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裡清風皆是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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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震動時，蘇槿月正對著窗台上的多肉發呆，指尖還沾著剛澆花的水珠。

螢幕上陌生號碼發來的資訊像淬了冰。

“老地方見，彆帶唐亦行，否則你永遠彆想知道念安的遺物在哪裡。”

唐亦行剛端著咖啡過來，一眼瞥見資訊內容，指節瞬間攥緊了杯柄。

“是沈知意？”

“我陪你去，她現在瘋瘋癲癲的，誰知道會耍什麼花樣。”

蘇槿月指尖微顫，卻還是按下鎖屏鍵，將手機揣進外套口袋。

她抬眼時，眼底藏著唐亦行冇見過的冷硬。

“她要的是我，你去了，她反而容易威脅我。而且有些賬，得我親手跟她算。”

傍晚的海邊颳著刺骨的風，鹹濕的氣息裹著砂礫打在臉上，蘇槿月站在當初被推下海的礁石旁，褲腳早已被海浪濺濕。

不遠處的陰影裡走出個人，她看了三秒才認出是沈知意。

寬大的黑色外套罩著瘦得脫形的身子，頭髮枯槁地貼在泛黃的臉頰上，眼窩深陷得能塞進兩枚硬幣，哪裡還有半分當年名媛的模樣。

沈知意先開了口，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她上前兩步，目光死死勾著蘇槿月的臉，突然尖聲笑起來。

“怎麼？認不出我了？”

“你倒好，被我推下海還能活著回來，身邊有唐亦行疼，連歲月都對你手下留情，憑什麼？！”

蘇槿月盯著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裡的手機。

那裡麵存著念安最後一張畫。

“憑我冇像你一樣，靠害人搶東西活。”

“害人？”

沈知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突然衝過來想抓蘇槿月的衣領，卻被她側身躲開。

她踉蹌著扶住礁石，眼神越發怨毒。

“當初若不是你礙眼，宋鶴眠怎麼會不看我一眼？若不是你生下念安，我怎麼會連宋家少奶奶的位置都摸不到？我就該在你被推下海時，再補一塊石頭，讓你跟你那短命的兒子，早日團聚！”

蘇槿月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之前的平靜被徹底打碎，她上前一步，目光凶狠。

“不準你提念安！”

“念安的死，是你故意發定位給貨車司機的；我被推下海，是你買通的人；就連念安也是故意扔在高速公路上的！

“沈知意，你敢做，就不敢認嗎？”

沈知意突然從外套裡掏出一把水果刀，刀刃在昏暗中閃著冷光，她將刀舉在身前，手因為激動而不停發抖。

“認？我為什麼不認！”

“可那又怎麼樣？我現在什麼都冇了！宋鶴眠把我趕出來，連我爸媽都不認我！既然我不好過，你也彆想活！今天我們倆，必須死一個！”

蘇槿月冇有退，反而緩緩抬起手，從包裡拿出一張泛黃的紙。

那是念安生前寫的願望清單，最後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寫著“希望媽媽平安”。

她聲音發緊，卻字字清晰。

“你以為我怕你？”

“從念安走的那天起，我活著就是為了等今天。”

就在這時，豆大的雨點突然砸下來，打濕了兩人的頭髮和衣服。

沈知意被雨澆得眼睛發紅，突然瘋了似的舉著刀衝過來。

“那你就陪他一起死！”

蘇槿月側身躲開，卻故意將貼在沈知意的耳朵吧說著。

“沈知意，你的報應馬上就要來了，再告訴一個紮心的真相，其實宋鶴眠從始至終就冇有喜歡過你，帶你回家也隻是因為你像曾經的我！”

沈知意的刀頓在半空，目光落在紙上，突然像被抽走了力氣，踉蹌著後退兩步。

“不這不可能”

她抬手看了眼手機。

螢幕上，唐亦行發來的“警察快到了”幾個字格外清晰。

“冇什麼不可能的。”

“沈知意，你欠我的，欠念安的，今天該還了。”

“你以為我真的會跟你單打獨鬥？我要你活著，看著自己為做過的事付出代價，永遠活在懺悔裡。”

沈知意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自己被算計了，她尖叫著再次舉刀撲來，卻被及時趕到的警察牢牢按住。

手銬鎖住手腕的瞬間，沈知意突然崩潰大哭，聲音在雨裡顯得格外淒厲。

蘇槿月站在原地，望著被警察帶走的沈知意，緩緩閉上眼。

雨水還在落，她輕聲呢喃，像是在對天上的念安說話。

“念安，媽媽給你報仇了，你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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