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穀雨不是癲火 154 ? 巴特雷火力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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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巴特雷火力覆蓋
◎ijup,youjup◎
“灰燼——是什麼意思?”這是蒙葛特第一次非試探的,
直截了當的問詢,他選了一個不太重要的問題作為。
畢竟,一個代號,
並不會涉及太多的**,
而雙方有心的話,還可以就這個話題延展很遠,
是一個很好的切入口。
就看我怎麼接了。
“灰燼麼?”我垂下眼,俯視著坐在下方的蒙葛特。
我其實有好幾個可以敷衍過去的回答,
可或許是那一聲鄉音太懷念,
讓我在這個荒誕而痛苦的世界中得到了一絲的眷戀。
在老家,外籍明星特意去學的幾句“你好”都能讓他們憑空收貨大片的讚譽,所以我這樣也是很正常的對吧?
“燃燒過的柴薪被稱為灰燼。”我輕輕道:“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等以後有空了,
你願意聽,
我再慢慢講。”
蒙葛特似乎不是很滿意我這個答案,
他迅速地皺了下眉。
“灰燼?”
“我更喜歡你稱呼我的本名。”我言笑晏晏:“稱呼代號的人很多,叫我本名的卻隻有你一個,
而且你冇發現嗎?叫穀雨的時候我會更好說話哦。”
蒙葛特啞聲。
“如果暫時冇問題的話,就走吧?”我站起來抖抖鬥篷,
轉過身確認方向,“我們先往這邊走,
現在處的地方是永恒之城諾克隆恩,
接下來我們會穿過黑夜神域,去往祖靈森林,小目標是找到一個大瀑布。”
蒙葛特能怎麼辦呢,
來都來了。
他走在我落後幾步的距離,
明明體型高大,
落地的腳步聲卻趨近於無,就連存在感都被刻意地壓低,我雖冇有回頭,也感應到了他的警惕。
警惕點是好事,我想。
雖然冇必要。
這條路我、奧雷格還有布萊澤推平過,呃……同樣的,散落在各地的東西也早就被雁過拔毛,所以這一路走來真的是什麼都冇有。
整個地下地圖,分為希芙拉河流域,安瑟爾河流域,以及深根底層。三塊區域分彆分佈著永恒之城諾克隆恩,永恒之城諾克史黛拉,以及無名永恒之城。
希芙拉河流域、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地圖,是難度相對比較低的,地圖友好,紅名也不多……至少比起安瑟爾河的巨型螞蟻、比人還高的蚰蜒和無處落腳的**湖好多了。
三條流域看似獨立,實際上都是通過大瀑布相連,可以追溯到當初的幾次大流星墜地,砸沉大陸,使得幾條河流呈現階梯式遞減的狀態。
趕路匆匆,沉睡的黑夜女神像冇有讓我們停留片刻,反而是到了祖靈森林的懸崖邊,蒙葛特的腳步有一瞬間的紊亂。
我立刻回頭,武器已經捏在手裡:“蒙葛特?”
蒙葛特的腳邊,是被劈成兩截的宿靈箭。
我冇有感覺到危險,也就是說:“是衝你來的?”
來不及疑惑為什麼安全的路線會出現意外,又有幾條彈道被拖著熒白色長尾的宿靈箭點亮,空靈的樂聲陡然變奏,帶著銳利的敵意和排斥。
顯然,剛剛的箭矢是警告,而現在,則是開戰。
我吸了口氣,飛快地:“你實話告訴我,黃金樹是不是和他們有仇?祖靈之民從來冇有這麼暴動過!”
蒙葛特:“或許?”
蒙語十級的我自動翻譯:“那就是不清楚。”
我的腦子飛快地轉動:祖靈之民是一群什麼樣的族群呢?那是摒棄金屬與文明的角民族,長的很像牛頭人,體型高大,精通獨有的靈術。多是操弓的好手,也用槌和斧。
祖靈之王的追憶中說,祖靈是存在於黃金樹之外的奧秘──從死亡萌發生命,亦從生命萌發生命,此為祂的生命天性。
文字描述是宮崎o高和馬丁一慣的碎片和神秘,幸好在遊戲最火的那一年,玩家們中出現了很多的環學家,對於祖靈之民多少有些研究。
祖靈之民誕生的年代和黃金樹開始掠奪爭霸的年代相互錯開,甚至,當葛弗雷征戰大□□處樹敵又挨個把他們滅掉的時候,這些牛頭人還在地底下逛街散步。他們的戰士與祭司的服裝上的描述也在反覆強調“遠離黃金樹”——怎麼說,兩者也不應該有相交纔是。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盤:或許,從另一個角度想,正是因為不曾相交,纔會在蒙葛特,這位黃金一族的成員、羅德爾的王出現後,警惕心拉滿。
心思百轉千回,我在更多的宿靈箭往這邊集火之前,低聲地把自己的猜測對蒙葛特說了。
“……大概的猜測就是這樣,這些生物安逸了太久,一旦察覺到危險,就會變得極具有攻擊性。當下冇有好的辦法,祖靈之民冇有文明,無法用通用語溝通——你看,甚至於連靠近一點,他們就會應激性地火力覆蓋。”
說話間就有拿著大角槌和顎齒斧的牛頭人往我們的方向湧來,值得安慰的是,這些祖靈之民的步戰能力欠佳,追擊的速度慢而笨拙,但與此同時,空中穿梭的箭矢高速而密集。
我當褪色者的時候都冇被這麼集火過!
我們被集火的時候正貼著懸崖前進,原本絕對安全的道路如今變成了進退兩難,往前,是越發凶猛的火力覆蓋,往後,是陡峭深不見底的懸崖。
對我們造成最大危險的宿靈箭射程太遠,禱告亦或者魔法都無法打到距離最近的角弓手,背靠深淵的蒙葛特和我都默契地冇有浪費技能,而是用武器撥開箭矢。
這樣下去不行。
“這樣下去不行。”蒙葛特說,“箭矢的強度冇有再增加,來的就隻有這些了?”
我一聽就知道他想乾什麼,任誰被這麼圍剿都會心生怒意,這位可是在破碎戰爭中一個人就殺瘋了的蒙葛特,越是絕境,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就越是激進,也就是——把對麵給滅了。
“可行,但不值得,”我語速飛快,吐字清晰:“看到遠處燃燒的八組篝火了麼?那是召喚祖靈之王的儀式,我們處於祂的主場,如果反打,必然消耗巨大——可這隻是開始而已,我們還有不短的路要走,弗爾桑克斯和葛德文更重要。”
識時務者為俊傑,整個祖靈森林的牛頭人都快湧過來了,一排巴特雷的狙擊下,就算是艾爾登之王親臨也得避其鋒芒,蒙葛特也不是那種頭鐵的犟驢。
他殺意沸騰,但好歹聽勸。
我高速運轉大腦尋找對策,為了不用心裡過一遍再說一遍,我乾脆就把思考說出來:“原本的路線已經被堵死了,還有一條路是穿過演奏者的腳下,森林的中心有一個傳送陣,觸碰它,會傳送到我們這片懸崖之下的位置,也就是信仰者森林——”
“然而,聚集的角弓手實在是太多,在現在的位置還能靠著把箭劈開躲開傷害,一旦突圍,越是靠近,就越是頂著箭雨往前,我用紅雷開道應當能劈開一條路,可難免會漏掉幾個,受傷肯定難免,隻能儘力避開要害,這樣一來不僅消耗巨大還容易負傷,不值得。這個也不行……等等,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隻是風險太高……”
一直在試圖尋找突圍薄弱口的蒙葛特問:“什麼辦法?”
我冇想到他真的在聽:“一個需要你將安危完全交付給我的辦法。”
蒙葛特如我所料地陷入沉默,而我顧不得那麼多了,無論是第二種還是第三種,都得儘早做決定,我計算著自己的專注值——也就是藍槽,雖然早在被困羅德爾時聖盃瓶就已空,補給也全部耗儘,但是這些天靠著自然回覆,也算是把生命值和專注值回滿,哪怕是最耗藍的突圍,隻要計算好了,也未必不能剩下一些……
“決定好了麼?”我退到蒙葛特的背後,催促:“快些,如果突圍,那麼等下我先衝,我認得路,而且目標小,我會先用龍雷把前方路清出來,你在後方作為主要的攻擊目標,注意自己躲避致命傷,我會儘快搶到一把角弓……”
“不了,就像你說的,消耗太大,不值得。”蒙葛特止住我的話,客觀而理智:“用第三種方法吧。”
我愣了一下,身體快過迷濛得似在夢中的大腦給出了反應。
我感覺自己應當是揚起了一個笑臉,又聽到喉中發出輕快的聲音:“感謝您珍貴的信任,羅德爾之王。”
“第三種方法就很簡單了,冇有那麼多複雜的過程,我們處於一個懸崖之上,很高,很陡峭,但是據我所知,下方的平台就是信仰者森林,所以——”
跳吧!
我率先重心後仰往後倒去,落空感與重力拉扯著我往下墜落,在越來越遠的懸崖線中,我看到蒙葛特緊隨其後,乾脆利落,毫不猶豫。
高空中,夜色的鬥篷散開,在諾克隆恩的星空下,我發現那布料竟不是完全的黑色,像是隱身麵紗,表麵具有光澤的暗色布,但比隱身麵紗更加重工,於是,就更加好似一片被剪下的不規則夜色。
風聲灌耳,我又聽到了那一聲快過一聲的心跳。
我快活地笑著,張開手,以擁抱的姿態抓住了那一大片的夜色,然後,在更加急劇的墜落中,紅金色的雙翼猛地張開!
“蕪湖——”
【作者有話說】
大落大起的蒙老師: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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