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人散雁南飛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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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嚴胥將季舒心抱回房裡，他正要離開，季舒心突然輕輕拉住他手腕。
她虛弱地抬起手，掌心躺著一隻略顯陳舊的千紙鶴。
“還記得嗎？以前你想家的時候，我就會折這個給你。”
她目光溫柔，彷彿沉浸在舊日時光裡。
嚴胥喉結微動，嗓音低啞：“這麼多年，你還留著。”
季舒心將紙鶴放入他手中，笑意溫婉：“是啊。胥哥哥，我想說——你的一切，我都放在心上，以後我想每天都為你折一隻。”
他收緊手指，眼底隱隱發紅，低聲應道：“好。”
望著男人遠去的背影，季舒心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她知道嚴胥對白月光的回憶之所以如此清晰，全因她曾偶然發現的那盒磁帶——那是嚴胥深藏的秘密。
磁帶中的每一個畫麵，都在訴說著兩人曾經深厚無比的感情。
兩人一起生活，一起嬉鬨，一起長大。
而這恰好成全了她對宋白取而代之的計劃。
……
地下室裡，宋白在昏沉中醒來，胃裡空得發痛。
隱約間，她聽見汪嵐嵐藉著季舒心的身份，和嚴胥又說著些什麼：“胥哥哥，她體內不乾淨的東西必須清除，否則我無法上身。”
嚴胥看見宋白睜開眼，語氣毫無波動：“儘管做，我信你。”
這句話像冰錐刺進宋白心裡，她隻覺得有什麼碎掉了。
她忽然想起婚禮那天，嚴胥緊握她的手珍重承諾：“從今往後，我絕不讓任何人傷害你。”
原來都是謊言，宋白胸口發澀，身體虛弱無力。
季舒心手持一隻造型詭異的陶罐逼近，烏黑的藥液被強行灌入宋白口中。
她嗆咳著掙紮，卻隻對上嚴胥冰冷又偏執的目光。
是誰曾說會永遠護著她？
可笑。
不知喝了多少，她意識發矇，整個人彷彿陷進了深不見底的深淵。
而就在這時，季舒心開口，聲音輕靈：
”現在淨水是夠了，但還需要用沾了符水的鞭子，抽打軀體九十九次，將裡頭的‘魂’逼迫出來，我纔可以借用她身體複生。“
宋白用儘力氣抬頭，嗓音嘶啞：“嚴胥……她根本就不是季舒心，人死不能複生，你被騙了！”
這幾句微弱的抗爭，在嚴胥那裡根本掀不起任何波瀾。
嚴胥一個響指，門就被打開，傭人呈上東西。
他冷聲道：“宋兒，你掙紮也隻會讓自己更痛苦，何必呢？”
說完，他看向季舒心，溫聲道：“這是你要的沾了符水的鞭子，之後你自己看著辦。”
季舒心眼眶紅了，又好像示弱般，聲音怯怯的：“你當真信我？”
嚴胥摸了摸她的頭，聲音沙啞：”當年你死在我麵前，我痛徹心扉，你現在好不容易纔回到我身邊，這樣的痛苦，我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聽見嚴胥的話，宋白心中的恨更深了。
憤恨中，她咬破了自己的唇皮……鮮血順著她唇角滲透出來。
季舒心見狀，急切不已：“她現在流血了，說明情況不容樂觀，你先出去，我現在就要動手！”
嚴胥不再多言，走出了門。
整個不大不小的空間裡隻剩下，宋白季舒心二人。
女孩兒走到宋白的麵前，笑的肆意：“宋白，十年了。我們又見麵了……或許，你還記得我的另一個名字：汪嵐嵐。”
“當年若不是你故意將我支走，被嚴胥領走的本應該是我！”她聲音淩冽，帶著濃鬱的恨。
宋白瞪大眼睛，這瞬間——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怎麼都冇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是自己童年在孤兒院的玩伴！
季舒心提著鞭子走到宋白身前，心中的恨意漫天。
那年，她和宋白同在孤兒院相依為伴，是最親密的朋友，彼此約定要一同被領養。
可冇想到，她不過出門片刻，回來就得知，宋白被京市那位權勢顯赫的男人帶走了。
而她則被巫族第二代族長看中。
之後，她的生活墜入深淵，每天都在瀕死的邊緣受儘折磨，生不如死。
當她再次見到宋白時，是在電視上。
螢幕裡的宋白一臉幸福，光彩照人，哪還是當年兩人一同在孤兒院掙紮的樣子？
這一刻，汪嵐嵐眼中的妒意，幾乎要把宋白撕碎。
“汪嵐嵐……”宋白一瞬失神，想爬出門外：“你……裝作嚴胥白月光的樣子……我要告訴嚴胥……你就是個騙子。”
汪嵐嵐又笑了，笑容中是說畝褚猓此璧卦詰厴嚇潰炊謁納硨蟆Ⅻbr/>“我是騙子又如何？嚴胥不信你，在他故去的白月光眼裡，你一文不值！”
汪嵐嵐攥緊手心的鞭子，猛地朝宋白後背揮過去。
一鞭、兩鞭……
宋白淚眼朦朧，背脊無處不是遍體鱗傷的紅痕。
十鞭下去，宋白想起嚴胥曾在她病中寸步不離的守候；
二十鞭後，她腦海中驀然記起他鄭重許諾永不分離的夜晚；
三十鞭之後，她再也感覺不到對嚴胥的愛與恨，心中隻剩一片冰冷的空洞。
是啊，她說的冇錯。
一切，都是因為他忘不掉那個‘死去的人’……所以才讓汪嵐嵐有了可趁之機。
宋白終是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時，嚴胥正坐在床邊。
他手中端著一碗濃黑的藥湯，語氣平靜得像什麼都不曾發生：“宋兒……你現在身體虛弱，舒心特意為你調了副湯藥，趁熱喝。”
腥臭的味道瀰漫在兩人之間，嚴胥目光平靜無波。
宋白聞見碗裡頭的味道，就猛地乾咳。
再次抬眼，宋白用一種無可置信的眼神望向他：“嚴胥，她是騙子，為什麼你就不信呢？你可以查她，她根本就不是你白月光。而是……“話斷在空中，宋白目光更加破碎：”況且人死不能複生……你怎麼能不明白？”
嚴胥聲音冷冽：”就算她騙我，我也認了。隻要有一絲機會我就不會放棄。還有，我比你更瞭解舒心——“
他不是冇懷疑過這個女人，可當她將和他過往所有的那些甜蜜回憶一一攤開，和他一起回憶的時候。
他承認，自己麵對深愛的白月光，什麼人死不能複生，什麼科學他通通顧不上了。
他隻想自己曾深愛的這個人，再次活過來。
宋白見男人堅毅不容改變的模樣，淚如雨下。
最後，她聲音輕輕地：”所以你在看我的時候，想的都是她，對嗎？”
“是。”嚴胥答得冇有半分猶豫，“宋兒，把湯喝了吧，不喝的話，你知道我手段的——你會比現在還痛苦百倍。”
這一刻，宋白終於徹底死心。
這個男人，令他噁心！
半壺湯水喝下去，她胃止不住犯噁心！
一股灼燒般的劇痛瞬間從宋白腹部蔓延開來，遠比鞭打更難忍受。
她蜷縮起來，卻在腿間觸到一片溫濕黏膩。
低頭看去，竟是滿目鮮紅。
宋白睜大雙眼，在那撕裂般的劇痛中，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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