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死未果,但被強製匹配雌君 第21章 我希望你自在些
“亞伯利斯,你是我的雌君,事實如此,我們註定會相伴一段時日。”
“作為我的雌君,你有權利要求我,是理所當然的要求,不是違背意願的請求。”
“亞伯利斯,我總歸是希望你能活的自在些的。”
“我的雌君有權利向我提出要求。”
“我說清楚了我的意思嗎?”
林陌光不覺得能管理亞伯家族,還登上議員之位的亞伯利斯甘心身居下位。
亞伯利斯和林陌光哪一方也不是甘於弱勢的蟲,他們之間缺少接觸。言語的匱乏在這個世界法則間顯現地極其蒼白。
可林陌光還是要表明自己的態度。
亞伯利斯的強勢,他昨日就親眼所見,林陌光想,若非強製匹配,若非這個時代對雄蟲地位的極致推崇,亞伯利斯絕不可能言語如此卑微的懇求。
他們被這個時代這樣一種不平等的婚姻綁在一起,強製匹配——受萬眾矚目。
林陌光盯著還是那一副溫順端坐的樣子,完全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裡,林陌光也極有耐心。他們缺乏交流,亞伯利斯要是這麼快就對他這“試探”的話語做出正向反應,纔是癡人說夢。
亞伯利斯的唇齒微張,林陌光心裡一頓,來了。
“雄主,有件事情,求您寬恕。”
林陌光呼吸一窒,一股憋悶,求?嗬,果然,他白說了。
還不及他腦子飛轉,想出來個什麼話術麵對這尷尬的局麵時。
卻見亞伯利斯,摘下手套,一雙白皙能清晰見到青色血管的雙手就露了出來,十指蒼白修長,如一塊上好的古玉。
對方淡色的唇一開一合,林陌光覺得自己的魂好像恍恍惚惚繞著身體轉了一圈纔回歸體內。
“您願意撫慰我嗎?雄主,求您。”
您願意撫慰我嗎?
這話,其實和雌蟲求歡差不多了,在後世,哪怕在床笫之間,雌蟲怕也很難邁過心底的羞恥開口說這句話。
無他,這句在雌雄關係中,處於下位。似在乞憐雄蟲的愛撫。
雌雄平等的後世,情話有很多,雌蟲壓根不需要貶低自己求歡。
可兩蟲現在,在明亮的客廳對坐,舉止有禮,明亮的窗戶還泄出幾縷微風。
林陌光能回應什麼呢?他有時候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什麼東西操縱著,不然怎麼會吐露出那樣的回答……
“我的榮幸。”我會給你充足的精神力和資訊素。讓你不用感受資訊素紊亂的痛楚,能自在地站在高峰之上,立於群山之巔。
畢竟……林陌光覺得,蟲神把他這個變異種送到這個時代來,又用強製匹配將自己和亞伯利斯捆綁在一起,應該就是想讓他這個變異種發揮些“餘熱”吧。
林陌光對自己認知還是相對定位於“特殊的經驗包”這一身份。
林陌光想著,若是相安無事,相敬如賓,他會安安穩穩地度過這政局動蕩的十來年,然後功成身退,“自在”地死在這片星空的某個角落。
沒錯,即使到了這個地步,林陌光還是不太想和亞伯利斯有什麼深交,他隻想做好自己工具蟲的角色,來填補曆史的空白。
他把自己剝離於這個時代之外,畢竟這裡,從不是他的故鄉。
林陌光看見亞伯利斯勾唇笑了笑,那笑不知是譏諷還是什麼。
接下來的每句話,每件事,都超出了林陌光的預期。
“您的雌君,身體有些毛病。”
林陌光不以為意,資訊素紊亂嗎,這個時代很多雌蟲都有,雖然亞伯利斯格外嚴重,但是有他這個精神力變異“雄主”在,好好調養,會好的。
亞伯利斯手指抵向袖口,慢條斯理又極具優雅,亞伯利斯的小臂就這般被他的主蟲暴露於前。
林陌光瞳孔震縮——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針孔,很多針口周圍發青發紫。
——其實以雌蟲的身體強悍程度,針孔在雌蟲身上留不下半點痕跡,幾乎針剛拔出來,針孔消失了。
而如亞伯利斯這般……身體癒合能力脆弱到這種地步,隻能代表雌蟲身體本身……連癒合這種雌蟲基因天賦都無法行使正常功能。
亞伯利斯的身體,怕是瀕臨絕境。
“雄主,您能碰碰它嗎?”
林陌光看向伸到麵前的手臂,有些沉默,但還是隧了雌蟲的意,伸出手掌,輕觸對方的手臂。
他認為對方不想自己碰來著,畢竟對方包裹地那般嚴實。
現在雌蟲主動要求讓碰,那就碰碰唄,又不會怎樣。
這是林陌光與亞伯利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肌膚相觸。
林陌光心裡想著,暗歎一聲,和自己想的一樣,這“病美人”和玉一樣。
手心碰觸的地方,溫涼如玉的觸感讓林陌光短暫地想到了他的雄父,還給他穿了個定情玉來著,要他送給自己的雌君。
隻不過,他身穿,沒戴在身上,所以沒有隨他來這個時代罷了。
可是很快,林陌光就被麵板下的戰栗引去了心神。
亞伯利斯的唇角抿成一條直線,手臂顫著。似在努力克製些什麼。
更重要的是,手下的觸感不對。
林陌光猛地抬手,就見,剛剛還是“溫玉”的肌膚,因為一叢一叢的雞皮疙瘩凸起,現下變成了凹凸不平的“石頭”。
“怎麼回事,你怎麼樣?”
亞伯利斯依舊舉著手,仔細分辨雄蟲的臉色,見對方滿是驚愕與擔憂,控製自己從剛才的情緒抽離。
“雄主。亞伯利斯不是故意欺瞞您。求您寬恕。”
亞伯利斯不怎麼認真的說,還有閒心打量麵前雄蟲的神色。
“我有應激症,對於雄蟲的靠近會下意識……反抗。”
這件事情根本瞞不住,本來是有必要隱瞞的,可是……亞伯利斯從選擇匹配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麵對的準備。
林陌光靜靜聽著,然後從亞伯利斯三言兩語裡知道了亞伯利斯的困局。
需要雄蟲的精神力資訊素安撫,卻對雄蟲產生了強烈的不可控應激反應。
“我知道了,有藥嗎?”林陌光剛觸碰的地方現在已經泛紅,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還在蔓延。
他隻想把這極其破壞美感的一幕“打回原型”。
“有的。”亞伯利斯的眉眼低垂,手臂垂落,他這是怎麼了,怎麼就……癡心妄想了呢。
也是,一隻會對雄蟲接近而下意識攻擊的雌蟲,簡直是高危險品。
還好,還好。醒悟的夠早。事情沒有不可挽回。
“有的,不會影響雄主體驗的。謝雄主垂憐。”亞伯利斯垂眸,手臂有些無力,垂下,恢複了那一副冷然的模樣。
“我是說,你手臂上這些,可有藥能讓你好受些嗎?”林陌光心尖漫上密密麻麻的酸,他不是在想床笫之歡。
“亞伯利斯,不要這般難為自己。”
不要……難為自己……
亞伯利斯還是第一次聽到這話,他是在……難為自己嗎?
不知何時,林陌光的身上已經完全沒有了雄蟲資訊素和精神力波動……似乎是從自己說“應激症”開始的。
可,怎麼會,雄蟲的資訊素不是時刻會溢位的嗎,精神力波動又怎麼可能被掩藏起來。
林陌光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亞伯利斯手腕一處白皙的麵板。
沒過幾秒,肌膚又紅了一片,許是觸碰力度太輕,沒有抑製不住的雞皮疙瘩炸起。
果然沒有用。
應激症某種程度上是心理疾病和生理疾病的綜合症。
換句話說,隻要亞伯利斯亞伯利斯心裡認為林陌光是雄蟲,那麼應激症就會對他的靠近做出反應。
林陌光不難想到亞伯利斯為什麼會得應激症,他猜測,他少年時被雄蟲看上,而生生撕毀蟲翼,那樣毀滅性的絕望,亞伯利斯那時又隻是十七歲的少年。
蟲翼對雌蟲來說比心臟還要重要,資訊素紊亂,或者抑鬱症能輕易奪去這些失去蟲翼的雌蟲的性命。
隻有亞伯利斯,有不在少數的雌蟲遭遇了這樣的苦難,隻有亞伯利斯……被當做曙光。
在拔除蟲翼之後,又在萬般壓力下對抗雄蟲尊貴的權利。
曆史上多次提到,亞伯利斯反感雄蟲,也多次提到蟲族的第四次匹配的婚姻對亞伯利斯帶來的傷害。
亞伯利斯厭惡雄蟲,卻不是極端的雌權主義者。
他認真地為整個蟲族的未來統籌,為雌蟲的權利而發聲。
隻是……應激症——
亞伯利斯就是因為這個,交了十多年罰款,拒絕把資訊匹配放到匹配庫裡的嗎?
應激症……對亞伯利斯的身體,倒當真是雪上加霜。
昨日,亞伯利斯不知他是雄蟲,林陌光也掩藏了自己的資訊素和精神力。
所以亞伯利斯對林陌光自然沒有所謂的“應激反應”。
幾乎下意識,林陌光就想開口,讓對方把自己當雌蟲。
可是,想了想,這事根本沒有要瞞的必要,基因檢測結果擺那兒,林陌光——隻可能是雄蟲。
除非,亞伯利斯蠢。
或許,亞伯利斯睡著會好些。
林陌光想問,昨日,自己的精神絲線可是實打實地入了對方體內,若是生理上排斥,那……昨日握的那一下,亞伯利斯該有反應才對。
比如,僵硬到不能動,比如激烈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