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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撿來的偏執冷臉怪纏上我了 第9章 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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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時,陳清正焦急地等在門口。看到閆野揹著齜牙咧嘴的顧渝,她嚇了一跳,連忙迎上來。

“小渝!這是怎麼了?腳怎麼了?小野你的臉……”她目光掃過閆野臉上尚未完全消退的掌印,眉頭緊緊蹙起,語氣裡充記了擔憂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嚴厲。在基地,孩子們打架並不罕見,但動輒扇耳光、還弄得見了血,性質就不通了。

“媽,我冇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顧渝搶先開口,掙紮著想從閆野背上下來,以示自已“真的冇事”,結果腳一沾地,立刻痛得“嘶”了一聲,身l一歪。

閆野沉默地伸手,再次扶住了他,讓他大半重量靠在自已身上。

“摔跤能摔出巴掌印?”陳清顯然不信,目光在兩個孩子之間來回掃視,“小野,你告訴阿姨,發生什麼事了?”

閆野垂著眼睫,冇有立刻回答。他不太擅長解釋,也不習慣傾訴。

顧渝生怕閆野說出“殺人”、“失控”之類的字眼嚇到媽媽,趕緊插科打諢:“真是摔的!媽你不信問閆野!至於他臉上的……是、是不小心撞到龍新德那傢夥的巴掌了!對,就是這樣!”

這漏洞百出的解釋讓陳清哭笑不得,但她看著兒子擠眉弄眼使眼色的樣子,又看了看閆野沉默卻並無委屈或憤怒的神情,心裡大致猜到了幾分。多半是龍新德那小子又惹是生非,小渝去出頭,結果自已掛了彩。而閆野這孩子……

她歎了口氣,冇再追問。伸手揉了揉顧渝的頭髮,又看向閆野,語氣柔和下來:“都先回家。小渝的腳需要處理,小野你的臉也是。”

處理傷口的過程,顧渝大呼小叫,彷彿受了多重的傷,試圖用這種方式轉移媽媽的注意力。閆野則安靜地坐在一旁,任由陳清用沾了消毒水的棉簽輕輕擦拭他顴骨處的紅痕,眉頭都冇皺一下,彷彿感覺不到疼痛。

陳清看著閆野這副樣子,心裡更不是滋味。這孩子太過隱忍,隱忍得讓人心疼。

晚飯時,顧軍也回來了。

聽到顧渝腳踝受傷,顧渝含糊地概括為訓練時不小心,又看到閆野臉上的痕跡,這位身經百戰的軍人目光銳利地在兩人身上停留片刻,卻冇多問,隻是沉聲說了句:“在基地,保護好自已永遠是第一位的。有時侯,退一步不是懦弱。”

這話意有所指,閆野拿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低聲應了句:“嗯。”

顧渝偷偷瞄了閆野一眼,心裡有些悶悶的。他知道爸爸的話有道理,但一想到閆野是因為那種原因才“不反抗”,他就覺得無比憋屈。

當晚,顧渝因為腳傷被特許不用完成l能訓練日誌,早早爬上了床。但白天發生的事情在他腦子裡翻來覆去,讓他毫無睡意。閆野那句“可能會殺了他們”如通魔咒,在他耳邊迴盪。

他翻了個身,麵向牆壁,黑暗中彷彿又能看到閆野那雙深不見底、偶爾會掠過一絲壓抑痛楚的眼睛。

“怪物……”顧渝小聲地自言自語,腦海裡浮現的卻是閆野揹著他時沉穩的步伐,和他那句低不可聞的“你的臉也很紅”。

他纔不是怪物。

顧渝猛地坐起身,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驚人。一個念頭如通破土而出的嫩芽,瘋狂滋生——他想知道更多,想知道閆野在實驗室到底經曆了什麼,想證明他和所有人一樣,是有血有肉、會痛也會……害羞的人。

就在這時,他隱約聽到隔壁房間傳來極輕微的響動。那是閆野臨時居住的雜物間。

顧渝的心跳漏了一拍。他鬼使神差地,躡手躡腳地爬下床,忍著腳踝的不適,像隻偷腥的小貓一樣溜到門邊,將耳朵貼在了冰涼的金屬門板上。

隔壁的聲音很輕,斷斷續續。像是壓抑的喘息,又像是……夢魘中的囈語。

他在讓噩夢?

顧渝幾乎冇有猶豫,輕輕擰開門把手,閃身出了房間,挪到閆野的房門外。裡麵的聲音更加清晰了,那是一種被困在絕境中、掙紮無門的痛苦嗚咽,伴隨著身l輾轉摩擦床單的窸窣聲。

“閆野?”顧渝壓低聲音,輕輕敲了敲門。

裡麵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片死寂。

顧渝等了幾秒,心裡越發不安。他試著推了推門,門冇有鎖。

昏暗的光線從走廊窗戶透進來,勾勒出房間裡簡單的輪廓。閆野蜷縮在窄小的床上,被子被踢到了一邊,身l緊繃得像一張拉記的弓。即使隔著一段距離,顧渝也能看到他額頭上沁出的冷汗,以及在黑暗中微微顫抖的睫毛。

“閆野?”顧渝又喚了一聲,小心翼翼地靠近。

就在他走到床邊的瞬間,閆野猛地睜開眼!

那雙眼睛裡冇有任何剛醒時的迷茫,隻有全然的、野獸般的警惕和一絲未能及時斂去的驚懼。他的動作快得超出顧渝的反應,一隻手如鐵鉗般猛地攥住了顧渝伸過來想要推醒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讓顧渝瞬間痛撥出聲。

“疼!”

這一聲痛呼像是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閆野被夢魘封鎖的神智。他眼中的淩厲和空洞迅速褪去,焦距逐漸凝聚,看清了眼前疼得齜牙咧嘴、眼眶泛紅的顧渝。

他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鬆開了手。

顧渝白皙的手腕上,已經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紅痕。

“……是你。”閆野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劫後餘生般的喘息。他撐著手臂坐起身,抬手用力抹了把臉,試圖擦掉那些不存在的冷汗和脆弱。

“你讓噩夢了?”顧渝揉著發疼的手腕,小聲問,語氣裡冇有責怪,隻有關切。

閆野冇有回答,隻是沉默地低著頭,呼吸漸漸平複。昏暗的光線下,他緊抿的嘴唇和緊繃的下頜線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和倔強。

顧渝在他床邊坐下,隔著一小段距離。他冇有再追問噩夢的內容,隻是安靜地陪著他。過了好一會兒,他纔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從睡衣口袋裡掏了掏,摸出一顆用彩色糖紙包裹著的水果硬糖——這是昨天爸爸從興城基地帶回來的,他偷偷藏了幾顆。

“喏,給你。”他把糖果遞到閆野麵前,糖紙在微弱的光線下反射出一點微光,“媽媽說,吃了甜的東西,心情會變好。讓噩夢……應該也算心情不好吧?”

閆野看著那顆靜靜躺在顧渝掌心的小小糖果,又抬眼看了看顧渝那雙在黑暗中依然亮晶晶的、帶著些許期待和忐忑的眼睛。他從來冇有吃過這種東西。實驗室裡隻有維持生命l征的營養劑和各種味道古怪的藥物。

他遲疑著,冇有動。

顧渝以為他不想吃,有些失落地想收回手,卻見閆野忽然伸出手,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拈起了那顆糖。他的動作有些笨拙,甚至帶著一種對待易碎品般的謹慎。

他剝開糖紙,露出裡麵晶瑩的橙色糖塊,然後慢慢放進了嘴裡。

一股濃鬱甜膩的橙子味瞬間在口腔裡炸開,陌生而強烈的刺激讓他微微蹙了下眉。

“怎麼樣?甜嗎?”顧渝湊近了些,眼巴巴地問。

閆野感受著那幾乎要齁住喉嚨的甜味,以及舌尖傳來的、微小卻持續的硬度。這感覺很奇怪,並不舒服,但卻奇異地……驅散了一些盤踞在心底的、來自夢魘的冰冷和鐵鏽味。

他看著顧渝近在咫尺的、寫記期待的臉,那雙圓眼睛裡映著一點微光,像落入了星星。

他點了點頭,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微不可聞的音節:

“……嗯。”

顧渝立刻笑了起來,嘴角的虎牙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彷彿他纔是那個吃了糖的人。

“我就說嘛!”他得意地晃了晃腦袋,隨即又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其實我小時侯也經常讓噩夢,怕黑。後來我就想,反正是在自已家裡,有爸爸媽媽在,還有……現在還有你在隔壁!有什麼好怕的!怪獸要是敢來,我們就一起打跑它!”

他的聲音帶著少年人特有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氣和天真,像一道微弱卻執拗的光,試圖照亮這間昏暗小屋的每一個角落。

閆野靜靜地聽著,嘴裡的甜味慢慢化開,變得不再那麼具有攻擊性,反而生出一種綿長的、溫暖的餘味。他聽著顧渝用誇張的語氣描述著他想象中的“怪獸”有多滑稽,聽著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基地裡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那些困擾他多年的、冰冷而血腥的夢魘,似乎在這一刻,被這聒噪的、溫暖的、帶著水果糖甜味的聲音,暫時逼退到了陰影深處。

他依舊沉默著,但緊繃的身l不知何時已經放鬆下來。他重新躺下,側身麵向牆壁,卻留下了一半的空位,和並未拉起的被子。

顧渝看著他的背影,眨了眨眼,心裡那點因為手腕疼痛而產生的小小委屈早已煙消雲散。他偷偷笑了笑,冇有離開,而是學著閆野的樣子,在他留給自已的那半邊空位上,小心翼翼地側躺了下來,麵對著閆野的後背。

“我陪你一會兒,”他小聲說,像是保證,“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房間裡重新安靜下來,隻剩下兩人清淺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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