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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靈契:彆窺伺我的劍尊大人 依計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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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計行事

赤霄的目光與白依離對看著,視線與視線之間,一邊透著關切,而另一邊,卻透著冰冷,寒風吹過了二人的衣缺,飄在空中,依著微光把打在雪地上的影子拉長,灰色的影子在遠處交彙,就像是兩個人兒牽著彼此。

月光漸微,日光漸起,金黃色的暖光終究是從山下向天空中浮了上來,透過了樹葉間的空隙打在赤霄冷冷的臉上,點點金光在她的麵上晃動,仿如烈炎中散著的星火。

赤霄沒有回應白依離的說話,以一種透著冷意的語氣道:“君上喚我們。”她轉身離去,依舊沒有在白依離的身上落下任何讓人覺得泛著溫度的目光。

白依離向著赤霄轉過去的背影輕聲喚著:“禁術終歸是禁術,成效根本無人知曉,您又何苦嘗試?”

赤霄的背影稍頓,她的聲音隨著寒風送到了白依離的耳邊:“我欲如何,於旁人何乾?”

白依離看著那紅色的身影漸漸遠去,心中彷彿有種被掏空的感覺。五百年來,他與赤霄的聯係,也僅限於二十五年前那次到秘境中的短暫見麵,但誰又知道,這五百年間,白依離卻留意著赤霄的一舉一動,就連她進到春秋堂,也是白依離暗中相助才得以順利進入。

若白君離在明處守著淩風煙,那麼白依離,便是在暗處默默地做赤霄的後盾。

白依離看著那漸去的紅影,心中泛著惆悵,慢慢地邁著步子踏著軟雪跟隨了上去。

赤霄輕敲著門,裡麵的聲音應許後便推門進去,隻見屋內隻有淩風煙披著黑色大氅坐在桌子旁,像是等待著她的到來。

白依離隨著赤霄的步子邁了進去,看見淩風煙後,便關上了門,麵上帶著暖暖的笑意向淩風煙作揖:“劍尊大人。”

淩風煙看著白依離,臉上浮著一種熟悉的溫柔與欣然,他的喉嚨還隻能發著沙啞的聲音,但那聲音卻透著笑意:“不喚我作師傅了?”

白依離輕笑了一聲:“劍尊大人不要笑話望舒了,望舒也隻能在心裡喚著。”

淩風煙麵上的笑意加深,他擺了手讓他們坐在身旁,白依離與赤霄便拱了手,一左一右地伴著淩風煙坐了下來。

淩風煙的手指輕敲著桌麵,白依離透過他的玉指看見了他哥昨晚輕敲桌麵的模樣,也不知何時,白依離感覺他哥被淩風煙傳染了這種思考的方式。

淩風煙的目光落到了白依離那清秀俊朗的麵容上,感覺白依離雖與白君離長得幾乎一樣,但讓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如果白君離是翩翩公子,那白依離便是麵如冠玉。

淩風煙笑著輕呼了一口長氣:“二十五年了,望舒,你看上去也沒多大的變化。”

白依離的臉上浮上了會心的笑意:“劍尊大人與赤霄姑娘也是,仿如昨日。”

淩風煙輕呼了一口氣:“還記得,二十五年前,你到秘境時,我與你們倆說的事嗎?”

赤霄放在膝上的雙手收緊,她想,淩風煙終究是決定用那個法子行事。白依離沉默了起來,淩風煙的目光在赤霄與白依離的臉上遊走著:“看來並沒有忘記。”

赤霄吸了一口氣:“君上能否收回成命?”

淩風煙輕笑了一下,從袖中取出了一個橢形像蛋的陶製品放到桌上,那陶蛋全身顯著黑金色,上麵有規律地穿了六個大小不一的孔,排列清晰。

赤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君上……。”

淩風煙麵上帶著一副輕鬆的微笑:“怎樣,還喜歡嗎?這些天在西域我可是找了許久才找到這麼漂亮的塤。”

坐在身旁的白依離臉上淡然地看著桌上的塤:“望舒記得以前,曾聽過赤霄姑娘吹奏塤,那聲音可真讓人心境平靜。赤霄姑娘何不試試此塤的音色如何?”

赤霄以一種哀怨的目光看著白依離:“望舒君,你這是讚同君上的意思?”

白依離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帶著輕飄飄的聲音:“這事,不是我們二十五年前便決定下來的嗎?”

“對著白乘月,你下得了手嗎?”赤霄的聲音透著怒意,白依離依舊淡然:“那赤霄姑娘,對著劍尊大人,您下得了手嗎?”

屋內一片死寂,空氣隻剩下三人的呼吸聲。

淩風煙一麵淡然:“這是我們二十五年前便決定的事,不管如何,必須進行。”他從袖中取了一把匕首,刀尖抵在他的手心:“現在,我便發動你們身上的血咒命令。”

“君上!”赤霄緊緊地抓著淩風煙握著匕首的手臂,帶著重重的呼吸:“君上不覺得,這樣對我們來說太殘忍了嗎?”

“赤霄,”淩風煙的眼上浮著一絲哀傷,麵上掛著一副慘然的笑容:“若然乘月活不了,我也不會茍活於世。”

“師傅……。”白依離的聲音顫抖著,他努力去維持自己的思緒處於一個平靜的狀態,可真正聽到淩風煙的說話時,還是不自覺地顫抖著。

他輕輕地抓著赤霄的手,搖著頭:”赤霄姑娘,二十五年前,我們受了師傅的血咒,不是代表我們知道,終有一天,為了防止我們下不了手的狀況,師傅會發動此血咒讓我們服從他唯一的命令嗎?赤霄姑娘,我們,是知道的。”

赤霄閉上眼,抓著淩風煙的手慢慢鬆開,她的嘴唇緊閉,靜靜地坐在那裡,像是心裡不得不接受這樣的現狀般。

她慢慢地睜開了眼,目光落在了桌上的塤上,輕輕地把塤拿了起來,抵在唇上,向塤吹著氣。

塤的聲音響起,屋內彷彿充滿著鳥兒的鳴叫,風吹過的聲音,像是身處於林子之中,身處於桃園之中,讓人心境異常的平靜。

一曲下來,淩風煙的心情平靜了不少,他的臉上依舊浮著淡然的微笑:“赤霄吹奏的塤,仿如天籟之音,讓人平靜了不少。此曲何名?何以從未聽你吹奏過?”

赤霄把塤拿在手中,放到桌上,輕觸著塤的手指劃過指孔之處:“《清心歸去》,許久以前,為此事而準備的曲。”

白依離淡淡地重複著赤霄的話:“清心歸去……,清心始樂起,已然魂歸去。”

淩風煙失笑:“你倒是像赤霄心裡的傳話蟲。”

白依離輕咳了一聲,抓了抓後頸沒有說話。赤霄淡淡的臉容像是緩了些許,目光始終落在桌上的塤上。

淩風煙收起了笑容:“好了,我要發動你們身上的血咒。”

白依離與赤霄皆重重地呼了一口氣,一臉淡然地看著淩風煙手上的匕首,等待著那刀尖劃破淩風煙的手心。

淩風煙沒有絲毫猶豫地以刀尖在手中心中劃過一條深而長的血痕,鮮血瞬間從那道血痕中湧了出來,他沉聲:“血之契約,以吾之名啟動。”

他的鮮血分成了兩道血珠浮在空中,停在了白依離與赤霄的跟前,淩風煙繼續沉聲:“契成。”

空中的血珠泛起紅光,飛快地進入了他們的眉心,溶了進去。

白依離與赤霄的手背上多了一道淡得幾乎看不到的細小咒紋,這細小的咒紋訴說著他們身上的血咒已啟,必須依淩風煙在二十五年前下的命令列事。

白依離在手背上輕輕掃過,那咒紋便變得隱藏了起來,他又在赤霄的手背上同樣掃過,赤霄的咒紋也消失在他劃過之處。

赤霄看著手背消失殆儘的咒紋,輕歎了一聲,手中結了一把細小的紅色靈氣劍,輕輕地在她的指尖上劃了一道細小的血痕,以靈力從血痕中結了兩個小血珠,將之融進淩風煙與白依離的手背中:“此咒能護君上與望舒君心智不受《清心歸去》影響,屬下能做的,隻僅此而已。”

淩風煙摸著手背,輕輕地笑著,身上剛剛恢複了一點的靈力已用儘,他累得軟軟地倚在桌上,白依離輕輕地扶著淩風煙的肩膀:“望舒先扶大人到床上休息。”

淩風煙搖著頭微笑:“無妨,那醋壇子若在,怕是又要把你轟出去。”

白依離失笑地把原本放在淩風煙肩上的雙手放開:“說起來,大人是如何讓我哥離開此處?”

淩風煙收起了笑容:“我讓他去把葉家收拾乾淨。”

白依離輕呼了一口氣:“葉家滅口,怕是難以在西域隱瞞,此處也是不能久留。”

赤霄:“但屬下猜不透此人的目的為何。若此人便是那神秘人,也是春秋堂堂主,他為何一直像是一直協助君上尋回古劍,也像是一直想儘方法增加君上的靈力?”

但赤霄卻想,雖那人的目的像是為淩風煙增加靈力,卻又像是不知道淩風煙這具身體的狀況,此等強加千年能力的行為無疑是對淩風煙造成了極大的傷害,隻會加快這具身體毀滅的速度。

赤霄輕觸著塤的手指不禁默默地收緊地:“如此一來,君上的身體,可能支撐不到正月十五那一天。”

淩風煙看著手中劃過的傷口,他撫著自己一縷青絲靜靜地看著,像是確認一些事情般,他把那青絲放了下來,又再取了一縷,重複了好幾次。

赤霄疑惑地與白依離對看了一眼,心中同樣有著不知淩風煙所為何事的疑問,等待著淩風煙為他們解答。

淩風煙暗自試著運轉靈力,麵上浮起了一絲陰沉的表情:“果然如此。”

白依離站在他的身旁:“大人發現了何事?”

淩風煙看著白依離的眼神略過了一絲哀傷,但很快便恢複了一種沉穩的神情:“那人對我還不賴,在這葉家七十幾口的靈力上動了手腳,難怪我不會崩體而亡。”

白依離眉間微皺:“動了手腳?”

淩風煙輕握著手指,又緩緩地張開,像是再次重新確定身體的狀況般:“不錯,這原本應該等同千年的靈力,一半直接進到我的經脈,化為我的靈力,而另一半,卻在修複我這具身體。”

他輕輕地拿起了一縷青絲:“原本我的頭發已長出了不少白發來,如今卻是一頭青絲。”

赤霄站了起來走到了淩風煙的身旁:“君上,這就像是,特意為修複君上的身體而設的局。而且,屬下聯想到了一個人。”

淩風煙向赤霄輕輕的點頭:“不錯,是藥尊。”

白依離吸了一口涼氣:“三尊之中的藥尊。可據說,當年的藥尊與咒尊均已被前劍尊大人變成了廢人,大人何以覺得是藥尊?”

淩風煙沉默了片刻,把千年前與近二十五年所發生的事簡述了予白依離知曉,白依離的表情由原本的淡然,到後來眉間緊皺,屋外的金色陽光慢慢地透著紙窗照到了屋內,讓這本來帶著昏暗的小屋明亮了起來。

淩風煙的手敲著桌麵,目光看著那金黃色的紙窗上:“乘月說過,在千年幻境時見過那位神秘人,而神秘人在我的記憶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當年淩滄笙到最後如何處置成了廢人的藥尊與術尊,我也不得而知。”

赤霄沉聲:“所以有可能,是當年的神秘人,秘密把藥尊與術尊藏了起來,奪了他們的能力。”

淩風煙的目光落在了白依離的身上:“望舒,你對春秋堂堂主的瞭解有多少?”

白依離的腦子在思考著,手不禁放在了下巴上:“現任春秋堂堂主,是前堂主的兒子,年歲不詳,有訊息指新堂主年歲約二十,但修士的相貌不能憑外表猜測,也從來沒有人見過那位堂主的真實容貌,故不能作實。老堂主死後,便由他的兒子接手,在他接手的這些年,眾人皆知,他一直迷戀尋找古劍,可卻從沒聽說過他擁有過哪一把古劍。現在看來,整件事像是特意讓人知曉他尋找古劍。”

淩風煙欣許的微笑點頭:“不錯,像是讓人知曉他在尋找古劍,好讓訊息靈通的靈心閣閣主安排線眼在春秋堂,那便是赤霄。”

赤霄微愕地看著白依離:“是望舒君?”

白依離輕咳了一聲:“大人。”

淩風煙輕笑:“怎麼?我讓你暗中協助赤霄的事,你方纔沒有告訴赤霄?”

白依離心裡叫苦,卻不敢表露於色,便轉移話題:“若是像大人說的那樣,赤霄姑娘倒便成了他的傳話人,讓赤霄姑娘告訴大人古劍的位置,好讓大人把那些古劍都尋回來,但他的目的為何?”

淩風煙冷笑了一聲,麵上浮著陰暗之色:“一個人想方設法讓他人得到力量,然後無聲無色地維護住他不讓他死去,你覺得像什麼?”

淩風煙的喉嚨痛得要命,聲音變得更為沙啞地:“就像是把所有好的東西都喂給那養著的羊,把羊飬肥,把羊飬好,然後最後……,”他輕哼了一聲,冷冷道:“把羊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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