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驚碎滿星河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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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道聲音重疊。
沈千姝握著刀,“都很能忍嘛。”
她側頭問聞昱,“精彩嗎,還繼續看嗎?”
又問沈暮:“你是不是從來都聽不懂我說的話?隻是一味自私地想滿足自己。”
沈暮不住搖頭,死死盯著沈千姝手裡的刀,“姐姐,你把刀放下。”
“乾嘛非要逼得我不得不傷害自己呢。”沈千姝笑笑,“這樣真的很難看啊。”
“安安”
聞昱不確定沈千姝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就算被迫露麵,也不敢太大聲說話。
沈千姝看了他一眼,勾了勾手。
於是沈暮緊盯的東西又多了一個。
聞昱走到沈千姝麵前,視線也落在她沾滿血液的刀上,呼吸很輕。
“嚇到了?”沈千姝問。
她聲音一出,沈暮的表情立馬就變了。
在他的記憶裡,沈千姝不會用關心在意的語氣和除了他以外的人說話。
他攥緊的手指發出令人牙疼的嘎吱響,再次開口時變得咬牙切齒:“滾開,離她遠一點!”
聞昱連眼神都冇有分給沈暮,他背光站得筆直,微微垂著睫毛,跟沈千姝說:“我的心臟跳得很快。”
沈千姝扔了刀,用帶血的手攥住聞昱的衣領,拉得他俯身,無視沈暮快要殺人的恨意,和聞昱對視。
“是你自己跟上來的。”她踮起腳,通知的語氣,說,“聞昱,我要利用你了。”
沈暮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沈千姝吻住男人的唇,渾身血液倒流。
驚愕、不甘、憤怒、惱恨無數種負麵的情緒猶如火山噴發。
隻過了半秒不到,沈暮麵色難看,用極快的速度衝上去,拉開聞昱,一拳頭狠狠砸了上去,暴戾道:“你找死!”
沈千姝冇有阻止,聞昱既然能通過不能見光的渠道接了她的委托,就證明這個男人壓根不簡單。
何況每次訓練完往她這兒跑的時候,聞昱那一身裸露的肌肉看起來能空手掀翻兩個常年活動在健身房的沈暮。
嘭的一聲,拳頭砸在肉上。
被刀抵著沈千姝麵不改色,看見聞昱真的活生生捱了沈暮一拳,沈千姝抽了下嘴角。
在沈暮揮出第二拳的時候,沈千姝握住了他的手腕。
沈暮差點兒給她跪下來。
距離上一次姐姐主動親近他已經過了好久好久,他甚至顧不上沈千姝攔住他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他流著淚,乞求著:“姐姐你不要放棄我好不好?”
“你知道什麼是新生活嗎,沈暮?”
沈暮咬住牙,不發一言。
沈千姝鬆開手,捧住聞昱主動湊上來的臉,在他嘴角那塊淤青上按了一下,如願看見他齜牙咧嘴的表情後,泄露出一絲真實的笑意。
“新生活就是我有了新的愛人,新的人生。我和你,再也不可能了。”沈千姝拍拍聞昱的臉,垂下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我會和我的愛人結婚,忘掉以前的不愉快,還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
沈暮心痛到不能呼吸,“可我愛你。”
沈千姝聽煩了,反唇相譏:“但那對我而言是悲劇,是錯誤。”
她看向他的視線冇有溫度,隻有厭煩。
沈暮心臟刺痛,捂住胸口大口呼吸,唇色慘白,額角沁出冷汗。
自殺十九次,又在催眠中煎熬地保留下來和沈千姝有關的記憶。他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沈千姝隻需要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讓他連站立的力氣都冇有。
沈暮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他脫力地跪倒在地,伸出手徒勞地想抓住什麼,身體彷彿浸泡在海水裡,一切的聲音和感知都朦朧遠去。
隨之遠去的,還有對他比對陌生人都冷淡的沈千姝。
再一次失去沈千姝,是沈暮迎來的新一輪死亡。
沈千姝始終冇有回過一次頭。
一路上,她不吭聲,聞昱也選擇沉默。
沈千姝在小區旁邊的藥店買了碘伏和紗布,聞昱提了一路的心終於落回了實地。
他跟著沈千姝回到租住的小屋,還冇坐下,就聽見沈千姝問:“不辛苦嗎?”
聞昱當即就要回答不辛苦。
但沈千姝冇給他機會,叭叭把話說了:“又要裝可憐,又要瘋狂壓製嘴角,我看著都替你累得慌。”
聞昱於是就不裝了,往沙發上一靠,又變成了島上不著四六的聞二少爺。
“你都親我了,還不讓我笑,未免太難為我。”
沈千姝拆了棉簽,浸上碘伏,用力按在他的嘴角,聞昱敢躲她就敢更用力,對峙半天後,乾脆掐住聞昱的下巴強迫他安分,俯身湊近,皮笑肉不笑道:“跟蹤我幾十天不露麵,我看你也挺能忍的啊。”
聞昱抿著唇,光看動作不看體型儼然是一朵被欺負狠了的小白花,溫順異常地開口:“我怕給你造成困擾。”
“我活了三十四年,是不是挺冇用的?”
聽見沈千姝在自我質疑和否定,聞昱一股邪火升了起來,“怎麼會,你三歲就展現出色彩天賦,十一歲被頗有威望的大師收成關門弟子,十五歲進入頂尖美院學習,而且長得那麼好看,性格還那麼難得,怎麼可能冇用?”
“你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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