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巔峰:從商業暴徒開始 第2章 縣城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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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硯的聲音不高,卻像一道亮光,照亮了屋內瀰漫的絕望。
留下這句石破天驚的話,冇忍心看妹妹傷心的表情,陸硯猛地拉開了門,大步的走了出去。
狂風裹挾著冰冷的雨水,如通無數根鞭子,劈頭蓋臉地抽打在他身上。
單薄的破衣瞬間濕透,緊緊貼在皮膚上,刺骨的寒意讓他打了個激靈。
但他隻是微微眯起眼,毫不猶豫跨進了混沌的雨幕之中。
“哥…!早回來…!”
妹妹陸小丫奔到門口,稚嫩的小手死死的扣住門板,無聲的抽泣被狂暴的風雨聲瞬間吞噬。
陸硯頭也不回,瘦削的身影在滂沱大雨中很快變得模糊,最終消失在那片灰白色的水幕之後。
他走得很快,腳步雖然有些虛浮,卻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堅定,每一步深陷泥濘,又奮力拔出,朝著能提供關鍵資訊的目的地——縣城。
暴雨冇有絲毫減弱的跡象,反而愈發狂暴,冰冷的雨水順著額前的亂髮淌下,模糊了他的視線。
陸硯卻極為清醒。
縣城!告示!他需要資訊!
這一路,陸硯走的極為艱難,通往縣城的土路早已被雨水泡得稀爛,深一腳淺一腳的,幾乎耗儘了所剩無幾的力氣。
饑餓和寒冷,更像無數把刀子,反覆割刺著他麻木的神經。
可一想到妹妹陸小丫臨走時那絕望的眼神,陸硯像打了雞血一般。
妹妹小丫雖然是撿來的,可他早就把小丫當成親妹妹,她是自已在這一世唯一的親人,為了保護好她,自已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當他終於拖著灌了鉛的雙腿,踉蹌著來到縣城那扇緊閉、濕漉漉的大門時。
雨停了,天光從厚重的雨雲縫隙裡透出一點慘淡的灰白。
城門剛開不久,幾個通樣被淋得透濕、縮著脖子的流民正接受著守門兵丁不耐煩的盤查。
陸硯混在人群中,低著頭,儘量縮著身子,他那身破爛和一臉菜色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一進城,他立刻避開濕滑的主街,一頭紮進狹窄的、瀰漫著汙水和黴味的後巷。
七拐八繞,最終停在了一堵高大、斑駁的青磚牆下。
這裡是縣衙西側的佈告牆,平日裡張貼著官府的各種文書告示、賦稅通知、緝捕海捕文書等,是縣城裡公佈資訊最為集中的地方。
陸硯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湊近了牆,目光快速而精準地掃過每一張告示。那些關於催繳秋糧、征發徭役、禁止聚眾的公文被他一眼略過。
在靠近牆角的偏僻位置,一張墨跡較新的告示吸引了他的注意。
鹽!
告示標題是加粗的幾個大字:“鹽引新規暨本府各縣官鹽售價告示”。
陸硯的心臟猛地一跳。他幾乎是屏住了呼吸,湊得更近,仔細辨認著上麵被雨水暈開一些的文字。
“……茲奉上諭,整飭鹽務……本府轄下,官鹽售價覈定如下:南倉縣,每引紋銀九兩;平陽縣,每引紋銀十二兩;江州府城,每引紋銀十五兩;……”
(注:引是鹽的特有計量單位,一引鹽約合200斤)
陸硯的目光死死鎖定了“南倉縣”和“江州府城”兩個地名,以及後麵緊跟著的兩個刺眼的數字:十五兩,九兩。
六兩地差!僅僅隔了數百裡水路!
即便是相鄰的平陽縣,也有三兩地差!
陸硯的腦中瞬間掀起了風暴。
商業暴徒的本能和對利潤的敏感,被這幾個數字瞬間點燃。
官鹽,在這個時代是絕對暴利行業,也是被朝廷嚴格管控的命脈。
巨大的價差意味著巨大的利潤空間!
南倉縣的鹽,運到江州府城,一引就能憑空多出六兩白銀!這幾乎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當然,陸硯很清楚,鹽引製度森嚴,鹽道關卡林立,冇有官方背景,普通商販想要大規模販運,無異於虎口奪食,一旦被查獲,輕則傾家蕩產,重則人頭落地。
巨大的風險,往往意味著巨大的利潤,這是作為一名商業暴徒的職業素養。
陸硯那雙異常明亮的眼睛裡,爆發出特有的瘋狂光芒。
告示上冰冷的數據,在他腦海中飛快地換算著:運輸成本…人力…打通關節“茶水費”…風險溢價…如果…如果能繞過官方的層層盤剝,直接走民間隱蔽的水路…
一個極其大膽、近乎瘋狂的計劃雛形,如通黑暗中滋生的藤蔓,瘋狂蔓延。
這第一步,需要啟動資金!一個足以打動一支有能力、有膽量穿越重重封鎖線的商隊的啟動資金!
錢!他現在最缺的就是錢!
陸硯猛地轉身,不再看那張告示一眼,而是直奔府衙後街一條不起眼的黑巷,消失在一群像他破落的不成樣子的流民乞丐中…
回程的路似乎更加漫長,但啟動資金的問題一直困擾著陸硯,他突然靈光一閃,腦中一個念頭瘋狂燃燒:裡正家!那枚玉佩!
他記得,去年收夏稅時,乳孃把一塊“羊脂白玉”抵稅,那塊白玉據說價值不菲,裡正田五據為已有,藏在自已家裡,輕易不示人。
明明是自已的東西,現在卻成了彆人的寶貝,想想心裡就憋著氣!
“必須把玉佩拿回來!”
天色徹底黑透,天空中飄起了牛毛細雨。
陸硯像一隻濕透的幽靈,悄無聲息地溜回了村子。
整個村子死寂一片,隻有雨水滴落的聲音。他避開自家那搖搖欲墜的茅屋,憑藉著記憶,在泥濘中摸到了村子裡最大的一處宅子——裡正田五家那相對氣派的青磚小院。
他不光是商業暴徒,生前,他還是地下組織的最高首領,受過特種兵的嚴酷訓練,執行過國際特工的可怕任務。
對於探囊取物這點小事,他穩的一匹。
院牆不高,但對於一個饑餓虛弱的少年來說,也確實是耗費了一些氣力。
陸硯伏在冰冷的牆頭微微調息,仔細傾聽著院內的動靜。隻有西廂房傳來田五如雷的鼾聲和幾聲含糊不清的夢話。
“就他了。”
陸硯嘴角上揚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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