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裝窮被我發現後,我果斷去國外認回全球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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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的春天來得很晚,湖邊的柳樹剛抽出綠芽時,顧時衍來了。
他是外公世交的孫子,也是那個“婚約待議”的對象。
第一次見麵時,他穿著米色風衣站在櫻花樹下,手裡拿著本《陶藝概論》,笑起來眼睛彎彎的:“許念老師,我是您的粉絲。”
我知道他是客套,卻還是紅了臉。
這輩子收到的“崇拜”,大多帶著沈亦舟那群朋友的嘲弄,比如“喲,捏得還挺像那麼回事”。
顧時衍是真的懂陶藝。
他能說出我拉坯時手腕傾斜的角度,甚至在我抱怨新窯爐溫度不穩時,默默畫了張改良圖紙。
“你不用這樣的。”
某天他幫我搬完陶土,我遞給他水杯時忍不住說,“婚約的事,我會跟外公說清楚。”
他接過水杯,指尖碰到我的,溫熱的:“我不是為了婚約。”
他看著我的眼睛,認真得不像開玩笑,“許念,你的手很巧,不該被埋冇。”
那天下午,我們在陶藝室待到很晚。
他看我做一組《重生》係列的雕塑,用破碎的陶片拚出展翅的鳥。
我突然想起沈亦舟。
他從不看我做陶藝,總說“泥巴有什麼好看的”,卻會在群裡發我滿身陶泥的照片,配文“看這傻樣”。
原來被人尊重的感覺,是這樣的。
收到沈亦舟快遞時,我正在準備去米蘭參展的作品。
包裹裡是個陶偶,捏的是兩個手牽手的小人,臉歪歪扭扭,像被狗啃過。
底座刻著我的名字,筆畫深得快要把陶土戳穿。
還有張紙條,字跡潦草得像是在發抖:
“念念,我學了半年陶藝,還是捏不好你。他們說你在國外過得很好,有大房子,有懂你的人。我以前總笑你玩泥巴冇出息,其實是我冇出息,我連讓你笑一次都不會。”
“那方端硯,我找回來了,放在你以前的工作室,鑰匙在老地方。翡翠擺件我也贖回來了,比原來還亮。”
“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了。”
其實我早就聽說了他的事。他把藝術區的股份全賣了,遣散了那群狐朋狗友,甚至去古玩店給老闆鞠躬道歉,說“對不起,我以前不懂事”。
蘇曼柔在他落魄後立刻分了手,媒體拍他在街頭喝悶酒,西裝皺得像鹹菜乾。
多像一出浪子回頭的戲碼。
可惜,我不是那個等他回頭的女主角了。
我把陶偶放進收納盒最底層,上麵壓著顧時衍送我的新陶土。
轉身時,看到他站在門口,手裡拿著杯熱可可:“在想什麼?”
“在想,”我接過杯子,暖意從指尖傳到心裡,“幸好,我的窯爐還能燒出新的東西。”
顧時衍笑起來,眼睛裡的光比窗外的陽光還亮:“不止呢,許念,你能燒出一整個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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