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我戴的頭套,是白月光的臉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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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家宴,定在了城中最頂級的中式餐廳,滿庭芳。
陸司宴正低頭給我剝蝦,將剝好的蝦肉小心地放進我麵前的白瓷碟裡。
我父母的臉色,也總算緩和了一些。
我爸看著陸司宴,聲音沉穩:“司宴,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清禾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她受不得半點委屈,現在肚子裡還有一個,我希望你能記住今天的承諾。”
陸司宴立刻放下筷子,站起身,對著我父母鄭重地鞠了一躬。
“爸,媽,你們放心。我會用我的一生來愛護清禾和孩子。”
他舉起酒杯,正要再說些什麼。
“砰——”
包廂那扇厚重的實木門,被人從外麵粗暴地推開,狠狠撞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站在門口,風灌了進來,吹得她裙襬飄飄,也吹散了這一室的暖意。
是沈星若。
她臉色白得像紙,身形單薄得能被風吹倒,一雙眼睛含著水汽,委屈又無助地望著陸司宴。
那眼神,好像他是什麼拋妻棄子的負心漢。
“司宴……我的藥……找不到了……”
她一手捂著心口,呼吸急促,彷彿下一秒就要厥過去。
一桌人的動作都停了。
陸司宴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得一乾二淨。他下意識地想站起來,卻被我一記冰冷的眼神,死死釘在了椅子上。
我爸氣得猛地一拍桌子,杯碟震得噹啷作響:“陸司宴!這就是你跟我保證的‘徹底了斷’?”
我媽更是冷笑一聲,語氣尖銳得像把刀子:“喲,陸大律師現在業務範圍這麼廣了?還兼職臨終關懷?”
陸司宴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星若卻柔弱地開了口,聲音不大,卻像針一樣,精準地紮進每個人的耳朵裡。
“司宴哥哥,你忘了我爸爸是怎麼為你死的嗎?”
她淒楚地笑著,眼淚恰到好處地滑落。
“你說過會照顧我一輩子……現在,你要為了彆人,讓我去死嗎?”
我緩緩站起身,平靜地看著滿臉痛苦掙紮的陸司宴。
“今天,就在這兒,當著我爸媽的麵。”
我一字一頓。
“你選。”
話音剛落,沈星若的眼皮戲劇性地顫了顫,身體軟綿綿地就往後倒。
演技精湛,時機絕佳,不去好萊塢都屈才了。
陸司宴痛苦地閉上眼,再睜開時,卻不敢看我,隻從牙縫裡擠出那句我最不想聽的話。
“對不起,清禾……她有心臟病,會死的!”
他像逃一樣衝了過去,一把將沈星若打橫抱起,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包廂。
整個世界瞬間失聲。
滿桌精緻卻冰冷的菜肴,父母臉上震驚、憤怒又心疼的表情,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
就在被陸司宴抱出門的那一刻,他懷裡的沈星若,悄悄回過頭。
她給了我一個無聲的、勝利者的微笑。
那笑容,輕蔑,又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挑釁。
我僵硬地站著,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
旁邊,服務員都看傻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深吸一口氣,抽出一張黑卡遞過去,聲音平靜得冇有一絲波瀾。
“買單。”
然後,我轉向早已氣得渾身發抖的父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爸,媽,我們回家。”
轉身的刹那,淚水才終於沖垮堤壩。
我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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