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我戴的頭套,是白月光的臉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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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自己關在房間,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陸司宴的電話和資訊,像催命符一樣,一輪又一輪地轟炸著我的手機。
內容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
“對不起,清禾,等我處理好就回來。”
我盯著那行字,隻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噁心。
處理?
是把我處理掉,還是把沈星若處理掉?
手機響起,沈星若發來彩信。
照片裡,陸司宴趴在她的病床邊睡著了,眉頭緊鎖,一隻手還緊緊抓著她的手。
沈星若的另一隻手則舉著手機,對著鏡頭,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勝利者的微笑。
配文更是囂張到了極點。
“看到了嗎?他的命是我爸給的,所以他這輩子都隻能是我的人,連骨頭渣子都是。你?不過是他寂寞時找的消遣罷了。”
我從床上坐起來,擦乾不知何時流下的眼淚。
夠了。
真的夠了。
我決定去陸司宴的公寓,拿走我所有的東西,為這段長達七年的感情,畫上一個血淋淋的句號。
我用備用鑰匙打開門。
房子裡的一切,都還維持著我離開時的樣子。
玄關處擺著我冇來得及收起來的jiy
choo,餐桌上還放著我喝了一半的檸檬水。
一切都好像什麼都冇發生過。
可我知道,什麼都變了。
我徑直走向書房,收拾我的專業書籍。一排精裝版的《刑法典籍》被我不小心碰倒,嘩啦啦散落一地。
書本的後麵,竟露出了一扇與牆壁融為一體的暗門。
我的心臟,猛地一沉。
手不受控製地推開那扇門。
眼前的景象,讓我瞬間如墜冰窟,四肢百骸都凍得生疼。
這裡麵不是什麼儲藏室。
這是一個完完全全,隻屬於沈星若的“神龕”。
牆上,掛滿了她從小到大的照片,從紮著羊角辮、缺了門牙的小女孩,到亭亭玉立、眼神倔強的少女。每一張照片上的她,都笑得燦爛又明媚。
正中央的畫架上,是一幅陸司宴親手為她畫的素描。畫上的少女微微側頭,眼眸裡像盛著揉碎的星光。
我猛然想起,陸司宴無數次在深夜纏綿時,矇住我的眼,聲音沙啞地在我耳邊說:“你的眼睛是世上最美的星辰。”
原來,他透過我,看的從來都是另一個人。
旁邊的玻璃櫃裡,陳列著沈星若用過的物品——她獲得金獎的畫筆,她彈過的、頁腳都已泛黃的鋼琴譜,甚至還有她高中時用來紮馬尾的一支藍色髮卡。
而最刺眼的,是角落裡那件純白色的婚紗。
和我前幾天去試的那件,是同一個品牌,同一個係列。
隻是這一件,尺碼明顯更嬌小。
是為沈星若量身定製的。
我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
原來,所謂的“燒掉一切”,不過是演給我看的一場戲。
原來,他對我所有的好,所有的深情,都隻是對另一個人的虧欠和補償。
甚至連我,都是一個精心挑選的替代品。
我想起他蒙上我眼睛時的情話,想起他送我婚紗時的承諾,想起他每晚給我套上的那個印著彆人臉的頭套……
我一直以為那是情趣。
現在才明白,那是我親手為自己戴上的、最恥辱的枷鎖。
我算什麼?
一個可悲的,完美的,連婚紗尺碼都計算在內的冒牌貨?
我扶著門框,笑出了眼淚。
陸司宴,你可真是個頂級的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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