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天空(又名:如果你在我的身邊) 成立屬於我們的公司
成立屬於我們的公司
“唐鴻,請你回頭看看我,哪怕一眼,好不好。”
唐鴻佇立原地,背影冷硬如石雕,一動未動。
“你為什麼可以這麼無情?為了你的成功,就能把我這個曾經愛你的人,傷得體無完膚?拿了我爸給你的錢去鋪你的路,現在卻連看我一眼都不願?”葉雪茹的聲音微微發顫,像風中殘燭,在冷風裡搖曳。
“這一切,是你心甘情願的,怪得了誰?”他終於開口,語氣平靜得近乎殘忍。
“……”
眼前的他明明近在咫尺,卻彷彿隔著幾千萬光年。她多想衝上去抓住他的手,可命運如牆,老天似鐵,隻讓他一步步遠離她的視線,遠得再也觸不可及。
“雪茹,我不會再回到你身邊了。”
“我就問你一句——為什麼?”她的聲音幾乎破碎。
“因為現在,童依穎不能沒有我。我要回到她身邊。我們……彆再聯係了。”
“彆再聯係”四個字,像一把鈍刀,緩緩割進她的心臟。沉重的打擊讓她幾乎窒息,可她不甘心,也不願就此認命。可這份不甘,終究隻能化作沉默的妥協——她知道,這一切,終將讓她心服口服。
這時,顧靜弦撐著點滴瓶,緩緩走來,腳步輕卻堅定:“雪茹……”
“靜弦大小姐,”葉雪茹突然崩潰,淚水決堤,“他不愛我了,我該怎麼辦啊!”
“他不愛你,你就可以去愛彆人。這世上男人千千萬,不是非他不可。”顧靜弦輕輕握住她的手,“你要用時間,去忘記他。”
“可……”
“可是什麼?”顧靜弦語氣堅定,“你要開始自己的新人生了。不能再困在過去了。”
葉雪茹緩緩點頭,淚水滑落:“嗯……顧大小姐能做到的,我也能。我一定要忘了他。”
歲月漫長,忘記一個人,是一場無聲的酷刑。你得在每一個深夜與記憶對峙,在每一個清晨與回憶搏鬥。唯有經得起這般折磨,才能將那個人,一點一點,從血肉裡剝離。
“愛一個人,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夏初陽不知何時出現在長廊儘頭,逆著光走來,影子被拉得很長。
“好久不見,老朋友——顧靜弦。”
“夏初陽?怎麼是你?”顧靜弦蹙眉。
“我來看看你這張被我毀了九年的臉,”夏初陽冷笑,眼神卻藏著痛,“居然還能走出門,還能讓唯遠記得,甚至……去勾引他?”
“初陽,你彆太過分。”顧靜弦聲音沉下。
“十幾年前,唯遠本就是我的。我和他是青梅竹馬,我怎麼就成了他感情裡的第三者?”夏初陽的聲音陡然拔高,滿是不甘與委屈。
“你想怎麼樣?”
“你,依萱、程可欣、柯斯琪、藍芊芊……你們都有資格喜歡他,他的人生被你們攪得翻天覆地。”她一一數來,語氣如刀,“可你們有沒有想過,他本是個被伊家拋棄的孩子,他的一生,本不該背負這麼多。”
她忽然哽咽,眼淚無聲滑落,雙膝一軟,竟跪了下來。
“你彆跪……”顧靜弦慌忙去扶。
“求你們……放了唯遠吧。”夏初陽泣不成聲,“他已經隻會顧及彆人,完全忘了自己。他不能再被拉扯了……”
顧靜弦望著她長跪不起,心口像被什麼狠狠壓住,終於,她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夏初陽擡起淚眼,聲音輕得像夢囈:“其實……一年多前,我查出子宮癌,已經切除了子宮。我……不能再生育了。”
顧靜弦瞳孔驟縮,震驚得說不出話。
“初陽……”
“啊?”
“你說,我現在愛他,還有什麼代價可付?”
“我不知道……”夏初陽搖頭,淚水不斷滾落。
也許,愛一個人真的不需要理由,就像恨,也從不講道理。
“我自從知道他根本沒有妹妹,”夏初陽喃喃,“他就開始恨自己。因為他離開了‘妹妹’,所以她至死都沒認他……他每天都在贖罪,可罪,是贖不完的。”
“那一年,盧小玥病重,你為何不救?”顧靜弦問。
“我爸不給……”夏初陽聲音微弱,“我求過,可他不給伊家一分錢。”
可她與那少年之間,早已是無關緊要的過客。因為他從未將她,真正放在心裡。
“希望還在盧唯遠那裡。”顧靜弦輕聲說,“初陽,我想問你——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們?”夏初陽苦笑,“沒有任何關係。你彆和我來往。像我這樣的人,從不缺朋友。”
“初陽,你彆這麼自大……全世界又不是隻有你一個。”
“我要回蘇州了,守著夏家,守著妹妹。”她轉身,語氣決絕,“你還是彆了。有空,多交些朋友吧。這世界,出門靠朋友。”
“初陽……”
那個少女的身影,曾是她眼中最美的風景,如今卻讓她心酸難抑。
初陽漸漸消失在顧靜弦的視野裡,像一縷被風吹散的煙。
“她啊,是夏天初升的太陽。”唯遠曾這樣說,“所以顧靜弦,你一定不能失去這個朋友。”
可初陽,也是罪無可赦的千古罪人。她曾傷害他們那麼深,還值得被原諒嗎?
靜弦輕輕一笑,忽然邁步追了上去。
因為——我們是朋友。有些事,不能不學會原諒。
“初陽,等等……”
她從身後喊出那個名字。初陽停下,緩緩回頭:“靜弦,我和你明明……哎……反正我要回蘇州了,你要說什麼,就說吧。”
“初陽,”顧靜弦走近,聲音溫柔卻堅定,“因為我和你是好朋友。”
夏初陽怔住,像一尊木頭般立在原地。
“我們明明已經沒有關係了,你為什麼……還要把我當好朋友?我還那樣利用你,傷害你……”
“初陽,”顧靜弦笑了,“好朋友不需要問那麼多。因為你值得,就夠了。”
初陽什麼也沒說,隻是像個迷路的孩子,愚笨地流著淚。
他們都曾是等待被救贖的人。可他的命運不同,他必須與她們素不相識,才能平安地走完一生。
“初陽,”顧靜弦忽然開口,“你為什麼,要傷害我和童依萱?”
“顧靜弦,彆天真了。”初陽冷笑,“我想得到唯遠,而你們,是擋在我麵前的障礙。我不傷害你們,怎麼掃清道路?隻是沒想到……我竟成了他感情裡的‘第三者’。”
“你為什麼不肯放開他?寧願背負罵名,也不願麵對現實?”
“我得不到的,你們也永遠彆想得到。”她聲音冰冷,卻藏著深深的絕望。
可她早已失敗。依萱得到了唯遠,而她,什麼也沒留住。
她多後悔啊——少年時代,她沒有緊緊抓住唯遠的手。
如果時光能倒流,她多想對他說一句:我什麼也不要了,隻想和你做朋友。至少,還能留在你身邊,對嗎?
可現在,她什麼也得不到。她付出的代價,是生育的能力,是父親的愛,是南楠這個摯友,是盧唯遠的心,更是無法挽回的過去。所有痛苦,在這一刻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緊緊困住。
“初陽……”
“我為什麼……什麼也得不到?”她仰頭,淚水在陽光下閃爍,像碎裂的星辰。
“你已經擁有過很多了,為什麼還這麼執迷不悟地渴求?”顧靜弦輕聲問。
“我……”
顧靜弦走上前,張開雙臂,將她緊緊抱住:“你失去的,終有一天,會以另一種方式回到你身邊。相信我。”
“我……”
“你知道嗎?現在,唯遠最需要我們。我們都一樣——曾是盧唯遠感情裡的‘第三者’,可我們可以一起改變現實。”
“現……現實嗎?”
“是的。他要成立公司了。森肯的‘毀音計劃’必將被摧毀。而他的心,終會回到我們這邊。”
當所有努力都還來得及,你又何必在鏡中對自己強顏歡笑?
夏初陽終於笑了,用袖子狠狠擦去淚水:“好……我幫你,成立公司。”
那少年,不會再看她一眼了。連背影,都吝於留給我。
她知道,在他心裡,她早已沒有位置。是時候死心了。可他,為什麼又讓她死灰複燃?
————
唯遠啊,你曾是多少少女青春裡最耀眼的光。為了你,我連呼吸都忘了節奏;你的雙瞳是迷人的訊號,讓我連耳朵都失聰,聽不見時光的流轉。
而此刻,陳寧冰也已做出選擇。她知道,隻要她隨叔叔陸雲飛回去,星芭樂和徐惜文就能平安無恙。
她不希望他們出事。她附加條件:陸雲飛必須無條件釋放盧唯遠,而她,陳寧冰,將回到森肯。
為了徐惜文,她隻能如此。
唯遠輕聲說:“陳寧冰這一生,太像我了——處處為彆人著想,卻忘了自己。”
徐惜文沉默片刻,忽然道:“唯遠,不如……你成立公司吧。”
“我?”
“嗯。”
“為什麼?”
“就算是為了童依萱……”
“童依萱”三個字,像一把鑰匙,瞬間開啟了唯遠心中最深的鎖。為了她,他可以赴湯蹈火。徐惜文知道,唯有這個名字,能讓他重新站起來。
十幾年來,他為她吃儘苦頭——星芭樂是他暗中護下的,森肯的威脅是他擋下的,伊家的追殺是他扛下的。他早已罪孽深重,本不該再背負更多。可隻要聽到她的名字,他竟還能笑著答應:
“好啊。”
他笑了笑,笑容裡有釋然,也有決絕。
徐惜文望著他,忽然不懂:同樣失去妹妹的人,同樣被白血病奪走至親,為什麼唯遠能笑著麵對生活,而他卻始終走不出陰霾?
“唯遠,我不會成立公司,”他忽然說,“但我會入股。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答應我,分一個股東給依萱。”
他笑了笑,笑容如風拂過湖麵,平靜而深遠。
“可以。兄弟,我答應你。”
“謝了。”
唯遠轉身,漸行漸遠,背影融入夕陽的餘暉中。
在少年心裡,隻有那個少女,再無他人。徐惜文終究猜不透他的心。也許,愛一個人,真的需要某種介質——或許是回憶,或許是執念,或許是,永不熄滅的光。
而成立那家公司,會是他幸福的終點嗎?
或許,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