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靈契:彆窺伺我的劍尊大人 識海潛入(二)
識海潛入(二)
白君離帶著不捨離開了十二歲的識海記憶。
最初進入此記憶時,他並不知道為何靈識要帶他到自己的十二歲的淩風煙識海記憶之中,但後來他發現,他的靈識有意讓他知道更早的事情,一些他需要知道的事情。
他在白霧之中走著,走到了一整片雪地。
還是那片林子,還是那棵樹,還是那抺人影。
白君離覺得,淩風煙彷彿像是一個矛盾的共同體。
他喜靜,卻怕寂寞。
他專一,卻喜歡冒險。
他執著,卻在某些事情上容易放棄。
他放棄,卻在某些事情上執著。
正是這充滿著矛盾的人,深深地吸引著白君離。
正是這充滿著矛盾的人,讓白君離不能放手。
正是這充滿著矛盾的人,才會對自己狠心,以保全心悅之人的安危。
他奮不顧身,卻又依依不捨。
他依依不捨,卻決意離去。
白君離仰頭看著那抺人影,心中除了痛,便沒有再多的感覺。
坐在淩風煙身旁的紅先生:“二人都想?”
淩風煙輕笑:“是啊,不然呢?”
紅先生在他的眉心輕彈了一下:“風煙你……好遲鈍。”
紅先生的目光與白君離的眼睛對上,忽然嘴角微揚地笑了一下,彷彿方纔的說話是有意告訴白君離知曉一樣,那笑容深而長。
白君離也不知道紅先生是否真的有感知自己的存在,隻靜靜地站在雪地上,默默地把目光投在了淩風煙身上——那人與自己十二歲那年一樣,風采依舊,臉上掛著的笑容變得更溫柔。
淩風煙帶著喜悅的聲音:“不說了,他們到了。”
不知何時,白君離的身後傳來了禦劍帶來的風聲,他向後看去,隻見空中有一點白影從遠漸近地接近,白君離感覺那點白影有點不對勁,禦劍的技術像是也不怎麼樣,東搖西擺,彷彿隨時便會掉下來。
從樹上躍下的淩風煙忽然快步走上去,一躍而上,把從劍上墜下的二人抱了個正著,讓那二人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
白君離的眉間深鎖,掉下來的人是帶著血汙的白依離,與那臉上泛著金色封鎖咒印,且鼻上開始滲血昏死過去的自己。白依離在雪地訴說著由來,淚流滿麵跪求著淩風煙救自己,卻不知為何,他本人卻完全沒有這段記憶的存在。
淩風煙把懷中的白君離頭發撥開,露出了頸後的黑色曇花咒印,他的腦中瞬間空白,臉上的驚恐之色從未浮現過在他的身上。
“怎麼會,我竟是那曇花咒印之人!?”
白君離驚魂未定,便聽到淩風煙皺眉低聲:“吃靈咒。”
吃靈咒,那是他在淩滄笙那處聽到的咒術名稱,這究竟是何種咒術,至今他還是蒙在鼓裡。他
整理了思緒,卻忽然想到了一個聯係來:頸後有曇花咒印者,便是中了吃靈咒之人。
“方纔聽依離所言,許是在幽州時便不知如何中了咒,我把他身上的咒過到了自己身上,再施以封印,但那時的我咒術能力尚未成熟,封印撐不了多久,依離才背著我來到此處找風煙求救。”
白君離站在二人的身旁心裡默默地整理著思緒,“但我現在的身上卻沒有曇花咒印,為何?”
他的目光移到了那位正在思考著的淩風煙身上,心裡忽然懸了起來。
“瘋子,你不會是,把那咒引到了自己身上?”
“白君離,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身後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白君離沒有轉身,隻靜靜地看著身旁一動不動的二人,像是被這識海的主人下了定身咒一樣。
一縷紅色人影走到了白君離的跟前,麵上仍是掛著那熟悉的冷,眼睛像是看著一個死物般,毫無感情。
“看來,你是猜到,在下會在此處。”
紅先生的語氣像極了此刻雪地的溫度,不帶一絲溫暖。
白君離輕笑:“我在等,等一個阻止我的人出現,我以為是風煙,卻是你。”
紅先生輕笑了一聲,他原本沒有溫度的眼神忽然變得暖了起來:“風煙不會傷害你,所以在下來了。”
白君離閉上了眼向天長歎了一聲,再睜開眼時,把目光放得很遠,他像是帶著不甘,卻又像是帶著一絲欣然。
他的手中多了一把青扇,在轉動手腕之間,青扇便化作了青霜劍指向雪地。
他輕笑地看著跟前的紅先生:“我早就想與你打一場。”
紅先生於手中結了紅色的靈氣劍,嘴角上揚地看著白君離:“在下不是真正的紅先生,而是風煙識海的一名守護者,你若要找紅先生切磋,恕在下無能為力。但,你如今已闖入識海的深處,我不能讓你再進一步。”
白君離的臉上浮著慘然:隻讓我知道吃靈咒的存在,卻不讓我知道結果?倒不如一開始不要讓我知道,現在這樣,是對我更大的折磨,淩風煙啊淩風煙,你真狠!
他搖著頭,看著跟前彷彿帶著微笑的紅先生:“但我好奇,他的心智已被我控製,又是如何生出守護者來?”
紅先生輕笑著把手指放在嘴唇上,那動作有著淩風煙的影子,有一瞬間讓白君離有種跟前人是淩風煙的錯覺。
“不可,道破。”
他的話音剛落,出其不意快速地在空中結了數十把紅色靈氣劍,那陣勢明顯就是要取白君離性命!
白君離隻道跟前這位像紅先生一樣的守護者隻是想讓他知難而退,卻沒想過他會動真格,第一招便使出了取其性命的招數。
空中的數十把紅色靈氣劍以極快的速度全數以不同的角度向白君離的方向刺去,放出的陣勢宛如一張沒有死角的靈氣劍網,那種壓迫感顯而易見。
白君離咬著牙,以食指劃過青霜劍,在上空中揮出一個弧度,劍尖劃過之處形成了一個拱形,而那個拱形把白君離護在其下。
守護者原以為青霜劍劃過之處方會張出一條保護線,保護線以外的地方還是處於空白,靈力劍網在四麵八方刺去白君離的方向,卻在白君離二掌之外儘數消失。
守護者欣然地笑著,以腳尖一躍便輕易到了白君離跟前,他手中的紅色的靈氣劍向白君離的下盤連掃了五劍,但所及之處,靈氣劍便像斷劍般,接觸到的地方恰恰截斷。
他看著把青霜劍架於胸前,向劍身注著靈力的白君離笑道:“鬼殺果然了得,如此短的時間便張了咒陣把我的靈力化為己用,不錯的計謀。”
“謬讚。”
白君離微笑著把青霜劍拋到空中,催劍到守護者的跟前,守護者忽然從什麼也沒有的腰間抽出了一把黑劍把青霜劍的殺著一一擋了下來,青霜劍像蛇一樣纏繞著黑劍,守護者便揮著黑劍把纏繞的青霜劍揮了一個圈,身體轉圈錯步,另一手中又多了另一把黑劍揮到了白君離的頸項。
白君離雖想不到守護者竟有兩把黑劍,但他反應極快,在黑劍近在咫尺的瞬間向後彎腰避了過去。他向後翻了兩圈,與守護者拉開了距離,微愕地看著對方。
守護者的雙劍垂下,微笑地看著白君離:“怎麼?沒想過我除了靈氣劍以外,還有實質的劍?”
白君離思考須臾,臉色微沉:“你不是紅先生。”
守護者臉上仍然保持微笑:“方纔在下也說過,在下是此處的守護者,非紅先生。”
“不對!你也不是風煙識海的守護者!”
守護者像是看著一件有趣的事般,眼中透著很深的神識看著白君離。
他走近一步,白君離便後退一步。
守護者止了腳步,忽然笑了起來,笑聲卻是那麼詭異而尖銳,他麵帶笑容:“何以見得?”
白君離單手緊握著青霜劍擺著一個隨時應戰的架勢,放在背後的手暗地裡畫起了一個符咒來。
他輕笑一聲:“紅先生從沒用過青夜劍,更不可能用畫影劍,你卻同時使用了兩把,自不可能是紅先生。而且,風煙的識海之中,不可能對我起殺意。”
“此處是識海,不是現實。”
白群離暗自集中靈力於青霜劍中冷笑:“你的劍招,非我派,且招招殺著。”
白君離知道,紅先生既是淩風煙的分/身,也是畫影的分/身,他不可能以他們倆的本體劍來對付自己,而且跟前的守護者所使出的劍招,也非與自己的相仿,換而言之,他的劍術與淩風煙非一派,既然是守護者的存在,那麼劍術必定會與元身一樣,那是根深蒂固的習慣,並非一時三刻能改變。
守護者雙手持劍,抱著手笑了起來,笑聲響遍了整個雪地。
他拭著眼角泛出的淚:“在下隻道你是聰明,卻想不到聰明如此,果然與風煙是絕配。”
他瘋狂似地擺動著雙劍在雪地中轉圈,他頂著絕世的俊顏,披著一身紅色衣袍在雪地上如綻開的紅花,豔麗無比。
他把雙劍收回了腰間,撫過自身的長發,眼中散著媚意看著白君離:“可惜,我雖心悅你,卻要把你在此處殺掉,趁著現在,你自投羅網的機會。”
他沒有給白君離思考的時間,不知用如何的身法,還沒有等白君離看清,那缺紅衣便在白君離的身後飄了過來。
白君離隻道腹中像有點發涼,低頭看去,隻見一抺冷劍從腹中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