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蟲族都在覬覦我的精神力 第17章 熔爐
離開碧波星那片蔚藍的寧靜，“逍遙遊”號再次躍遷，這一次，目的地是截然不同的畫風。
尚未完全脫離躍遷狀態，觀測窗外的景象就已變得熾熱而狂野。
一顆通體呈現出暗紅與漆黑交織、表麵布滿猙獰裂痕、不斷向外噴吐著巨大能量流和固態火山彈的星球，充斥著整個視野。
這就是熔爐星，暝王星域的重工業心臟，也是班匠·木蜂這類技術狂蟲的天堂。
星艦通過特殊安全通道，降落在星球表麵一處相對穩定的巨型平台之上。
平台由某種耐極端高溫高壓的暗沉合金鑄造，下方連線著深入星球內部的巨大通道。
艙門開啟，一股混合著硫磺、熔煉金屬、高溫蒸汽和狂暴能量的熱浪撲麵而來，幾乎令人窒息。
空氣因高溫而扭曲，遠處是林立的、高聳入雲的巨型煙囪，正一刻不停地向暗紅色的天空噴吐著各色工業廢氣。
大地在腳下微微震動，傳來地底深處機械運轉的沉悶轟鳴。
這裡的環境，比歸墟的原始狂暴更多了幾分機械文明的粗獷與野性。
雷恩立刻進入警戒狀態，這裡的每一個聲音、每一次震動都可能代表著危險。
他下意識地向前半步，將查之恒護在身後稍側的位置，警惕地掃視著周圍如同鋼鐵叢林般的工廠輪廓和天空中不時劃過的運輸艦陰影。
查之恒卻深吸了一口那灼熱且充滿金屬顆粒感的空氣，臉上露出一絲彷彿熊孩子……頑劣？
他依舊穿著那身與環境格格不入的絲質長袍，但周身似乎縈繞著一層無形的力場，將高溫和汙濁隔絕在外。
“歡迎來到我的大玩具箱。”他懶洋洋地對雷恩笑道。
平台儘頭，一個壯碩的身影正等在那裡。
班匠·木蜂沒穿禮服，就套著他那身標誌性的、沾滿油汙和燒灼痕跡的工裝褲，古銅色的肌膚上泛著金屬藍光的短硬毛發被熱風吹得拂動。
他看到查之恒，眼睛瞬間亮得像兩顆小恒星，大步流星地衝過來，嗡嗡的聲音蓋過了背景的轟鳴：
“殿下！您可算來了！快！快去看看三號高爐！我新改裝的能量共鳴穩定器簡直絕了！還有七號鍛造車間，新一批的活性裝甲剛剛下線！……”他激動得手舞足蹈，幾乎想直接上手拉查之恒。
雷恩眉頭一皺，下意識地擋在班匠麵前，冷聲道：“工正，注意距離。”
班匠這才注意到雷恩，愣了一下，隨即有些不耐煩地揮揮手：“哎呀，正君大人，沒事沒事！殿下知道我這脾氣！殿下，這邊走！”他依舊興奮地圍著查之恒打轉。
查之恒倒是沒介意，擺了擺手，示意班匠帶路。“走吧，看看你又搗鼓出了什麼新花樣。”
在班匠的帶領下，他們深入了熔爐星的內部。
乘坐高速升降平台一路向下，周圍的溫度急劇升高，金屬牆壁被地熱炙烤得發燙，管道中流淌著發出刺目白光的能量液或熔融金屬。
他們首先來到了班匠吹噓的三號高爐。
那是一個如同山嶽般的巨大熔煉設施，內部翻滾著數千度的金屬溶液，高溫扭曲了空氣，巨大的能量流在特製的導管中奔騰咆哮。
班匠所謂的“能量共鳴穩定器”是數個鑲嵌在爐壁上的複雜裝置，正發出有規律的嗡鳴，巧妙地引導著爐內狂暴的能量，使其變得異常穩定高效。
“看！殿下！完全無波動！能量利用率達到了史無前例的百分之九十二點三！”班匠拍著一個儀表盤，興奮地大吼。
查之恒隨意地瞥了一眼資料，點了點頭：“嗯，共振頻率調得不錯。不過左側第三個導能環有點偏了千分之零點五，會影響長期穩定性。”
班匠立刻撲到那個導能環前，拿出精密儀器測量，片刻後猛地一拍腦袋：“靠！真的！殿下您神了！”他看向查之恒的眼神簡直在發光。
接著他們又去了七號鍛造車間。
這裡更加震撼，巨大的機械錘如同巨神的拳頭，轟擊著燒紅的金屬胚件，火花如同瀑布般飛濺。
流水線上，剛剛成型的生物活性裝甲板泛著幽冷的金屬光澤，被機械臂快速傳送、檢測。
班匠拿起一塊還散發著高溫的裝甲板，徒手！（他的麵板顯然經過特殊強化）遞給查之恒：“殿下您摸摸！這質感！這密度！用了新配方和壓力波形，絕對扛得住戰列艦的主炮轟擊！”
查之恒沒接，隻是用精神力掃了一下，便道：“韌性還差一點。下次嘗試在冷卻階段加入高頻振蕩，頻率參考我之前給你的第七號波形圖。”
班匠如獲至寶，立刻掏出資料板瘋狂記錄：“高頻振蕩！對對對！我怎麼忘了這個！”
雷恩跟在後麵，沉默地看著這一切。
他對這些工業技術並不精通，但能感受到這裡所蘊含的、足以改變戰爭格局的恐怖生產力。
每一塊裝甲、每一滴能量液、每一個零件，都流淌著眼前這個吵吵嚷嚷的工正的心血，而這一切，最終都服務於他的雄主。
參觀完幾個核心區域，班匠又迫不及待地拉著他們去了他的“私人工作室”——一個比熔爐星表麵看起來更亂、但充滿了各種奇異半成品和發明的地方。
“殿下您看！這是我根據您上次說的‘非牛頓流體能量緩衝’原理做的個人護盾試作品！”他拿起一個看起來像個厚重手環的東西。
“還有這個！試圖模擬您精神力安撫效果的聲波發生器……雖然還是沒啥用……”
“哦對了！還有給正君大人做的！”
班匠忽然想起什麼，從一個亂七八糟的箱子裡翻出一對造型更加流暢、線條淩厲、泛著暗藍色金屬光澤的骨刃替換件，“用的是最新合成的超密度生物合金，加了能量導流槽，保證比軍部的製式貨結實十倍！”
雷恩愣了一下，看著那對明顯是精心打造的骨刃，又看了看一臉“快誇我”表情的班匠，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查之恒輕笑一聲，對雷恩道：“收下吧。這家夥彆的不行，做東西的手藝還是能看的。”
雷恩這才雙手接過，入手沉甸甸的，質感極佳，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強大力量。“多謝工正。”
“嘿嘿，小意思！”班匠撓撓頭，顯得很高興。
離開工作室時，班匠還在喋喋不休地彙報著各種專案進展和遇到的“小問題”，查之恒偶爾懶洋洋地提點一兩句，就能讓他茅塞頓開。
站在通往地麵的升降平台上，看著下方逐漸遠去的、如同鋼鐵巨龍心臟般轟鳴的工業奇觀，雷恩忍不住問道：“殿下，熔爐星的產出……似乎遠超帝國同級彆的工業星球？”
查之恒看著窗外流淌的熔岩河，淡淡道：“因為這裡不歸帝國管，隻歸我管。沒有冗繁的流程，沒有愚蠢的製衡，隻需要最好的材料和最聰明的腦子。”
他瞥了一眼旁邊還在琢磨技術的班匠，“以及，一個足夠能折騰的工匠。”
班匠聞言，驕傲地挺起了胸膛。
回到“逍遙遊”號，隔絕了外界的轟鳴與高溫，艦內恢複了寧靜奢華。
查之恒懶洋洋地陷進沙發裡，對雷恩好像有些驕傲道：“怎麼樣？我的大玩具箱還湊合吧？”
雷恩看著窗外那顆依舊在噴發著能量與火焰的星球，沉默了片刻，認真道：“令人震撼。殿下麾下的實力……深不可測。”
他此刻才真正明白，殿下平日裡那般慵懶享受的底氣從何而來。這不僅僅是個人的絕對武力，更是支撐這武力的、龐大而高效的戰爭潛力。
查之恒笑了笑，似乎對他的回答很滿意。“累了，下一站……嗯，去‘青叢’星看看吧，換點清新的空氣。”
雷恩撫摸著班匠送的那對新骨刃，感受著其冰冷的觸感和完美的平衡性，心中對那位吵嚷的工正，多了幾分真正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