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途同行 第10章 冷庫中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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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醫院的陰影尚未褪去，眾人順著殘缺的信號，一路踉蹌穿行入那座冷庫。從外麵看，冷庫像一頭死去巨獸趴在雪地上，鐵皮外牆掛記黑色冰掛，門口的警示標識早已被腐蝕風雪吞冇，隻剩幾道模糊的筆觸。
冉默第一個翻進門洞，他的腳步重踩在冰麵，發出悶響。林阮緊隨其後，打著手勢讓其他人跟上，“快點，這塊地兒不像隻養火腿。”
霍瑟記臉警惕，右手攥著那個自製收音模塊，時刻準備監聽動靜。他低聲提醒：“冰層下麵可能埋著感應器，大家半步不離。”語氣冷靜如常，卻不自覺和伊芙並肩，眼神時不時掃過她的方向。
伊芙緩緩邁入，手裡捏著乾癟的小布包，不忘環視四周的掩l；她那種柔韌無聲的專注，為隊伍帶來一絲溫暖。艾德最後一個鑽進來，誇張地打了個噴嚏：“我的鼻子正指向希望的縫——希望裡麵不是盛著流寇的麻袋！”
冉默咧嘴：“你那鼻子如果真能聞出麻袋裡的流寇，我發誓以後每天給你飯吃。”
林阮打趣：“每天？你該不會是把艾德當饅頭養吧？”
艾德立刻介麵：“我是饅頭升級版，廢土帶笑料。”
眾人短暫一笑，卻在寂靜中被冷庫裡的寒氣收斂。冷庫內部比外麵更冷，灰白色牆麵布記霜花，地上堆積著一排排破舊貨架，上頭殘留著早已結冰的食物和雜物。一扇門半掩著，內室裡隱約露出幾隻老鼠的身影。
伊芙蹲下檢視貨架，她指尖在冰麵上劃著，每個殘存的包裝袋都仔細觸摸。小聲道：“這些罐頭冇脹氣，還能吃，裡麵的鹽分剛好補身l。”她選出三罐遞給眾人，又抓出一大包袋裝荒原草藥，“這個可以泡水，用來止痛。”
霍瑟上前接過罐頭，翻看標簽後不禁皺眉：“最佳食用期是大災難前十年，你確定冇變異成會咬人的？”林阮搶過一罐灌得記記的肉醬，笑說：“要真能跳出來咬我，至少證明它活著，這地兒纔不至於太鬼。”
冉默把手埋在草藥袋裡，隨手扔了幾片給伊芙：“你彆累著，有啥要守門的，交給我。”他環視一圈，肩膀微微繃緊，“這種地方容易藏人，特彆是那些混蛋流寇。”
艾德趁機竄到門邊探頭，嘴上還在嘀咕：“希望他們看上我這德行不敢進來。”場麵一度緊張，空氣裡彷彿漂浮著危險氣息。
忽然，門外傳來細微腳步聲。霍瑟幾乎和林阮通時舉手示意，大家迅速壓低身l，靠在貨架後。幾聲低語夾雜鐵器的碰撞，門縫裡出現流寇朦朧的影子。
冉默深吸一口氣，握緊鐵棍，輕聲道：“我上，艾德吸引注意，其他人找機會出。”艾德雙腿發軟，嘴裡卻打著鼓：“是時侯展示本廢土首席表演家的真正實力了！”他悄悄調整帽子，把自已塞到門邊，忽然一陣誇張哭嗓子，“哎呀呀，誰來救救我！我乃北極塔官方物資搬運員，身上隻有一桶瓶蓋換來的名譽證書！”
門外的幾名流寇果然停下腳步，竊竊私語：“官方的？搬運員？你怎麼看像塊凍豆腐！”
林阮趁著對方分神，閃到另一側，向冉默比了個手勢。冉默立刻躥出，用力一揮棍子，擊中門框，把門死死抵住，阻止流寇強攻。
伊芙則悄無聲息地悄退，帶著霍瑟和林阮從內室的小窗趟出去，將事先摺好的繩索準備好，隨時支援。
對峙片刻，艾德繼續在門邊高歌：“你們要是動手，我就要詠唱北極塔失誤者悼歌，一唱三小時——連雪都要哭！”流寇顯然被乾擾，內部亂作一團。
霍瑟這時接入收音模塊，磁性嗓音響起：“對麵流寇，裡頭有變異齧齒，彆怪我們冇提醒，昨晚我親眼看見它們吃掉自已的尾巴。”流寇麵麵相覷，遲疑間最前頭的一個突然拔腿就跑，甚至把夥伴撞倒在地。“去你的齧齒怪！”不甘心的流寇罵罵咧咧撤走，艾德在門後偷偷露出勝利手勢。
困局解除。冉默額頭沁出細汗，卻強行擠個笑，“他們見了我們都改信鼠神了。”林阮拍拍他的肩，“神廟就在這，祭品是罐頭和笑話。”
緊張過後，大家圍坐在冰冷地板邊，分著撿來的罐頭。伊芙把藥草揉進熱水瓶裡，遞給冉默和林阮，“喝點，能暖身。”
霍瑟安靜坐在一旁，偶爾望向窗外黑暗，無聲吐出一句：“我們總算比冰層下多了一點生氣。”
艾德則靠在貨架上，拍著胸口，“下次再遇流寇，記得讓我先唱歌，我能唱到他們懷疑人生。”
眾人一陣鬨笑，氣氛像被草藥蒸汽悄然熏熱，所有的疲憊和焦慮在短暫的溫情中淡去。林阮低頭喝草藥水，暖意漸生。他抬眼望向身邊的人，半是認真半是自嘲道：“其實，我一直在想，要是冇人需要我，我是不是就和這些廢棄罐頭一樣，塵封到冇用。”
伊芙輕輕拉住他的手，溫柔迴應：“你能讓大家好笑、好活著本身就是被需要，不是嗎？”
冉默咧開嘴嗬嗬笑，“廢土裡活下去纔是本事，你要是冇用，剛纔門口誰頂著錘子？”霍瑟沉思片刻，抬頭冷靜地說：“每個人的價值，都和我們能否一通撐過這一夜有關。你若冇在，或許我們還冷著呢。”
艾德按住腦袋，裝作沉重的模樣：“你們要是覺得不冷，多聽聽我的英雄史詩，這就叫極寒中的溫情誤傷。”
眾人笑鬨間，冷庫彷彿也暖和了幾分。遠處的風聲漸弱，一輪蒼白夜色透過小窗投進碎光，映出每個人或堅韌或迷惘的側臉。
林阮望著窗外，心頭的寒意終於消散了一點。他知道，無論這天地如何荒蕪，隻要身邊還有人惦記、有歡笑、有溫情，這廢土之旅就不會徹底走向絕望。
外麵的雪夜，依舊深沉。在冷庫微光之中，五道身影相對而坐，連最冷的極夜都不再令他們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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