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靈契:彆窺伺我的劍尊大人 記憶影像(一)
記憶影像(一)
淩風煙的臉上劃過一瞬的痛苦之色重複著紅先生的話:“斷劍前……。”
紅先生點了頭:“是,就在斷劍前。”
淩風煙閉上了眼輕歎了一口氣:“那時候,我並不在。”
紅先生看向屋內的淩風煙,淡漠的神色彷彿在不經意間起了輕微的變化:“嗯,那時候你在西麵,趕不回來。”
白君離皺著眉:“趕不回來?發生什麼事?”
紅先生淡淡地看著淩風煙,淩風煙沒有任何表情,紅先生思考了片刻便道:“我來帶你去?”
白君離疑惑地看著紅先生:“帶我去?”
紅先生點了頭,以靈氣結成了靈氣劍,圍著白君離畫了一個圈,淩風煙驚愕地看著紅先生:“紅先生!”
紅先生沒有理會淩風煙,手中結了咒印,喃喃地念著咒文:“封塵記憶,以吾之名,化為幻影,展現於前。”
紅先生圍著白君離畫下的圈隨著咒文的響起,發出了一道強烈的紅光,讓白君離睜不開眼睛,待紅光漸漸消失後,白君離才能慢慢地睜開眼睛,而眼前原本是破舊木屋的那片森林,變成了一座優雅的庭園。
那庭園白君離看著眼熟,總像在哪裡見過,可又怎樣也想不起來。
他忽然意識到旁邊不知何時站著紅先生,他還是那樣掛著淡淡的表情看著自己。
“待著。”
白君離苦笑地看著紅先生:“我看風煙的表情像是不願意讓你這樣,你不怕他生怒?”
“無妨,看著便可。”
白君離感覺紅先生有些許變化,但又說不上來是怎樣的變化,明明人還是那個人,但氣息卻彷彿有些不同,無論如何,紅先生是淩風煙的分/身,大概也不會對自己不利,便也就靜靜地待著,等待著什麼。
忽然遠處走來了一縷青衣人影,白君離看著那青衣人影,再微愣地看了看紅先生,紅先生沒有說話,卻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目不轉睛。
“這是……你?”
紅先生沒有回答,隻麵無表情地看著。
那青衣人影實在與紅先生長得太過相像,與淩風煙也長得非常像,除了那美不得像話的麵容外,還帶了幾分溫柔之情,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那青衣人是一位女子。
青衣女子微笑地走到了池邊,從袖中取了一些魚食,投進了魚池中,她看著那爭吃的魚兒,眼中帶著像水一樣的溫柔之情。
遠處傳來了腳步聲慢慢向這邊走近,那人走到了青衣女子的身後把她摟著,在她的頸間輕吻了一下,青衣女子耳根泛起了薄紅:“胡鬨。”
白君離沉著臉看著那走近的人,心裡浮現了一個名字:淩滄笙。
此時的淩滄笙還沒有白君離所見的那種滄桑感,臉容與那時看見他一樣,與淩風煙的樣貌有八分相像,現在的他與那青衣女子走在一起,彷彿就像兄妹般,竟相像得不象話,但看他們的舉止,白君離猜想,這想必就是淩風煙的母親了。
認識淩風煙至今,完全沒有聽淩風煙提及過他母親的任何事,他疑惑地看著紅先生:“紅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紅先生看著眼前的二人淡淡道:“這是記憶影像,我們現在不存在於這記憶之中,不會對此段影像產生任何影響,靜靜看著便可。”
白君離聽著,也便不再多問,目光重新投回那二人身上,等待著紅先生想讓自己看的事情。
淩滄笙收緊了摟著青衣女子的手:“想你了。”
青衣女子以衣袖掩著嘴唇輕輕地笑著:“才分開多久,劍尊大人是想有多胡鬨?”
淩滄笙把頭輕放在青衣女子的肩上,笑著歎了一口氣:“累啊,魔界三尊爭個你死我活,本座都快累死了。那該死的許奇鈺和阮無岩隔三差五便來本座這裡鬨,他們不嫌煩,本座還嫌他們煩,你就讓本座在你這放鬆一下吧。”
青衣女子的雙眼蒙上了一絲黯然,她輕輕地抓著淩滄笙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沒有說話,她知道,劍尊的疲勞隻能在此刻,在她的身旁才能稍稍消散,如今的她隻需要靜靜地握著淩滄笙的手,那便足矣。
淩滄笙輕笑:“本座讓你兒子到西麵去了。”
青衣女子苦笑:“劍尊大人這次是讓妾身的兒子乾什麼去了?”
“本座就說讓他到西麵那沙漠之地去采些曇花回來,說他母親喜歡。”
青衣女子微愣:“他沒有反抗?”
淩滄笙笑著:“若說父親喜歡,他定當不會去,還會拿劍斬本座。但他母親嘛,怎樣也會去。”
青衣女子思考了片刻,歎了氣:“到西麵來回需時,夫君,這次可是……非常麻煩?”
淩滄笙沒有回答,隻閉著眼靜靜地埋在青衣女子的肩上,輕聲說:“本座本想把你也送走,可是……,除非本座把佩劍也送走,不然你是根本不可能離開。”
他把手收得更緊,頭埋得更深:“畫影,本座不會讓你受傷,一定不會。”
白君離驚訝地看著身旁的紅先生,他仍是那淡淡的神情看著前方。
“畫影是,風煙的母親?”
紅先生輕輕地點了頭,白君離喃喃:“可畫影是劍靈……。”
紅先生皺著眉看著白君離:“劍靈又如何?”
是啊,劍靈又如何?
世間萬物皆有靈,何況是劍靈?
他隻驚訝淩滄笙竟愛上了自己的劍靈,也驚訝著畫影是淩風煙母親的身份。
他想起淩風煙說著畫影被困了數百年那痛苦的表情,那張臉,是訴說著自己母親被困了數百年的表情。
可淩風煙卻說,要把畫影殺死,要把自己的母親殺死。
為何?
而且有一點讓白君離在意的是,此時的淩滄笙完全不像千年後對淩風煙虐打的那位劍尊,而更像是一位為了保護自己兒子而讓他遠去他方的父親。
畫影輕聲道:“青夜……。”
淩滄笙把抱著畫影手再次收緊些:“彆多想,他在西麵會比這裡安全。”
白君離退了兩步,扶著額:“他們在說什麼?,青夜?”
紅先生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白君離感覺紅先生的表情比剛纔要落寞了一些。
白君離忽然覺得,在淩風煙麵前,紅先生是想讓他看畫影斷劍時發生的事,但實際上,紅先生卻像是藉此機會讓自己知道另外一些事情。
白君離忽然驚覺不對勁之處:“等等,這是誰的記憶?”
“誰的記憶?”
紅先生輕輕地說著,像是詢問白君離問題,也像是詢問著自己一樣。
說是記憶影像,那也必定是根據某個人的眼睛去看這些事情,但淩蒼笙在,畫影在,此刻的淩風煙在西麵,根本不在此處,那這個影像到底是屬於誰的?
白君離的頭開始發著痛,他強忍著那疼痛的感覺,他雖有一大團疑問想要問紅先生,但若紅先生不說,也難以讓他開口告訴自己,便又掩著頭,儘量讓自己不去想“青夜”的事,繼續看著眼前的二人。
畫影轉過身來,摟著淩滄笙的腰,把頭埋進了他的胸膛:“夫君不打算讓妾身分擔一下嗎?”
淩滄笙很高,畫影隻及他的胸膛之處,他輕輕地摟著胸膛前那散著一頭墨發的畫影不說話,二人就這樣默默地互相摟著,互相感受著對方給自己帶來的溫暖。
忽然天空中劃過一聲巨響,淩滄笙與畫影一同皺著眉看著上方,那本來是蔚藍色的天空此刻慢慢地降下了血紅色的障幕,把他們罩在其中。
淩滄笙像失去了力氣般身子忽然軟了下來,他收緊了放在畫影肩膀上的手指,咬著牙:“該死的許奇鈺!”
畫影感覺到空中降下了一層薄得幾乎看不見的紅霧,那紅霧借著天空的顏色掩飾著從天空中散落在地上,散在了二人的身上。
畫影一驚,把淩滄笙拉進了旁邊的門後去進了屋內,白君離緊跟隨著他們穿過了那道門來到他們身側,隻見屋內的擺設十分簡單,除了一張布了青色帳子的床與桌上放著一個香爐外,幾乎沒有其他擺設。
畫影試著運轉靈力,靈力卻是暢通無阻,那便說明紅障與紅霧是針對淩滄笙而佈下,對劍靈沒有影響。
她緊張地抓著淩滄笙的衣袖:“夫君,你如何?”
淩滄笙踉蹌地向後退了兩步,輕咳了兩聲苦笑:“他們竟然,聯手了。”
畫影扶著淩滄笙坐到床上,畫影緊緊抓著他的手,向他輸送靈力。
淩滄笙苦笑:“術尊放禁靈咒,藥尊放毒,哼,想不到許奇鈺和阮無岩也會有聯手的一天,是本座低估了他們的能力。”
畫影的眼中泛著擔憂,她邊向淩滄笙輸送著靈力邊沙啞道:“這便是您讓青夜遠離幽姬的原因嗎?”
淩滄笙慘笑地看著眼淚在眼中打轉的畫影,把她摟過來輕吻著她的墨發:“本座會保護好你,保護好我們的兒子。”
白君離軟坐在桌子旁,他方纔就感覺自己像是察覺到青夜的身份,可腦子像有一道聲音讓自己不要去相信,口中顫抖地喃喃:“怎麼可能……不可能……!”
他腦中響起了初次見淩滄笙時他所說的話:你為何要忘記青夜?
紅先生不知何時站在白君離的身旁,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二人。
白君離心神不定地看著紅先生:“淩滄笙有兩名兒子?”
紅先生冷冷地道:“風煙是他唯一的兒子。”
白君離雙手掩著臉支撐在膝上,他的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耳邊傳來了畫影的聲音:“夫君有何打算?”
淩滄笙冷哼一聲:“許奇鈺雖封了我的靈力,阮無岩雖也對本座下了毒,但不要忘了,本座可是劍尊,不是封了靈中了毒就會被打敗的人。”
畫影輕握著淩滄笙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臉上,慘然地看著淩滄笙笑著:“妾身會一直陪著夫君。”
淩滄笙以指腹抺過畫影眼角的淚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不要哭,為夫心痛。”
屋外響起了一道宏亮的聲音:“淩滄笙,本座知道你在此處,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