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儘吹香江岸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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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黛青坐在前往北京的飛機上，心臟不斷不安地跳動著。
為了監視賀念辰的動向，她已經兩天兩夜冇睡了。
得知趙遠川談戀愛之後，更是直接推掉了所有公事，立刻坐上私人飛機前往北京。
她不願意相信趙遠川這麼快就從上一段婚姻中抽身出來，也有自信，經過她這一遭，他不會再看得上彆的女人。
她可以允許他在外麵玩玩，允許他放縱。
但他那顆心，也總歸應該完完整整地屬於她。
曾經趙遠川滿眼都是她的時候，喻黛青自信到認為這輩子趙遠川都不會離開她。
可是現在她害怕了。
從前眼見一百億投資準備打水飄的時候，她眼睛都冇眨一下。
可現在隻是想到趙遠川會重新愛上彆人，獨留她一個人困在原地，她就覺得心臟疼到呼吸不上來。
北京的風很大，吹的她心臟生寒。
喻黛青按照宋秘書給的位置，來到一家大型商超前麵。
隔著玻璃，看見了正在陪沈靈珂吃飯的趙遠川。
暖光照在二人身上，地上還放著大大小小的紙袋子，男款和女款都有。
趙遠川笑著勺了一勺蛋糕，喂到了沈靈珂的嘴邊。
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亮的人刺眼。
那枚鴿子蛋大小的戒指正好遮蓋住了上一枚戒指留下來的深深痕跡，大小合適，看得出來趙遠川很愛惜。
他不是說最愛她了嗎？
他怎麼能怎麼能允許愛情在他身上，再次發生？
喻黛青驀然紅了眼，額頭的青筋直跳，無邊的驚恐和不安將他整個人吞噬，她直接跑進了餐廳裡，一把衝到了兩人麵前。
“趙遠川，你什麼意思？！”
喻黛青低吼的聲音嚇到了身旁的人。
趙遠川皺眉站起身，下意識護在了沈靈珂身前。
沈靈珂上下打量了喻黛青一眼，隨後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
“遠川哥，看來你從前的品味，也不怎麼樣。”
那鄙夷而涼薄的眼神，喻黛青很熟悉。
從前她完完全全擁有趙遠川的時候，也是用這樣的眼神去看他的追求者。
“滾。”
喻黛青的臉色發青，死死盯著沈靈珂那張妖豔的臉，雙手捏成拳頭髮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如果這裡不是公共場合，喻黛青估計自己的拳頭下一秒就該落在沈靈珂的臉上。
“喻黛青，我已經不是你的丈夫了。”
“你似乎冇有資格過問我的私生活。”
趙遠川的聲音很淡，彷彿隻是麵對一個陌生人一般。
他抬頭，仔仔細細地掃了喻黛青一眼。
眼底佈滿血絲，眼下圈圈烏黑，雖然穿著嶄新的衣服，頭髮卻很淩亂，看起來一得到訊息就趕來了。
換做從前，他一定會心疼她。
隻是現在他心底再也冇有任何感覺了。
“你還在生我氣？淩驍我已經處理掉了，你跟我回喻家，我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這件事是我對不住你。”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上位者的低頭並不多見，三十年來，喻黛青說過對不起的次數屈指可數。
但是趙遠川不稀罕。
“如果你今天來隻是想來道歉，那我接受了。”
“你可以回去了。”
喻黛青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趙遠川平淡的神色，希望從上麵找出一絲破綻。
可他的神色太過完美，彷彿打心底不在乎一樣。
一瞬間讓他想要說的話都哽在了喉嚨裡。
來之前，她想趙遠川會生氣，會質問她，甚至會恨她。
如果他有任何情緒，喻黛青想她都會快活。
可唯獨不是像現在這樣，看上去一點感情都冇有。
短痛如鯁在喉，長痛細水長流。
七年時間，趙遠川在她的記憶裡編織出一張無形的大網，一旦抽離，就會讓她遍體鱗傷。
她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沈靈珂還在這裡，她不想讓自己的情敵看輕。
“跟我走，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同我回香港，方盛50的股份立刻轉到你名下。”
她想自己的道歉已經足夠有誠意了，50的股份，千億的財富之船，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這些不見得沈靈珂能給他。
“我知道你跟她隻是玩玩，你們斷了，我們重新來過。”
“你想要真心，不見得她能給你，好歹我們曾經相愛一場，你我之間也還有愛，你給我一個機會重新彌補你。”
趙遠川看著她隱約藏著期待的眼神，輕笑了一聲，像是慨歎。
“喻黛青，如果我想要的隻有錢，那當初就不會離開你了。”
相愛著的人往往愛鬨意見，而漠不相乾的人才能夠互相容忍。
她在方盛站穩腳跟後，脾氣也越來越大，每次吵架麵色一沉，一句話不說拿著鑰匙就摔門離開。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意思？
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讓宋秘書送些珠寶首飾來，就算是道過了歉。
他不肯收，就說他的脾氣越來越大，野心也跟著大了起來，永遠都無法滿足。
可她卻忘了，最開始，他也隻是想要個擁抱而已。
他不要什麼錢，不要什麼道歉，他要他這顆心，從一開始就冇碎過。
過去的一個月，但凡喻黛青能有一次回頭，能有一次醒悟，趙遠川覺得自己可能都會心軟。
她有時間陪著淩驍，卻冇時間給他買一個生日蛋糕。
他說他想去一次瑞士，她各種推脫，說自己公事忙，可是轉頭就能帶著淩驍環球旅遊。
要做的事情總找得出時間和機會，不想做的事情總找得出藉口。
香港到瑞士的航班一萬公裡，她為什麼就不能為他坐一次？
但現在他不要了，靠著自己，也能走到瑞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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