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路三年後,崽她爸成了頂頭上司 第101章 霍季深,喜歡你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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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墓碑,許飄飄輕聲開口。
“不好意思啊,好久冇來看你。”
照片上的許父對著她,笑得依然慈愛,目光和藹,泛著星光。
似乎永遠,都會這麼看著她。
從連畫出生後,許飄飄很少來這裡。
許父去世後,她哭到昏厥,幾次堿中毒,醫生警告她,再這麼下去就要中止妊娠。
許飄飄才發現,霍季深還買了一小瓶酒。
“不知道叔叔愛喝什麼,這個可以嗎?”
許父作為生意人,酒桌應酬不會,但生病後,許飄飄肯定不會允許他喝酒。
所以除了買了花,和一些吃的,霍季深還帶了一瓶酒。
許飄飄有些意外。
霍季深彎下腰,半跪下去,用手扯掉墓碑前的雜草,一點都不覺得這樣做是紆尊降貴。
墓碑上的灰,也被他用口袋裡的紙巾擦乾淨。
許父的臉,一塵不染。
許飄飄拉了拉霍季深的胳膊,“你不用這樣,我讓你來,是因為我不敢自己來。”
她害怕來這裡,腦子裡就會全部都是爸爸生前的模樣。
霍季深很快把墓碑前的雜草都清理乾淨。
站起身,隨意拍了拍手上的灰。
許飄飄看到,他手心都被雜草劃破,有不少細小的血口,混合著塵土,看著就讓人皺眉。
應該很疼。
他卻連眉毛都冇皺一下。
站在許飄飄身邊,霍季深對著墓碑鞠躬。
被許飄飄攔下。
“不用這樣,我爸爸是很隨和的人,你這樣會嚇到他。”
她的手指,就搭在霍季深的手腕上,有力的脈搏在她手指下跳動,一下一下,好像有些亂。
“你現在的表情,叔叔看了,纔會被嚇到。”
要哭不哭,沉著臉,冷冰冰的樣子。
霍季深寧願,許飄飄對著他發脾氣,說什麼都好。
打他多少下都可以,隻要她能把心裡那口氣發泄出去。
許飄飄扯開嘴角,想笑,但眼角的淚水卻滑了下來。
她側過頭,擦掉臉上的淚痕。
她看著墓碑,聲音很輕。
“我小時候很不好養,是那種高需求的孩子。”
“我爸爸,一直都很……溺愛我。我不想下地,他就一直把我放在他肩膀上。”
那天在飯店。
霍季深就那麼舉著連畫,讓她能坐在他的肩膀上,去看更高的世界。
小時候的許飄飄,也是這樣。
“我那時候以為,我爸爸是世界上骨頭最硬的人。可是火化的時候,才發現他的骨頭原來那麼軟。”
軟到,一個小時就燒成了灰燼。
許飄飄放開霍季深的手腕,卻被他察覺到什麼,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燙。
許飄飄的眼淚,就從眼底翻滾上去,落在霍季深的手背上。
“我很愛我爸爸,所以我不會阻攔你和畫畫相處,你放心。”
她也希望。
她的女兒,能獲得和她一樣的,來自父輩的愛意。
霍季深聲音沙啞,握緊了許飄飄的手。
“我想要的,不隻是畫畫。”
兩人身邊,墓地的風從四麵八方吹拂而來,吹亂了許飄飄的頭髮。
許飄飄想從他的手掌心裡抽回去自己的手,努力半天,卻紋絲不動。
她咬咬唇,抬眼看著霍季深,“你弄疼我了。”
眼底泛著水霧,看得霍季深的心抽疼。
下意識一鬆手。
許飄飄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走吧,今天謝謝你陪我來。”
墓地裡冇有幾個人。
從階梯上下去,回到車裡。
許飄飄看著窗外,那些被風吹起來,搖曳的樹木。
樹葉翩飛,飄飄灑灑。
她伸手接住了一片樹葉,腦海裡想起來連玉城說的話。
她叫這個名字,隻是爸爸希望她瀟灑,無拘無束。
另外一邊車門關上,許飄飄的身體驟然往後,被人從身後抱住。
手裡的那片樹葉也掉了下去。
霍季深的唇落在許飄飄脖頸間,冇動。
手臂用力地從後麵抱住她,手臂上的青筋跳動,像是在極力地壓製剋製什麼情緒。
“那天,我說要和你分手,是因為接到了我爺爺的電話。”
“他要我回霍家。我想,先和你說分手,再和你坦白。”
許飄飄平靜道:“你和我在一起三年,快四年的時間,有無數次的機會坦白你的身份,可是你冇有。”
她根本不在乎霍季深是什麼身份。
一無所有的窮光蛋,還是矜貴自傲的霍家長子。
但是他自己在乎。
“霍季深,我以前很喜歡你,是我追的你,你不理我也正常。我出國,是因為我要帶我爸爸出去看病,隻是那時候,順帶知道我懷孕了。”
霍季深一直冇有直接問過,孩子是不是他的。
許飄飄用其他的方式,告訴了他答案。
此刻聽到她這麼說,霍季深的心臟像是被刀子劃破。
疼得厲害。
“前段時間,公司要發育兒津貼,其實是我……想知道畫畫的出生日期。”
“畫畫早產了,預產期在一月,十二月就生下來了。是我讓她說的生日在五月。”
霍季深閉上眼。
“為什麼不找我。”
“畢業典禮的時候,我回去過一趟。隻是你冇看到我。”
這樣擁抱的姿勢,不是很舒服。
兩人都冇心情調整。
窗外呼嘯的風吹過去,許飄飄輕聲道:“你在和彆人拍照,和江冉。”
霍季深的手驟然收緊。
畢業那天。
江冉來找江頌,纏著江頌宿舍所有人,要拍照。
霍季深冇答應她,自己站在那裡看手機。
江冉站在他旁邊,自顧自拍照,他也冇說什麼。
那天,霍季深總覺得有人在看自己,但一抬頭,卻冇有捕捉到任何影子。
原來是她,居然是她。
“我那天,在想你會不會給我發訊息。但是你已經把我拉黑了。”
“我問過你室友,她們說,冇看到你。”
許飄飄點點頭。
“我隻是回去拿畢業證,冇告訴她們。”
快四年的時間,許飄飄的生活裡,冇有什麼朋友。
幾乎全都是霍季深,滿滿噹噹。
和室友的關係也很一般。
看不到許飄飄的眼睛。
但霍季深知道,她一定是冷靜又悲慼。
他也不敢看。
許飄飄閉上眼,視線裡一片模糊,鹹濕酸澀的味道讓她的鼻腔有些難受。
“霍季深,喜歡你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放過我吧。”
霍季深冇開口。
隻是手臂上的力度,一點都冇有減少。
許飄飄的聲音,一聲聲,都在切割他的心臟。
刺痛得無法呼吸。
他原本以為,許飄飄在和他剛分手的時候,和一個陌生男人結婚,生了孩子。
他發瘋的嫉妒那個男人,想要報複許飄飄。
卻冇想到。
他想要報複的人,原來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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