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闊魚沉不再問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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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雙頰漫上微紅，平添了一點可愛。
這樣的他纔有了年下的實感。
俞瑾歡在螢幕上啪啪摁了幾下，起身，和宋景止麵對麵站著。
兩人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宋景止本能想要退後，但想到什麼，又硬生生止住腳步，把自己的臉憋的通紅。
看得俞瑾歡實在憋不住笑。
誰能受的了霸道沉穩總裁突然在你麵前變成害羞奶狗。
尤其今天他的頭髮全都放了下來，更顯柔和。
逗弄夠了他，俞瑾歡噗呲笑出聲，“我們是夫妻，雖然是聯姻的，但如果你需要一個孩子，我想儘量生一對雙胞胎，一個姓俞，一個姓宋。”
“正常的夫妻生活，我會滿足你，也希望你能滿足我，你要是想各玩各的也行……”
“不行！”
宋景止回答迅速，很是著急，想要伸手去抓俞瑾歡的肩頭，又怕自己過界。
最後硬生生收回手，“我們宋家有個傳統，一生一世一雙人，不然就得被趕出家族！”
他一本正經地瞎扯。
又收到俞瑾歡的眼神，他緊張的舔了舔唇瓣，“宋景行不算，他戶口在我媽那裡。”
俞瑾歡點頭表示瞭然，兩人回到現場，應酬完之後疲憊的回到俞家彆墅。
車子拐進大門的刹那，俞瑾歡就看見跪在門口的宋景行。
他身姿挺拔，聽見動靜之後，迅速偏頭。
明明車窗貼了防窺膜，可他就是知道宋景止也在裡麵。
他扯起嘲諷的笑。
“宋景止，你真會演戲！你一直喜歡歡歡！”
“表麵正經，實則內心不知道多肮臟！”
“搶自己弟弟的老婆開心嗎？”
車內，宋景止掩在袖中的手指微蜷，透過後視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俞瑾歡的反應。
而外麵的宋景行冇有得到回答，也冇有任何情緒。
“他是個心機很重的人，為了繼承宋家，給我下藥，把我丟給我媽，原本戶口上在外婆家的是他！”
“你說過，你最喜歡的就是我的坦誠和一看就能看透，宋景止這樣的人，你真的能放心過一輩子嗎？”
“不是……”宋景止立刻要解釋。
手卻被俞瑾歡握住。
俞瑾歡朝他搖頭，“我不在意這些。”
宋景止所有的話瞬間卡在喉頭，是不在乎還是不在意他？
車窗打開的刹那，宋景止眉眼微暗。
“宋景行，你有冇有想過，那時的我隻是喜歡你而已，無論你什麼樣，我都喜歡，你身上所有的特征，在我眼裡都是我喜歡的點。”
“可現在，我不喜歡你了，連帶著你的那些特征我都不喜歡了。”
“在醫院你想幫我洗內衣的時候，你知道我是什麼心情嗎？”
宋景行本能想到，她嫌惡的奪回衣服丟進垃圾桶的模樣。
“噁心。”
俞瑾歡冰冷的聲音在風中變得有些失真，不等宋景行安慰自己這隻是幻聽。
下一秒，她又重複了一遍。
“我覺得很噁心。”
“你碰我的每一次，我都覺得噁心。”
“一想到你在沈林依身上馳騁的模樣，我就反胃，想到你那張對我誠摯的嘴親過沈林依的身體，我就噁心……”
“彆說了！”宋景行崩潰捂著耳朵，試圖阻擋她的聲音。
可她的聲音無處不在，鑽進他腦子裡，攪得他每一根神經都隱隱作痛。
“你和沈林依發生關係真的是因為荒謬的遺願嗎？不是的，這是你的本性，你骨子裡就不願意一輩子套牢在一個人身上，就像你不敢和我結婚，順理成章用沈林依當藉口，一次次毀掉我們的婚禮。”
“第一次、第二次，我天真的以為你會收心，你會因為愛，和我結婚，可我錯了，我高估了我們之間的愛。”
“你一次次說服自己，你隻是照顧快要死的沈林依，你隻是照顧好兄弟而已，其實你是在逃避我，逃避我們的愛，你怕你把所有的心神放在我身上，我又會逼你結婚。”
宋景行止不住的搖頭，顆顆眼淚砸在地上，他卻一個字反駁的字都說不出。
“回去吧，以後不要再見了，我不想我老公誤會。”
車子啟動，擦著宋景行的身體進門。
難聞的尾氣衝進他的鼻腔，他眼淚更多了。
‘老公’兩個字，她平時隻會在床上和撒嬌的時候喊他。
可現在，她一次次告訴大眾，她的老公是宋景止。
他的哥哥。
那個把他什麼都搶走的哥哥。
宋景行忽的哈哈大笑，笑聲混在雷聲中，模糊不清。
豆大的雨砸下，砸得他睜不開眼。
“俞瑾歡！”
“我不會放棄的！”
“我愛你！”
這一夜，熱搜上換了又換。
最後變成：‘宋少雷雨夜跪求原諒’
‘宋少追妻火葬場’
‘好兄弟假癌症’
宋景行跪在俞家彆墅前的視頻被人發了出來，還有沈林依瘋狂逃避一聲檢查的視頻，以及她收買醫生做假報告單的錄音。
一夜的發酵。
沈林依被網友扒的什麼都不剩。
她不止癌症是假的，還在自己的朋友麵前誇誇其詞。
“宋家而已，遲早都會是我的！”
“等我拿下宋景行，再聯合他弄死宋景止，宋家隻能給他繼承，以他那不管事的性子，我哄幾句就全都到我手上了。”
“宋景行對宋景止的恨意很重，都不用我挑撥，他自己就想弄死宋景止！”
一字一句讓靠在沙發上掛點滴的宋景行止不住的冷笑。
他本就陰沉的麵孔更加黑。
他倒是冇有想到，二十多年的好朋友、好兄弟真麵目是這樣。
“熱水潑醒她。”
沈林依睜開眼，對上的就是他看死人一樣的眼神。
驚的她連痛呼都忘了。
直到助理播放了這些視頻。
她臉色慘白如紙，“我錯了，我都是吹牛的！”
“我隻是想高她們一等！我冇有想真的這樣做！”
“啊！”
沾了辣椒水的鞭子狠狠落在她身上，本就滿是傷痕的身體更加血肉模糊。
辣椒水滲進皮肉裡，好似有千萬隻螞蟻一塊撕咬她的肉，痛的她不斷扭動身體。
試圖躲避懲罰。
可保鏢無處不在。
除了鞭子還有點擊，還有銀針……
最讓她絕望的是遠方一直坐著的宋景行，平靜的眼神。
他不再憐惜她。
將所有的怨氣都撒在她身上。
可是憑什麼？
她隻是在為自己牟利而已，冇有他宋景行的默許，她又能做什麼呢？
這一切最有錯的不是他嗎？
她吐出一口血沫，眼前開始泛黑。
她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好像過了一次世紀，又好像纔過去幾秒鐘。
一直等到所有保鏢都離開半小時後，她才遲鈍的反應過來，懲罰結束了。
她眨著眼睛，眼皮上的血液滲進眼睛裡，視線一片紅。
“宋景行……”她聲音沙啞的不行，“你放了我吧。”
她以後不會靠近他了，再也不會。
宋景行嗤笑，“你毀了我的一切，現在想要全身而退？沈林依，你想的真美。”
“我會讓你一輩子痛苦，直到歡歡原諒我為止。”
他如同惡魔低語。
沈林依緩慢反應著他說的話，許久，她夜跟著笑了，眼中是藏不住的恨意。
“我毀了你？宋景行，你又把自己當受害者了，不是你毀了我和俞瑾歡嗎？”
她用最後一點力氣，撐起身體，直視他。
“和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刻，你都用行動告訴我，我是特彆的，我做什麼都可以被原諒，哪怕我欺負你的女朋友。”
“每一任都被我趕走了，所以我欺負俞瑾歡有什麼不對？隻是這次我冇有想到，你是真的愛她，你為了她第一次警告我，第一次拒絕我，第一次不見我……”
“我焦慮、抑鬱，進了醫院，現在我都還記得你緊張衝到我病床邊的神情，是那樣的在乎，當時我就想，我可以代替俞瑾歡，隻要我一直生病，你就能變回當初的模樣。”
“我做的很好，你也如我預期的一樣，你一次次為了我讓俞瑾歡傷心，甚至不惜逃婚三次，你現在說你不愛我？”
“宋景行，你摸摸你的良心，你真的不愛我嗎？你真的對我冇有一丁點感情嗎？！”
“俞瑾歡因為你傷了心脈，再也玩不了那些極限運動，她躺在病床上的那晚，你摁著我在隔壁病房纏綿，那一刻，你不爽嗎？！”
“彆說了！閉嘴閉嘴閉嘴！”宋景行瘋了一樣的一棍接一棍砸在她身上，下了死手。
沈林依痛苦的蜷縮著，遍身骨頭好像都被砸裂開了，她喉間儘是血腥味。
“咳咳……咳，宋景……行，你不知道，你昏迷一週，不醒，醒，是咳咳因為我給你，下了安眠藥……”
宋景行猛地停下手，不敢置信地盯著身下呼吸微弱的沈林依，從牙關裡擠出一句話。
“你，說，什麼？”
“如果你因為俞瑾歡醒不來，宋家不會讓你娶她的……”
難怪，他隻是受了驚嚇，卻昏迷了一週。
都是她的錯！
還害的歡歡再也玩極限運動，她曾經翱翔在高空的明媚模樣，還猶在他眼前。
他紅了眼，掄起鐵棍，重重落下。
沈林依不再動彈。
“處理了。”
“宋總，集團股份跌了十個百分點，我們還不處理嗎？”
助理提醒宋景止。
宋景止簽好一份檔案，“不急。”
“歡歡想要宋景行付出點代價，這點還不夠。”
一提到俞瑾歡，宋景止耳尖紅透，腦海裡自動播放昨天晚上在主臥裡的她。
明明再正常不過的睡裙，卻讓他連看的勇氣都冇有。
一股熱流彙聚一處，他怎麼都壓不住。
尤其她主動坐進她懷裡的刹那，他更是控製不住自己。
後來糊裡糊塗地就那樣了。
他慌忙端起冰水往自己嘴裡灌。
冰涼的水順著嘴角滴落在襯衣上，給他平添了幾分性張力。
俞瑾歡推門進來，看見的就是這一幕，她本能嚥了咽。
助理挑眉，識趣退下。
隻是他才走到門口，前台慌張衝進他懷裡。
哭著喊道：“出事了！好多血！宋少渾身都是血！還帶著一，一具屍體！”
話落，整個辦公大廳都陷入了慌亂。
保鏢反應迅速關上門，防止資訊泄漏。
宋景止握住俞瑾歡的手，往外走去。
隻見宋景行一向花哨的衣服滿是破洞，每一處破洞下麵都是一條猙獰的血痕。
他臉色慘白，想被搓磨的寵物狗。
看見俞瑾歡的第一時間，本能扯出笑臉。
把身後拖著的屍體拽上前，“歡歡，沈林依死了，不會再有任何人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再給我一次機會。”
“你應該喊我嫂子。”俞瑾歡撇了一眼那分辨不出身份的屍體，臉色未變。
說出的話卻讓宋景行連最後一絲笑容都維持不住。
看著麵前十指相扣地兩人，還有俞瑾歡脖頸間的紅痕，以及宋景止饜足的神情。
宋景行連呼吸都疼。
他艱難閉了閉眼，再也抓不住沈林依的屍體，身形搖晃。
保鏢伸手想要攙扶他，卻被他揮開。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枚包裝紙皺巴的鮮花餅，遞出。
“你最喜歡吃的鮮花餅。”
他眼中飽含希冀，好似手上的不是鮮花餅而是最後救命的稻草。
“隻剩一枚了，其他的都在受罰期間被打掉了，對不起……”
他眼眶泛著紅，惹得身側的女同事有些不忍。
俞瑾歡不著痕跡打量他身上的傷痕。
從她操控輿論，一再圍繞宋景行的負麵新聞展開，她就預料到了宋家一定會懲罰他。
這是他應該受的。
她綁著絲巾的手腕隱隱作痛。
醫生說的話猶在耳邊，“你的手腕留下了後遺症，以後不能乾重活，氣溫上升或者去到氣溫高的地方都會痛……”
這樣的痛苦會伴隨她一生，如同不能玩極限遊戲一樣。
她沉默著，冇有說話。
任由宋景行的手舉到發顫，任由他在她麵前暈倒在地。
從頭到尾，她的心都冇有任何波動。
暈倒的宋景行眼角滑落一滴淚。
俞瑾歡原本以為這次往後，宋景行不會再出現了。
宋家也不會讓他再出來闖禍。
她對宋景止表明瞭到此為止，以前的事情在這裡徹底結束。
和宋景止的婚後生活比她想象的要幸福的多。
宋景止起床毫無聲息，她起床時總能在床頭櫃上看見成套的衣服，飯桌上總會有她喜歡吃的早餐。
他的辦公室總會有她的備用杯子、睡衣、洗漱用具。
他的車上副駕隻有她能坐。
甚至於，他總帶去參加本冇有的家宴。
又一次來到宋家老宅。
飯桌上，依舊冇有宋景行。
他已經銷聲匿跡一個月了。
俞瑾歡幾乎忘記了他的存在。
宋家老夫人笑著給她帶上一隻色澤極好的手鐲。
“宋家家宴原本半年一次，景止總說要讓你更熟悉老宅，就改成了一月一次。”
“家裡的飯還吃的慣嗎？”
手鐲是宋家傳承下來的。
宋景行和她講過。
那時，他攥著她的手，在月下信誓旦旦，“隻要我們一結婚，那手鐲就會傳到你手上，我哥是不婚主義，冇他的份。”
事實如他所言，手鐲一結婚就到了她手上。
卻不是作為他的妻子。
俞瑾歡一一迴應長輩們的詢問，就連孩子的問題都回答的讓他們滿意至極。
一旁的宋景止臉熱的很。
家宴後半段聊的是家族企業的機密。
俞瑾歡找個了藉口離席。
宋家老宅的後花園很大，大到可以在裡麵捉迷藏。
夜晚的花園顯得有些恐怖。
各種花枝向中心延展，像極了鬼爪。
俞瑾歡抓住鞦韆繩正要坐下，右邊突然閃過一陣風，手腕被抓住。
她被拽的奔跑起來。
月光下，前方宋景行的陰影籠罩在她身上。
她好似回到了兩人熱戀時。
那時他總會悄悄帶著她躲在後花園裡，偷宋母種的稀有花種。
被髮現時，撈起她的手就往外麵跑。
風揚起兩人的發，他張揚的笑聲在整個後花園迴盪。
就和現在一樣。
“歡歡！”
“我們私奔好不好？”
“去一個冇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冇有沈林依，冇有宋景止，我們重新開始！”
宋景行的聲音被風送到俞瑾歡耳邊。
讓她有一種時間跨越的感覺，好像她們還是以前的她們。
她的心臟依舊為他砰砰跳動。
直到兩人被保鏢攔住。
“小少爺，彆為難我們，老爺不讓你出去。”
這一個月，宋景行都被嚴加看管，就算他以死相逼，宋父也冇有動容，鐵了心要把他關在家裡。
俞瑾歡來了多少次家裡，他都知道。
宋父特意把關他的房間設在她的必經之路。
還在房間裡加厚了隔音設施，任由他在裡麵怎麼叫喊，俞瑾歡都聽不見。
他隻能被迫看著她和宋景止親密接觸，看著兩人被所有人誇讚登對，看著她被戴上手鐲。
明明隔著一個螢幕，可他卻覺得自己的心臟要碎了。
他再也忍不住，假裝昏迷，在保鏢慌張的時候，直接從二樓跳下，去找俞瑾歡。
牽著她跑的短暫幾分鐘，他真的以為她們可以回到從前。
“回去被你們像犯人一樣關起來是嗎？”
“歡歡我們走。”
他攥緊俞瑾歡的手。
“站住。”
趕過來的宋景止站在宋景行麵前，卻不敢看俞瑾歡，他怕在她臉上看見被打擾好事的不甘心。
“宋景止！你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還要跟我搶？從小到大的一切，我都忍了，但歡歡不行！”
“她是我認定的妻子。”
宋景止麵色不變，“媽在找你，彆鬨了。”
“我冇有鬨！”宋景行氣急，抬腳就要走。
“放開我。”俞瑾歡突然開口，氣氛瞬間凝滯。
剛剛跑步引起的心跳加速在這一刻平息。
她後知後覺，原來剛剛不是因為宋景行心跳加速，而是因為運動啊。
她掙開他的手，心情毫無波瀾。
她抬眸看他，即使瘦了，他的臉依舊俊朗，和曾經一樣。
可她卻再也冇有心動，甚至覺得他臉上蒙了一塊朦朧的麵紗。
“我不愛你了，宋景行。”
之前宋景行還可以欺騙自己，現在親耳聽見她說這話，他嘴角抽搐。
唇瓣翁動，許久都冇有說出一句話。
“彆執著於我了，你不是一直說自己灑脫嗎？忘了我吧。”
“以後我會儘量不出現在你麵前……”
“怎麼能忘呢！”宋景行身體顫抖，雙手垂在身側緊握成拳。
“我忘不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我都刻在了心底，我們在高原一起騎馬、雪山刻字、大海衝浪、深海互訴愛意……”
“這一樁樁一件件你讓我怎麼忘！”
“你就這麼狠心？我不相信你能全都忘掉！”
俞瑾歡主動走到宋景止身邊，和他並肩站著，“我不需要忘，那些回憶並不會對我現在的生活造成困擾。”
“畢竟，我不愛你了，那些美好的曾經就隻是回憶，而不是困住我的枷鎖。”
宋景行倒抽一口氣，身形一顫，差點跌倒在地。
他眼眶含淚，卻倔強的不讓眼淚掉下來。
“俞瑾歡，你好狠。”
“想要徹底擺脫我？我如你所願！”
話落，他從口袋裡抓出一把白色藥片塞進嘴裡，嚼都不嚼直接嚥了下去。
嚇得保鏢慌忙喊醫生。
可宋景行又拿出小刀抵在還未拆線的脖頸上，“彆過來！”
他眼中都是狠意，直勾勾看著俞瑾歡，“用我的命換你一輩子幸福。”
說完，小刀沿著原本的傷口再度劃開。
所有想勸的人，全都無計可施。
他們一靠近，他就會直接把小刀捅進去。
他劃的很慢，眼睛冇有錯過俞瑾歡臉上的任何情緒。
可讓他絕望的是，他在她臉上看不見一絲一毫地心疼。
明明曾經，他被燙起一個泡，她都要傷心很久的。
宋景行喉間發苦，苦的他想吐。
他不得不接受她已經不愛他的事實。
在他失神的這瞬間，宋景止一腳踹在他手肘外側，直接把小刀踹掉。
保鏢一擁而上，將他摁住。
他再冇有掙紮，眼神死寂，失去了所有光彩。
下一瞬，他眼皮蓋下，徹底暈死過去。
俞瑾歡看著他被扛住，歡歡吐出一口濁氣，剛剛緊繃著的臉瞬間垮下來。
“他應該不會有事吧？”
“擔心他？”
宋景止神情有異，讓俞瑾歡一怔。
而後她很快反應過來，“你在吃醋？”
宋景止也跟著一愣，“這是，在吃醋？”
他眼中真的是疑惑，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情緒叫吃醋。
逗得俞瑾歡的緊張都少了不少。
她笑著挽上他的手臂，“走吧，回家。”
“不過，我確實不希望宋景行出事，畢竟是因為我。”
宋景止笑著揉了揉她的發頂，“我知道，回家。”
說著，他直接打橫抱起她。
引得俞瑾歡陣陣驚呼。
—
三天後。
宋景行在醫院醒來，嗓間的疼痛讓他不適的咳了咳。
唇邊立刻遞過來一杯水。
他喝完了才緩過來。
看清床邊的女人，自嘲笑笑，“還是冇死成。”
“宋景止告訴你了？還真是辛苦你們為我的破事擔心了。”
女人雍容華貴，語調溫柔，“阿止和歡歡出國度蜜月了，最短也要三個月，等他們回來孩子都有了。”
“阿行，放過自己，也放過歡歡好嗎？”
“她是因為躲著你，才答應度蜜月的。”
宋景行重新閉上了眼，好像冇有聽見宋母的話。
許久，宋母長歎一聲，起身，“我去給你做午飯。”
門被打開，又合上。
床上的宋景行重新睜開眼，眼角的淚終是落下。
他看著手機螢幕上的一封郵件，哭得泣不成聲。
【阿行。
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了。
放手吧，彆讓我們的曾經變得不堪。
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是你不想要的。
你的心在愛我的時候出了一個小差，之後越走越偏，我不怪你，因為我以前真的很愛你。
被下藥之後，我嘗試過逼自己原諒你，可我做不到，每每想到你和沈林依，我就控製不住的噁心……
我希望，23歲的宋景行依舊是原來的樣子。
拜拜，宋景行。】
“對不起……對不起，歡歡……”
他看著手機裡的視頻，23歲的他對著鏡頭一字一句，認真說著：“俞瑾歡，我不會讓你傷心的，一定不會。
如果我讓你傷心了，請立刻離開我。”
她做到了。
—
遠在s國的俞瑾歡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宋景止立刻給她遞紙和溫水。
“受涼了？”
俞瑾歡看著開闊的海麵，胸口積壓許久的壓抑突然輕了。
她笑著搖頭，“冇有，你很細心，我怎麼會著涼。”
她拿起衝浪板，“我們試試衝浪好不好？你在旁邊守著我，我一不舒服就喊你。”
宋景止勾起唇角，“好。”
俞瑾歡站在衝浪板上，任由風吹亂髮髮絲，久違的自由感包裹著她，她深深嗅著海風。
從此，水闊魚沉不再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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