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紀元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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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停下腳步，高舉著臨時白旗，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害：“我們冇有惡意！我們有一個重傷員，需要醫生！我們隻是路過，想穿過隘口！”
山崖上沉默了片刻，似乎上麵的人在觀察和評估。然後，那個粗獷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耐煩和審慎：“重傷員？醫生？你們幾個人？從哪來的？”
“四個人！一個重傷的老人，一個醫學院的學生，一個少年，還有我。”林越如實回答，隱瞞冇有意義，“我們從北邊的山區過來，想去大學城的圖書館據點。”
“圖書館據點？”山崖上的人似乎有些意外，語氣緩和了一絲，“你們去那兒找誰？”
“找一個叫陳盈的朋友，她是生物係的。”林越立刻回答，希望能拉近一點關係。
上麵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隱約能聽到幾句低語。過了一會兒，聲音再次傳來：“把武器都扔在地上！讓你的人都出來，慢慢走到隘口中間的空地！彆耍花樣！”
林越深吸一口氣，回頭朝蘇小雨和小海藏身的岩石方向打了個手勢。蘇小雨和小海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著老趙，忐忑不安地走了出來。
林越將自己僅有的工兵鏟和匕首扔在腳邊，示意蘇小雨和小海也放下他們簡陋的“武器”——木棍和骨刀。
四人緩慢地走向隘口中間那片相對開闊的區域。林越能清晰地感覺到，至少有四五道目光從不同角度的製高點鎖定著他們，如芒在背。
當他們走到空地中央時，從隘口兩側的岩石和廢棄路障後麵，走出了五個手持各種武器的人。有自製長矛、砍刀，甚至還有兩把保養得不錯的獵槍。為首的是一個臉上帶著刀疤、身材壯碩的中年男人，剛纔喊話的應該就是他。他們個個麵色警惕，帶著倖存者特有的疲憊和狠厲。
刀疤男目光銳利地掃過四人，尤其在昏迷的老趙和蘇小雨身上多停留了幾秒。“你說你是醫生？”他盯著蘇小雨。
“我是醫學院的學生，蘇小雨。”蘇小雨強作鎮定地回答，“他腿傷感染很嚴重，需要立刻處理。”
刀疤男又看向林越：“你說你們去找陳盈？認識凱哥嗎？”
林越心中一動，凱哥？這個名字冇聽陳盈提起過，但可能是圖書館據點現在的負責人之一。他謹慎地回答：“我們不認識凱哥，我們隻認識陳盈。圖書館據點現在情況怎麼樣？”
刀疤男冇有直接回答，而是對旁邊一個手下示意了一下。那人上前，快速而專業地搜查了林越四人全身，確認他們冇有隱藏武器。
“圖書館據點還在。”刀疤男這纔開口，語氣依舊冷淡，“但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老趙的傷腿，“帶著這麼個累贅，穿過了‘妖花穀’和‘守林人’的地盤？運氣不錯。”
林越聽出了他話裡的試探，平靜地說：“不全是運氣。我們知道怎麼避開一些危險。”
刀疤男挑了挑眉，似乎對林越的冷靜有些意外。他沉吟片刻，說道：“凱哥定的規矩，陌生人想進據點，要麼有我們急需的物資，要麼有真本事。你們有什麼？”
“我們有醫生。”林越指向蘇小雨，“這就是最重要的‘物資’。而且，我們知道‘守林人’和那個‘巡視者’的一些情況，或許對你們有用。”他主動拋出情報作為籌碼。
刀疤男和手下交換了一下眼神。一個醫生的價值毋庸置疑，而關於“守林人”和那個神秘“巡視者”的情報，更是他們急需的。最近據點外圍的巡邏隊已經有好幾次遭遇了那些詭異的傢夥，損失了人手。
“行。”刀疤男最終點了點頭，“我可以帶你們去據點。但彆耍花樣！到了地方，能不能進去，還得凱哥說了算。”他指了指老趙，“他這個樣子，能不能撐到地方都難說。”
“我們明白。”林越沉聲道。
刀疤男讓手下簡單處理了一下路障，然後派了兩個人前麵帶路，自己和另外兩人斷後，將林越四人夾在中間，穿過了狹窄險要的黑風隘口。
隘口另一邊的景象豁然開朗。雖然依舊滿目瘡痍，但已經能看到遠處大學城那些殘破建築的輪廓。更重要的是，這裡的植物雖然也變異了，但瘋狂程度似乎有所減弱，能看到一些人為清理和防禦的痕跡。
他們沿著一條被簡單修繕過的小路前行。大約走了半個多小時，在一片相對完好的大學校區邊緣，圖書館據點終於出現在眼前。
那是一座頗有年代感的五層樓圖書館，主體結構還算完整，但窗戶大多用木板、鐵皮甚至書本堵死。樓頂架設著簡易的瞭望台和天線，周圍用粗大的削尖木樁、廢棄汽車和鐵絲網構築了層層疊疊的防禦工事。工事外圍還有清理出的防火帶和一些陷阱標識。
瞭望台上的人顯然提前發現了他們，據點緊閉的、用厚重鐵皮加固的大門緩緩打開一道縫隙。
進入據點內部，氣氛更加凝重。空地上有一些麵帶菜色、眼神麻木的倖存者在忙碌，看到刀疤男帶著陌生人進來，都投來或好奇或警惕的目光。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汗水和食物烹煮的混合氣味。
“在這等著，我去通報凱哥。”刀疤男讓林越四人在圖書館大門內的一小塊空地上等候，自己帶著人走進了圖書館主樓。
林越快速觀察著周圍。防禦看起來還算嚴密，倖存者數量大概有幾十人，秩序似乎尚存，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和壓抑。這裡絕不是什麼天堂，隻是一個在末世中勉強維持的避難所。
蘇小雨則焦急地看著老趙，他的呼吸越來越微弱。
冇過多久，刀疤男和一個身材高大、穿著舊作戰服、眼神銳利如鷹隼的男人走了出來。後者應該就是“凱哥”，他身上帶著一股明顯的軍人氣質和不容置疑的權威感。
凱哥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掃過林越四人，最後定格在林越臉上。“你就是從北邊過來的？要找陳盈？”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壓迫感。
“是。”林越迎著他的目光，不卑不亢。
凱哥又看了看老趙的傷勢，眉頭微皺，然後對蘇小雨說：“你真是醫生？”
“醫學院學生，處理外傷感染冇問題。”蘇小雨趕緊回答。
凱哥沉默了幾秒鐘，似乎在權衡。最終，他揮了揮手：“老貓，帶傷員去醫療室。你們兩個，”他指了指林越和蘇小雨，“跟我來。小子，你留下照顧你爺爺。”他對小海說。
命令簡潔明瞭。刀疤男老貓招呼兩個人抬起老趙的擔架，走向圖書館一側的偏樓。小海想跟上去，被老貓用眼神製止，隻能焦急地留在原地。
林越和蘇小雨對視一眼，跟著凱哥走進了圖書館主樓。內部光線昏暗，原本的書架被推倒重組，分割出不同的居住區和功能區域。空氣中瀰漫著舊書和人體混雜的氣味。
凱哥帶著他們走進一間原本可能是辦公室的房間，裡麵隻有一張舊桌子和幾把椅子。他關上門，轉過身，雙手撐在桌麵上，身體前傾，形成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現在，說吧。”凱哥的目光如刀，緊緊盯著林越，“把你們怎麼過來的，一路上看到了什麼，關於‘守林人’和那個怪物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彆漏掉任何細節。”
他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林越的心微微一沉。看起來，圖書館據點麵臨的麻煩，恐怕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大。而陳盈，她現在又在哪裡？是否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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