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於樊籠 第2章 心驚肉跳
心驚肉跳
江若白渾身都在顫栗,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眼前的惡魔放過自己,除去拋棄尊嚴求饒,他似乎想不到任何方法。
“對……對不起……裴、裴少,我……我錯了,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服務生,求您……饒過我吧。”
他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裴司辰眼神懨懶,帶著漫不經心的審視,低頭,像是在評估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
或許是酒精的刺激,也可能是內心的恐懼,江若白的眼角逼得發紅,配上這張透著粉嫩的臉,倒還真有幾分秀色可餐。
冰涼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的下顎,引得身下之人猛的顫栗。
“抖什麼?”裴司辰開口,聲音不高,嘴角牽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很怕我?”
他語氣極輕,卻比任何猙獰的威脅更讓人膽顫心驚。
江若白的瞳孔猛地一縮,他無法理解此刻裴司辰平靜語調裡翻湧的情緒,怯懦的回道:“我……我……”
他被嚇得無與倫比,聲音抖的不像話,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關裡擠出來的,“……怕”
江若白清楚,裴司辰這類人,最不喜故作聰明的“蠢貨”,他想要看的,就是他們這些被戲耍之人的恐懼與臣服。
所以,他任由淚水湧出,露出自己狼狽的模樣,一副全然無法抵抗的順從姿態,賭對麵的男人能夠高擡貴手。
裴司辰眼中那點微末的興趣好似真的淡了下去,他鬆開手,任由江若白脫力般栽在地板上。
“……滾吧。”
他淡漠開口,像扔了一件無聊的玩具。
這兩個字,猶如特赦令一般,讓江若白眼睛瞬間亮起,他踉蹌著站起身,對著身前的人半弓著身體,惶恐的感激道:“謝謝,裴少!”
“嗯”
裴司辰輕輕哼了一聲,就懶得再分給他半分目光。
江若白匆匆起身,甚至不敢再看沙發上的男人一眼,就頭也不敢回的離開了包廂,完全沒注意到包廂內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後那滿臉的震驚。
裴司辰這位二世祖在海市可謂是惡名昭著,凡是惹他不順心還能順利離開的,江若白是這幾年來唯一的一個。
厚重的包廂門在江若白走後無聲合攏,隔絕了屋內冰冷奢靡的空氣,也阻斷了最後一絲自由的光束。
混著恐懼和血腥味的空氣,此刻被另一種沉重的死寂籠罩。
眾人跪在角落,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除了眼神裡的震驚,詭異的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裴司辰卻對這樣的詭異氣氛渾然不覺,他輕輕晃動手裡的酒杯,融化的冰球撞擊杯壁發出不再清脆的聲響。
他重新靠回在沙發上,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閉門養神休息了一會兒後,突然發出一聲極輕的嗤笑。
他將杯中最後一點酒水喝下,隨手將空杯扔在光滑的桌麵。
“去頂層。”
話音落地,包廂的門就已經開啟。
……
此刻,逃出“魔窟”的江若白狼狽地扒著樓梯間的欄杆,往下挪動,甚至連樓梯都沒敢用,哪怕是萬一之一會碰到裴司辰的可能性,他都不敢去賭。
胃裡被灌了太多的酒,此刻他的胃裡翻江倒海,就像是燃燒起來的一片火海。
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踩在雲端上的綿軟無力,頭重腳輕像是隨時要栽下去。
明明他隻走了幾步,卻已是大汗淋漓。
“唔~”
忽然,不遠處傳來陌生男人的一聲驚呼,緊跟著就是變調發膩的呻吟。
反應過來對方在做什麼的江若白,臉色由白到紅,又由紅到黑。
儘管在第一時間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那些細碎的呻吟和不堪入耳的喘息還是密密麻麻地砸進他的耳朵裡。
對“暗色”而言,這種不過是司空見慣的常事,可對於內心傳統的江若白而言,對於這樣事他並不能坦然接受。
如果不是為了給醫院治療的妻子湊手術費,他一輩子也不會踏入這裡。
更不會踏進如今進退兩難的地步。
能進“暗色”消費的,每一個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他既不能出去,又不敢再回到樓上,便隻能灰溜溜的暫時躲在拐角,期待著對麵的人能早點結束,胃裡燒灼般的痛苦以及酒精的反複刺激,讓他再支撐不住,順著牆壁緩緩倒下。
渾糊的空間裡,他彷彿又看到了妻子,如同無數個平凡的午後一般,她微笑著詢問他工作上的情況,溫柔地幫他脫去外套,讓他去床上休息一會兒。
江若白看著滿眼溫柔的妻子,警惕的心逐漸放下,順從地躺在床上,任由妻子為他脫去繁重的外衣。
他疲累的闔眼,卻猛地想起暗色中那雙陰鷙恐怖的雙眼,如同溺水般猛地清醒過來,眼底一片猩紅。
也是此刻,他纔看清自己的境況,此刻他的麵前哪裡有什麼溫柔的妻子,分明是一個滿肚肥腸的油膩男人壓在他的身上。
男人恬不知恥地對他一笑,露出一嘴黃牙。
巨大的刺激感氣得江若白氣血翻湧,掄起拳頭就朝著那人腦袋上招呼。
油膩男猝不及防,被打得慘叫一聲,捂著腦袋從他身上滾了下去。
被憤怒衝昏大腦的江若白,已經完全不顧及對方是什麼身份,掄起拳頭就是乾,完全是種不要命的打法。
他騎在對方身上,打得身下之人慘叫連連,手上的拳頭更是被舞的虎虎生風。
“他媽的,來人啊!”
油膩男滾在地上,捂著頭,衝著門口淒慘的叫道。
聽到動靜的保安立刻衝了過來,看到江若白騎在顧客頭上暴打對方,在場的幾人立馬將他拉起拽到了一邊兒。
油膩男則是被人小心翼翼地攙扶起來。
“我操媽的!”
油膩男一張嘴,直接吐了口血沫子,裡麵還摻雜著兩顆斷牙。
“艸,老子今天非整死你不可!”
在這麼多人麵前丟麵子的男人,此刻殺江若白的心都有。
“給我把他拉住了,不然,老子連你們一起收拾!”
油膩男手忙腳亂的穿好已經脫了一半的褲子,站穩身體後,揮起一拳結結實實砸向江若白的腦袋。
許是覺得不過癮,男人叫人拿來了一根鐵棍,二話不說直接一棍子杵在江若白的腹部。
本就胃裡翻騰的江若白此刻徹底忍不住,惡心感湧上喉嚨,彎腰吐了一地。肮臟的汁水濺在男人昂貴的皮鞋上,隻是沒來得及等男人發火,江若白就奔湧襲來的眩暈感徹底衝散理智,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媽的,給老子滾起來,彆給老子裝死!”男人狠狠甩了江若白一巴掌,見前者依舊毫無反應,攥緊手裡的鐵棍,眼神中透著狠厲。
“彆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去,敢惹老子,老子今天要你死在這兒!”
男人舉起手裡的鐵棍,直直朝著江若白腦袋劈下。
“周濤海,你脾氣不小啊。”
不遠處的一句調笑,這熟悉的聲音,除非是不想在海市混下去,否則他們這個圈層誰敢不認識裴司辰。
“裴少,您怎麼來了。”
男人轉過身,在看到裴司辰後,立馬收起剛才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露出討好的笑容。
“在樓上聽到些動靜,就好奇下來看看,這海市究竟有誰,比我的脾氣還大。”裴司辰把玩著手裡的戒指,半是玩笑地說道。
於此同時,裴司辰身旁的另一位優質alpha也跟著逗趣道:“怎麼,這是沒讓周老闆滿意,所以急著滅口?海市的治安什麼時候這麼差了。”
“蘇少,您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哪敢啊。”
周濤海陪笑道,蘇家和裴家是世交,眼前這二位,都不是他惹得起的人物。
“是嗎?那倒是我冤枉你了。”
裴司辰挑眉,語氣看似漫不經心,卻嚇得周濤海的臉色瞬間煞白。
他對準自己的臉,毫不客氣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打擾您二位的雅興了,我這就滾。”
蘇嘉琛嗤笑一聲,這周濤海雖然長得猥瑣,反應倒是真夠快的。
“滾遠點,彆讓我再看見你。”
“是!我現在就滾。”
周濤海走後,架著江若白的幾名保安便也想一起跟著離開,路過裴司辰身旁時,卻被他開口攔住。
“他叫什麼名字?”
裴司辰扭頭去看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江若白,表情裡竟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笑意。
還真是個倒黴的beta。
保安:“裴少,他是今天新來的服務生,叫江若白。”
“把他送醫院。”
保安:“是。”
嗅到了八卦味道蘇嘉琛,賤嗖嗖地湊到裴司辰麵前,笑得一臉不正經:“呦,我們裴少這是換口味了?”
看到蘇嘉琛那個賤嗖嗖的樣子,裴司辰無語:“你有心思關心這些無聊的事,還不如想想家裡那個私生子,你就不怕哪天你那個爹發瘋,給你帶回來個弟弟爭家產?”
蘇嘉琛一臉無所謂:“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哪裡有咱們裴少的八卦聽起來有意思。”
裴司辰眼神透出幾分不屑:“如果你腦子進了水,還是抽空去倒倒的好。”
“這麼說,你不感興趣?”
“無聊。”
“是嗎?那還真是慶幸。”
“慶幸什麼?”
“慶幸那些oga不會在天台痛哭了。”蘇嘉琛哈哈大笑道。
回憶著那些像哈巴狗一樣打聽裴司辰喜好,妄想把自己的女兒送進裴司辰床上的那些蠢貨時,蘇嘉琛臉上的笑意更濃。
一個陰險狡詐的資本家,惡劣十足又冷血的瘋子,偏偏就能讓那些人削尖腦袋的往裴司辰的床上爬。
可裴司辰偏偏就有這樣倨傲的資本。
裴氏集團不僅涉及黑白兩道,更是背靠軍政兩界,在海市,裴家是真正隻手遮天般的存在。
而裴司辰作為裴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行事就更肆無忌憚。
所以,哪怕那些人知道他的惡劣,見識過他暴虐無常的性格,卻仍舊有無數人趨之若鶩,就為了藉此爬上真正的資本頂層,實現所謂的“階級跨越”,殊不知他們所認為的一切“利益”早已在最開始就設定好了價格。
隻是……
妄想不自量力去爬裴司辰的床,也要看有沒有那個命。
“對了,人家林副市長可等你半天了。”蘇嘉琛摟住裴司辰的肩膀,提醒著包廂裡還有在等待的客人。
“嗯,走吧。”
裴司辰毫不猶豫地轉身,由侍從帶著兩人去往最高層的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