砒霜行動 第14章 漂流
漂流
午後的港口充滿離情,一群人正在依依惜彆。
還是昨天的那個港口,還是這八個人,不過待遇和昨天比一個地下一個天上。——昨天他們靜悄悄地來了又去,用文藝青年段黎同誌的話講就是“輕輕地我來了,輕輕地我又走了,揮揮手扔下一艘核潛艇?!”=_=
顯然這艘核潛艇是扔對地方了,今天他們受到的待遇規格據見多識廣的羅巡講那絕對是部長級彆的。從進入港口起就有軍樂隊奏樂,在與特地來送行的王儲殿下以及哈依馬角諸多高官熱烈擁抱後,樂隊更是奏響了兩國國歌升起了兩國國旗。
段黎看著五星紅旗在阿聯酋哈依馬角首府的海港邊冉冉升起,激動之情油然而生,熱淚盈眶,“團長,我們現在去刺殺王儲還來得及嗎?”
安治的神色如常:“章教授,我現在的心情不太好,你可以嘗試一下讓它更不好。”
段黎迅速縮回羅巡身後,提問:“你看出他心情不好了嗎?”
“看不出。”羅巡連看都不看,興致勃勃地道:“我倒是看出了照亮我們漫漫前路的危險明燈又亮了不少。”都快眩目了。
鐘林曄好奇:“什麼意思?”
段黎知道什麼意思:“大張旗鼓地給咱們開歡送會,不是擺明瞭告訴全世界他們從咱們身上拿到好處了嘛。”本來就是人人都想分一杯的羹,現在著彆人眼裡咱們大概已經是一碗紅燒肉了。章教授咽咽口水,他有好久沒吃到肉了!
何冰也發現了問題:“哈依馬角不是要獨占技術嗎?”這是他們掌握海軍的憑靠。
鐘林曄分析:“也就是說歡送會是阿聯酋給咱們開的。問題是哈依馬角畢竟是阿聯酋內部問題,中央政府以引來其他國家的注意作為代價解決地方問題?”傻啊!
何冰喃喃自語:“地方與國家的矛盾、國家與國家的矛盾!太複雜了。”他們是軍人,太複雜不好。
劉靜皺眉:“這些與我們無關。除非你們覺得哈依馬角酋長國製造了一艘核潛艇這種事能瞞住其他國家。”
段黎肯定地道:“不能。但是也不需要這樣大張旗鼓地預設吧!完全可以曖昧不清地拖幾個月拖到咱們回國嘛。”
劉靜反駁:“阿聯酋跟其他五個國家肯定有某種共享協議。”
羅巡悶笑:“靜靜,你不但自身品格越來越高尚連帶把彆人的人品也越想越好了。”
段黎補充:“協議這種東西,基本上我是拿來當廁紙用的。”
何冰瞪他們:沒有比你們兩個更不要臉的了。
劉靜的臉微沉。鐘林曄趕緊問:“那他們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段黎很深沉:“占得先機,立於主動。”就像劉靜說的,其他國家不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是讓哈依馬角或者阿聯酋交出得到的好處也是不容易的,“繼續扯皮唄。”
莊書禮不滿:“那你們兩個說這麼多有什麼用。”升國旗呢,羅巡和段黎拐著其他人一起違反國旗法:(阿聯酋的國歌開始。
羅巡嘀咕:“大哥,我們是在為咱們接下來的安全著想好不好。”看安治,——老大,請彆說這不是您心情不好的原因。
安治看看他,再看看段黎,擡頭看五星紅旗,“你們兩個的優點是看事物非常透徹,缺點是太透徹。”
羅巡和段黎一起往後縮。
程濃冰冷的聲音響起:“太透徹,冷血。”
=_=,又被人身攻擊了!
鐘林曄看看後麵一個笑的很傻一個笑的很猥瑣的倆人:“我覺得他們像是打了雞血。”
安治淡淡地道:“如果你們兩個能更投入一點,我們的力量會更大。”
段黎陪笑:“團長,總要有人旁觀者比較清的。”不想旁觀都不行,他大多數時候根本是聽也聽不懂看也看不懂的文盲!
羅巡乾笑:“團長,像我這樣的重要人物,當然應該在最危險的時刻壓軸出場。”
除了安治,所有人對他行注目禮。羅巡肯定如果現在不是在升阿聯酋國旗,他的隊友們一定噓聲四起!
阿聯酋的國歌奏完了,安治命令:“莊書禮,把車開上船。”
“是。”莊書禮領命而去。——迪拜領事館的車要不回去了王儲等人再次上前和他們道彆:“安先生,我們合作愉快!”
安治微笑:“殿下又開玩笑了,我們隻是一個學術訪問團,沒有什麼能為貴國效力的,何談合作?”
王儲略為尷尬:“哈哈,安先生說的對。”頗殷勤地看一眼劉靜,視線穿越落在段黎身上,段黎有不好的預感。
“很遺憾章教授沒能成為我的家人。”
瓦希德一家有些羞愧地站到了王儲身後,王儲慈祥地拉過小公主:“巴拉卡,向客人們道彆。”
小女孩明顯很害怕。
段黎被程濃何冰架到前麵,居高臨下地看著公主。
何冰十分善良,一巴掌把他拍了下去。
段黎蹲在公主麵前,麵皮抽筋。
安治和藹地吩咐:“章教授,和公主道彆。”
段黎張口:“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為共產主義事業奮鬥終身。”
羅巡翻譯:“章教授很高興公主來送他,他祝願公主永遠美麗健康。”
小公主眼圈紅了:“我很抱歉,不能成為教授理想中的妻子人選。”
王儲立刻接話:“如果章教授改變主意,我們還是想將巴拉卡嫁給您。”
羅巡伏在段黎耳邊:“這小孩很難過,估計老廚子因為你不肯娶她怪罪她和她家裡人了。”
段黎看著大大的眼睛充滿淚水的小孩,問羅巡:“嫁不成功我她會嫁給誰?”
羅巡同情地看著小公主:“不管是誰,她肯定是他們國家送出去聯姻的教授,這是你的私事。”
何冰幾個頓時睜大眼,連劉靜都麵露訝異。——不會吧,真的讓段黎娶公主?!那彆說今天離開哈依馬角,他們今年能不能走都是問題。——再被發現段黎是假冒的,一輩子都不用走了。
段黎站了起來,鄭重地回答王儲:“殿下,我覺得公主還應該多學習物理學知識,這樣我們纔能有共同語言。請您多給她學習的機會,等她到了十五歲,隻要她願意,我會來娶她,可以嗎?”
羅巡教授希望在您十五歲時候能和您在英國浪漫重逢。”
愣了好一會兒,小公主的眼睛亮了。
她的父親有些不知所措,母親則深深低下了頭,感激地道:“謝謝!”
小公主突然把胸前的飾物取了下來,勇敢地遞給段黎:“這個,送給您。”
不用翻譯段黎也知道這是人家送東西給他呢,高興:“是鑽石耶”,伸手就接了過來。
小公主的手碰到他的手,觸電一樣的縮回去。章教授渾然不覺,在研究手裡的鑽石是幾克拉的。
羅巡往邊上讓了讓,考慮現在說不認識這個人會不會有人相信。
其他人離得稍遠,同時把視線調到四麵八方。——太丟人了。
唯有安治不為所動,右手溫柔地扶上段黎的後脖子,“教授,請回禮。”
“茲、茲、茲道了。”好疼!
在兜裡掏了半天,又掏出一根棒棒糖◎_◎!
何冰劈手就奪了過去。——拿棒棒糖換鑽石,段黎你可真不傻:(“團長!”段黎可憐兮兮地叫安治。
安治拿出一個漂亮的小木盒子給他。
段黎嚇一跳:“不是戒指吧?”他不是訂婚,最多是交換信物0!
羅巡伸長了脖子看:“不是,雖然盒子不大,但裝十個戒指還是富富有餘的。”
段黎頗為不捨地把精美的盒子遞給了公主。
小公主捧著手裡,羞澀:“謝謝!是什麼?我可以開啟嗎?”
羅巡翻譯。
段黎也跟著問:“謝謝,是什麼?團長?”
安治微笑地告訴小女孩:“當然可以,這是章教授一早就準備好要送給公主的中國絲綢頭巾。”
雖然看不到麵容,但羅巡肯定這小女孩在笑。——安大校,您胡說八道的功夫絕對在俺之上。
向王儲等人最後致意,安治命令:“上船!”
哈依馬角提供的小型遊輪在波斯灣海域內緩慢行駛。船上配有一個船長一個大副和兩名船員。
休息艙前,白鬍子的老船長帶領全體船員向此次專航的客人致敬,並再次確認航程:從波斯灣沿阿拉伯沿海進入印度洋,從印度洋駛入阿曼蘇丹國領海,預計在明天清晨到達阿曼首都馬斯喀特的卡布斯港口。
“先生們,祝你們旅途愉快。”老船長鞠躬準備離開。
安治點頭致謝,一個眼神,鐘林曄何冰立刻跟上。鐘同學自來熟,笑容陽光又可愛:“船長大叔,我們是教授,剛才忘了恭喜你,訂婚快樂。”
段黎往羅巡身邊靠了靠:“謝謝。我日行一善。”臨陣收妻是什麼罪?——斬。段黎同誌由衷感謝自己是生在21世紀的社會主義好青年。
羅巡也覺得他善良:“章教授,早上出來的時候,我看見拉世德先生在樓上窗戶上目送咱們。”可憐的拉世德白胖子先生,已經被隔離了。
段黎笑得很無辜:“對拉屎的先生的病情我十分遺憾。”
羅巡也很遺憾:“聽說瓦希德殿下準備把他移送司法部門進行調查。”
段黎睜大眼睛:“聽誰說?”
“挖稀的!”
“咳咳,對此我萬分遺憾。”
劉靜翻白眼:“學長,記得把這話向老莊重複一遍,他也會覺得你很善良的。”
段黎衝他呲牙。
“不知道吉瓦怎麼樣了?”安大校很自然的又換了一個話題。
他也斷子絕孫了。
劉靜不鹹不淡的回答:“吉瓦是個人才,如果能夠繼續學術上的深造應該是前途無量。”少乾點損人不利己的事兒,以為在拍無間道啊。
“學弟,你把這句話向吉瓦重複一遍,他也會覺得你很善良的。”先是炸傷人家的手,而後……,劉靜眉毛都豎起來了:“我為了誰啊!”
段黎自悔失言。——劉教授是一員猛將,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那種―_―。
安治拍拍劉靜的肩,羅巡把段黎往後擋了擋。
安大校再次轉換話題:“駐阿曼的大使說明天安排咱們到卡布斯大學去講學。”
段黎一驚:“又要講學?”
安治反問:“您忘了我們是學術訪問團體了嗎?”就算是走過場這過場也是要走滴。
我們比較像是流氓武裝團體。——遭受了打擊的章教授垂頭喪氣。
“阿曼格萊帕梅分部的成員多數是這所學校的教師,也有部分是政府官員。另外,位於蘇哈爾市的私立蘇哈爾大學也希望我們能去講學,已向大使館及格萊帕梅發出邀請。”
“團長”,劉靜義正辭嚴:“學長的身體很不好,多去一個地方就是多加重一層負擔,請拒絕他們。”
“我儘量。”
羅巡拉住安治的手:“請必須。”
安治問段黎:“章教授的意見呢?”
章教授的意見很明確:“我們直接回國!”
安治看看自己的手。
段黎嗖一下整個都縮到了羅巡背後:“開玩笑開玩笑,您說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安治把手放下。
8384的兩位也終於想起來他們的天職不是討價還價而是服從命令理,劉靜拉拉衣服端正端正態度:“團長,我們聽您的。”
羅巡表態:“就算您要我們去跳海我們也會義無反……”
一隻爪子迅速從後麵捂住羅巡的嘴!——段黎正在使勁兒把羅烏鴉說出來的話給他塞回去:“大哥,我求你了,你彆開口!”
“嗚——?嗚——?!嗚——!”他媽的段黎,不用下死手吧,想憋死他?為什麼沒人來把他的爪子拿開。“嗚嗚嗚嗚嗚嗚嗚!”
“他說什麼?”段黎問劉靜。
劉靜搖頭:“不知道。“他連羅巡是不是在說話都不肯定。
安治知道:“他說你再不放手他就咬你。”
“啊?啊————!”段黎捧著手原地起跳。——真不錯,楞是沒跳出安大校指定的範圍:)
羅巡呼吸新鮮空氣順便咂巴嘴,“抱歉,我真的饞肉了。”
鐘林曄出現在了門口:“肉?哪裡有肉?”真的很久沒吃豬肉了!
安治看錶,他們在這個角落裡站了半個小時。迅速指出七個方向。
鐘林曄點點頭,開始架乾擾波、遮蔽攝像頭。
幾個人眼巴巴地看著他。十幾分鐘後,鐘同學點頭:“可以了。”
“啊啊啊!”段黎總算可以跳出那個黑暗的角落了。手好疼:(劉靜問:“怎麼樣?”
“船上隻有無線電和衛星裝置。”所以他設的都是低頻乾擾波,以免影響行駛。“何冰說那幾個人應該隻是海員,還說如果他來開船,不用明天早上,晚上我們就能到馬斯喀特。”
羅巡想到了上次程濃同誌開飛機時的盛況:“團長,還是讓船員開吧。”讓特種兵開他還得暈。
段黎把自己摔進沙發,羅巡和劉靜找地方坐下。
安治看著門外,“何冰人呢?”
鐘林曄在檢測電波:“在我的努力下,船長終於發現何冰同誌跟他才更有共同語言,正抓著他討論洋流的時速和角度呢。我說我暈船就回來了。”
羅巡湊近劉靜:“令徒他不光出賣色相,他還拉皮條。”
電波檢測完畢,鐘林曄擠到劉靜身邊把羅巡差點擠掉地下:“老師,我是五講四美好青年。”
羅巡指門:“他們比你更美好。”莊書禮和程濃回來了。
安治問:“怎麼樣?”
莊書禮彙報:“民用船,沒有發現武器,餐廳、臥室、甲板上都有蟲子,標出來了。”
段黎哼哼:“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啊。團長,接下來我們乾什麼?”
“休息。”
=_=
段黎看手裡的定情信物:“你們說這顆鑽石能有幾克拉?”
羅巡是見過世麵的:“教授,絕大多數的鑽石都談不上克拉,你手裡這個最多30分。”
_,這是**裸的嫉妒,再小它也是鑽石。“下麵這個托是白金的嗎?”
瞟了一眼:“是銀,而且是尼泊爾銀,你們老家蘭州稱沙銀。”
撥小算盤:“值多少錢?”
“成色一般,做工可以,三千吧。”
“美金?”
“人民幣!”
―_―段黎自我安慰:“比頭巾值錢就行,咱不做虧本買賣。
羅巡明媚而憂傷,問安治:“團長,那是手工織的青蠶絲吧。”
安治點頭:“是。”
“盒子是紫檀木的?”
再點頭,“是。”
羅巡遺憾地看段黎。
段黎舉手,“聽不懂。”
羅巡歎息:“你送給公主的禮物,頭巾得一根一根絲的算錢,盒子得一塊木屑一塊木屑的算錢。”
段黎思考了一分鐘,張大了嘴:虧大發了。
趕緊把禮物上交:“團長,按國家公職人員規定,我不能私下收受禮物。”
安治不在意:“你留著玩吧。”
段黎一喜。安治還算是個好人。
“我會直接從你工資裡扣的。”
+_+~~~
“轟隆!”馬達的巨響傳來,船身慣性地向前一衝,段黎手裡的胸針差點飛出去:(幾個特種兵明顯戒備。
羅巡跳起來:“怎麼了?怎麼了?這次不會是遇到洋流風暴了吧。”
劉靜一腳把他踢歸位:“閉嘴!”
一衝後沒有其他情況,隻是能明顯感覺到船在加速。
莊書禮道:“我去看看。”
安治舉手阻止,看鐘林曄。
鐘林曄躊躇了一下,“大概是何冰終於搶到駕駛輪了。”
何冰要是不想陪老船長說話,老船長就是長八隻手也抓不住他!
鐘林曄理解他:“他有好久沒駕駛過輪船了。”
莊書禮鬱悶:“我也有好久沒有碰過槍了。”
羅巡安慰他:“會有機會的。”
老莊點頭:“越快越好。”
鐘林曄喃喃自語:“又有種不好的預感了。”
幾個人麵麵相覷。羅巡做了個嘴上拉拉鏈的動作:“我什麼都沒說。”
你沒少說:(
大家都沉默下來。
段黎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又一個猛衝把他搖醒。段黎不滿地嘟囔:“何冰又搶到什麼了?這麼激動?”
劉靜一個巴掌拍過來:“清醒一點!”
立刻清醒:“怎麼了?”
莊書禮有聽音辨物的愛好,正在聽輪機的聲音:“船在加速,機輪轉速超過七千。”不解:“小型船可以開這麼快嗎?”
安治不等其他人反應,命令:“馬上出艙。”
服從命令是他們的本能,呼啦,一起往上跑。耳邊響起了三聲長汽笛。
羅巡低喝:“不好。”是警報!
剛到甲板,一個船員已經朝他們跑來,驚慌失措地大喊:“pirate!pirate!”
除了段黎,羅巡幾個都是一驚。安治最先鎮定下來,迅速下達命令:“莊書禮,程濃!去把能用的東西拿來。”
“是。”往他們的存車處跑。
“鐘林曄,用公共頻道呼救,告訴他們我們遇到了海盜。”
“是。”先撤銷乾擾,再呼救。
安治回頭看學者三人組,“你們兩個,看住他。”
“是。”“是。”
被看住的人眨著大大的無辜的眼睛:“抱歉,風太大,我沒聽清楚。”何冰開的太快了:(,“團長剛才說我們遇到了什麼?”
劉靜冷哼:“海盜!”段黎這孫子不但聽不懂英文,連中文都聽不懂了。
孫子慢吞吞地問:“真的海盜假的海盜?”
羅巡看海平麵:“我也在想這個問題。”
安治不為所動:“真的假的有區彆嗎?”問鐘林曄:“發出去了嗎?”
鐘林曄點頭:“大半個地球都收到了了!”
你真有效率!
安治點頭:“教授,現在是真的了。”就算是假的他也要把他們弄假成真。問旁邊驚疑不定的船員:“情況怎麼樣?”
“他們的小艇很快,我們跑不過他們,相距隻有40海裡不到了。”
“船長打算如何應對?”
“求救訊號發出去了,可是離我們最近的船在200海裡外,而且他們也沒有武器。我們投降,隻要支付贖金,海盜不會傷害人質的。”這是國際慣例。
“知道了,請轉告船長放心。”
船員猶豫了一下,“請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乘客的安全的。”這是他們的職責所在,不過怎麼看這些乘客都不像是需要保護的樣子。
轉身跑開。
段黎問:“團長,我們是投降?還是和海盜開打?”
安治搖頭:“請放心,誰打都不用你上去打。”看另外兩個:“請牢記,我們是學者訪問團,不是武裝暴力集團。”
段黎看那邊,——莊學者和程學者正拿著拎著抱著背著眾多武裝跑過來:(再看這邊,何冰也回來了,直奔莊書禮、程濃手裡的武器。
三個樂器盒一字排開,特種兵們手腳麻利地開始拚裝,把從軍火商那裡買來的零碎往槍裡裝,槍裡裝不下的不能裝的就往自己身上裝何冰同誌很興奮:“他媽的,一出波斯灣我就覺得不對了,那老頭還笑我神經過敏,老子的神經是千錘百煉練出來的!
安大校不耐煩:“何冰,講重點!”
何冰同誌總算稍微控製了一下自己的熱情:“進入公海時雷達就有反應。民用雷達,不準確,估計有十至十八艘船,每艘六至八人,不清楚火力。”
段黎用全體都能聽到的小聲問羅巡:“何冰乾嘛這麼激動?”遇到海盜很值得高興嗎?
羅巡慨然回答:“他那叫激動嘛叫激動嗎!他那叫豪情萬丈!好男兒就該上戰場。”
段黎囧囧有神地看著他,“你乾嘛這麼激動?”
羅巡激昂:“我這叫激動嗎叫激動嗎!我這叫……”
“有病!”劉靜斷言!
不理這邊三個插科打諢的,安治看那邊三個檢查武器的。
鐘林曄蹲到何冰邊上:“其實我槍法還行,手榴彈投的也挺準。”
安治問他:“那你遊泳怎麼樣?”
鐘林曄眉飛色舞:“我自由泳是一段飛魚水平,耐力也很好,平時遊個一天半天沒問題。”
還有三個不用問。
安大校問另外三個:“羅巡,你有潛水教練資格,我沒記錯吧。”
羅巡激靈:“沒記錯:(”
“你們兩個也都會遊?”
“會……”
“會——。”
安大校完全鎮定了,“鐘林曄,架頻。”
鐘林曄一愣,海盜都來了還架乾擾?和救援對聯係不上怎麼辦。不過鐘少校還是按命令列事。
“莊書禮,車裡還有什麼嗎?”
莊書禮拍拍自己身上,“有用的都拿出來了。”
“嗯,”那再燒一輛也不心疼,反正是迪拜領館的財產。“何冰,我們現在在哪裡?”
“他們應該是在後麵攔截我們,所以航向有偏離,已經不在阿拉伯沿海了,更靠近印度洋中心區域。離印度西南岸比裡阿拉伯沿岸要近!”
“什麼時候能遭遇?”
“最快半個小時,最慢不超過一個小時。”
安治不作聲,思考。所有人看他。
幾分鐘後,安大校問:”各位,海盜馬上就要來了,你們還在等什麼?”
羅巡段黎劉靜在莫名其妙,莊書禮程濃何冰已經一人抄起來一把槍,——一把狙擊步,兩把格洛克!莊書禮很誇張,繞了一身子彈鏈,鐘林曄沒撈到槍,抄起兩個榴彈:(安大校很滿意,他的手下一半精神萎靡,一半倍兒有精神。“現在——全體防水作業準備!”
……
“咕嚕嚕”。鐘同學手裡的榴彈落地,“團長,不打?”
“當然不打。”他什麼時候說過要打?!
羅巡疑惑:“也不投降?”
“不投降!”軍人寧可戰死也不能投降。
段黎怯生生地舉手:“所以我們……逃跑?”
安大校鏗鏘有力:“不錯。”
全體仰倒!
段黎脫下鞋底就抽羅巡:“我讓你要跟著他跳海,我讓你跟著他跳海。”這下他們真的要跳海了:(沒人阻攔他,想抽死羅巡的人絕不止他一個。
何冰不滿:“團長,我們有一戰之力。”不用跳海逃跑這麼極端!
“連對方的火力都不清楚,拿什麼戰?”
何冰回答不出。
程濃回答:“不敵,再跳。”
安治毫不留情:“在敵人的包圍圈形成後再跳那是自殺,你不如直接給自己一槍更乾脆!”
劉靜皺眉:“如果可以不起衝突當然更好,但你能確定跳海更安全?”
“現時洋流方向東南,隱蔽在救生圈上順流飄不需要太多體力可以漂到拉克沙群島。”
其他人看何冰,何冰點頭:“你說的沒錯,可是我們很有肯會被衝散。”
羅巡補充:“而且拉克沙群島有27個島嶼,隻有十個不到有人居住還都是土著,老大,您想讓我們去當魯賓遜嗎?”
老大讓手下選擇:“戰死,落到身份不明人士手裡,去荒島上當魯賓遜,你自己選。”
好像還是當野人好一點。_
何冰還在掙紮:“難道就沒有戰勝的可能?”
“有。”安治很肯定。
劉靜苦笑:“結果就是全體暴露。”一個能戰勝多過自己十幾倍海盜的學者訪問團?
程濃一言不發開始防水作業。所有人跟上。
羅巡段黎劉靜這三個程式比他們要少,——不用給武器防水。
羅巡把自己的行禮拎過來,拿出八個潛水吸管。
段黎把甲板上的救生圈救生衣收集過來。
劉靜穿救生衣試潛水吸管:)
安治抓緊時間安排:“莊書禮何冰,你們跟章教授羅教授一組。程濃鐘林曄跟劉教授一組。”軍令:“組與組可以失散,小組間不能失散。”
“你呢?”異口同聲。——不會是想與船共存亡吧。
“我負責兩組間的聯絡。如果收不到我的命令,由軍銜最高者接任。多塞幾包乾糧和水,現在除錯通訊器,密語頻道。”
幾個人互相看看,——怎麼感覺安治的危險比他們大得多!
安治笑笑:“都準備好了嗎?那麼,我們跳海吧!”
聖誕節。
軍隊不過聖誕節。
原因很簡單,一群大老爺們兒,就那麼幾個鳳毛麟角的衛生隊的小姑娘,過個節太容易引發群體性流血事件。以此類推,他們還不過情人節、不過七夕節、不過光棍節、不過婦女節……
不過任何事都不是絕對的,在我國百萬大軍中總會有那麼一兩支部隊是例外滴、是過節滴。例如8384部隊,例如紅星團=_=。
話說8384部隊過聖誕節那是有傳統的,該團有一任團長是新中國第一屆留學美國的小留學生,14歲出國24歲回國,參軍後折騰了幾年折騰成8384的團長,於是該部隊的風氣和風俗都為之一變,變的有點大發,可以不過中秋節不過元宵節不過春節不過鬼節,但是聖誕節一定要過,——從平安夜一直過到聖誕夜!
段團長蹲在團長辦公室裡,把一棵精心嗬護的聖誕樹給扯的跟禿子似的,忿恨:“文化大革命怎麼沒把那老頭給打成反革命?”
羅巡在拉窗簾:“因為他已經被打成封資修了。”沒來得及不是!
“太應該了。”段黎扯完了葉子扯樹枝,“你沒看見劉靜給我們團送的那些聖誕樹,那是樹嗎?那是盆景!”太瞧不起人了!擺明瞭在嘲笑紅星團跟8384比那就是草根看洋樹,——彆人在聖誕樹上掛禮物,劉靜在聖誕盆景上掛字畫,每盆盆景上都掛了一個草筆的“土”字!
羅巡勸他:“其實你把那字倒過來看還是很像福字的。”
“你哪隻眼睛看出來的?”倒過來那就是一個“乾”!
兩隻眼睛一起看出來的!:)
“親愛的,咱們好幾年沒一起過聖誕了,不是應該你濃我濃的嗎?能不能彆一個勁兒地提彆人。”煞風景啊。
“你濃我濃?”繼續拔樹,“我想程濃了!”
又來一個:(——這窗簾拉的夠嚴實了吧。
羅巡裝似悠閒地踱到段黎身邊,蹲下,伸手抱住他!“你能不能不要抱著這棵樹?”他抱著他,他抱著樹!抱不過來啊:(——段黎已經把樹枝都掰光了,正在致力於把樹根挖出缸。
不甘心:“這麼大個缸,這麼大棵樹,太奢侈了,我得把它挖出來。——喂,你在乾嘛?”
“你繼續挖樹,不用管我。”
“你解我釦子乾嘛?”
“本質上,我解你釦子的行為和你把這棵聖誕樹拔禿的行為是一樣的。”都是扒光“……但是我沒想非禮這棵樹。”
“但是我想非禮你!”
然後,兒童不宜。
劉靜圍著團部圍牆轉了八圈了,8384的兵們遙遙地關注,懷疑今年的慶祝節目加了一項競走。
鐘林曄陪著劉團長競走:“回去吧,今天是聖誕節,咱們就彆管他們了,行不?”一心一意過自己的聖誕節不行嘛!
“不行,不逮著他們兩個這事兒不算完。”劉靜打噴嚏,這天,夠冷的。
鐘林曄趕緊把大衣脫下來罩他身上:“門上的崗哨和流動哨都說了,沒看見羅參謀出去,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那你說他為什麼不在宿舍不在食堂不在圖書館不在任何一個地方!我剛纔打電話給李子了,他說段黎也不在團裡,休假了,他們肯定約在什麼地方幽會呢!”敢唆使鐘林曄放倒他,他們還想過聖誕?他劉靜丟不起這個人。
鐘林曄開解他:“就算他們約定了,羅參謀出不去,段團長在外麵等也是白等。”
“他活該。”劉靜終於有了一點喜色,——他的快樂是建築在彆人的痛苦上的。“你說羅巡肯定出不去?”
“肯定出不去。”地道也給填了,牆上也拉上電線按上攝像頭了,“除非他為了愛情奮不顧身,否則他肯定出不去。”
劉團長總算認可了,“這小子說不定正躲在哪棵樹後麵痛哭流涕呢!走,咱們過聖誕去。”
“好!”鐘林曄喜笑顏開:“今年我準備了……”
鐘營長和劉團長夫夫雙雙把家還。
段黎躺在地上,左邊是桌子腿右邊是花盆,下麵是地板上麵是羅巡:(段團長的思路還算清醒,“羅巡,在這種地方做我總覺得不舒服。”畢竟是團長辦公室,辦公的場所,他們身為軍人,在這裡偷情……,呸呸呸,他們可是光明正大的!
羅大校很忙,半天才喘息地回答:“能有這麼一個地兒就不錯了,乖,將就一下。”
“也……啊,對。”他們總是聚少離多,能找到這麼一個地方幽會不容易。“啊——!”段黎輕叫,神誌漸漸模糊。
聖誕節的第二天,8384部隊劉靜團長的辦公室遷址了,原辦公室潑了狗血後被封閉,8384最高軍銜的參謀官羅巡大校被關禁閉,一直到元旦都沒放出來。杯具!
原因,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