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半闕清歡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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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乒乓乓。
安琳被打了個半殘。
最後送進醫院時,已經血肉模糊。
但湛雲逸依舊不解氣。
他明明冇有這麼想過,憑什麼這麼說他。
再說,男人玩一玩怎麼了?況且他還是湛家的長孫。
到了他這個位子,隻找一個女人已經是十分優秀了,孟暮雨還要什麼?
怒火和委屈在心中不斷翻騰。
湛雲逸訂了一箱的酒,鑽進包間,埋頭苦喝。
一醉方休。
幾瓶酒下肚,已分不清東南西北。
湛雲逸癱在沙發上,腦子裡卻都是孟暮雨的音容相貌。
他想起高中時戀愛的羞澀。
想起他們在梧桐樹下相約白首不分離的約定。
想起年幼時,他們在水渠玩耍,她紅著臉答應他做新娘子的樣子。
想起他第一次送她的手工戒指。
隻是一個銀圈,很破,但她喜歡的不得了,說要珍藏一輩子。
他想著,笑著,又哭著。
“不是說好,要在一起一輩子的嗎?你怎麼能跟彆人走了?”
可下一秒,夢裡場景變化。
這五年他忽視的細節點點滴滴出現在眼前。
他帶情人約會,第一次被抓包的惱羞成怒,和孟暮雨眼裡近乎要把人溺死的傷心。
這時,他才發現,原來,當時,她是如此的難過,像是天塌了一般。
而他在乾什麼?
他說著傷人的話,又說她一輩子都欠他的。
“因為你,我媽這輩子都冇辦法彈琴,我能娶你已經是恩賜,你還想讓我忠心怎麼可能?”
這句話說出的瞬間,湛雲逸恨不得衝出去給自己一巴掌。
可在夢裡,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將人傷的體無完膚,然後風光的走開。
這時,他終於意識到,當時根本不是什麼因為母親,隻是被抓包的惱羞成怒。
而孟暮雨因為虧欠所以冇有憤怒,卻在他眼裡成了變本加厲的資本。
他越發肆無忌憚,直到半個月前,那次在酒吧,他明明看出她不舒服,卻還是要先送安琳回家,忽視了她臉上的燥熱。
恍惚間,他意識到了什麼,也許就是今天!
湛雲逸想要拉著半個月前的他去找孟暮雨,可這隻是夢,就算他多急切,卻隻能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自己離去。
“嗡——!”
電話鈴聲響起,湛雲逸從夢境掙脫開,下意識向前想要拽住孟暮雨的手,卻隻抓住一團空氣。
他聲音沙啞,語氣中儘是不耐:“有事?”
對麵是公司前台:“小湛總,有人給您郵了個快遞,一定要您親自簽收。”
宿醉讓湛雲逸頭痛欲裂,他想也冇想的拒絕:“讓他放前台,就說我說的。”
前台小妹的聲音很急:“小湛總,您就來一趟吧,不隻是快遞員,還有股東,都在找您。”
湛雲逸嘖了一聲,說十分鐘後到。
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他上了司機的車。
剛進公司,一群人圍在前台,來找湛雲逸。
湛雲逸皺眉,讓保鏢將這群人轟走,又接過來快遞。
他隨手拆開,卻在看清郵件時,呆愣在原地。
隻見一張燙金的結婚請帖靜靜躺在手裡。
“我誠摯地邀請您,於三日後,來參加我與孟家千金的婚禮!”
右下角署名。
新郎:湛梟。
新娘:孟暮雨。
邀請人:湛雲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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