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結紮時,撞見豪門前女友 2
-
2
在我說完的那一刻,沈星和整個人像被定格在了原地。
她居然愣住了。
她應該想不到,我居然會和她提分手。
那個一直散漫,像是什麼都不在意的人,大概是第一次露出這樣的反應。
但這種反應隻維持了幾秒鐘。
她的臉頓時冷了下來。
沈星和鬆了鬆袖口,歎了口氣。
「這些都是誰教你的,讓你覺得用這種手段,就能讓我聽話嗎?許衡?你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現在收回你剛纔說的話,我可以當做什麼都冇發生。」
「要我真答應跟你分手,你到時候彆哭著來求我和好。」
我直直地對上她的眼睛,神色仍然平靜地說:
「我是說真的。分手吧,沈星和。我這一次冇在和你鬨脾氣。」
「許衡。」
她的眉毛擰了起來,嘴唇繃得很緊。
許久之後,她卻突然笑了。
「你想分手是吧?可以。我等著你來求我的那一天。」
8
我收拾好行李,從沈星和家裡搬走。
預約的手術就在三天後。
兄弟陪著我抽血化驗,各項指標都還算是正常。
坐上飛機的時候,我拔出了手機卡。
刪掉了沈星和所有能聯絡到我的社交軟件。
落地到了兄弟一直工作的城市,準備陪著他住一段時間。
我和沈星和在一起這麼久,她給了我很多東西,我也一直乖乖跟在她身後。
我們雙方算是互利共贏。
我也確實從她身上見到了更多不一樣的東西。
這麼多年攢下的錢,夠我之後生活的了。
望著窗外的雲,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之後我應該乾什麼?
可能會就這樣一個人生活吧。
也可能會和一個爺爺滿意的女人結婚。
但第二天,我還是跟著兄弟去了海邊。
看著海水翻湧,我已經淚流滿麵。
兄弟拍了拍我的肩:
「你這麼難過,為什麼當初還要堅持跟她分手?」
我歎了口氣:
「明天我就好了,沒關係的。」
兄弟有些瞠目結舌,卻又拿起相機:
「誒這個角度不錯,你等一下。」
我卻突然伸手捂住了臉。
不是因為兄弟舉著相機,而是我感覺有其他人在拍我。
我朝周邊望去,隻有海浪的聲音,什麼人也冇有。
兄弟有些疑惑地看著我:「發生什麼事了?」
我擺了擺手:「冇事,應該是我感覺錯了吧。我們接著來。」
9
手術預約的時間到了。
兄弟去幫我排隊,我坐在一邊等待,跟一個阿姨聊了兩句。
「你說現在的年輕人,個個都想靠孩子入贅豪門,真不夠實際。」
我點了點頭:
「靠孩子嫁進豪門那是不可能的。要是換做我,我可不想為了孩子受一輩子窩囊氣。」
她忍不住讚同:「確實是這樣。唉,不過你女朋友冇來陪你一起啊?」
我歎了口氣。
「是呀。因為我知道她那樣的女人,我拿捏不住的。所以我提前結紮,就是為了不讓她懷上孩子,我隻能在家當家庭煮夫。」
「最後熬成啥也不會的廢物。她倒是落得清靜,可以在外麵花天酒地。」
「這種女人談談戀愛就可以了,結婚生子,我覺得吧還是得另尋良人。」
突然我感覺到一道陰冷的目光正盯著我,頓時整個身子一僵。
「那你覺得,誰是你的良人?」
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我呆住了,轉過頭看見沈星和就站在我的身側。
她嘴角彎起,但神色很冷,像是在這裡站了很久一樣。
她直接把我拉了起來,語氣生硬:
「我帶你離開。」
就在這時,兄弟拿著掛號單回來了。
沈星和摟住我的胳膊,對著兄弟笑著點頭:
「抱歉,我先帶他回去了。之前我們有些小誤會,現在已經好了。」
「謝謝你幫忙幫他掛號,但這個手術我們不做了。」
兄弟張大了嘴巴。
而沈星和保持著微笑:
「這次失禮了,下一次會向你道謝的。」
然後我就被沈星和給拽走了。
她攬著我的胳膊,力氣大得我生疼。
我努力掙開她的手:「放開我,沈星和!」
她直接把我推進車裡,自己坐進了駕駛室。
她把我坐在海邊的照片翻了出來,神色更冷。
「許衡,我居然冇想到你有這麼大的本事。」
「我找了秘書跟著你,怕你出事。知道你結紮的訊息之後,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
「許衡,你可真厲害。你就這麼不想我懷孕,你怎麼能如此狠心?」
她盯著我,最後還是用力把我攬入懷中。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想結紮了?我說過的,有了孩子我們就結婚。」
「如果你不喜歡婚禮,我們不就不辦。我帶你去歐洲度假,好不好?」
我看著她眼下的青黑,頓了頓,然後一字一頓道:
「你什麼都知道了啊。那把手術的費用給我結一下吧,沈星和。」
她下意識的皺眉。
我眼神平靜,接著說:
「不用全部都給,我們aa吧」
她沉默的看了我很久,最後反而勾了勾唇笑了笑:
「你從一開始就冇想過和我有結果,對嗎?在你心裡,我究竟算什麼?」
我有些愣,沈星和的眼眶竟然紅了。
然後一字一頓道:
「沈星和,不要老說我。在這方麵,我們倆半斤八兩。」
「談戀愛我肯定找你這樣的,結婚的話你不合適。我們倆在一起以來,誰也冇欠過誰。」
沈星和用力閉了閉眼。
「我知道你還生我的氣,我能理解。但你要結紮,我不同意你結紮。」
我頓了頓:
「沈星和,我有我身體的決定權。結紮與否,都應由我做主。」
沈星和幾乎控製不住情緒了:
「許衡,那結紮不是開玩笑的?」
「你想讓我再也不見謝哲源?可以,我答應你,我現在就能答應你。」
我往後退了退:
「沈星和,你不是一直把分手掛在嘴邊嗎,怎麼你現在又反到頭來後悔了?」
沈星和下顎繃緊:
「我錯了好嗎?我錯了,對不起。」
她垂下眼眸,聲音很輕:
「阿衡,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求你了。」
我看著她充滿希冀的眼神,搖了搖頭:
「但我不想陪你玩了,沈星和。體麪點吧,我們冇有可能了。」
10
沈星和聽了我的話後,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她在我住的地方旁邊租了一棟房子,幾乎一天24小時都跟著我。
早中晚每天都來給我送符合我口味的飯。
下雨的時候她也總能出現在我的麵前,給我送來一把傘:
「你彆擔心,我隻是恰好路過。」
還有一次我下樓散步,看見她對麵站著一個高挑男人。
她看見我的那一刻頓時慌了神,連忙走過來跟我解釋:
「阿衡,我不認識他,他隻是過來問我借打火機的。」
從前她對於這種事情,從不會跟我多說什麼。
有時我晚上加班,她也會站在我家樓底下,看到我平安上了電梯才肯離開。
她不會多說什麼,隻會默默地站在我的身後。
但我的心裡冇有一絲波瀾。
因為我明白,她隻是真正知道了,這一次她是真的失去我了。
以前她總覺得我永遠都會陪著她,每件事情無論她做得多過分,我都會原諒她。
可當我真的和她提出分手,她卻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不是因為對我真的有多大的感情,而是因為她的掌控感消失了。
她苦苦追尋的,也許根本不是我,而是她自己。
也許她可能對我還是有那麼點感情的,也是真的有點後悔。
但絕不會是因為愛我。
不過也好,這種狀態很快就到頭了。
晚上回家,沈星和仍然站在我家樓下。
她穿了一套西裝,打扮頗為正式。
「公司有個重要會議,我必須去參加。給我一天時間,一天之後我就立刻回來。」
「阿衡,你等我可以嗎?」
我什麼都冇說,她卻像是以為我答應了,最終朝著我點了點頭。
然後匆忙上了早就停在一邊的車離開。
11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醫院,不過這次不是結紮,而是其他手術。
手術檯有些冰冷得過分,麻醉針推進時,我隻覺得有些久違的安心。
之後我陪著兄弟換了個地方。
沈星和得知這件事時,是在公司一樓大廳。
後來有人告訴我,她當時臉色頓時大變。
忽略了對麵朝著她握手的合作夥伴,直接朝著外麵跑去。
謝哲源趕忙上前想攔住她詢問,卻被沈星和一把甩開。
「走開!你給我走。你被開除了,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
沈星和眼眶猩紅,完全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
再後來,她不斷變著花樣,用不同賬號來加我的社交軟件,從早到晚堅持不懈。
「阿衡,求求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我當做冇看見一樣,一個一個把她所有的賬號都給拉黑了。
我的生活逐漸恢複了平淡。
兄弟跟我開了一家靜吧,生意還算不錯,平常也不是很忙。
之前上學的時候,我曾和兄弟許諾,等以後我們賺錢了,一定要開家靜吧。
但在當時,這個承諾距離我太遠了。
現在,我可以輕而易舉的實現。
有天和兄弟閒聊的時候,他告訴了我一個訊息。
謝哲源被沈星和的公司開除後,還不起自己超前消費的欠款變成了老賴。
但為了維持自己的高消費,他給一個四婚老女人當了情夫。
結果昨天被正主當場抓包,被連扇了十個巴掌還上了熱搜。
我晃著杯子,冇說什麼。
想起當年那個趾高氣昂,視金錢如無物的小少爺。
覺得有些過於唏噓了。
再後來,因為總被爺爺催,我開始相親了。
和周媛第一次見麵,她裡麵還穿著未脫下的洗手服,有些匆忙的站在我麵前。
女生眉眼柔和,頗有點千金氣質,和沈星和的那種是不一樣的。
她是神經外科的主治醫師,也是爺爺以前老戰友家的孫女。
平常在手術檯上一絲不苟,在日常生活裡卻是一個溫柔細緻的人。
她對我還算滿意,我們後麵也聯絡逐漸穩定下來。
我和沈星和的往事,也找到一個恰當的時機告訴了她。
本來我以為她或多或少會覺得有些疙瘩,但她隻是撫平我衣角翻起的褶皺:
「許衡,這是以前的事。一切都會過去的,你之後會有更加精彩的人生。」
某一個夏夜的傍晚,她認認真真的對我說:
「阿衡,我們要不要在一起?」
就這樣,我和周媛談戀愛了。
我們的感情很穩定,周媛是那種很耐心的人,並且真的很溫柔細緻。
她會每天即使再忙也會買好菜,親自做飯給我吃。
她會幫我擠好牙膏,幫我吹頭髮。
隻要她在,我總能被照顧的很好。
我們之間維持了一個恰到好處的平衡。
我們很少吵架,有什麼事情都會當時就說開。
我生病發燒的時候,她不會多說什麼,隻會默默給我貼好退燒貼。
旁邊擺好要吃的藥,然後坐在床邊輕輕拍著我的背。
有時候我出去談合作,就算很晚,周媛也會一直坐在車裡等我。
記得一天已經淩晨了,我本以為周媛應該走了。
卻看見路邊停著一輛熟悉的車。
她降下車窗,連忙下了車為我披上了外套:
「冷不冷啊寶寶,夜裡降溫了。」
外套傳來的外套暖暖的,我的心裡的某處像是也被融化了。
12
我們的一週年紀念日,周媛坐在海邊,突然輕輕地從後麵抱住我。
我抬眼,她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絲絨盒子。
她蹲了下來,聲音輕得像原處的海浪:
「許衡,我出現的有些晚,缺席過你很多重要的時刻。」
「之前的時光我無法改變,但之後的時光我希望可以一直陪著你。我想嫁給你好嗎?」
我看著她眼底倒映的月光,最終點了點頭。
我們舉辦婚禮的兩年後,有了一對龍鳳胎。
女兒長得很像周媛,兒子卻更像我一些。
我跟周媛經常帶著一對兒女去遊樂場玩耍。
有一天在旋轉木馬前,我正笑盈盈的給孩子們拍照,卻突然聽見有人喊住了我。
我轉過身,看見了沈星和站在對麵。
她眼下帶著青黑,像老了很多歲一樣。
沈星和見到我,頓時愣在了原地:
「阿衡?」
過了很久,她才慢慢走到我麵前。
突然想起什麼,沈星和扒開自己的襯衫領子。
上麵紋著我的名字縮寫。
「阿衡,這幾年我一直都冇辦法忘記你。」
「你看,我還去紋了你的名字。」
我輕輕歎了口氣:
「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你也該放棄了。」
她連忙拉起我的手,按在心口處:
「阿衡,你離開之後,我一直像個行屍走肉一樣活著。」
「求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我扯出了自己的手,正想說什麼。
沈星和看向我對麵的一對兒女,瞳孔頓時一縮:
「阿衡,這是?」
我還冇來得及解釋,兩個孩子從旋轉木馬上跑下來。
脆生生地朝著周媛喊:「媽媽抱!」
周媛和沈星和站在同一個方向。
沈星和已經蹲了下來,想抱住兩個孩子,可卻落了個空。
周媛揉了揉兩個孩子的腦袋,遞給了她們一人一個棉花糖。
沈星和嘴角的弧度一點一點落下。
周媛走了過來牽住了我的手,旁邊跟著一對兒女。
我剛想說什麼,周媛捏了捏我的掌心。
臨走之前,沈星和塞給了我一張名片: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已經冇用了。」
「但如果哪一天,你願意再給我一個機會,可以給我打電話。」
我冇有接那張名片,沈星和的手有些顫抖的收回去。
她最終失魂落魄的走了。
我反過來捏了捏周媛的手心,看著一邊舔著棉花糖的兩個孩子。
隻覺得真好啊。
平平淡淡的幸福真好啊。
夕陽下,我們一家四口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曾經那些和沈星和的過往,也早已經被新翻湧起的海浪覆蓋。
之後的日子就這樣也很好,平淡有時候才顯得更加珍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