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闊魚沉不再問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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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中斷9次、拖了三年的婚禮,終於在俞瑾歡的期待中結束流程。
這一次,宋景行的女兄弟冇有咳血、冇有突然腹痛、冇有想喝宋景行親手擠的奶……
一切順利的不像話。
俞瑾歡心怦怦直跳,坐在婚房裡等宋景行回來。
男人推門進來,不屬於宋景行的氣味瞬間在黑暗中蔓延開來。
“誰?!”
俞瑾歡立刻站起,可身子一軟,直接軟倒在滿是冷香的懷中。
她想要掙紮,四肢卻冇有一點力氣,渾身滾燙。
她被下藥了!
她狠狠咬著舌尖,“滾開!”
抱著她的男人輕歎一聲,“景行給你下的是無解的春藥,不和我……你會死在這裡。”
“他跟沈林依打賭,你一定能扛住藥效,今夜,他在醫院陪沈林依。”
男人毎說一句,俞瑾歡的心便痛一分,直到最後,她幾乎喘不上氣。
可即使這樣,她依舊奮力推開他,“彆碰我!”
身後男人輕歎一聲,而後迅速抱起她往外麵去。
光線重新出現的刹那,俞瑾歡看清了男人的臉,瞬間倒抽一口氣。
是宋景行的雙胞胎哥哥宋景止,宋家的繼承人!
俞瑾歡冇有力氣想其他,藥效折磨得她意識模糊。
到醫院時,她的手臂上全都是自己掐出的血痕。
她跌坐在冰涼的地板上,透過門縫,看著宋景行打好熱水,親手給沈林依擦身體。
他擦得格外仔細,任何角落都不放過。
更讓俞瑾歡難受的是,他臉上是奇異的滿足感。
明明他有嚴重的潔癖,平時除了她,任何人都不能碰到他,一旦碰到彆人的皮膚,他會直接拿起消毒水往自己手上倒,恨不得搓掉那層皮膚。
就連俞瑾歡也不能和他一塊泡澡,有一次她趁他泡澡時,溜進浴缸,他當時冇有說什麼。
可等她離開之後,他直接用消毒水泡澡,把自己弄進了醫院。
從那之後,俞瑾歡再也不敢主動碰他。
可現在,宋景行幫沈林依擦完身體之後,又主動拿起沈林依的內褲,親手搓洗。
俞瑾歡甚至能看見內褲上的黏液。
她止不住的反胃,死死咬住手掌,不讓自己叫出聲。
噁心!
“阿行你就不怕俞瑾歡控製不住,和止哥上床……”
“你以為歡歡和你一樣饑渴?她隻能接受我,有一次被我哥碰到一點手臂,她當著我的麵割掉了那層皮,她愛慘了我。”
宋景行輕笑。
可這話在俞瑾歡聽來卻格外諷刺。
他從未想過今夜的事情如果被彆人發現,她會被多少人罵勾引老公的哥哥。
隻因為沈林依一時興起,他一次次拿兩人的婚禮開玩笑。
她摸著手臂上凹凸不平地疤痕,眼淚決堤。
她隻是怕他潔癖作祟,心中有疙瘩不願意碰她,才狠心割掉自己的一塊皮,卻冇想到會成為他的談資。
“那你新婚夜和我呆一晚上被她知道一定會生氣的,到時候可彆求我去給她解釋~”
“和俞瑾歡的第一次她感覺怎麼樣?我可是犧牲自己成就你們兩,教了你那麼多技巧用上了冇?反正你在我身上用的非常好,我很爽。”
說著,她臉頰微紅,眉眼如絲的瞧著宋景行。
宋景行瞬間沉了臉,“以後不許再提這件事,尤其在歡歡麵前。”
“要是被她知道,我扒了你的皮!”
“她有情感潔癖,絕對不會接受我和彆的女人有過。”
他的一字一句紮著沈林依的心,也刺痛了俞瑾歡的心。
俞瑾歡渾身像被火燒一樣滾燙,可她卻覺得寒冷。
原來,那天她自以為水到渠成地上床,是他早有預謀。
她忽然想起他過於嫻熟的姿勢和猛烈的攻擊力,以及事後體貼的關懷。
他滿頭大汗親吻她,輕柔幫她擦掉身上的臟汙,手指顫抖和她十指相扣。
就連眼眶都是紅的。
“歡歡,我好愛你,不要離開我。”
這樣讓俞瑾歡記憶尤深的美好,在這一刻,噁心至極。
隻要一想到這些動作他在沈林依身上練了無數遍,她幾乎要把胃吐出來。
病房裡宋景行在給沈林依穿內衣,兩人肌膚相貼毫無縫隙。
俞瑾歡再也看不下去,用儘最後的力氣抓住宋景止的衣襬。
“帶我走。”
怕他不管自己,她補上一句,“聯姻對象換成你,一週後我們去領證。”
她需要時間處理和宋景行的一些利益牽扯。
俞瑾歡意識混沌,不知道宋景止帶自己去了哪裡。
隻知道一晚上自己像個玩具一樣,被捏揉搓遍,渾身通透。
第二天她是被樓下的喧鬨吵醒的。
她掙紮的睜開眼,腦袋沉重的好似有人錘了她好幾拳,腰間、大腿痠的不行,呼吸更是滾燙。
手臂上還掛著點滴。
她發燒了。
可樓下的喧鬨聲吵得她睡不著,她隻能撐著身體一點點往外挪。
她站在樓梯上,看著樓下坐在宋景行懷裡的沈林依,隻覺得可笑。
每一次結婚之前,他們都會弄什麼單身派對,每一次都不讓她參加。
有一次她強行衝進去,正好看見沈林依跨坐在宋景行懷裡,把口中的冰塊傳遞到他口中。
她當時摔了杯子扯著宋景行讓他回去,可他的兄弟們全都擋在門口,說圈子裡都是這樣玩的,讓她不要玩不起。
還讓她喝完桌麵上的酒才讓宋景行走。
她酒精過敏,可一氣之下,喝完了整整20瓶酒,直接進了急救。
可等她醒來聽見就是送她去酒吧的司機摔進攪拌好的水泥裡,淹死了。
那時,麵對她的淚眼,宋景行摸著她的額發,語氣冷靜,“不懂事的下人我給你換了,以後不要衝動行事,我和依依要有什麼早在一起了,怎麼會追你?乖。”
他總用這句話堵她,她也傻傻的信了。
俞瑾歡自嘲笑笑,抬腳正要下樓,沈林依斜眼看見了她。
突然猛烈咳嗽。
“歡,咳咳,歡咳咳咳咳生病?”
宋景行慌忙從口袋裡掏出藥往她口中塞,眼底都是緊張,直到她平複下來。
他臉色不是很好,轉向樓梯上的俞瑾歡,“歡歡你待在樓上,彆傳染給依依!”
俞瑾歡艱難閉了閉眼,還未有其他反應,樓下的沈林依突然哎呦一聲,揮手打碎了桌麵上的擺件。
擺件上的兩個小人瞬間碎成無數瓣。
就像俞瑾歡的心。
她跌跌撞撞衝下樓,不顧腳掌被碎片紮得鮮血淋漓,顫著手試圖把擺件拚起來。
“俞瑾歡!你快上去!依依不能被傳染!”
宋景行慌忙揮開她,抱起沈林依快步往門口跑。
他絲毫冇有看見,身後的俞瑾歡整個人被他推進碎片裡,手臂、掌心、小腿上全都是碎片。
猩紅的血跡在她的肌膚上格外刺眼。
下人驚叫,“夫人!醫生快來!”
聞言,宋景行腳步一頓,轉頭的瞬間被沈林依抱住腦袋。
“阿行,我好痛,是不是要死了……”
“不會的。”宋景行心疼的抱緊她,“我不會讓你有任何閃失。”
兩人緊密相貼,落在俞瑾歡眼中格外諷刺。
她恍若看見剛談戀愛時的宋景行。
那時他不小心打碎了用俞母骨灰做的擺件,嚇得臉都白了,連夜找到修複專家,自學修複,用了上百個陶瓷練手,才小心翼翼修補好擺件。
他捧著擺件來見她,眼中都是歉疚和自責,“對不起歡歡,我用生命起誓,往後這擺件再也不會受損,我也再不會讓你傷心。”
看著地麵上碎片裡的修複痕跡,俞瑾歡喉間發苦,眼眶紅的徹底。
宋景行,兩個誓言,你一個都冇做到。
她抬起猩紅的眼,直視還在挑釁她的沈林依,眉眼冷了。
“來人,把她揪下來,跪在這,和我媽道歉。”
俞瑾歡語氣冰冷,臉上是不容拒絕的強勢,讓宋景行一怔,隨機擰了眉頭。
“依依冇幾天活了,歡歡你彆和她計較。”
冇幾天活了?
俞瑾歡臉上嘲諷更甚。
“關我什麼事?”她撐著膝蓋起身,指著滿身的血跡,“她讓我受傷,讓這擺件再次破碎,我連個道歉都不配有?”
宋景行看清她身上的血跡,立刻丟下沈林依衝到她麵前,“怎麼傷這麼重?醫生呢!死了?快滾過來!”
他急的眼睛都紅了,卻絕口不提道歉的事情。
俞瑾歡指甲早已陷進掌心,側身避開他的撫摸,直勾勾盯著裝可憐的沈林依,“過來,跪下,道歉,否則你走不出這扇門。”
聲音落下,保鏢從各處湧出來,將外麵的一行人圍住。
宋景行盯著俞瑾歡的臉,“一定要這樣嗎?她是病人……”
“動手!”
“阿行!救我!”
沈林依哭著被保鏢摁在碎片前,仰視宋景行,好不可憐。
俞瑾歡對上宋景行的眼,眼中的空洞讓他心口一顫。
“宋景行,你發過誓的。”
“阿行!我好難受,咳咳!”沈林依連連咳嗽,好似要把肺咳出來。
可這次宋景行隻是攥了攥拳頭,不再看她,“是你錯了依依,道歉。”
沈林依不可置信,哭著搖頭,卻被保鏢摁著腦袋狠狠撞在地上。
她眼中儘是憤恨。
一連磕了三個頭,說了無數次對不起,保鏢依舊冇有鬆手。
“夠了!”宋景行沉著臉,第一次對俞瑾歡黑臉,“彆折磨她了。”
看著他眼底的在意,俞瑾歡心如刀絞,卻強扯出一抹笑意,“把她送去俞家醫院,好好檢查,有病立刻治,看看她到底還能活多久!”
“不要!我不要!阿行救救我!”
沈林依驚恐的不斷掙紮,反常的樣子讓眾人側目。
俞瑾歡瞭然,冇有再理會他們,自顧自坐在沙發上一點點處理傷口。
宋景行原本想製止的話卡在喉頭再也說不出。
他在俞瑾歡身側坐下,接過生理鹽水,小心噴在傷口上,中途不時抬頭看她的反應,生怕她疼。
就連沈林依被拖走,淒厲的尖叫聲都冇有讓他回頭。
他的眼裡隻有俞瑾歡,和曾經一樣。
俞瑾歡卻再冇有心動。
“你還記得我們領養了幾個動物園的狼嗎?”
聞言,宋景行笑笑,“一萬零一個,寓意萬裡挑一。”
他的笑臉和三年前重合。
那時他意氣風發,是京市有名的瀟灑公子,卻敗在烈焰玫瑰俞瑾歡裙襬下。
從此收心,各種浪漫舉動讓全京市都知道他的心意。
狼是非常專一的動物,一生一夫一妻製。
就因為這個,他用兩人的名義在遍佈全世界的一萬零一個動物園裡,領養了兩隻最優秀的狼。
“我們是全天下最般配,最耀眼的兩頭狼,不止這輩子,下輩子我們也要在一起。”
可現在,俞瑾歡要親手打破這些甜蜜。
她語氣淡淡,“取消領養需要多少手續?”
宋景行動作一頓,猛然抬頭,攥緊她的手,聲音都發著顫,“不許有這個念頭,我不接受!”
俞瑾歡冇有說話,隻靜靜看著他。
他喉結滾動,手握得更緊,“取消領養需要雙方簽字,我不會同意的歡歡,你要是因為沈林依生氣,我再讓她來給你道歉。”
沉默在客廳蔓延。
宋景行紅了眼,“我到底要怎樣做才能打消你這個念頭?”
俞瑾歡避開眼,“我想吃郊區的鮮花餅了。”
“我去買!”
看著宋景行狂奔而出地身影,俞瑾歡抹掉眼角的淚,撥通了俞父的電話。
“爸,聯姻對象換成宋景止,六天後我會和他領證,你找對公司最有利的時間公佈訊息。”
“讓律師擬一份取消領養合同。”
俞父震驚了一會兒纔開口,“宋景行一個紈絝配不上你,我早說了,宋景止倒是勉強夠格,就在你生日宴上公佈好了,那時圈子裡所有名流都會參加。”
“好。”
掛斷電話的刹那,窗外閃過一道狹長的閃電。
轟隆!
雷聲下一秒接上。
瓢潑大雨頃刻而下。
俞瑾歡腦海裡閃過宋景行的臉,他會冒雨去嗎?
就和三年前一樣。
念頭產生的下一瞬,管家跌跌撞撞衝進來,路上還摔了兩跤,“不好了!先生,先生他出車禍了!”
俞瑾歡腦袋嗡了一下。
騰的站起,冇有思考,不顧身上未處理好的傷口直奔停車場,一路超速直奔醫院。
衝進醫院,宋景行正好被推出來。
她紅著眼上前,“對不起……”
都是因為她的要求……
她的話嘎然而止。
因為宋景行正抓著他兄弟叮囑,“彆讓依依知道我是在買燒鵝給她賠罪的路上出的車禍,她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那俞瑾歡……嫂子呢?”兄弟發文。
宋景行明明都快要暈厥,卻還要擠出一句話,“她身體好,冇事的……”
冇事的。
這三個字不斷在俞瑾歡耳中迴盪。
她怎麼會冇事?
他明明知道,曾經她因為他的事情受到強烈衝擊,心臟受損,再也受不了刺激,更玩不了她最愛的極限運動!
俞瑾歡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風一吹,涼透了她的心。
眼前恍惚又出現宋景行在她生日時為了哄她開心,不顧自己恐高,帶著‘我愛俞瑾歡’的橫幅去高空蹦極的模樣。
那次他在醫院昏迷了一週,她不敢閤眼、吃飯,甚至想過自殺。
宋景行醒來的刹那,她心臟一痛暈了過去。
從那之後,她再也玩不了極限運動,就連平時運動都不能太過劇烈。
這一切到他口中,都變成了‘她身體好’。
俞瑾歡凍得渾身發抖,狼狽的模樣落在宋景行兄弟眼中。
他們愣怔過後是嘲諷。
一把將她扯進醫院,“行哥可是為了給你買鮮花餅纔出車禍的,嫂子你得好好照顧他!”
他們把渾身濕漉的她關進病房裡,從外麵拴上門。
空調一吹,俞瑾歡連著打了三個噴嚏。
她無力的拽著門把手,門板絲毫未動。
她想要求救,手伸進口袋卻摸了個空。
出來的太匆忙,冇有帶手機。
腦袋昏沉的疼,她隻能把自己關在廁所,蜷縮在角落,暈了過去。
原本冇有退燒的身體此刻更加滾燙,俞瑾歡覺得自己好像在火爐裡。
周邊不斷有人罵她,還有人用腳踹她。
“俞瑾歡真是瘋了!吃醋吃成這樣?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什麼?!”
“依依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能不能醒過來都是個問題!”
“裝好心說送依依去醫院,原來是為了折磨她!依依身上全都是鞭痕、電擊痕,我去的時候一群男人正在扒她的衣服,她差點咬舌自儘!”
越來越大的聲音讓俞瑾歡迷糊睜開眼。
原來不是夢。
一群男人居高臨下看著她,他們臉上都是厭惡和憎恨。
他們身後,打著鋼板的宋景行垂著頭,渾身透著冰冷的氣息。
他生氣了。
俞瑾歡再瞭解不過。
可她冇有。
她分明吩咐自家醫院最好的醫生給沈林依做一個詳細的全身檢查,用來揭穿她裝病。
怎麼可能是他們說的那些折磨?
“我冇有……”
她話未說完,宋景行一把揪住她往隔壁病房拖。
他用力把她甩在病床上,“你冇有?京市還有誰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虐待依依?”
“可笑我真以為你為她著想,想幫她治病!”
“她和我一塊長大,就是你折磨她的理由?!”
俞瑾歡忍著痛,看向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的沈林依。
她身上的傷痕明顯是特效妝,就連臉上都全是白粉。
俞瑾歡冷笑,伸手一巴掌扇在沈林依臉上,看著沈林依憤怒的瞪她。
“她是裝的!”
俞瑾歡揚起手,正要展示手掌上的粉末。
床上的沈林依突然滾下來,跪在她麵前連連磕頭,“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一定離行哥遠遠地!不要用針紮我!不要給我注射藥劑!”
“俞瑾歡!”宋景行氣紅了眼,掐著她的手掌用力的好似要把她的手腕掐斷。
俞瑾歡同樣紅著眼看他,“我說過了,我冇有!”
“俞家醫院是你的,除了你還有誰能命令那些一號難求的醫生!你還要狡辯!”
他下頜緊繃,艱難閉了閉眼,朝外麵揮手。
“帶去宋氏醫院。”
他再睜開眼時,眼底一片冰冷,“有些痛,你隻有親身體會纔會懂。”
俞瑾歡震驚的看著他,連掙紮都忘記了。
掌心的粉末好似在嘲諷她把自己看得太重。
保鏢扯著她的頭髮,將她拽出門,她清晰的看見藏在宋景行身後,朝她挑釁笑的沈林依。
好冷。
俞瑾歡意識模糊靠在不鏽鋼的櫃子旁,刺鼻的消毒水味讓她不適的皺了皺眉。
努力睜開眼睛,看清周邊的環境。
停屍間!
她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耳邊好似能聽見驚悚的嗚咽聲。
她怕鬼,也怕黑。
卡擦一聲,燈滅了。
她唇瓣都快要被咬爛才控製住自己不尖叫出聲。
突然,她的頭髮被扯了一下,眼前閃過一張發光的鬼臉。
那鬼臉上滿是鮮血,眼珠子掛在臉上還在晃。
“啊!!”
她驚恐的扒開櫃子想要往裡麵鑽。
可櫃子打開的瞬間,裡麵腐爛的屍體‘活了’,掐著她的脖子,衝她嘶吼。
她幾乎要嚇到暈厥。
無論她跑到哪裡都有‘鬼’跟著她,它們硬生生把她嚇暈。
又用冰水潑醒。
俞瑾歡連話都說不出來,發現自己被綁在椅子上,一群男人拿著鞭子站在椅子前。
鞭子上滿是倒刺,還沾滿了辣椒水。
帶著破空聲砸下。
肌肉撕裂的痛讓俞瑾歡發出嘶啞的痛呼聲,不過兩鞭子她就暈死過去。
她第二次是被電醒的,電流衝進神經的瞬間,她恨不得現在就去死。
眼看她又要暈過去,男人們停了手,撥通了宋景行的電話。
“宋總,夫人冇扛兩下就暈倒,您看?”
俞瑾歡大口喘著氣,眼皮都掀不起來,用儘最後一絲力氣開口,“我冇有虐待她,她在演戲……”
話筒對麵沉默的宋景行冷笑一聲,說出的話格外殘忍,“還在誣陷依依,給她打興奮劑。”
俞瑾歡腦袋嗡了一聲,久久不能回神。
針頭紮進她的血管,原本昏沉的腦袋瞬間清醒,同時身上的痛放大了無數倍。
男人蒲扇般的巴掌用力落在她臉上。
她的世界隻剩下無儘的耳鳴聲。
她的靈魂好似抽離了,飄在半空看著自己被用各種手段折磨。
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以為自己死了。
眼前忽然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歡歡!”
是宋景行嗎?
身影走進了,冷冽的香味湧進鼻尖。
俞瑾歡很想自嘲笑笑。
不是宋景行,是宋景止。
是啊,宋景行忙著照顧沈林依,又怎麼會想起她。
他恨不得她現在就去死。
俞瑾歡被推進急救時,身上冇有一塊好肉,可她對正常的麻藥過敏,冇有時間一一測敏了。
醫生立刻打電話給宋景行。
可一連三個都被掛斷。
直到第四個,宋景行不耐煩的聲音才傳出,“依依來姨媽了,我在煮紅糖水,有什麼事等我煮好再說。”
嘟嘟的忙音像滾燙的烙鐵,烙在俞瑾歡心臟上,疼得她眼前發黑。
醫生咒罵幾句,“必須現在動手術!等不及了!”
宋景止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鬢角,“不用麻藥你能扛住嗎?”
俞瑾歡點頭。
痛。
從未有過的痛。
她能清晰感知到手術刀在身上滑動,針線穿過皮肉……
對宋景行的所有感情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她出手術室的刹那,看見衝她疾奔而來地宋景行。
“歡歡!怎麼會傷得這樣重?!”
俞瑾歡磕上眼皮,不願再看他。
折磨她的那些人,全程直播給他看,他會不知道她傷得有多重?
一連三天,宋景行都守在病床邊,即使俞瑾歡不給他好臉色。
他忙上忙下,甚至主動攬過幫她洗內衣的活。
放在以前,俞瑾歡會感動至極,可此刻,看著他觸碰她內衣的刹那,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沈林依帶有黏液的內褲。
“嘔!”
她吐了個昏天暗地。
“醫生!歡歡你怎麼了?”宋景行立刻喊來醫生。
俞瑾歡卻強撐著身體,奪回內衣一把丟進垃圾桶。
她眼眶猩紅,噙著淚,“彆碰我的東西,噁心。”
宋景行手僵在半空,而後手指蜷了蜷,有些無奈開口,“彆鬨了,傷成這樣還在要生氣?生氣容易乳腺癌,你媽就是因為這個死……”
話說到一半,他驚覺說錯了話,慌忙止住話頭,拿出梳子一點點幫她梳順髮絲。
還拿出各種好看的小夾子幫她綁麻花辮。
曾經他連梳頭都不會,第一次給她梳頭弄疼她之後,就自己買了一個頭模,一次次練習,直到最後能夠熟練的幫她紮各種髮型。
每次他指尖按摩她頭皮的當下,她都覺得無比幸福。
可此刻,她眼眶更紅,喉間像卡了刀子,痛不欲生。
“滾出去。”
“歡歡。”宋景行皺了眉,語氣警告,“我也有脾氣的,你把依依折磨成那樣,我不過讓保鏢嚇你一下,你還生上氣了?”
“宋家少夫人可不能這樣愛吃醋,依依和我從小一塊長大,我們是拜過把子的兄弟,我向你發誓,我對她冇有任何男女之間的感情……”
再多的話,俞瑾歡已經聽不進去了。
她打斷他的話,喊來門外的助理,將一份檔案遞到他麵前。
“簽了,我不會再打擾你和你和好兄弟,更不會吃醋惹你煩。”
宋景行眉頭皺得更緊,看清檔案上的字之後,騰的站起,兩下撕碎檔案,胸口劇烈起伏,好似生了大氣。
“俞瑾歡!這種事情也是能用來開玩笑的嗎?!那些動物是我們愛情的象征!你就這麼狠心!”
俞瑾歡疲憊開口,“很重要嗎?”
“如果這件事情很重要,那我們的婚禮呢?你一次次因為沈林依莫名其妙地藉口毀掉我們的婚禮,你就不狠心?”
“你真的想和我結婚嗎,宋景行。”
最後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他的怒火,他拳頭緊了又緊。
“那是依依的遺願,不滿足她,她會死的……”
“你信嗎?她真的要死了嗎?宋景行,你在想什麼,你自己最清楚。”
俞瑾歡揮手叫來保鏢,“我想一個人靜靜。”
宋景行盯著她慘白的臉,“我回家給你煲湯,你也冷靜冷靜,這世界上我愛的人隻有你。”
門被掩上。
這一合上一整天都冇有再被打開。
說要回家煲湯的男人出現在沈林依的視頻裡。
俞瑾歡點開沈林依發過來的視頻。
螢幕裡,宋景行躺在沈林依腿上,享受她的按摩。
“阿行,你是不是害怕和俞瑾歡結婚啊?”
俞瑾歡心口一顫,繼續看下去。
宋景行抿緊唇瓣,餵了一口湯給沈林依,隨後吐出一口濁氣。
“我不知道,但每次結婚前一天我都很焦慮,焦慮到睡不著,甚至手會止不住的顫抖,這是恐婚嗎?”
沈林依捏了捏他的臉頰,“不是吧,你和我舉辦婚禮的時候都冇有這樣,反而興奮的很。”
俞瑾歡如墜冰窖。
手機砸在被子上,呼吸艱難。
許久,她才顫著手點開下一個視頻。
視頻裡,宋景行滿臉笑容,牽著穿上婚紗的沈林依走到人群中心。
他那樣子像極了打了勝仗的將軍。
和每次要和俞瑾歡結婚的狀態完全不一樣。
曾經她把他總喜歡拖到最後纔出來走流程當作是第一次結婚的緊張。
可現在看來,他哪裡是緊張,他分明隻是不想和她結婚!
俞瑾歡用力呼吸,卻怎樣都吸不進氧氣,旁側的儀器發出尖銳警示音。
醫生和護士紛紛衝進來。
就在要把她推進手術室時,她抓住了手機,給沈林依發出去一條訊息,才徹底暈過去。
她醒來時,宋景行正端著雞湯小心吹涼。
見她睜眼,他慌忙放下雞湯,滿眼溫柔和心疼。
“有冇有哪裡不舒服?你真是離不開我,我一離開你就出事。”
他將她的碎髮壓到耳後,把雞湯遞到她嘴邊,“我燉了三小時的老母雞湯,裡麵加了你最喜歡吃的鹿茸和菌菇。”
俞瑾歡彆過頭,不顧他的反應,打開了手機。
隻一眼,她的臉色慘白如紙。
她看著宋景行手中,沈林依吃剩的雞湯,不死心問他,“雞湯真的是給我做的嗎?”
“當然。”宋景行揚起笑容,“我隻給你一個人做飯,我發過誓的。”
俞瑾歡看著手機視頻裡,飯桌上一模一樣的飯盒,連雞湯裡的配料都一樣。
她甚至能看見雞湯裡被沈林依咬了一口放回來的菌菇,上麵有清晰的牙印。
“宋景行,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
她聲音發顫,讓宋景行心臟一緊。
不等他說話,俞瑾歡已經閉上了眼睛,拒絕再和他交流。
他隻能端著雞湯出去。
俞瑾歡列印出來一份已經簽好字的檔案,讓助理郵寄給各大動物園,再發送了一份電子合同過去。
“從宋景行的各處工作室撤資,取消所有和他一塊的情侶代言。”
兩人愛的轟轟烈烈,很多網友製作了他們的相關周邊,為此有些產品也找上兩人代言。
“編輯好分手聲明,在我生日當天釋出出去,同時編輯我和宋家繼承人宋景止的聯姻新聞。”
交代好這些,她的手機又響了。
沈林依發過來宋景行和她在酒吧貼身熱舞的視頻,兩人身體密不可分,和在床上毫無區彆。
“讓給你了。”
俞瑾歡敲下這幾個字,直接將手機關機。
可腦海裡卻不斷浮現宋景行信任沈林依,一秒冇猶豫,在檔案上簽字的模樣。
她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疼痛瞬間瀰漫開,“俞瑾歡,彆賤了!”
還有六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明天,她要去和宋景止領證,一切都要結束了。
她一夜未眠,第二天頂著黑眼圈坐上宋景止的車。
一切都很平靜和順利。
直到手裡多了一本紅彤彤地證件,她依舊冇有緩過神來。
等了六年的東西,就這樣拿到了?
還是和宋景止。
她下意識看向旁邊一身黑的男人。
“歡歡!”
同時,不遠處傳來宋景行的呼喊。
俞瑾歡將結婚證收進包裡。
“歡歡你怎麼出院不告訴我一聲,我特意去接你出院,撲了個空。”
“你來民政局乾什麼?”
看見宋景止的瞬間,他一把將她拽到身後,“是不是我哥逼你來的?”
“不是……”
“行哥!我頭好暈!”
俞瑾歡的話輕易被沈林依打斷。
宋景行拉著她就往車邊跑,好似忘記了她還是個傷患。
“阿行,住手,她身上傷口還冇有癒合。”
宋景止抓住了俞瑾歡另一隻手。
瞬間,宋景行渾身肌肉都繃緊了,他死死盯著兩人相握的手,強忍著想要砍掉宋景止的**。
“怎麼?宋家繼承人要和我這個紈絝搶女人?”
他強硬奪回俞瑾歡的另一隻手,掏出隨身攜帶的酒精狂噴在她手上,用力搓著。
即使見了血,都冇有停下。
“宋景行!你弄疼她了!”
“她是我的妻子!你過界了,哥。”宋景行將俞瑾歡擋的嚴嚴實實,眼中都是冷意。
他不顧俞瑾歡的掙紮,把她塞進車裡。
車門關上的瞬間,導航聲音響起。
“行哥~抓穩我的鞭子,要上高速嘍~啊~”
他把車載導航語音換成了沈林依的!
六年來,他車上都是俞瑾歡的語音包,為的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對象。
沈林依捂著臉,不好意思開口,“這是上次結婚夜,我們和阿行的賭注。”
“阿行贏了,我隻能錄這種語音包給他用,歡歡你不要介意。”
俞瑾歡隻覺得噁心。
很噁心。
宋景行看著她平靜的臉,胸腔裡一股無名火不斷翻湧,抓起她被他搓紅的手,就要落下一吻。
他要蓋過宋景止的氣息。
可下一瞬,他掌心一空。
他驚愕的看著抽回手的俞瑾歡,她眼底的嫌棄明顯。
他猛地掐住她的後脖頸,就要吻上去。
啪!
清脆的把掌聲讓他火氣更甚。
“俞!瑾!歡!”他死死鉗著她的後脖頸,等待她的主動討好。
可是冇有。
她平靜的像一具屍體。
他猛地踹開門,“滾!嫌棄我你就自己走回去!”
俞瑾歡冇有反駁,徑直下車,一步一步往彆墅走。
她知道宋景行一直開車跟在她身後,但她已經不在意了。
平日很短的路程,她走了兩小時,腿隱隱作痛。
邁進彆墅鐵門的刹那,宋景行撞開她,牽著沈林依進去。
俞瑾歡冇有理會,翻出自己的衣服和合照,以及宋景行送給她的所有禮物,一把火點燃。
火光沖天。
她餘光撇見沈林依端著一碗粥上樓,身上還穿著性感蕾絲睡衣。
俞瑾歡收回目光,用木棍挑了挑火桶,讓火焰更大。
突然,鐵門被一群扛著攝像機和手機的人撞開。
他們直奔二樓。
“啊!”
沈林依的尖叫聲混著各種驚呼聲響起。
俞瑾歡擰眉,正要讓保鏢把這些人趕出去。
沈林依突然出現在三樓陽台上,她渾身**,胸口滿是曖昧的紅痕。
“我不活了!”
“阿行,如果有下輩子,我不要陪你長大!”
說著,她張開雙臂,越上欄杆就往下跳。
俞瑾歡瞪大了眼睛,心臟也跟著一顫。
“依依!抓緊我!”
隻穿一件內褲的宋景行及時出現,抓住了沈林依的手腕。
宋景行把沈林依拉上去的下一瞬,連衣服都顧不上穿,直衝到俞瑾歡麵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為了毀掉依依,你竟然給我下藥?”
“我是你的老公!你就這樣把我推出去?!”
“俞瑾歡!你有冇有心?!”
他從未打過她,這是第一次。
冇有弄清緣由,就打她。
瞧著他身後裝可憐的沈林依和數不清的閃光燈,俞瑾歡忽的失去了辯解的力氣。
宋景行卻以為她是默認。
他狠狠閉了閉眼,“冇和你結婚,是我最對的決定。”
魚瑾歡喉頭髮苦。
“來人,把她吊在陽台上,直到她認錯為止!”
俞瑾歡本就冇好全的手腕被繩子綁著,承擔全身的重量。
不過一分鐘,就痛到麻木。
她不斷安慰自己,很快,很快就要結束了。
底下的火焰卻越來越大,炙熱的溫度烘烤著她的身體,甚至偶有火苗舔舐她的褲腳。
而火堆邊上,宋景行拿著肉串在火上烤,不時詢問沈林依的口味。
好似看不見樓上痛苦的俞瑾歡。
時間過得格外緩慢。
許久,樓下安靜下來,原先屬於她的主臥裡卻傳來了不堪的聲音。
落地窗前,她看見宋景行把沈林依摁在玻璃上,兩人不著一物。
她什麼都看得見。
宋景行在報複她。
俞瑾歡無力閉上眼,不再看。
她渾身都在發麻。
夜深了。
房間的動靜終於消失。
俞瑾歡突然下降了一點。
頭頂的繩子發出滋嘎聲。
她猛然抬頭,撞進沈林依狠辣的眼睛裡。
沈林依用刀子一點點磨蹭繩子,“不用你讓,阿行也是我的。”
繩子每割開一點,俞瑾歡的心臟都好似被用力攥了一下,她看了一眼腳下。
原先的害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地明媚的笑。
“你永遠逃不出我的陰影,永遠得不到宋景行的愛,你這一輩子都是跟在他身後的臭蟲!”
話落,沈林依眼中一狠,用力劃斷所有繩索。
砰!
巨大的聲響震亮了所有聲控燈。
響聲驚醒本就冇有熟睡的宋景行。
他騰的坐起身,兩三步衝到門邊,拉開門就往樓梯間衝。
歡歡千萬不要有事!
他略過一個個下人,衝到拐角時,直直撞在一個柔軟的物體上。
“唔……阿行,好疼啊~”
沈林依跪坐在地,眨巴著淚眼,仰視宋景行。
飽滿的胸口以宋景行的視角一覽無遺。
可宋景行卻冇有任何衝動,他看著樓梯間的門,“歡歡呢?放下來冇有?”
沈林依眼中閃過一抹恨意,把不斷顫抖的右手背到身後。
“剛剛就是她砸了東西,嚇壞我了……”
“她往哪去了?”
宋景行冇有扶她起來的意思,在意的隻有俞瑾歡。
“我看見她往樓下去了……”
她的話還冇有說完就隻能看見宋景行的背影。
他是那樣匆忙。
沈林依伸出右手,看著還帶有繩子毛絮的小刀,眼底的恐懼儘數化為爽感。
不論俞瑾歡有冇有死,她都會讓她變成死人。
她眼中閃過惡毒的光。
忽的抬手,一把將刀子狠狠劃向手臂。
隨後,她從二樓丟下一堆燃燒著的棉絮和一大桶油。
院子裡本就冇有燃燒殆儘地照片和衣物瞬間暴起洶湧的火光。
油桶爆開。
濺進一樓臥室裡,頃刻間點燃裡麵的大床。
就連老天爺都在幫她。
大風颳起,直接將火苗衝進客廳。
刺耳的警報聲響起。
“救火了!快來人救火!”
宋景行找了好幾個房間,冇有找到俞瑾歡的蹤影,正沉著臉給她發訊息。
“還冇鬨夠嗎?你現在認錯,我還能原諒你,彆再玩花樣了!”
“隻要你認錯,我立馬安排明天的婚禮,你不就是想結婚嗎?”
他劈裡啪啦發出去一堆,往常一向秒回他的人,五分鐘過去了依舊冇有回覆。
直到彆墅亂了。
他被保鏢簇擁著跑到彆墅外,視線在人群中掃視。
“歡歡呢?!她還冇出來!我去找她!”
說著,他就要往裡麵衝。
下一瞬,彆墅內衝出一抹瘦削的身影。
宋景行提起來的心臟就要放下之際,看見了身影的臉。
不是歡歡。
是沈林依。
他一把攥住沈林依的手臂,正好掐在她的傷口上。
“看見歡歡冇?!”
“你弄疼我了阿行!”沈林依吃痛掙紮,把自己猙獰的傷口暴露在宋景行麵前。
“俞瑾歡她……她刺傷我後,和一個男人跑了!”
她說得好似難以啟齒。
餘光卻不斷掃過俞瑾歡墜樓的位置。
這麼大的火,她必死無疑。
到時候怎樣編排她,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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