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破獸世,開局就繫結生子係統 第236章 難對付的狼群
她不是在求一個被放逐者發善心。
她是在提醒一個父親,一個男人,他與生俱來的責任。
原來,這纔是他一直在等的,那個真正能讓他出手的理由。
不是部落的存亡,不是權力的更迭,也不是這些人的搖尾乞憐。
而是家。
和他血脈相連的,那兩個小家夥的家。
銀虎的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那股盤踞在心口的戾氣,像是被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撫平。他收回了目光,不再看地上的三痣長老,彷彿那隻是一塊礙眼的石頭。
他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打破了洞窟內的死寂。
“虎岩。”
那個第一個衝進來報信的戰士猛地一抬頭,聲音因激動而顫抖:“在!銀虎大人!”
“前麵帶路。”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像是創世神的一句赦令。
跪在地上的戰士們,先是一愣,隨即狂喜湧上心頭。他們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撿起自己的武器,看向銀虎的眼神,已經從之前的恐懼和哀求,變成了一種狂熱的崇拜。
銀虎邁開腳步,高大的身影從洞口一晃而過,走向了那片被暮色籠罩的森林。
戰士們立刻跟了上去,腳步雜亂卻堅定。
樂清站在原地,看著那群人的背影迅速消失在林間,直到再也看不見。
洞窟裡,隻剩下癱坐在地的三痣長老,和那明暗不定的火光。一陣山風吹過,將地上的灰塵捲起,糊了他一臉。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老淚縱橫,分不清是煙熏的,還是真的哭了。
樂清沒有躲閃。
她就那麼迎著他的目光,像一株在風雪中挺立的鬆,脆弱,卻絕不彎折。
銀虎的視線,像最鋒利的石刃,足以剖開人心。他能看到部落裡每一個戰士內心深處的懦弱與貪婪,能看穿三痣長老那點可笑的權術與嫉妒。
可樂清的心,他看不透。
或者說,他看透了,卻不敢相信。
那裡麵沒有算計,沒有利用。隻有一種純粹得近乎固執的信任。
她信他。
不是信他能拯救部落,而是信他會為了那個家,站出來。
這是一種可怕的信任。它像一根無形的繩索,比任何鐵鏈都更加堅固,將他這個孤魂野鬼,牢牢地拴在了這片他本已決意拋棄的土地上。
被背叛的怒火,被放逐的孤憤,像一群盤踞在他心口的惡狼,日夜啃噬著他的理智。
就在剛才,他幾乎要放任這群惡狼衝出牢籠,將眼前的一切撕碎。他想看這個部落在他麵前哀嚎,想看那些曾經嘲弄他,驅逐他的人在絕望中化為恐狼的糞便。
那會是何等快意。
然而,樂清的一句話,輕輕地,就給這群惡狼套上了嘴套。
“孩子們也需要一個安穩的家,所以咱們都要好好的,活的長長久久。”
家。
一個多麼陌生的詞。
他曾經的家,是虎峰長老的期待,是部落的榮耀。但那一切都碎了。他以為自己早就一無所有,隻剩下一條爛命和一身殺戮的本事。
可她提醒了他。
他不是一無所有。他還有兩個小崽子,一個像他,一個像她。他還有一個會站在所有人麵前,擋在他身前,告訴他“回家”的女人。
銀虎忽然覺得,自己之前那點想要毀天滅地的暴戾,有點可笑。像個沒拿到糖就想掀翻攤子的幼稚小鬼。
真正的強大,不是毀滅。
是守護。
他為部落流血,為的是虛無縹緲的榮耀。可現在,他戰鬥的理由,變得無比具體。具體到女兒軟軟的臉蛋,具體到兒子笨拙的擁抱,具體到樂清眼中那片不曾動搖的星光。
“好,既然你這麼說,那麼我就聽你的。”
胸口那股堵得他幾乎窒息的戾氣,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甸甸的,卻讓他無比心安的東西。
是責任。
他不再是那個被部落拋棄的銀虎。
他是一個父親,一個丈夫。
他的戰場,不再是為了部落的存亡。
而是為了他的家。
銀虎收回了目光,那雙幽深如寒潭的眸子,冰冷依舊,卻多了一絲屬於活人的溫度。他不再看樂清,彷彿多看一秒,那點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情緒就會再次失控。
他轉身,麵向洞外的黑暗,那片充滿了血腥與殺戮的森林。
曾經,他踏入森林是為了生存。
現在,他踏入森林,是為了回家。
樂清聲音長長的,“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千萬不能有事,我也不許你有事。”
銀虎的腳剛踏出洞口,踩在被血色浸染的土地上,卻又猛地頓住。
“好,放心,我絕對不會有事。”
跟在他身後的戰士們收勢不及,險些撞成一團,發出一陣壓抑的悶響。
他沒有回頭。
高大的背影,像一座沉默的山,光是杵在那兒,就足以讓整個部落感到窒息。
山風呼嘯,捲起他銀白色的長發,也把他的聲音,一字不落地送回了洞裡,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我會去殺光那些雜碎。”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像冬天裡最硬的冰碴子,“但是,我有我的規矩。”
洞口的火光下,三痣長老剛剛掙紮著爬起來,聽到這話,腿一軟,又跌坐了回去。他臉上那三顆標誌性的肉痣,像是三條受了驚的肥蟲,劇烈地抖動著。
銀虎依舊沒有回頭,他的話,是對著那片黑暗的森林說的,也是對著身後整個虎族說的。
“我回來的時候,樂清,就是我的女人。我的兩個崽子,必須刻上虎族的榮耀石。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誰的孩子。”
這話不是商量,是通知。
是一種不容置喙的宣告。
洞窟裡死一般的寂靜。榮耀石,那是隻有對部落有巨大貢獻的純血虎族才能留名的聖物。一個來曆不明的雌性,兩個不知該算什麼種族的崽子,要刻上榮耀石?
這簡直是把部落的規矩踩在腳下,還碾了兩腳。
可沒人敢反駁。
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三痣長老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乾響,像個破了洞的風箱,一個字也擠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