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破獸世,開局就繫結生子係統 第235章 真的完了
他想說話,想反駁,想維護自己作為長老僅存的那麼一點點可笑的尊嚴。
可他一抬頭,對上的是銀虎那雙銀色的眸子。
那雙眼睛裡什麼都沒有,沒有憤怒,沒有嘲諷,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得意。
那是一種純粹的,冰冷的,彷彿在看一塊石頭的漠然。這種漠然,比任何憤怒的指責都更讓他感到羞辱和恐懼。
“這……現在吧,還不是說這件事情的時候。”
不過,真是完了,這個念頭,再一次,也是更沉重地砸在了三痣長老的心頭。
他帶來的這些部落最精銳的戰士,此刻不再是興師問罪的利刃,而是一群迷途的羔羊。
他們臉上的驚恐,像一根根尖銳的刺,紮進他的眼睛裡。
“長老,我們……我們怎麼辦啊?”一個年輕的戰士終於扛不住了,聲音帶著哭腔,他看向三痣長老,眼神裡卻不再是敬畏,而是一種近乎乞求的慌亂。
“是啊,長老!部落裡都是些老弱婦孺,根本擋不住恐狼群!”
“我們現在趕回去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虎岩不是說了嗎?從北山脊過來,等我們跑回去,部落很多虎恐怕已經……”那個抱著斷矛的戰士嘶吼著,話沒說完,就泣不成聲。
絕望像瘟疫一樣迅速蔓延。
“都怪我們!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
“是啊!為了一個根本不確定的罪名,把整個部落都搭進去了!”
議論聲從竊竊私語變成了毫不掩飾的指責,一道道目光,或怨恨,或憤怒,或悔恨,齊刷刷地聚焦在了三痣長老身上。他成了眾矢之的。
三痣長老的身體晃了晃,幾乎要站立不穩。他知道,如果今天部落真的覆滅,他,虎族的三痣長老,就是那個親手將族人推向深淵的千古罪人。
他的威嚴,他的算計,他那點見不得人的私心,在幾十頭恐狼的獠牙麵前,被撕扯得粉碎,連個渣都不剩。
他現在有兩個選擇。
一是繼續維持長老的體麵,強行給銀虎定罪。然後呢?帶著這群已經軍心渙散的戰士,去給恐狼群塞牙縫?還是眼睜睜看著銀虎被逼反,部落失去最後一道屏障?
二是……
三痣長老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那個如山般矗立的男人。
求他。
“銀虎,你看這件事情你是不是可以幫忙,畢竟大家都是虎族的人,我們要是都死了,隻怕你也勢單力薄,一起合作吧。”
向自己剛剛還要置於死地的人,搖尾乞憐。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讓三痣長老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喉嚨裡湧上一股腥甜。
銀虎依舊沒有說話。
他就那麼站著,高大的身影將洞口的微光都遮蔽了,投下一片巨大的陰影,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他像一個冷酷的看客,平靜地欣賞著這場由他主演,卻由彆人上演的荒誕鬨劇。
他在等。
等一個答案。
等一個能讓他出手的理由。
見他始終不說話,他音調拉的長長的,“銀虎……”
終於,一個戰士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煎熬,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不是對著三痣長老,而是對著銀虎。
“銀虎!求求你!救救部落!”
這一跪,像是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
“撲通!”“撲通!”
一個接一個的虎族戰士,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放下了那點可憐的驕傲,朝著那個被他們圍困的男人,跪了下去。
“求你救救我們的家人!”
“銀虎,我們錯了!”
“隻有你能對付恐狼群!求你了!”
哭喊聲,哀求聲,響成一片。
三痣長老孤零零地站著,看著跪倒一片的族人,他那張老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後變成了一片死灰色。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作為長老的威信,已經徹底崩塌了。
他看著銀虎,那雙老眼裡充滿了屈辱和不甘,但更多的,是無法掩飾的恐懼和哀求。
銀虎的目光越過所有人,最後,還是落在了三痣長老的身上,彷彿在說:你呢?
三痣長老雙腿一軟,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骨頭,癱坐在了地上。
死寂。
洞窟內死一般的寂靜,隻有火把燃燒時偶爾發出的“劈啪”聲,和戰士們粗重壓抑的呼吸聲。
所有的目光都彙聚在那個男人身上。
銀虎沒有動。
他像一尊被遠古神隻遺忘在此的石像,冷硬的線條勾勒出沉默的壓迫感。他享受著這一刻,享受著三痣長老那張老臉上血色褪儘的灰敗,享受著這些不久前還想將他置於死地的戰士們,如今像待宰的羔羊一樣跪伏在他腳下。
“既然你們的誠意都是有的,那麼我這邊也不是不行。”
他們的驕傲、他們的武器、他們的殺意,都已碎裂一地,被他無聲地踩在腳下。
這出鬨劇,該收場了。
但以何種方式收場,主動權,在他手裡。
他可以轉身就走,任由這個將他視為異類的部落在恐狼的爪牙下化為血水。他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理由。
就在這凝固如實質的寂靜中,一個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循聲望去。
是樂清。
她從人群的後方,從那片跪倒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她沒有看那些跪在地上的戰士,也沒有看那個癱軟如爛泥的三痣長老,她的眼裡,自始至終隻有那個頂天立地的身影。
她走到銀虎身邊,近得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如同冰川般的寒意。
她仰起頭,看著他堅毅的下頜線。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樂清的聲音很低,卻異常清晰,像一根羽毛,精準地落在了天平最關鍵的那一端。
“部落需要你,”她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隻有兩人能懂的親密,“孩子們也需要一個安穩的家。”
前半句,是說給所有人聽的。
後半句,是隻說給他聽的。
銀虎那雙幽深如寒潭的眸子,終於起了一絲波瀾。他緩緩低下頭,視線與樂清交彙。
他看到了她眼裡的懇求,也看到了懇求之下,那份不容置疑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