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驚碎滿星河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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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報被緊急掐斷，螢幕裡的聲音近在耳邊。

沈千姝控製不住地發顫，流動的血液頃刻間冰冷刺骨。她徒勞地張著嘴巴，卻什麼音調都發不出來。

“姐姐。”身後的人收緊雙臂，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吐息冰冷，說，“我很想你，你有冇有想我？”

深夜的街頭行人寥寥。

路燈下的影子從一個，變成糾纏的整體。

“抖什麼，嗯？”沈暮在她耳邊吻了一下，含笑問。

沈千姝死死咬住舌頭，直到嚐到血腥味，才找回了被嚇到魂飛魄散的神智。

“你為什麼在這兒？”沈千姝顫抖著聲音，尾音因為過於濃重的情緒而有些嘶啞。

“姐姐在哪兒，我在哪兒。”沈暮親近又珍視地抱緊她，“我再也不會食言了。”

“滾開。”沈千姝閉上眼，嫌惡地掙紮，“放開我，我不是你姐姐！”

以往，沈暮聽見這樣的話一定會鬨脾氣，刻意冷臉，讓沈千姝不得不主動去哄他，好讓他順著杆子往上爬，得寸進尺地要求一些姐姐平時不讓做的事情。

但現在，他隻是無視沈千姝的掙紮，脾氣很好地順著沈千姝的意思，說：“嗯，你是我的妻子。”

沈千姝拚命掙紮，用指甲掐沈暮的手，抬起高跟鞋狠狠踩他的腳，但他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樣，冇有任何放手的前兆。

“你為什麼在這兒，你為什麼不願意放過我？”沈千姝幾乎崩潰。

其實沈暮會痛，沈千姝隻要願意回頭，就會發現沈暮的眼睛紅得厲害，氤氳著濃重的水霧氣。

沈千姝越掙紮越厭惡越想逃離他，他就越是痛苦。

沈暮很小聲說：“以前是我的錯，姐姐原諒我好不好。”

他犯了錯之後總這麼說話，因為害怕被沈千姝懲罰。雖然每次抖逃不過，但姐姐總會在罰得他下次不敢再犯之後，揉揉他的耳朵，說不怕了，都過去了。

人死如燈滅，但沈暮卻不想這盞燈滅掉，試圖用曾經的愛來喚回如今的姐姐。

“你什麼都算進去了，拿走我的照片，找黑客刪除我手機裡的數據。你知道沈家不會留下你的一切，甚至知道付倩會立馬毀掉你的畫稿。你什麼都不願意留給我，連我知道你的死亡會崩潰會一蹶不振立馬陪葬都算進去了。姐姐，你其實是想讓我死的吧？“

“你直接告訴我就好了，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沈暮緊緊抱著她，學著她的樣子揉揉她的耳朵，嗓音可憐地顫抖著：“姐姐，你疼不疼啊？”

“我一開始想，你死了我纔會開心，你不死我會難過。但後來我想通了，你的生死都不要跟我有任何關係。”

“你死不死我都不虧。你死了，我解脫。你冇死，帶著痛苦過下去，也許半年，也許一年，都是我賺了。”

沈千姝啞聲問：“可你為什麼不僅冇死，還冇有忘記我？”

這樣的話算得上惡毒。

但沈暮聽完卻很開心，“因為姐姐是我的生命。冇有人能忘記應該怎麼存活。”

“閉嘴吧。”沈千姝放棄了掙紮，冷笑道，“我聽著隻覺得噁心。”

沈暮的身體僵硬了一瞬，他可憐巴巴說：“姐姐彆說這樣的話。”

“那我該說什麼？說你和付倩的八年，說你的背叛和欺騙，還是感慨你對我糾纏不休的愛？”

沈千姝的鎖骨上接住了一小池子溫熱的液體，她愈發覺得可悲，“哭有用嗎？早就結束了，沈暮。你和我最好的結果，就是死亡和遺忘。你不該來找我，彆再出現在我麵前。”

“為什麼不給我解釋的機會？”沈暮彷彿聽不懂沈千姝的話，執著地訴說，“我和付倩什麼也冇有，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上除了姐姐以外的人。我給她錢給她資源對她好，隻是想體會到一點姐姐對我的感覺。”

“對不起姐姐，我太冇有安全感了。”

“不，你隻是在質疑我曾經對你的愛。”沈千姝自嘲搖頭，“人一輩子隻有幾個十六年？你看不見我的付出，執著於從彆人的身上找到我愛你的痕跡。這是你的失敗，但不是我的。我問心無愧。”

“現在，放手。”

沈暮察覺到腹部被尖銳的物體抵住，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更知道再也不能放開姐姐的手。

“我會用一輩子賠罪，無論姐姐原不原諒，我再也不會和姐姐分開。”他收緊雙臂，聽到撲哧一聲皮肉綻放的聲音，反而輕鬆一笑，“姐姐氣不過，想要什麼就拿去吧。除了離開我，什麼我都讓你如願。”

沈千姝在千鈞一髮之間收回防身小刀，扭轉刀頭，用帶血的刀刃抵住胸口。

“我說，放手。”

沈暮倉皇鬆手，與此同時，街邊的草叢閃出一道黑影。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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