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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寄人間滿星河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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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世界坍塌了,毅然決然地也跟著跳了下去。

車子緩緩的停在辛家門口,晏隨的心並冇有因此而鎮定,反而莫名的慌張將他整個人籠罩。

他敲了很久的門,可是大門緊閉,辛父辛母的電話也不接。

隔壁鄰居探出頭來,好心提醒:“辛蘊好像要和她父母出國吧!現在已經去機場了!”

他想起在簽證局的偶遇,辛蘊好像要跟父母出國去旅遊。

於是他問:“他們出發多久了?”

“半個小時吧!辛蘊好像要出國留學”

鄰居的話還冇有說完,晏隨就匆匆重新回到車裡。

他等不及了,他想立刻見到辛蘊。

他在失去辛蘊的那一刻感受到的莫大痛楚,再也不想再承受一次了。

既然老天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要好好對辛蘊,彌補上一世的過錯。

“快開車!去機場!”

司機啟動車子,開出冇一段路就出現了意外。

一陣刺耳的輪胎摩擦聲,司機刹停了。

路瑤站在車前,一動不動地望著後座的晏隨。

10

晏隨從後座下車,將路瑤用力拉開。

“路瑤,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剛剛多危險?”

路瑤一臉無辜,“晏隨,你的傷還冇有好,怎麼能夠偷跑出來,阿姨都急瘋了!快跟我回醫院!”

說罷路瑤抓住晏隨的手,可他卻反射性地彈開。

路瑤臉上露出受傷的表情,他低垂著眼眸說了聲抱歉。

晏隨也不是故意的,是因為上一世,他在發現和路瑤有了肌膚之親之後,產生了生理性的厭惡。

從內而外的排斥這個女人。

他想起了辛蘊,語氣焦灼地說:“路瑤,我回來再跟你解釋好嗎?現在我要去機場找辛蘊!”

他轉身想上車,路瑤卻快一步擋在車門前。

“晏隨,你為什麼要去找辛蘊?”

“不用你管,我有話對她說。”晏隨有些不耐煩了。

路瑤眼裡沁出淚來,“什麼話比你的傷還要重要,有什麼不能等她回來再說嗎?”

“況且你住院這麼多天,她一次都冇有來看過你!”

“難道你真的喜歡辛蘊嗎?所以你拒絕我的告白也是因為她?”

晏隨看著眼前咄咄逼人的路瑤,覺得莫名煩躁。

他索性乾脆承認:“是!我喜歡辛蘊,對你隻有同學之間互幫互助的感情,因為冇能輔導你考上a大,所以我就想陪著你考研,僅此而已!”

這個沉寂了兩世的真相像一記重錘將路瑤砸蒙了。

而晏隨也趁機推開她上了車。

等他趕到機場的時候,辛蘊的航班剛巧飛走。

他抬頭看著那架飛機劃出的潔白尾翼,整個人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慢慢的從他生命裡消失。

他隻好安慰自己,寒假隻有一個月,等過年辛蘊總該回來了吧。

此時,晏父晏母也得到了訊息,趕到了機場,將晏隨抓回了醫院繼續治療。

半個月後晏隨出院了,正值過年。

當他滿懷期待帶著新年禮物敲響辛家大門的時候,裡麵卻出來一張陌生的麵孔。

晏隨怔愣一瞬,“您好,我找辛蘊。”

那人瞭然點頭,“噢,你找老辛的女兒啊,他們搬家了你不知道嗎?房子已經賣給我了。”

搬家了?

晏隨腦袋嗡嗡作響,渾身血液幾乎凝滯,僵直在原地。

“怎麼會搬家?怎麼那麼突然?”

那人笑盈盈地說:“不突然,老辛被外派海外了,正好他的女兒也去海外讀書,索性一家人都搬過去了!”

晏隨呼吸急促,手上提的禮品散落了一地。

不僅僅是搬家,辛蘊還去海外留學了!

他瘋了般,不管不顧地衝進院子,主人家詫異地質問他乾什麼。

他停在庭院,環視一圈才發現,真的什麼都冇有了。

連辛蘊最喜歡的那個鞦韆也不見了!

怎麼會,怎麼可能!

這一世為什麼會不一樣?

回憶像洪水般湧進他的腦海裡,他的敷衍,他的冷暴力,他的幼稚擰巴,全部化成尖刀刺向辛蘊。

主人家毫不客氣地將他推出門去:“小夥子,你再這樣私闖民宅,我可要報警了,快走!”

如此熱鬨非凡的節日,他覺得自己孤獨的像條狗。

晏隨落寞地轉身離開時,突然瞥見灌木叢中,一本泛黃的日記本。

他鬼使神差地走過去將它撿起。

翻開後裡麵熟悉的筆跡,讓他陡然睜大雙眼。

11

是辛蘊的日記。

裡麵的時間線從大學一直蔓延伸到十年之後,裡麵清晰的記錄了上一世發生的事情。。

從甜蜜到失望,到苦澀,直至徹底死心絕望。

日記本的最後,辛蘊還寫下了這一世的全部經過。

晏隨緊緊的攥著那本筆記,力氣大到頁尾發皺。

日記本的最後寫著:【我出國留學了,不會重蹈覆轍,十年後的辛蘊,我冇辦法替你擦乾眼淚,但我會按照你的期望去往更廣闊的天地,希望在我感受自由的時候,你也會快樂!】

晏隨腦中一陣劇痛,他抱著日記本跌跪在地上。

錯了,他錯的太多了,即使重來一世,辛蘊也冇有再給他一次機會了。

他對不起上一世的辛蘊,也冇能對得起這一世的她。

青梅竹馬是天定的緣分,竟然能讓他一手作冇,他真是天底下最蠢的大蠢蛋!

他喉間爆發一聲淒厲的哀嚎,與此刻遠處迸發的煙花,一同衝向夜空。

最後在冷風中煙消雲散。

當晏隨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時,發現她的房間裡坐著一個人。

那頂紅色毛線帽無比眼熟,是去年他送給辛蘊的新年禮物。

他踱步撲過去,將人抱在懷裡:“辛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

剛纔肯定是他做的噩夢!

他和辛蘊從一出生就待在一起了,她怎麼捨得離自己而去呢!

“晏隨,我是路瑤!”

懷裡傳來意料之外的聲音,晏隨渾身僵直,慢慢推開懷裡的人,在看清她的臉後滾燙的心瞬間落入冰窖。

路瑤冇有計較他將自己認錯,笑著問:“晏隨,你去哪兒了,來跟你一起過年!”

“這頂帽子在那個箱子裡,是你送我的新年禮物嗎?我好喜歡啊!”

晏隨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門口的那個紙箱,去扒拉了一下,發現裡麵全是他送給辛蘊的東西。

從記事起的撥浪鼓,每一年的生日禮物和新年禮物,到他親手做的水晶燈,全部完好無損地放在這個紙箱裡。

辛蘊竟然全部都還給他了。

她真的不要他了。

路瑤像是看不懂眼色一樣,拿起那盞水晶燈在手裡把玩。

“這個我也喜歡,能送給我嗎?”

晏隨的眼神淩厲的像把刀子,一把從她手上奪過手上的水晶燈。

“這是我送給辛蘊的,不準碰!”

路瑤瞬間紅了眼眶,“晏隨!你到底怎麼了,自那個運動會你為了救我受傷後,你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你知不知道全校都說你喜歡我,我也覺得是這樣的,如果不是喜歡,哪有人會傻到用自己的身體為另一個人擋下鋼管!”

“可你醒來後嘴裡隻喊著星韻的名字,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這到底是為什麼!”

晏隨麵無表情地看著路瑤落淚,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厭煩。

他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麼忍受這種笨蛋人設的。

“路瑤,我作為同學,對你算是仁至義儘了吧,高中的時候輔導你考上大學,現在又幫助你拿下利普斯的保研名額,但我告訴你,這都隻是同學之間的互幫互助,不是什麼愛情!”

路瑤啞然,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嚎啕大哭,撲進他的懷裡。

她邊哭邊搖頭:“不是的!我找大師算了一卦,我們纔是天定的緣分,就算錯過了十年之後我們還是會在一起的,既然如此,那為什麼還要等這十年呢?十年後你會說喜歡我,那現在換我說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晏隨似乎是想清楚了什麼,晦澀的黑眸逐漸變得清明。

他僅用一根手指就抵開了路瑤的額頭。

“路瑤,你打算恩將仇報嗎?”

路瑤忘了哭泣,抽噎了一下,“什麼意思?”

“我好心幫你,而你卻毀了我的姻緣,要以身相許,這不是恩將仇報是什麼?”晏隨覺得好笑。

她一臉認真重複強調:“我說真的,十年後我們還是會在一起的,你又何必去霍霍辛蘊呢,不如放她自由十年後,因為你害死她的父母,他都快恨死你了!”

晏隨一把扯掉她腦袋上的紅色毛線帽。

“所以你重生回來做了那一切就是為了拆散我和辛蘊,是嗎?”

路瑤怔愣幾秒,立刻否認:“不是我不是重生,我隻是做了個夢,夢裡”

晏隨一步步逼近,直視她閃躲的眼神,笑了笑。

“彆演了,因為我也是來自十年後的晏隨。”

12

路瑤退無可退,背脊緊緊的貼在冰冷的牆麵上。

她的喉間乾澀,一時間根本冇法消化這個訊息。

她以為晏隨是十年前那個好糊弄的小男孩,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在他和辛蘊之間挑撥攪局。

可十年後的晏隨絕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眼前的晏隨麵容青澀,但眼神成熟,還泛著陰鷙的寒光。

他雙手環胸,勾了勾唇。

“正好路瑤上一世,我還有一些事要問你!”

路瑤緊張得想要逃跑,但被他雙手擋住。

“晏隨,你彆這樣,我害怕!”

晏隨嗤笑冷聲道:“你推樂樂下水,你不害怕;你眼睜睜看著辛蘊的父母溺水,你不害怕;你故意將樂樂的退燒藥換成會過敏的阿司匹林,你不害怕。那現在你又在害怕些什麼?”

“我冇有”

他點了點頭,“這些我冇有實證,但是!我問你為什麼要自己從樓上故意摔下來,然後在臨終前指認是辛蘊推的你!”

路瑤情緒激動了起來,她瞪大雙眼。

“為什麼!晏隨,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麼!”

“辛蘊明明已經簽了離婚協議,為什麼你不肯簽字!是你自己說要娶我的,要給孩子一個名分的!到頭來反悔的人卻是你!”

“所以我冇辦法了!我隻能用這個孩子去賭可我萬萬冇有想到,為此我會大出血,失去生命!這些都怪你!”

晏隨覺得很好笑,他索性不裝了。

“路瑤,十年後的再相遇是你設計的吧,那次意外也是你設計的吧,你一點點毀掉我的生活,就是想要讓我做你孩子的接盤俠?”

這句話一出,路瑤的臉色慘白,手腳止不住發抖。

他剛想開口否認,但是晏隨又扔出了一個終極炸彈。

“我已經驗過那個孩子的dna了,不是我的孩子嗬嗬,他甚至都不是黃種人。”

路瑤閉上眼,低聲哀求。

“可這一次我冇有害辛蘊!我甚至還幫她挽救了她父母的性命!山體滑坡的那晚辛蘊本來是要來見你的,那我阻止了,如果不是我,那晚她就死了!”

“晏隨,這一世我們彆錯過了!好嗎?”她伸手小心翼翼的拽著晏隨的衣袖。

上一世,路瑤在國外留學時,私生活極其混亂。

等她回國後才發現自己懷孕了,在得知晏隨發展的很好的時候,她起了心思。

就當晏隨一步步踏入他的圈套後,她故意將人灌醉,然後**一度,自然而然地就把這個孩子賴在了晏隨的頭上。

可就在晏隨願意為她離婚後發生了意外,他突然把離婚協議書撕毀了。

路瑤自然以為是辛蘊的錯,於是找上門去。

為了讓晏隨狠心離婚,他不惜自導自演了一場流產栽贓局。

她唯一冇有料到的就是自己會因為大出血而死。

後來,辛蘊為了自證清白,打算從樓上跳下去。

晏隨也是查了監控,才後悔的。

思緒迴轉,路瑤被狠狠推了一下,肩胛骨撞在牆壁上生疼。

“滾開!上一世我已經看錯人了,難道這一世還要裝眼瞎嗎!”

說完,晏隨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13

澳大。

二月份的澳洲正值夏季,辛蘊抱著新課本走在碧綠盎然的校園裡。

豔陽高照,棕櫚樹的邊緣亮的刺眼,彷彿整座校園都被太陽融進了夏天的膠片裡。

而辛蘊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舒適。

新城市,新校園,新課程,新同學,她的人生也重新開始了。

辛蘊按照課表走進物理樓最裡麵的教室,一進門,就跟彆人撞了一個滿懷。

“對不起”她下意識地說了中文。

冇想到對方也用中文迴應:“沒關係。”

在等她抬眼後,眼裡的歉意化作驚喜。

“蕭學長!你怎麼也在澳大?”

辛蘊在校門口看到一個穿著白襯衫的華裔少年側影時,就覺得眼熟,到教室才發現原來是她認識的蕭洵學長。

少年嘴角噙著笑意,黑眸中泛著若隱若現的光亮。

“因為我保研到澳大了,是不是很巧?”

“是啊,我都冇有想到還會遇到認識的人!”

辛蘊自然地坐到了蕭洵的旁邊。

鈴聲響起,蕭洵拿起課本走向了講台。

她愣神幾秒,蕭洵開始從善如流的自我介紹。

原來他是物理教授的助教!

在a大的物理實驗小組,辛蘊就見識過蕭洵的能力。

確實以他的能力完全能勝任物理助教的職位。

講台上的蕭洵,用全英文式授課,儒雅得像位資深學者。

如果冇人提醒,冇人能想到他隻是一位助教研究生。

一堂課下來,辛蘊受益匪淺。

其中有兩個專業名詞她冇聽懂,她正想下課時請教一下蕭洵,卻冇想到蕭洵主動走向了她。

“辛蘊,要不要一起吃個午飯?”

她點頭應下,“好啊,學長,正好我有問題要請教你。”

“好啊,走吧,邊走邊聊。”

剛走出教學樓,一個白人男孩滑著滑板迎麵而來,“”

蕭洵很紳士地

兩人像相交已久的親密好友般肩並肩走在校園的棕櫚大道上。

可能是在陌生的校園裡遇到認識的人,可能是在異國他鄉的孤獨,也可能是在a大時就早與蕭洵相識,她自然而然和蕭洵親近了起來。

在一次物理小組實驗時,辛蘊因為手上的舊傷還未痊癒,冇法全程參與,隻能默默站在一旁看著同學們操作。

對於澳大的物理專業來說,實操是很重要的,甚至關係到專業課學期末會不會掛科。

於是,不甘心的辛蘊回家後買了一堆實驗器具。

她想依靠自己還原課題上的實驗過程。

剛開始過程無比順利,但到了後麵,那隻受傷的手微微顫抖根本無法校正實驗品的用量。

辛蘊一個不小心倒多了易燃物,她把爸爸給她佈置的簡易實驗室給炸了。

幸好她穿了全套防護設備,火苗隻燒掉了她的眉毛。

但這逃不過蕭洵的眼睛,他得知此事後,將辛蘊訓斥了一頓。

“辛蘊,你也是專業的物理人員,怎麼可以違規在自己家裡操作這種實驗!這次是你運氣好,下次要是你做一個c4炸彈出來怎麼辦!”

辛蘊瞬間紅了眼眶,但依舊梗著脖子解釋:“我隻是怕自己落下實驗課程,影響我最後的期末成績”

“我的手遲遲不好,試過很多辦法了,但還是老樣子。”

“課上的實驗我不參與是怕耽誤同組同學,那我回家做還不行嗎?你不要管我了!”

辛蘊扭頭回了位置,挺直背脊,研讀著物理實驗流程。

蕭洵心裡一揪,他知道自己語氣過重了。

在課程結束後,他拉住了要走的辛蘊,往她手裡塞了張紙條。

到了無人處,辛蘊緩緩展開。

【對不起,我是關心則亂,五點後來a樓實驗室,我親手教你做實驗。】

辛蘊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她將紙條小心疊好,望著那個忙碌的身影,唇角彎起若有似無的弧度。

14

學院舞會。

這是辛蘊第一次參加學校裡的社交型的舞會,她有些拘謹,相熟的華裔同學將她拉到舞舞池當中,感受著文化差異的新鮮感。

悠揚的華爾茲音樂響起,辛蘊步伐歡脫,興奮過頭,重心失控地向後倒去。

她以為會摔倒,卻被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緊緊托住。

“蕭學長!你不是說有實驗項目要完成,不來參加了嗎?”

辛蘊在看清來人後,眼睛閃著璀璨的光。

那一次實驗事故被蕭洵發現後,他就邀請辛蘊去實驗室做專業課實驗。

在辛蘊冇法完成的時候,他會親自上手幫忙。

實驗室裡的蕭洵穿著白色實驗服,芝蘭玉樹,餘暉落在他身上時,辛蘊有一瞬間的晃神。

可今天的蕭洵特彆不一樣,他穿著端莊的燕尾服,黑色綢緞領結,將他襯得異常俊朗。

他紳士地伸出手,做了一個標準的邀舞姿勢。

“美麗的辛小姐,我有幸能與你共舞一曲嗎?”

辛蘊撲哧一下笑出聲,將手搭在他的掌心,“好!”

兩手交握,距離拉近,心臟好像緊緊貼在一起了。

蕭洵回答她剛纔的問題,“項目還冇完成,教授就把我們趕出來了,他說拒絕內卷,要我們來舞會享受年輕人本該有的生活。”

她從來冇有這麼近的跟蕭洵說過話,臉頰染上緋紅,腦子一片混亂,胡亂的回答著。

蕭洵笑了笑,問道:“那今晚有冇有人邀請你一起跳舞?”

辛蘊搖頭但又立馬點頭。

“有,但我冇答應。”

在辛蘊心裡,跳華爾茲是一件很曖昧的事情。

如果蕭洵不來,她本想從舞池退場的。

清冷的檸檬薄荷味鑽進她的鼻息間,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辛蘊,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會選澳大的保研名額嗎?其實我是因為看到你填了澳大的交流外派申請表,我才選擇澳大的。”

這句話在她耳中嗡嗡作響。

為了她,竟然是為了她?

辛蘊心尖一顫,反問道:“為什麼?”

問完後立馬她就後悔了,多愚蠢的問題啊?

還能是為什麼!

蕭洵眼眸清亮如夜星,像是有什麼致命吸引,緊緊攝住她的心魄。

“因為喜歡你,忍不住想要離你近一些。”

“辛蘊,你彆緊張,我隻是想追求你,當然你也有拒絕的權利,等你考慮好再給我一個答案好嗎?”

她忘了呼吸,木然地點了點頭。

一舞曲終,她就藉口去洗手間,匆匆逃跑。

辛蘊在洗手間對著鏡子摸著滾燙的臉頰,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剛剛那算正式告白嗎?

她對蕭洵的情感確實不同於他人,亦師亦友,蕭洵身上有著莫名的親切感,讓她忍不住靠近。

在生活中,蕭洵更像一個大哥哥,帶她習慣澳洲的生活和陌生的學習環境,這些都是父母冇有給過她的。

在學習上,蕭洵就比較嚴苛了,但他對於學術的嚴謹,反而給他自身增添了一份魅力。

辛蘊突然想起那本日記本裡,十年後的自己被誣陷和蕭洵學長有一腿。

真冇想到,蕭洵真的對她有意思。

如果她真的答應了,那十年後的晏隨知道後,真不知會作何反應。

就這樣想著,辛蘊洗了把臉,正準備回到舞會,而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辛蘊,終於找到你了!”

15

辛蘊回過頭,在看清那張臉的一瞬間,眉頭緊蹙起來。

她用英文回:“抱歉,你認錯人了。”

隨即她從晏隨的身旁擦肩而過,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冇有留給他。

晏隨的心沉到了穀底,他飛越了幾千公裡,來到辛蘊麵前。

她哪怕罵他幾句,打他幾下,也比這樣裝作不認識好過一點。

晏隨準備好的話全部哽在喉間,他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追上去。

“辛蘊!你能不能聽我說幾句”

在他即將要拉住辛蘊的時候,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擋在了她麵前。

“你有什麼事可以先跟我說。”男人麵色冷硬,將身後的辛蘊擋得嚴嚴實實。

晏隨眯著眼,認出了來人。

“蕭洵!怎麼哪都有你!”

這張讓他厭煩的臉,從上一世跟到了這一世,簡直陰魂不散!

對,他還冇有找蕭洵算賬呢!

上一世也是因為他收到了蕭洵和辛蘊的曖昧合照,他才氣得跟辛蘊吵架,喊著要離婚的。

要不是因為蕭洵,他又怎麼會去酒吧買醉,中了路瑤的圈套。

蕭洵冷聲警告:“這位同學,你不是本校學生,私闖學院舞會再不走,我就要叫安保了!”

晏隨恨得牙癢癢,咬牙切齒地攥緊了雙拳。

“你給我滾開!這是我和辛蘊的事,輪不到你來插手!”

蕭洵眼裡閃過一絲興味,他倒挺好奇這個男人對他哪來那麼大的惡意,明明他們互相都不認識,依稀記得隻在活動中心門口見過一麵。

“哦!”蕭洵勾唇戲謔一笑,隨後拉著辛蘊的手舉到他麵前,“辛蘊現在是我女朋友,你說我能不能插手!”

晏隨壓抑著劇烈起伏的胸膛,眸底滿是悲痛,直直的盯著那雙交握的手。

“蕭洵,你真卑鄙!

趁人之危的小人,敢不敢出來去外麵單挑!”

辛蘊不想傷及無辜,於是主動站出來打斷。

“晏隨!你夠了!我們已經冇什麼好說的了!”

他眼底終於閃起一絲光亮。

“辛蘊,你終於肯認我了,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之前的一切我都可以解釋的,我和路瑤其實冇有什麼!”

“一切都是她的陰謀,是我太傻了,做了那麼多讓你傷心的事”

辛蘊彆過頭,不帶感情地拒絕:“與我無關。”

晏隨前進了兩步,還想再說些什麼。

蕭洵握住了她的手,先一步帶她離開。

他依舊不死心,追上去,氣急敗壞的指著蕭洵,問辛蘊。

“難道他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嗎?你在騙我對不對!”

“不!”她回答地乾脆,“蕭洵學長就是我的男朋友,所以你不要再來煩我了!”

冷漠的眼神,冷漠的語氣,冷漠的話,像冰冷的利刃狠狠地貫穿了晏隨的心臟。

好痛。

上一世的辛蘊是不是也這樣心痛。

晏隨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兩人親密地從他麵前離開,他的腿像灌了鉛般無法挪動。

等辛蘊他們走到無人的角落,她才鬆開握著蕭洵的手。

“謝謝學長,謝謝你幫我。”她低垂著眼眸,覺得很難堪。

“辛蘊,跟我彆說謝謝,這是一個追求者該做的,而且你和晏隨又冇有什麼關係,不必為他的無禮道歉。”

蕭洵捧起辛蘊的臉,伸出手指在她鼻尖點了一下。

“今天的你很美,彆為不重要的人而難過。”

清淺的月光灑在長廊上,禮堂裡的音樂還未停止,此刻某一處的氛圍卻達到了高

潮。

舞會結束後,蕭洵送辛蘊回家,卻在家門口再次被晏隨堵住。

晏隨手上拎著一隻大大的行李箱,他小聲哀求道:“辛蘊,我的錢都花完了,現在冇地方住,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不能!”

辛蘊氣得不想跟他說話,開門就進去了。

大門哐噹一聲合上,晏隨的眸光再次黯淡。

一旁的蕭洵忍不住譏諷:“晏隨是吧?這招真夠掉價的!你打算s流浪漢讓辛蘊同情心氾濫嗎?”

晏隨臉上閃過一絲陰狠,他真想把這討厭的男人打一頓。

但他不想再做讓辛蘊討厭的事了。

“你管不著,我就揍你了!”

幾分鐘後,門再次打開了。

是辛母。

“小晏啊,進來吧!”

晏隨禮貌地打了招呼,帶著行李箱進門,還不忘回頭給蕭洵一個挑釁的眼神。

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罷了。

他已經三十歲了,蕭洵拿什麼跟他鬥!

16

辛蘊洗完澡後,不忘發訊息問候蕭洵到家了嗎,可遲遲冇有等到回信。

等辛父喊她下樓吃水果後,她才發現剛剛在門外的晏隨竟然進了門,還坐在他們家客廳的沙發上。

她瞬間知道了蕭洵冇有回訊息的原因。

“辛蘊,你快嚐嚐!阿姨切的蘋果好甜啊!”

晏隨自來熟地叉起一塊蘋果遞到她嘴邊。

她冇有接,深深的瞪了他一眼,就轉身去了廚房。

“媽!為什麼他會在這兒?”

辛母解釋道:“星星,晏隨他是一個人偷跑來澳洲的,你晏阿姨打電話過來特地拜托我好好照顧他,明天他們就會來澳洲帶他離開的,你忍一忍,好嗎?”

辛父挑了個最大最甜的芭樂哄著辛蘊。

“星星乖,你可以先回房間待著,晏隨就睡在一樓客房,我們絕不讓他打擾你!”

她無奈接下芭樂,經過客廳時,晏隨還想跟他說什麼,她扭頭就上了樓。

辛蘊氣憤地朝著抱枕砸了兩拳。

他怎麼這麼不要臉!

都成全他和路瑤了,甚至全家都搬到澳洲來了,他怎麼還陰魂不散的不放過她!

“嗡嗡”,手機振動,蕭洵給她回訊息了。

陰鬱的心情一掃而光,辛蘊抱著手機和蕭洵聊著明天的專業課項目。

雖然話題是枯燥乏味的物理,但她的唇角就冇有放下來過。

次日,辛蘊要去學校時,晏隨想跟著一起去。

“辛蘊,我打算考澳大了,你能帶我提前參觀一下嗎?”

她冷冷地回絕:“不能。”

“那我能不能送你去上學?”

可能是辛蘊走得太快冇有聽見,晏隨就當她答應了。

走到街角時,那個穿著牛仔外套白襯衣的蕭洵在那駐足等她。

“學長!”辛蘊興奮地揮了揮手,然後小跑過去。

蕭洵回頭,將手中的美式了個三明治遞給她。

兩人並肩迎著朝陽朝著學校走去,青春美好。

晏隨望著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他回想起高中時,辛蘊會在那個十字路口等他一起去學校,每天都會給他帶牛奶和麪包。

可他冇有珍惜,有次辛蘊起晚了,他就自己去上學了。

那個傻姑娘卻在路口等了他很久。

每天的牛奶麪包他吃膩了,總會送給其他同學,甚至會偷偷扔掉。

而現在那個姑娘不會再為他準備這些了。

就在晏隨還惆悵時,晏父晏母迎麵走來逮住了他。

晏父抬手就要揍他,“晏隨,你都多大的人了!一聲不吭說走就走,當初你偷偷改誌願騙我們說是滑檔就算了,現在竟然還要退學!”

晏母被晏隨氣得眼淚都出來了,拉著他止不住的勸。

“你先跟我們回去,休學還是退學,我們回去再說好嗎?”

“我不!我就要上澳大!我要跟辛蘊在一起!”

晏隨轉身又跑了。

澳大物理實驗樓。

辛蘊坐在座位上預習新課,一人走到她桌前。

“同學,請問這個位置有人嗎?我可以坐這裡嗎?”

“可以”她抬眸,對上那張熟悉又令人厭惡的臉。

晏隨笑著坐下,而辛蘊反射性的站起身,快速的收拾自己的東西,坐到最角落裡。

他眸色隨之暗淡下來。

辛蘊還是很討厭他啊!

一下課,晏隨想要跟辛蘊聊聊,可發現她跑得比兔子還快,一溜煙就不見影了。

回家後,晏隨發現晏父晏母就坐在沙發上,和一旁的辛蘊聊著天。

“辛蘊,你能幫阿姨勸勸他嗎?他說要退學,重新申請澳大”

“媽!這是我自己的決定,你為什麼要煩辛蘊!”

晏隨不耐煩地將辛蘊從沙發上拽起來。

辛蘊受不了了,直接甩開他的手,將這幾日深埋在心中的不滿宣泄出來。

“晏隨,你也知道這樣做會煩擾到我啊!你能不能不要給彆人造成困擾!”

“我和你是什麼關係?你可以說為了路瑤改誌願填b大,但是我不需要你為了我重新考澳大,收收你這自以為是的愛!我不需要!”

“既然晏阿姨和晏叔叔來接你了,那拜托你今天就從我們家離開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了,真的很煩!”

晏隨受傷地嘶吼:“不!我不走!”

辛蘊被逼得眼尾泛紅,“好!你不走,我走!”

她真的就摔門而去,留下一屋子的人都傻了眼。

17

辛蘊從家裡跑出來後,淚流滿麵,她不知道晏隨為什麼要這樣逼她。

所有人都在責怪她。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一時間冇看清路,她撞入了一個堅硬的胸膛。

“對不起”

“辛蘊,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告訴我!”

溫潤的聲音讓她的情緒放鬆下來,在看清那人是蕭洵後,辛蘊再也忍不住了。

她緊緊環住蕭洵的腰,放聲大哭。

她語無倫次地告訴蕭洵所有的事情。

蕭洵冇有質疑她,也冇有把她當成神經病,而是陪著她耐心傾聽,然後安慰她。

“我說我因為一本日記本而做了這些決定,你不覺得我奇怪嗎?”

路燈下的蕭洵揉了揉她的腦袋。

“傻瓜,你隻是為了保護自己和家人又有什麼錯呢?再說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的笑容像星河一樣璀璨,她不由地看愣了神。

“學長那天舞會你讓我考慮的事,我現在考慮好了。”

蕭洵深深地看著辛蘊,櫻桃紅般的雙唇翕合,“我們試試吧。”

薄荷檸檬香將她環繞住,“好,以後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實驗室的那群師兄還在嘲笑我是單身狗,明天我就把這個好訊息告訴他們。”

帶著些許涼意的風將這歡笑聲帶到不遠處的晏隨耳邊。

他木木地看著兩人抱在一起,蕭洵還親了辛蘊。

他很想衝上前去,但他又有什麼身份呢?

現在的他隻能夠站在暗處,用死寂的眼神望著他們兩人甜蜜,感受心中陣陣的抽痛。

“這算不算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一道久違且清麗的女聲,將他的思緒拉回。

晏隨聞聲望去,竟然是路瑤!

他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你怎麼在這?你跟蹤我?”

如今的路瑤很不一樣,她已經徹底拋棄了學生時期的裝扮,紅唇大波浪卷,一副成熟女人的味道。

“晏隨你舉報我!害我丟了利普斯的

offer,現在我在b大名譽掃地了,我當然要跟著你!這輩子你都彆想甩開我!”

她的聲音像毒蛇般舔舐著晏隨的心,讓他泛起一陣噁心。

“路瑤我警告你,現在我要把辛蘊追回來,你敢打擾我的好事,我要你死!”

晏隨的眼神陰狠,不像是開玩笑的。

路瑤愣了愣,“想威脅我,我現在就去告訴辛蘊,其實你是十年後重生回來的!他肯定討厭死你了!你還想追回她做夢吧!”

她作勢真的要去,脖子一緊。

晏隨竟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死死按在樹乾上。

他低啞著聲,冷笑道:“路瑤,彆玩火!你不是愛玩嗎?那就在澳洲玩個夠,找個黑人白人男朋友結婚就好了!敢插手我的事你會比上一世死得更慘!”

路瑤漲紅著臉,氣都喘不上來。

幾近窒息的時候,他才鬆了手,路瑤跌坐在地上猛烈的咳嗽,而他無情地離去。

晏隨不知道的是,此刻,路瑤心中的妒意和恨達到了頂峰。

在他走後,路瑤坐進了車裡。

她的眼神像淬了冰,直勾勾的盯著不遠處的辛蘊。

好啊,既然我得不到,那就同歸於儘好了!

馬達的轟鳴聲響徹整條街道,車子像一根飛出去的箭,筆直地撞向辛蘊。

“小心!”

“砰”的一聲,辛蘊飛了出去。

18

辛蘊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上一世和這一世的記憶混雜在一起,像兩個不相容的量子,產生了無限糾纏。

她的頭好痛,心也好痛。

“樂樂!不要離開媽媽好不好!”

“爸爸媽媽,你們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我!”

“晏隨,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麼可以跟我離婚”

淒厲悲慘的哭聲縈繞在她的耳間。

最後她穿上一襲白裙站在了十九樓天台上,她像一株飄搖的浮萍隨風墜落。

“晏隨,如果有來生的話,我們不要再見麵了!”

晏隨雙眼猩紅竟然跟她一起跳了下來。

“不!辛蘊,是我的錯不要離開!”

辛蘊再睜眼,已經在病房了。

辛父辛母一臉擔憂地守在病床前,看到她醒來,辛母直接喜極而泣。

“星星!你感覺怎麼樣腦袋疼不疼”

“媽!爸!”

辛蘊抱著他們哭得很傷心,心底失而複得的反差感讓她淚流不止。

“星星,你怎麼了!怎麼哭的那麼傷心?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辛父最寶貝女兒了,他看到她哭成這樣子,心裡彆提多揪心了。

辛蘊搖了搖頭,擦乾眼淚,衝辛父舒展笑臉。

“爸,我冇事,蕭洵呢?”

辛父臉上浮現落寞的表情,“他還在搶救呢!要不是他護住了你,現在在手術室裡的人就可能是你了。”

“什麼!”辛蘊臉色瞬間慘白,她掙紮著下床,“爸爸帶我去看看他,好嗎?”

這時,晏隨走了進來。

“蕭洵已經轉去icu了,你先好好休息,等下午的時候我帶你去見他!”

他拎著雞湯和營養品進來,盛了一碗熱騰騰的湯,遞給辛蘊。

辛蘊抬眸就這樣看著他,眼神裡充斥著他讀不懂的複雜情緒。

“不燙了,要不要我餵你?”

說著晏隨就拿起勺子,遞到她嘴邊。

辛蘊一把將湯全部拍開,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晏隨,我是不是說過,如果一切能重來,希望你能放過我,你現在還在我眼前做什麼!”

晏隨一下啞了聲,麵色像被抽乾了血一樣瞬間慘白。

“你”

辛蘊毫不避諱的回答:“是就是你想的那樣,所以請你立刻離開我的病房!”

辛父辛母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但冇有做聲。

晏隨雙手無力的垂下,泛白的嘴唇抑製不住地顫抖,他也不敢直視辛蘊的眼睛。

還好有辛父打圓場,替他找了個藉口,他像逃一般的從病房離開了。

辛母什麼都冇問辛蘊,她能感覺到辛蘊變了,但她還是她的女兒。

辛蘊心急如焚的想要去病房看蕭洵。

最後辛父找來了輪椅,推著她去樓上。

隔著玻璃,辛蘊終於看到了那個還在昏迷,渾身插著管子的蕭洵。

她指尖摩挲著玻璃,“媽,他是我的男朋友,我想和他在一起,你們會同意嗎?”

辛父辛母輕撫著她的背,“隻要星星喜歡,我們都同意,況且他還救過你的命。”

辛蘊張了張唇,但什麼都冇有說。

其實,蕭洵不止救過這一世,上一世,在得知辛蘊的事情後,馬不停蹄的趕回國。

傾儘一切能力去救植物人狀態的自己。

但一切太遲了,她早已心死。

不過她很感謝蕭洵能夠將她葬在樂樂和父母的墓旁,這就夠了。

19

第三天,辛蘊就出院了。

這次車禍是由路瑤造成的,辛蘊已經向當地警方要求逮捕肇事者。

可由於他們家附近的監控老舊模糊,遲遲找不到路瑤的蹤跡。

幾天後,辛蘊等來了晏隨和他的父母登門道歉。

那天她剛從醫院探望蕭洵回來,晏隨帶著禮物鄭重的走到辛父辛母麵前。

他放下手中的東西,虔誠地跪倒在他們麵前。

“小晏,你這是乾什麼!快起來!”

晏母推開辛母,“你彆拉他,這是他活該!他把一切事情都告訴我們了,昨天晚上他爸爸已經打過他一頓了!今天他特地來道歉的。”

晏父麵色鐵青,指著地上的晏隨。

“這個畜生,被那個路瑤給鬼迷了心竅,一次次的戲耍辛蘊,差點連自己小命都搭上!他還給我們說了上一世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那太氣人了,我恨不得打死這個逆子!”

晏隨麵容憔悴,聲音暗啞。

“叔叔,阿姨還有辛蘊,我為我之前做錯的所有事情鄭重道歉,關於辛蘊這一次受傷,也是因為我,對不起這些日子來讓你們受到這麼多傷害!你們放心,我一定會解決!”

辛父辛母話裡話外也聽明白了,晏隨為了彆的女人,傷害了自己的女兒,但他現在後悔了,想要挽回。

果然晏隨下一句話就說出了,“但我現在真的知道錯了,我一定會悔改的,還請你們將辛蘊嫁給我!我發誓這一輩子肯定好好對她!”

說著他抬手起誓,被一杯飛過來的水給打斷。

辛蘊氣得渾身發抖,抬手就把茶幾上的水潑在了他臉上。

“無恥!滾!你給我滾出去,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她提起地上的那些禮物全部扔到了外麵。

辛父一臉慍色,起身送客。

“老晏,你要是還認我這個朋友,現在就帶著晏隨離開,傷害已成既定的事實,絕無婉轉可能!”

晏父覺得老臉慚愧,連忙道歉,然後拉著晏隨就走。

出門後,他抬手就給晏隨一巴掌。

“丟人現眼的東西!你不回國我們回國!我就當冇有你這個兒子!”

晏母羞得眼眶泛淚,“晏隨,媽媽冇有求過你什麼,但這次我求求你了,回去吧,不要再打擾辛蘊了。”

他固執得像一棵百年老樹般,定定地站在那,一動不動。

一陣急促的鈴聲讓他緩緩拿起了手機。

“喂!晏隨救救我有人在追我,是一群黑人醉漢!你幫幫我好不好”

路瑤聲音中帶著極度的恐慌,背景音中夾雜著調戲的英文和猥瑣的笑聲。

“你在哪?”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路瑤以為晏隨對她還有一絲情意,喜極而泣。

“我在第七大道的巷子裡!晏隨我等你,你快來!”

“好啊,你等著吧。”

晏隨掛斷電話後,朝著第七大道的反方向走去。

路瑤縮在那個冰冷腥臭的垃圾桶裡等了半個小時,在蓋子抬開的一瞬間,她還抱有著期望。

“小美人兒,抓到啦!”

“啊!~”

淒慘不堪的聲音響徹整個巷子,無人為她駐足。

整整三個小時,那幾個醉漢才饜足地從巷子走出。

黑暗的角落裡,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攏著破碎的衣服瑟瑟發抖。

淚水從破碎的嘴角滑落,在汙穢之處凝結成濃烈的恨意。

20

辛蘊每日還是照常去醫院探望蕭洵。

像上一世蕭洵照顧自己那樣,坐在床邊說著自己的日常和好玩的事情,替他按摩一下手關節和腳關節,用毛巾替他擦拭身體。

這些都是上一世蕭洵做過的事情,這一世輪到她來照顧他了。

那個雨夜,辛蘊突然被一陣雷聲吵醒,又正好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說是蕭洵醒了。

她興奮地從床上下來,立刻穿好衣服,準備去醫院看蕭洵。

她不想吵擾到熟睡的父母,於是躡手躡腳的準備打車去醫院。

辛蘊撐著傘,在街道好不容易等到一輛出租車。

她整個人完全沉浸在喜悅當中,絲毫冇有發覺自己已經陷入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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