砒霜行動 第13章 利益
利益
艦艇休息室內,章明遠教授趴在一堆稿紙裡疾筆書寫明遠教授身邊,思索著這位朝夕相處的隊友究竟是哪個級彆的妖怪。
他們的身後圍繞著更親密的哈依馬角海軍官兵。
不算大的休息室擠滿了人,一起圍觀世界著名核物理學家極其研究成果。羅巡覺得這兒的學術氛圍比他們在迪拜大學講學時感受到的還要濃鬱,對方那眼神簡直就是饑渴!
不過重點不是看章明遠,而是看再看他們三人。
有殺氣:)——特種兵出身的兩位因為長期的養成,對危險的感知能力已全麵啟動。
莊書禮的手指在桌麵輕輕敲擊:如若衝突怎麼辦?請指示。
何冰當然看見了,也當然知道老莊不是讓他下指示。——看羅巡。
羅巡伸出寵溺地爪子直接拍低頭做學問的章明遠教授那惹人垂涎的腦袋:挾持章明遠!
段黎控製住自己左手握筆的抖動頻率。——人生最悲哀的事發生了,沒被敵人攻擊,先被自己人撂倒!:(莊上尉和何中尉在消化長官的命令。
何冰抓莊書禮胳臂的手指動的幅度有點大:聽他的?!
莊書禮估計自己的胳臂都青了:服從命令。
三個人向段黎的身邊再擠擠。外圍的官兵也在慢慢向他們擠過來。——段黎默默流淚,老子真的不是包子餡兒。
幾個軍官的手都按在了腰上,羅巡和莊書禮的手都搭在段黎身上,何冰隨時隨地準備拔刀=_=
一觸即發!
一觸——
殺豬一樣的聲音從外麵傳來:“sir!sir!!s——i——r!!————兒!兒!兒!兒!兒!”
嘶——!受了驚嚇的章教授一筆劃空,教授不需要再寫程式來交換人質的安全了?”
“是、的。”
羅巡把這個好訊息告訴章明遠教授,再寫下去段黎的手要寫麻爪了。——這麼大一艘軍艦就沒一個人想到要拿一台電腦來,唯恐他們聯係外接。
段黎默默地消化這一令人欣喜的訊息,問羅巡:“英語‘故障’跟‘嘩變’兩個詞沒什麼差彆?”
羅巡迴答:“差彆很大。”
“阿拉伯語‘故障’和‘嘩變’兩個詞沒什麼差彆?!”
“差彆非常大!”
段黎痛心疾首地看著對方:“你們用的都是文盲?”要麼就是半文盲!這個國家的軍人素質太差。
上校軍官的臉色由白變紅,——剛纔是在後怕,要是晚一分鐘先舉了槍再收到電文,他能上軍事法庭!至於現在臉紅是氣的:(,不用巴基斯坦土語了,直接上通用語:“他媽的英國佬!”兩個英國軍官低頭。——這事兒整的是夠丟人的。
羅巡不去管對方是否有人能聽懂段黎的話,“章教授在問我團團長等人情況如何。”
對方做了兩個深呼吸後纔回答:“各位貴客,潛艇上無人員傷亡,你們的朋友在幫助我方排除故障,很快就能起浮,請放心。”
貴客們都很放心,段黎開始收拾桌子,整理他的辛苦結晶。
場麵靜默。緊張的氣氛散了,尷尬的氣氛油然而生。哈依馬角海軍的官兵悲情地杵在原地。
十幾分鐘,雙方相對無言。
又一個士兵衝了進來:“長官,卡西米號出水了。”
呼——!鬆口氣,巴基斯坦裔上校當機立斷轉身,“我們去迎接殿下和客人。”一馬當先出去,哈依馬角其餘的人都跟了出去。
四人組沒有立刻跟上,每個人都在深呼吸。莊書禮終於放鬆了一下緊繃的神經,“今天不會再有什麼突發情況了吧。”他的願望真的很微小:(羅巡搖頭:“難說。”
段黎誠懇地道:“羅巡,你不要開口。”
何冰眼中閃過一絲狠辣:“他們剛纔想殺我們!”看一眼段黎,“你除外!”
段黎:我真的很無辜!
四個組慢慢走出船艙,就看見安治、程濃、鐘林曄和王儲身邊的幾個人還有海軍高官已經在甲板上了。
四人臉色都一變,莊書禮直接上前:“團長,劉教授呢?”可彆說劉靜同誌叛國了或者殉國了:(旁邊哈依馬角的人臉色有點差,王儲殿下也沒上來,竟然沒有人關心一下他老人家。
安治揮揮手示意他們少安毋躁,走到上校麵前,拿出一張紙:“先生,這上麵有王儲殿下的私人印章,請將單子上列出的物品送入潛艇。立刻!”
可憐的巴基斯坦裔上校幾乎想立正喊“ysesir”了,這位的氣勢和威嚴比他的長官還長官。
緊張地看看安治身後的高官和王儲的侍從等人,沒人有反對的意思。接過單子:“明白。”轉身帶人去運送物品。
高官上前一步:“安先生,真的能萬無一失嗎?”
安治淡笑:“劉靜教授和王儲在一起,不會有任何意外。我們隻需在這裡等待見證貴軍曆史性的一刻就可以了。”
對方皺眉。中國人的話說的很清楚,姓劉的教授和王儲在一起,如果有意外劉靜也跑不掉,以一換一沒有任何好處。而且,最重要的是包括章明遠在內的這些人都在掌控中,他們是最好的保證。
與幾個中國人拉開距離,哈依馬角方麵的人竊竊私語。
潛艇還浮在海麵上,艦船上的動作很快,王儲要求的東西已經開始陸續運入潛艇。
鐘林曄向前一步:“團長,我也下去。”
羅巡四個都看著他:你才剛上來。
安治麵無表情:“沒有必要。”
“團長!”
“不會有意外。”
“我知道。”鐘林曄站得筆直,“可是我不想他在這種時候身邊連一個自己人都沒有。”在陌生的環境和一群陌生的人進行一項要命的工作!
安治臉上罕見地有了一絲猶豫。
“而且我對電機係統很熟悉,能幫上忙。”鐘林曄不放棄。
“去吧。”
“是。”
段黎看著鐘林曄的背影,喃喃:“絕對不要有意外啊!——不過他到底是上來乾嗎的?”出潛艇呼吸新鮮空氣?
何冰咬牙:“你個白眼狼!”他對段黎的定性一開始就是準確的、科學的。
羅巡皺眉:“他上來是為了確認我們的安全。”多一個人就是多一分助力,否則恐怕鐘林曄違抗軍令也不會留劉靜一個人在下麵。
莊書禮再次提問:“團長,他們到底去乾什麼?”這像是不會有意外的樣子嗎?他要不要從現在開始祈禱今天不會有大的意外?
安團長隨意地指指浮在水上的潛艇:“劉教授將把這艘以王室命名的‘卡西米’號阿庫拉次代常規潛艇改造成一艘核潛艇,並且要將該技術傳授給王儲殿下。”
羅巡和段黎略為驚訝,二炮出身和海軍出身的兩位簡直就是震驚。
莊書禮脫口而出:“怎麼改造?”在一艘潛艇裡把這艘潛艇改造成核潛艇?裝置呢技術呢原料呢人呢上帝呢?——哦,真主呢?
何冰殺人的心都有了:“潛艇上的人怎麼辦?!”他媽的核輻射這種東西不是說著好聽的!
安治不語。潛艇的艙門已經關上,在做下潛前的準備。
程濃回答隊友的疑問:“手工改造。僅艇長及王儲等人知道改造計劃。艇上備有五套核防化裝備。已要求追加該裝備。”
何冰不在意其他人,劉靜和鐘林曄有防護就行,但是:“防化裝備不是萬能的。”輻射對人體的影響卻是終身的。——咳,劉靜要斷子絕孫了,還有鐘林曄……
程濃也不再講話。
莊書禮聲音低沉:“這麼做是為了換取我們的安全嗎?”
安治點頭。
氣氛有些凝重。
段黎歎口氣,拍拍羅巡:“我越來越覺得劉靜有捨己為人的品質了。”
羅巡壓低聲音:“我倒是發現他有自己倒黴就一定要拉著彆人一起倒黴的品質了。”
“他們說潛艇上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他的改造計劃。”
“知道了就真的要嘩變了。”有防護裝備的得斷子絕孫,沒防護裝備的……,估計哈依馬角海軍未來幾年的非戰鬥減員得翻幾十翻!——劉靜,你是我軍的人間凶器!
何冰擡腿一人一腳,適才的低沉氣氛去了一大半,“這些恐怕哈依馬角海軍的高層比你們清楚!”指指已經沒入水中的潛艇:“開始了!”
我軍業餘軍工愛好者、8384上尉連長、現國內某重點大學天體物理學副教授劉靜同誌正在專心一意一意孤行地將某艘常規潛艇通過非常規手段造成一艘核潛艇王儲、艇長還有吉瓦詳細記錄下了整個過程。
縱觀全艇,劉教授斷然下令將該艇前輔機艙與輔電機艙打通,將兩個艙內的人員驅逐,圈出了據稱是反應堆艙一塊領地。——劉教授以前是乾動拆遷的:(“鐘同學,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劉靜平靜地說。
由於尊師重道的意識偏低,鐘同學壓根不接老師的茬兒,“天線、發射機的程式都重寫了,二迴路係統和主迴圈泵可以用了。”鐘林曄正在客串電工、管道工、水暖工,正在用兩根裸線把前輔機艙原有的管道和儀器按照劉靜畫的簡圖再充分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給重新連線在一起。
劉靜低頭,嘴角揚了揚。
鐘林曄蹭到他身旁,附在耳邊用小的自己都聽不清聲音問:“大哥,不會出現核泄漏吧?”這裝置,這工藝,這科技,他這個外行都覺得寒磣。
劉靜敲了敲堅固的高耐性管道,隻做口形不出聲:堅持一個禮拜沒有問題。
行,你說了算,一個禮拜以後再怎麼泄漏跟咱們都沒有太大關係,——期望哈依馬角不會因此追殺他們。
劉靜蹲在地上看原料:4公斤濃縮鈾!
“這個純度隻有35%。”
艇長很驚訝,對中國人這個不靠譜的改造計劃終於有了一點信心:“是的,教授。”
劉教授很遺憾:“燒起來會慢一點。”回頭偷笑,跟鐘林曄做口形:安全係數大很多。——換成20%的濃縮鈾劉靜同誌還真的懷疑自己能不能下的去手。
犧牲不丟人,人工拚裝核潛艇犧牲就太丟人了,——腦殘死的!
拍拍從輔電機艙拆下來做反應爐的大容器,環視臨時打劫、拆裝、拚湊的管道、裝置、儀表、線路、燃料、原料等等零碎,劉教授欣慰地宣佈:“先生們,一個偉大的時刻即將來臨,而我們,就是它的見證者!”回身把吉瓦拎過來,指指按鈕,親切地囑咐:“可以點火了!”
“轟轟轟!”一陣巨響。
段黎站在艦鉉邊差點沒被震掉海裡去,羅巡眼疾手快把他拽回來,一下刻就一起被濺起的巨浪潑了個裡外通透。
他們洗了個澡,站在後麵的幾位洗了個臉。
整個艦船劇烈傾斜。
從艦艙裡奔出許多人,其中幾個大喊:“出來了,出來了,卡西米號出來了。”
段黎抹了一把臉。是出來了,如果之前這艘潛艇是浮上海麵的話,這次它就是躥出來的,——艇首向上30度角上來的。“這是改核潛艇呢還是改原子彈呢?”劉教授把整個潛艇改成單兵武器了?!
莊書禮站在後麵凝望:“他們在轉換動能。”強製把潛艇從普通動力轉換成核動力。——劉靜,雖然你長的不像章明遠,但是把你放中科院培養培養估計你比章明遠的成就還得高。您這純屬自學成才啊!
何冰從海軍的角度出發:“這是攻擊型核潛艇的還是戰略型核潛艇?”
程濃開口:“除非劉靜還會做導彈!”——戰略型核潛艇,彆稱導彈核潛艇,顧名思義,就是攜帶潛射核彈頭洲際導彈的核潛艇。
何冰低語:“我現在真的懷疑他會不會順便做個核彈頭出來。”——既然核潛艇都可以手工製造,那真的是一切皆有可能了。
哈依馬角海軍高官明顯激動和不可置信!“真主!真的……成功了?”
安治向他祝賀:“恭喜,貴國成為了世界上明遠的成果還處在科研階段,劉靜的直接就投入生產製造階段了!他們倆誰更重要啊!
安治同意何冰的看法:“應該算掌握了。把卡西米切零碎了研究個年,再用幾個億美金,阿聯酋完全有可能自主製造出核潛艇。”
……
“我去睡了。”何冰起身離開。——散了吧,有安團長在外國人想要占便宜是不可能的了,大家就不要鹹吃蘿卜淡操心了。——安治,你的殺傷力絕對不在劉靜之下。
安治回頭看看程濃,“你留下還是我留下?”
程濃回答:“我。”
安治點點頭,“你們早點睡。”
起身剛要離開,何冰同誌又回來了,“章教授,剛纔有件事忘了問你,你在艦船上寫的公式究竟是什麼?”他是來確認段黎有沒有叛國的,否則今晚他睡不好覺。
“我也想知道。”羅巡也想起來了。想他羅少校多纔多藝博學雜收,段黎今天寫的東西他也看不懂,實在有些無顏見江東父老。
連程濃都看著段黎。
段黎往後縮了縮。
安治問:“達芬奇的永動機定律?”第一個定律他看過了。
段黎點頭。
何冰皺眉:“那第二個呢?”第一個隻有十幾行,第二個是十幾頁!
段黎從身上掏出疊的整整齊齊的一打紙,遞給安治。
安治翻翻,回答何冰:“愛因斯坦關於達芬奇永動定律的論證。”把紙塞在何冰手裡:“你們繼續討論。”安大校轉身徑自離開。
何冰愣了一會兒,擡手抽了自己一嘴巴:“我早就應該去睡了。”把紙團塞回段黎手裡,轉身,回房睡覺。
段黎跟做賊似的關上門,小聲問兩位室友:“為什麼安治知道我寫的是什麼?”他已經把動力符號全改鈾符號了呀。
羅巡摸著下巴看他:“安治會知道我不奇怪,”他知道什麼羅巡都不奇怪,“我倒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會知道永動機定律?”莫非段黎真的具有科學家的潛質。——安大校,你太有慧眼了!
段黎苦哈哈地謙虛:“這其實是我的保留節目,一般我是不拿出來顯擺的。”遇到像安治這樣的行家就不是顯擺是現眼。
程濃看著他們,果斷地命令:“睡覺!”
今天,空降飛鷹大隊上下一片喜氣洋洋,每個士兵的臉上都流露著發自內心的喜悅。
微服前來的中年軍官走在飛鷹大隊的操場上,對這支由內而外散發著喜慶的部隊由衷的喜歡。
拉住一個路過的中尉:“戰友,隊裡有什麼好事嗎?大家這麼高興。
被拉住的中尉好奇地打量這位穿著四級士官服的人,笑容滿麵:“老兵,你還不知道嗎?咱們大隊新來的政委今天就要上任了。”
軍官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新來個政委讓大家這麼高興嗎?”
中尉簡直高興地眉飛色舞了,“政委來了咱基地誰不高興!你沒看見大家夥兒都樂瘋了嗎,我們中隊長都帶人去買炮仗和福字了。”
軍官訝異:“你們都很瞭解新來的政委嗎?”
“瞭解什麼?”
“瞭解這個人怎麼樣啊!業務行不行,脾氣大不大,好不好相處?”
中尉奇怪:“瞭解這些乾嗎?”
軍官更奇怪:“連新政委是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你們乾嗎這麼高興?”
中尉看著他:“老兵,你是新來的?”
“咳咳。”軍官趕緊否認:“不是,不是,我來有半年多了,是地勤維護飛機的,大隊裡的事兒還不太知道。”
“怪不得呢。”中尉點頭,人家是四級士官,肯定是個經驗豐富的技術兵,搞技術的人都喜歡埋頭苦乾,來的時間又短,很可能不瞭解情況。中尉好心地講解八卦:“老兵,你不知道,隻要是肯來咱們飛鷹大隊當政委的,那人肯定一定以及確定是好人,不會有比他再好的人了。”
軍官有點窘。聽過誇獎的,沒聽過誇的這麼直白的。
“為什麼?”
“這還用問?!能來咱們大隊當政委的就肯定是好人。”
解釋的太清楚了,軍官覺得自己快被繞暈了。換個提問方式:“咱們大隊的政委很難當嗎?”
中尉老氣橫秋地歎氣,“那是,沒有一點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的精神還真當不了咱們大隊的政委。當咱們大隊政委的人那一定是信仰堅定、品質高尚、無私無欲、無所畏懼、勇於犧牲、樂於奉獻、忠於黨國、熱愛人民、全軍上下獨一無二的真軍人!”
軍官在對比自己身上有沒有上述品質。——集這些優點於一身的那是非人類!
默默擦一下汗:“咱們大隊連政委都要上戰場嗎?”飛鷹的任務如此艱巨如此繁重如此險象環生嗎?來的時候沒聽說啊。
中尉撓頭:“政委上什麼戰場?”政委不是負責隊伍管理、士兵談心、政治理論培訓、保證隊伍純潔性忠誠性的嗎?哦對了,本大隊的政委最重要的一項工作是外交,——俗稱:接客:(軍官不解:“那你剛才說的那麼危險,好像沒人願意來咱們大隊當政委似的。”
中尉向四周看看,壓低聲音:“當然沒人願意來。你知道咱們上任政委為什麼辭職嗎?”
“不是說身體不好長病假了嗎?”
“那你知道他為什麼身體不好?”
“不知道。”
“工作壓力太大,神經衰弱了。”
軍官嚇一跳:“什麼壓力?”
中尉神秘兮兮:“你知道總政的那個安治少將嗎?”
“知道。”是個人都知道,全軍總校長!
“知道他是個什麼人嗎?”
軍官很肯定:“他不是人!是妖怪!”
中尉一把握住軍官的手:“同誌啊!”英雄所見太略同了,“你知道我們隊長嗎?就是三中隊長程濃?”
“知道。”來前他對飛鷹大隊主要軍官都作了瞭解,“業務第一的那個。”
中尉一臉嚮往“對。”轉而悲憤,“就是那個安治,這幾年變著法兒要把隊長要走。大隊長是堅決不同意,那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兵。幾個中隊長也捨不得,多少年兄弟了。我們更不希望他走,程隊長人好,長的又漂亮。嗚,不對,我是說我們都想從他那兒學點真本事!可恨安治,一定要把隊長調走,我們都沒辦法,這些年都是幾個政委拚命把他擋下來的。”中尉沒注意老兵越來越青的臉色,“這都已經是第三個進醫院的了。還是咱們的老政委厲害,可惜退休了。你知不知道,這兩個月咱們大隊沒政委大隊長死的的心都有了。這次新政委來,最高興的就是大隊長了,一個月前就開始唸叨新政委要來,我們都說他跟娶新媳婦兒似的!”
軍官一個踉蹌,險些沒摔倒。
“立——正!”突兀的口令響起。
搖搖晃晃的軍官反射性的立正,中尉更是瞬間站得筆直,臉上一點也沒有剛才三叔六公的氣質。
“向後轉!”
兩人向後轉。
身後站著兩個人,——本大隊大隊長和本大隊三中隊長!
中尉嚇一跳,大隊長的臉色怎麼這麼崎嶇?不是說今天新政委來大隊都樂抽了嗎?這是在樂嗎?!
還好,程中隊的臉色還是如常。——不過程中隊的臉色什麼時候不如常過?一直是沒有表情的表情:(,可惜了他長得這麼好看的臉了。
“報告大隊長,報告隊長。”
旁邊的軍官臉色晦暗的看看大隊長。再看看中隊長,——這就是飛鷹大隊曆任政委遭到迫害的罪魁,——禍首是安治!
大隊長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衝著軍官伸出雙手:“你立正乾嗎呀,快放鬆放鬆。怎麼自己來了,我不是說去軍部接你的嗎。路上累到了冷到了寂寞到了嗎?沒接著您我都快急死了。來來來,我帶你先去宿舍看看滿不滿意,然後……”大隊長牽著人腳不沾地的走了,臨走不忘狠狠剜一眼自己傻缺的兵。
軍官幾乎是被大隊長挾持走的,——進了我飛鷹的門你再想出去那是想都彆想了,——除非進醫院,要麼進殯儀館!◎_◎中尉目瞪口呆:“隊、隊、長,那個是、那個是……”
程濃神色不變,連眉毛都沒動一動,“那個就是大隊新娶的媳婦兒!”
中尉愣了兩秒,跳起來:“新來的政委?”
程濃默默點頭。
“哎呦媽呀。”中尉一把抓住程隊長的右手:“隊長,你要救我啊。”整個大隊都知道,程濃麵冷心熱,禁不住人家幾句哀求,可大隊長他麵冷心冷,這次他差點把新來的政委嚇跑,以後還活不活了。
“立——正。”口令再次響起,中尉再次筆直,都快僵了。——這聲音耳熟。
“向後轉。”
閉著眼睛後轉。後麵有哥斯拉!
隊長,救我。中尉發自肺腑地呐喊,——嘴上已經嚇的說不出話了。
他的隊長果然不負期望,介麵:“解散。”
中尉閉著眼睛撒丫子就跑。大家都被巨大的喜悅衝昏了頭嗎?瘟神都進門了竟然沒人發現。拉警報吧=_=```哥斯拉少將安治同誌笑意盎然地看著程濃,主動解釋:“你們新政委是從後門進來的,我是跟著他進來的。”
程濃靜靜地看著他。
安治摸摸鼻子:“我今天是順路來看你,沒彆的意思。你看我不是也穿著士官服嗎。”
程濃自顧自轉身:“今天迎接新政委,開歡迎會。”
安治跟在他身後:“不是說可以帶家屬的嗎?”把剛才那個傻缺中尉握過的手抓到自己手裡:“我跟你去!”
程濃把手抽出來,沒有回頭,嘴角不可抑製的上揚。
安治將軍毫不氣餒,跟在程中校身後一起去參加歡迎會。
據說那天飛鷹大隊很熱鬨,新來的政委很開朗,能喝能唱,灌了自己兩瓶二鍋頭後,開始唱流行歌曲,——你欺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