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易散夢易斷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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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裴淮之。
很多人說,我是幸運的,在宋瓷最脆弱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最終贏得了她的心。
隻有我自己知道,這份幸運,背後是長達二十年的無聲守望。
我認識宋瓷,比沈司瀾更早。
我們是鄰居,她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眼睛亮得像星星,笑起來能讓周遭一切都黯然失色。
而我,是那個總是默默跟在她身後,幫她拿著書包、趕走蟲子的沉默哥哥。
十歲那年,我家移民海外。
離開時,她跑來送我,塞給我一顆大白兔奶糖,奶聲奶氣地說:“淮之哥哥,你要記得回來看我呀!”
那一刻,我心裡酸澀得厲害,我知道,有些種子,早已悄悄埋下。
此後經年,天各一方。我通過父母斷斷續續知道她的訊息:她考上了很好的大學,她戀愛了,對象是那個耀眼得像太陽一樣的沈家太子爺沈司瀾。
我看著社交媒體上他們公開的照片,少年意氣,少女嬌羞,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默默點了讚,然後將那份年少的心動,深深埋藏。
隻要她幸福,就好。
我在海外努力求學、創業,將裴家的產業打理得有聲有色。
我以為我會就這樣,在遙遠的異國他鄉,偶爾聽聽她的訊息,默默祝福她一生順遂。
直到五年前,父親決定開拓國內市場,派我回鷺島考察。
命運,就在那時發生了轉折。
我在一家臨海咖啡館處理公務時,無意間抬頭,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宋瓷。她獨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望著窗外的大海,眼神空洞,臉色蒼白得嚇人,整個人籠罩在一層濃得化不開的悲傷裡。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針狠狠紮了一下。我從未見過她如此破碎的模樣。
我上前相認,她起初很警惕,帶著深深的疏離感。
我冇有追問,隻是以故友的身份,適時地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幫她找安靜的住處,介紹可靠的花藝老師——
我知道她一直喜歡擺弄花草。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不敢有絲毫逾越,生怕驚擾了這隻受傷的蝶。
漸漸地,她開始願意對我敞開心扉,雖然隻是隻言片語,但我已能拚湊出她所經曆的背叛與傷害。
憤怒與心疼交織,但我更知道,她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尊重和陪伴。
我從未在她麵前說過沈司瀾一句不是,我隻是在她需要時出現,在她想獨處時安靜離開。我帶她去看鷺島的日出,去逛充滿煙火氣的夜市,去認識一些純粹熱愛花藝的朋友。
我看著她眼裡的冰霜,一點點融化,看著她重新拿起畫筆,在花藝設計中找到了內心的平靜和力量。
我知道,治癒她的,不是我,是她自己的堅強。
而我,隻是恰好在她需要一盞燈的時候,在一旁,默默舉著光。
她的“忘憂”花藝工作室開業那天,她穿著自己設計的衣服,笑容明亮地剪綵。
我在台下看著,眼眶微熱。
我知道,那個我記憶裡閃閃發光的女孩,回來了,而且變得更加璀璨奪目。
對她表白心意,是在一個星空很好的夜晚。
我緊張得像個毛頭小子,準備了很久的話說得磕磕絆絆。我說:“阿瓷,我知道你經曆過很多,可能不再輕易相信愛情。我不急,我可以等。如果你願意,我想以男人的身份,正式地、認真地追求你。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係,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
她看著我,沉默了許久,久到我以為希望渺茫。
然後,她輕輕點了點頭,說:“淮之,謝謝你。我們可以……試試看。”
那一刻,我心中的狂喜幾乎要淹冇我。
我珍而重之地牽起她的手,像對待稀世珍寶。
我們的初吻,是在海邊,夕陽西下,海鷗盤旋。
我吻得極其輕柔,帶著無比的虔誠和愛惜,我能感覺到她最初的僵硬,到後來慢慢的放鬆和迴應。
那一晚,我的心跳快得像要衝出胸膛。
我們的初夜,是在結婚之後。
我尊重她的一切意願,等待她完全準備好。那一夜,極儘纏綿,也無比神聖。
我擁抱著她,在她耳邊一遍遍低語:“阿瓷,我的阿瓷,我愛你。”
我將我所有的第一次,初吻,初夜,此生全部的愛與忠誠,都毫無保留地獻給了她。
我發誓,會用我的一生,去嗬護她,愛她,讓她永遠保持這樣明媚的笑容。
如今,看著她在我身邊安然入睡的側臉,我知道,我守候了二十年的月光,終於溫柔地灑在了我的肩上。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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