卡,盤剝過往商旅,得銀八千兩!”
“強占民田三百畝,致使佃戶一十七人流離失所,其中三戶,舉家自儘!”
“樁樁件件,證據確鑿!”
周永廉如同被抽了魂,癱在地上,麵如死灰。
林稚魚的聲音沒有停。
“厲城同知,錢煥!”
那個倒黴的同知也被兩名侍衛押出。
“私開官倉,將朝廷調撥的五百套鐵甲,三千支羽箭,高價售予不明商隊,中飽私囊!”
“厲城通判,孫吉!”
“貪墨、強占民田,累及百姓六戶!”
“勾結商賈,包庇鹽販,暴利千兩!”
一個個罪名被林稚魚清晰地說出來。
謝苓負手而立,自始至終沒有開口。
所有屬官都被押到她麵前,全部癱軟在地,連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謝苓神色淡淡。
她抬起下巴,目光掃過眾人,聲音冷冽。
“本公主今日代天子行刑,判周永廉、錢煥,死刑。”
“其餘屬官,革職入獄,待查!”
“所有家產,全部抄沒,充作軍用。”
話音剛落,魏靖川帶著幾名親衛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
“不!殿下饒命!殿下……”
周永廉的哭喊求饒,隻喊出半句就被賀山用一團破布堵回了嘴。
而錢煥和孫吉,更是徹底嚇傻,癱軟在地。
謝苓不再看他們。
“押下去。”
她轉身,輕聲對林稚魚道:“開門,讓百姓們看看。”
林稚魚紅唇微揚,露出由衷的驕傲。
“是!”
她回身,朗聲下令。“開府門!”
厚重的大門應聲而開。
烏壓壓的人群正在旁觀。
那一張張凍得青紫的臉,在看到官兵押著周永廉等人出來時,先是難以置信的愣怔,隨即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謝苓慢慢走出知府衙門,麵向百姓。
她抬手,製止了他們。
百姓們瞬間安靜下來。
謝苓舉起手中佩刀,聲如金石,字字鏗鏘。
“厲城百姓聽著!”
“本公主將周永廉、錢煥等貪官汙吏,伏法於此,為你們討回公道!”
“接下來三日,所有抄沒所得,發放於民!”
“厲城,會有新的官吏,新的軍隊。”
“從今往後,再不會有餓殍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