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燈寶抄 第兩百一十八章 我要，取代你
四人兵分兩路在城內尋找段清宣和獵妖師魂魄。
正如他們猜測那般，獵妖師的魂魄並不好抓。
他們似乎修煉了某種功法，讓魂魄身懷死前的術法能力，且因為變成了魂魄能力增強。
好在葉棠與封玥都學過對付魂魄鬼靈的法術和符纂，幾經交手倒也製服了幾隻魂魄。
隻是，這些魂魄卻令封玥覺得奇怪。
符纂將獵妖師的魂魄製服在虛空中。
水色的魂魄帶著絲絲縷縷的黑氣。
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之感。
“阿玥，怎麼了？”
晏九山手裡拿著戰傀，準備讓它落地斬滅魂魄。
“不對勁。”
封玥眉心緊蹙，終於想到了她覺得怪異的地方。
“人死後，魂魄離體，但魂魄們還有生前的記憶，還能說話。可眼前這個獵妖師的魂魄，從我們遇上到現在沒有對我們說過一句話。”
封玥眸光一沉，“我們是殺死他們的人，死了也應該記恨我們，見了我們按照他們的性子應該是破口大罵，但他沒有，不但沒有說話，就連眼神都很麻木，彷彿根本就不認識我們……拚殺……倒是用儘了全力……”
“可能是以魂魄入陣需要付出的代價？”
“可他們自己都不記得了，這樣的複仇又有什麼意義？”
封玥百思不得其解。
“天又暗了一些。”
晏九山抬頭看向越來越暗的天色，“阿玥，我們必須儘快破陣。”
傀儡球落地，須臾間變成了手持刀刃的戰傀。
戰傀手中刀刃複上了一層驅鬼散魂的符纂，隻需一刀便能斬滅獵妖師的魂魄。
魂魄無知無覺的懸浮在虛空中，戰傀身子一彎做出了準備躍起的姿勢。
“晏九山，”封玥忽然開口，側頭對上晏九山的眸光，“我有個猜測。”
風吹過巷子，天色似乎又暗淡了些許，這下就連樹影都瞧不見了。
一柄刀刃刺入獵妖師的胸膛，獵妖師的魂魄便在虛空中緩緩消散。
與此同時，葉棠的腳步一頓。
她的麵前出現了一個獵妖師的魂魄。
傀儡球在宋青翎的手中拋來拋去，
“阿棠，他竟敢自己來找我們，死了膽兒倒也沒變小。”
青虹劍出鞘。
這樣好的劍，哪怕是在昏暗的天色之中也有血亮的劍光。
十二名獵妖師的魂魄很快被抓得隻剩下兩名。
天色愈發暗淡，整座城幾乎都已經被黑暗籠罩。
夜色濃稠如墨。
封玥與晏九山行走入巷子。
這裡的巷子四通八達，極容易走錯。
太黑了。
“阿玥，等一下。”
晏九山自乾坤袋中拿出妖燭。
點亮之後周身的黑暗被一點點驅散。
“走吧，阿玥。”
晏九山開口，但身側卻無人回應。
他側頭，燭光所照的光亮裡，封玥不見了。
晏九山的眸光一沉。
“阿玥……”
他輕聲喚。
安靜的巷子裡出現了一聲細微的水滴聲。
像是樹上的葉子上滑落了一滴雨水墜地。
晏九山舉著妖燭循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
巷子的儘頭有一道黑乎乎的影子朝他走來。
來了……
晏九山想，謎底或許快要揭開了。
……
封玥在追一道黑影。
晏九山點妖燭的時候一道黑影自她身邊擦過，風帶起她的發帶與發絲。
以及……封玥感受打到了森然的冷意，身上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封玥下意識的轉身朝黑影追去。
她原本有把握能抓住那道黑影，但沒想到黑影的速度竟比她還快一點。
這樣下去她們隻能比拚耐力。
封玥不想繼續耽誤時間了。
在這樣深重的夜色之中，她的眼睛逐漸有些模糊，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陣法的影響。
符龍自她的百寶囊中飛出，金光大盛將這條長街沿途照亮之後攔下前麵的黑影。
一聲龍吟，符龍讓那道黑影停下腳步。
一聲輕笑在耳畔響起。
聲音聽來很熟悉，竟像是自己的聲音。
符龍攔路之下，身著黑色披風的人轉身取下兜帽，露出一張和封玥一模一樣的臉來。
從容色再到細微的表情都與她如出一轍！
封玥眼神一滯。
“你是幕後主使。”
封玥抬手拔劍一橫，“十二獵妖師被你做了局！”
“你怎知是我？”
“封玥”眼尾微挑，唇畔漾開一笑，“他們本就想要搶奪《山海經》與你魚死網破，我隻不過是瞧著他們的怨氣好用，才順手佈下這個陣法，讓他們的魂魄發揮最後的作用。”
“你也是為《山海經》而來。”
封玥冷聲問。
“不……”
“封玥”輕輕一笑，緩步走向封玥，“我是為你而來。”
為她而來？
“封玥”眸光深深，意味深長道：“我要取代你，回到長安獵妖司。《山海經》在你說中發揮的作用太小太小了，隻有在我的手中它纔不負千古第一奇書之名。”
“封玥，你今日，便長眠於此吧。”
“封玥”說著抬手在虛空中一點，虛空中出現一條霧氣朦朧的蛇。
這條蛇沒有實體隻有虛影和猩紅的雙眼。
是黑袍少年身側長伴的那條蛇！
“你是……宋家莊的黑袍人？”
“封玥”笑了笑並未回答。
符龍得知主人心意，一聲龍吟後，龍尾一擺朝“封玥”襲去。
“不聽話的東西，在我的陣法裡是活不下去的。”
“封玥”笑著打了個響指。
響指聲響起之後符龍便瞬間化作碎裂的符紙消散落。
符紙飄飄揚揚如同一場碎金般的大雪。
符龍……怎會被彈指即滅？
眼前黑袍人比在宋家莊的時候又強了許多。
似感知到對手的強大，天魁劍發出一聲爭鳴。
“封玥，與我一戰。”
符龍符纂碎片飄灑的長街上，兩個一模一樣的封玥終是交上了手。
上次在宋家莊，封玥是他的手下敗將，若非麒麟相助，她定會死在他的手中。
但今日，避無可避，唯有迎戰！
……
晏九山也看到了那道人影的模樣。
是另一個自己。
甚至那個人的手中還拿著他的墨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你做這個局，隻是為了取代我加入獵妖司？”
晏九山開口，雙眸落在“晏九山”身上。
他語調散漫，卻似弦鋒收緊，“隻可惜，你裝得不像。”
“晏九山”手中的墨尺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